“……”

見他一直沉默，茍子鑫也有點不確定了：“喂，這孩子到底……”

“沒錯，是撿的。”

介于懶得解釋來歷，以及鄒家那邊的況等等一系列因素，他決定，順著給出的臺階往下走。

“我就說嘛！你這家伙，突如其來的大氣，真是嚇死人，不瞞你說，剛剛我都在懷疑是不是我的種了！比如某位昔日伴抱著孩子上門鬧，恰巧被你看到之類的……雖然我很講道德的，玩歸玩從不鬧出人命，但保不準出意外呢……”

他面無表地聽完好友的臆想，道：“放心，孩子和你沒關系，之所以你過來一趟，是有件事，想讓你去辦。”

“什麼？”

他將育嬰師的舉大致說一遍，還沒來得及講出訴求，茍子鑫就怒氣沖沖道：“什麼東西！對著這麼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簡直畜生不如！”

隨即拍著口保證：“你放心，這事包我上，一定連人帶公司，告得他們傾家產，在這行永遠做不下去，順便殺儆猴，以儆效尤！”

“很好。”他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也不說什麼謝的話。

茍子鑫顯然早就習慣了，聊完正事，注意力立馬重新回到孩子上。

“這小東西，你打算咋辦？”

“不知道。”

“你該不會真想留下來養吧？！就算是棄嬰，也不到你啊……”

他抬起薄薄的眼皮，看向病房。

吊針已經掛上了，小還是一癟一癟的在泣。

許久不見，小娃兒又長大了不，已經能長時間穩穩地坐著。

那育嬰師在吃食上，倒是沒敢待。

跟剛見面時比起來，簡直判若兩娃。

但今晚這麼一折騰，小臉蛋再度變得有點萎靡，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他到煩躁，又有點其他陌生的緒。

向來的果斷和決伐，在這一瞬間變了遲疑。

“我不知道。”他再次道。

茍子鑫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繼而邁開，走了過去。

“小朋友，跟叔叔回家好不好？正好叔叔的爸爸總在催婚，你去給他老人家當便宜大孫……呃，好像是孫子？”

旁邊的小護士臉紅紅，小聲道：“是男孩。”

“哎呀，這麼漂亮居然是個小男生哎，嘖嘖，這麼一看，忽然覺得和某人小時候還真有點像哈哈，難怪某人突發善心愿意收留……”

他皮笑不笑地扯了下角。

自己這個好友，在某些方面，真的很遲鈍。

“怎麼樣，我爸爸，我就帶你回家，住大房子，還有很好很好的叔叔阿姨陪你玩兒哦~”

他著那個小孩，盯著那雙黑白分明的圓眸。

睫漉漉的黏在一起，眸子里還含著殘留的淚水，眨啊眨，像是在思考。

“爸爸，爸爸~”好友還在那邊逗弄著。

他聽得有些厭煩，心里面莫名地升起一不爽快。

圓眸轉到他臉上，仿佛被嚇到般，整個小子往后了。

他的眼神頓時更冷了。

雙手在袋里，下頜微抬，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等著這團小東西哭著投進茍子鑫的懷里……

“Ba……Ba……”

“哎！這小家伙，還真的了！”茍子鑫興極了，再一看，發現不對勁，漂亮的小臉蛋本沒沖著自己，而是揚得高高地，正對著門口的方向呢！

“嘿，這小東西，我可再給你一次機會哦，叔叔家里人多，加你一張小沒有半點負擔，門口那個人就不一樣啦，他那房子空的，可怕得很……哎，老鄒，你干嘛？”

“時間不早了，你上還帶著酒氣，不適合在醫院待著，回去了。”

“哎可我、我還沒……小東西，明天再來看你哦！”

住院這幾天，鄒言依然沒去。

他忙著開庭，忙著調查取證，忙著去監獄，面對那一個又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

接到電話時，一名上背負著七條人命的嫌疑人被激得暴走，掙斷了一條鐵鏈，朝著他猛撲過來。

他單手擒住對方，咯嘣一聲折斷手腕。

面上不聲，角幾不可聞地勾起。

真好，他就喜歡這種覺。

出巾，干凈雙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他拎起公文包，瞥了眼被獄警們狠狠在地上的罪犯，一邊按下手機接聽鍵，一邊對后的助理道：“加一條，毆打律師，涉嫌故意傷害罪。”

“啊！我要殺了你——”

電話那端的人似乎嚇到了，好半晌之后才結結道：“鄒、鄒先生，您家寶寶……可以出院了。”

他腳步一頓。

監獄外的空地上，落葉飛舞，繞著打轉。

“好。”

去醫院的路上，他給所里一名已經為人母的律師，發了條短信。

抵達時，剛好收到一長串的清單。

今天的小嬰孩沒有再發出那兩個音，但依舊不害怕他。

之前買的推車籃已經用不上，為避免出事故，他只能暫時用安全帶將其繞了幾道后扣上。

俯作的時候，不知到哪里，小嬰孩咯咯笑了起來。

他面無表地著對方，想說點什麼，又覺得毫無意義。

車輛穩穩地上了路，小子一顛一顛地，腦袋上的小也隨之晃。

圓眸左看右看，充滿了好奇。

不知看到什麼，又發出咯咯咯一連串笑聲。

十五分鐘后，他們來到京市最大的母嬰超市。

鄒言下了車，原本打算一個人去。

回頭鎖車時，對上在后窗玻璃上的小臉。

“……”

“歡迎臨，先生想要買點什麼呢？”

一進門，兩三名導購就圍了過來，一個熱詢問需求，另外兩個立刻開始夸贊小男嬰。

“哇，好可的寶寶呀！長得好像爸爸！”

“眼睛真漂亮，八是像媽媽，他媽媽肯定是個大人！”

鄒言單手抱著孩子，翻出清單遞給對方：“按這上面買，挑最好的。”

聞言，幾位導購員的差點沒咧到耳子后面去，連聲應著去取貨了。

他徑直來到休息區坐下，把孩子放到沙發上，然后理起工作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