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
霍老爺子明顯神不濟,晚飯沒用多,看起來就很疲憊。
霍司州起扶住他:“爺爺,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我老頭子,還沒死呢!”
霍老爺子不滿地嘀咕兩聲,話還沒說完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終究沒有反對,順著霍司州的力道轉。
就在這時,白知夢忽然笑盈盈開口,聲道:“阿州,這周末去我家的事,你別忘了。”
去家?
白家在香城,即使現在通發達,過去一趟路上也耗費不時間。
好端端的,霍司州去香城白家干嘛?
陸念的心了,目不自覺地看過去。
吳嵐笑瞇瞇地開口打趣:“司州一向靠譜,怎麼可能會忘?再說了,去你家拜訪未來……咳咳,這麼重要的事,他就算是把自己都給忘了,也不能忘記啊!是不是?”
“吳姨。”
白知夢地嗔了一句,總是帶著病容的臉頰上浮現出薄薄的淡。
但還是拿那雙溫的杏眼盯著,眼底含著期盼,含帶怯,我見猶憐。
陸念攥著筷子的手指忍不住收,指尖泛起淡淡的白。
恍然間,從吳嵐和白知夢的互中明白了什麼。
去香城,當然是登門拜訪啊。
霍司州跟白知夢經歷了這麼多波折,如今終于有人終眷屬,換了個新份,為了表示對方的重視,當然該親自登門拜訪才對。
說不定還能順勢定下兩人的婚約。
畢竟他們都不年輕,霍老爺子也沒有太久的日子,早點辦起來,也能讓霍老爺子了卻心愿。
不管是從理還是其他什麼,陸念都能理解他們的決定,心中卻還是忍不住泛起酸。
離婚冷靜期還沒過去,他就那麼迫不及待地登門去落實自己的份嗎?
就連這最后幾天,都等不及嗎?
不愧是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這麼久的人,他對白知夢的喜歡,比想象中還要深刻。
眼眶也有些酸酸的。
不知道出于什麼念頭,陸念始終沒有挪開眼睛,直勾勾盯著霍司州。
或許,這只是白知夢和吳嵐的想法呢?
或許他沒有那麼著急呢?
又或許……
有沒有可能,這段婚姻不是只有一個人了心,他也會對有一的不舍和牽掛,愿意等到徹底離婚那天再開啟新的呢?
陸念知道自己這樣很不爭氣,也很沒出息。
可是控制不住地想,不需要拒絕,哪怕他只是沉默著沒有回答,也好。
至讓再欺騙自己一次,至讓在這段時間里,不要那麼卑微可笑。
眼睛睜得大大的,世界仿佛都在此刻安靜了下來。
陸念仿佛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暗暗等待著他的反應。
心跳咚咚聲中,霍司州甚至沒有回頭。
他扶著霍老爺子,只出半張波瀾不驚的側臉,平靜應聲道:“嗯。”
“不會忘記的。”
他淡淡說完,就扶著霍老爺子上樓去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白知夢難掩眼底的狂喜之意。
吳嵐捂著打趣,把說得滿臉紅霞飛 ,語氣更加嗔。
吃完飯霍鳴山就已經呆不住了,放下筷子打聲招呼就又出去鬼混。
陸念的心好像空了一塊。
真可笑啊。
事到如今,竟然還是看不清。
不是早就告訴自己,該到此為止了嗎?
可是……
上天為什麼要對這麼殘忍?
不過是想要一點虛假的藉,哪怕是騙騙都不可以嗎?
從沒想過要破壞他們的,更沒想過要興風作浪,只是需要一點虛假的安。
就連這點東西,都不愿意給嗎?
白知夢和吳嵐都是很有教養的人,很典型的上流社會。
閑聊的時候語調也是輕輕的,輕聲細語毫不顯得吵鬧。
可此刻們的聲音,在陸念的耳朵里卻格外難以忍。
再也忍不住,匆匆起說了句:“我去花園里氣。”
說完快步走了出去,逃離這讓難堪又痛苦的場景。
*
陸念不知道自己這樣狼狽離場,會被怎麼樣恥笑和議論。
也不在乎了。
反正離婚證到手,和在場的人就為兩個世界的人。
以的份,連霍家的傭人都很難接到,隨便他們怎麼看好了。
心如麻地一通走,不知不覺竟然又走到了霍老爺子喜歡釣魚的那個小池塘。
這邊正有傭人在收拾東西,見到驚了下。
稍微年輕點的傭慌了下,結結:“陸……霍……太太……”
霍太太嗎?
嚴格來說,現在已經不能這麼稱呼了。
想到手機里的離婚申請,陸念本就泡在苦水里的心臟更加難,勉強拉扯出個笑容,擺擺手剛想說沒事,就見旁邊那個年紀大點的傭拉了年輕傭一把。
“別瞎喊啊。”
年長傭眼底閃爍著嫌棄不屑,冷笑道:“什麼霍太太……都被趕出家門了……誰不知道爺從始至終,喜歡的人只有夢夢小姐?只有夢夢小姐那樣高貴完的名媛跟爺才是天生一對。”
“下次不要喊,喊錯了主人家不高興怎麼辦?”
傭嘲笑道:“霍太太多尊貴的份啊,可不是那種惡毒庸俗又心機深沉的人能配得上的。”
說完看都不看陸念,翻了個白眼拉著年輕傭就走。
年輕傭大概是新招來的,不太清楚都發生過什麼事。
見年長傭這個態度,臉上頓時出幾分無措,左右看看又扭頭看向陸念,張道:“您……我……”
“行了別跟說了,知不知道多可怕?”
年長傭聲音嚴厲,訓斥道:“嫉妒夢夢小姐,明知道夢夢小姐有先天心臟病,還故意殺死了大爺送給夢夢小姐的鸚鵡……這是蓄意殺人。跟說話,不怕哪天看你不順眼算計你?”
“啊?”
年輕傭嚇了一跳,臉都白了。
再也不敢回頭,唯唯諾諾跟著年長傭走了。
們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低音量,完全不在意陸念會聽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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