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修站在床邊,高大的影很有迫。
裴濯卻只是看了他一眼。
趙元修笑著說:“你和你母親的子很像。”
裴濯問他:“真的有虞千荷這麼一個人嗎?”
凡事提到虞千荷都是來自別人的口中,按照裴濯對明日會的了解,他們能做到讓這些人統一口徑。
裴濯現在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他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趙元修的兒子?
趙元修驚訝:“你怎麼會這麼問。”
裴濯說:“只是好奇。”
趙元修滿臉的懷念:“千荷當然存在,很好,很溫,也很純潔……”
裴濯嘲諷的笑了:“所以,長生那個故事里的主角其實是你吧,你才是白芷,而虞千荷……就是虞免。”
趙元修不置可否,這讓裴濯也不準了,為什麼趙元修會認為吃了虞千荷的能長生不老?
難道虞千荷真的是人魚?
沒親眼看見的,裴濯是不愿意相信的。
就像人魚傳說,他更愿意相信是趙元修瞎編的,如同為了重生已經瘋了的鎮國公,不惜伙同外人殺了自己的夫人,還喝了的。
如果是趙元修,他應該會想個面的借口化他的行為。
比如說虞千荷是人魚,吃了可以長生不老。
至于是不是,死人已經死了,還不是活人一句話的事。
鎮國公若是沒死,用不了多久,怕是也會用這樣的說辭。
裴濯不了解事的真相,可他了解男人。
他知道男人惡臭起來,又多麼的喪心病狂。
尤其這個趙元修,他的品像老男人手里盤包漿的臭核桃,看起來有澤,其實惡心的要命。
“所以,是人魚嗎?”裴濯直接開口問。
趙元修居高臨下的看他:“是不是重要嗎?”
裴濯:“當然重要。”
裴濯從床上下來,著腳踩在地上,他不如趙元修高,但是氣勢上一點都沒有輸給他。
他一字一句道:“所以,是人魚嗎?”
趙元修沒有回答。
裴濯就知道答案了。
不是。
如果虞千荷是人魚,他們這些人早就長生不老了。
虞千荷說白了,就和死去的鎮國公夫人一樣,是個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
死后卻還要被丈夫利用。
裴濯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灌了下去,他看向趙元修:“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趙元修坐在了他對面,對于裴濯的冷淡毫不在意。
裴濯問:“你出生就是太子……只要你不作死,你就擁有了無上的權力和榮華富貴,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說趙云修是為了先皇后才加的明日會,裴濯當時信了,可是現在他不信了。
趙元修可不是那種重重義的人。
他只是好奇,他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的?
趙元修看著裴濯年輕的,年輕的容,嗤笑:“年輕人總是會這麼說,這麼問。”
他嘆了口氣:“那是因為年輕人還擁有青春。”
“等你上了三十歲,某一天你醒來,照鏡子的時候,你會忽然發現,你的臉變了。”
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法令紋:“就是這里,它不是一點點出現的,它是忽然出現的,也就是說,某天我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忽然就老了。”
他舒了口氣:“好吧,我接了,畢竟人都會老,可是某一天我的牙開始疼了,之后它松了,又過了不久,我的第一顆牙齒掉了。你能理解我當時的覺嗎?你不能,因為你還年輕,沒到出門被風吹就頭疼,沒到走幾步路就腰酸背痛,沒到看到漂亮的人毫無興趣,沒到從前喜歡的飯菜再也吃不下去,沒到頭發開變白的時候……”
趙元修閉了閉眼睛:“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很平靜的面對蒼老,面對死亡,可我做不到,我不可能永遠年輕,可總有人一直年輕,當你老到開始遭人厭棄的時候,你看到你的妃子還貌如花,你的侍衛英俊年輕力旺盛,那些人生才剛剛開始的小孩子在院子里肆意的奔跑玩耍……”
趙元修搖搖頭:“這是一種很復雜的心。”
裴濯確實無法同。
可……
“所以為了你自己,你就要殺了那麼多人?”裴濯總算是明白了,趙元修和蕭皇本質上是一類人。
只是,蕭皇只想長生不老,可是趙元修,他想重生,重生在自己最好的年紀,重新過一遍他富貴榮華,權利滔天的人生。
要說貪婪吧…
裴濯也說不好,因為人人都貪婪,沒有人不貪婪。
或許在趙元修眼里,其他人就只是他的工而已。
“所以,你們這次費盡心力將我抓住,給我創造了一個個……噩夢,是想干什麼?”裴濯只想問清楚這件事,若不是趙元修,他不會想起那些事,他現在腦子很。
“創造?”趙元修笑了。
“可笑吧,當你發現真相的時候,你所以為的一切不過是別人隨手寫的一本書,你的痛苦,你的絕,你的掙扎,別人只是用筆輕描淡寫,隨手帶過,誰會了解你的痛苦呢。”
趙元修蠱的看著裴濯:“裴濯,連這個世界都不是真實的,你說是非對錯還重要嗎?”
裴濯低著頭,拳頭的握著。
趙元修繼續說:“跟著我,我們一起開創新時代新世界,不好嗎?”
“好。”裴濯思索半晌最終點點頭。
不過……
他抬頭看著趙元修的眼睛說:“我還想見許寧最后一面,我想問問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我?”
趙云修面無表的看他。
“重要嗎?也許你對他而言,只是某本書中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罷了。”
裴濯卻說:“重要,我就是要問清楚,不然我不甘心。”
趙元修面無表的看著裴濯。
裴濯卻平淡道:“不能嗎?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寫的一本書,我或許還能問到什麼關鍵的線索。”
趙元修那張面無表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表,他笑了起來:“你說的對,現在出發的話,或許還能見到……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