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金這才恍然明白,這三位夫人并不是在針對。們本就是習慣了互相挑刺,見不得另兩個有片刻的安生。
眼看三人又要槍舌戰起來,大夫人一聲清音再落:“金。”
堂中頓時又一片靜寂,管用得很。
金幾乎要對大夫人頂禮拜了。
大夫人閑閑地托著一盅茶,道:
“金,你嫁進宮去,這里便是你的娘家,無須太過拘謹。”
“是,母親大人。”
“既然知道,怎麼進來以后頭也不抬?”
人總是比男人要難應付得多。金開始思念起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爹來,他雖然有些沉,卻還不至于斤斤計較。
“……”金咬咬,抬起頭。
屋里頓時響起幾聲清晰的氣聲。能言善辯的二三四夫人都沉默下來,就連不如山的大夫人,手里的茶盅都傾了一傾,濺出兩滴茶水。
半晌,大夫人輕輕說:“這屋里太暗了些,湘翠,點幾支燭火。”
屋中于是亮堂起來,然而未來的小皇后平靜無波的臉上,依然黑得喜人。
見幾位夫人的神十分怪異,黑胖覺得有義務緩和一下氣氛,便嘗試著咧開一個友好的笑容。
于是,花容失的四夫人手中的帕,便在這笑容里飄然墜地。
多麼憨態可掬的……小黑胖。
。
這日威國公與軍機幾位大臣議事,直到深夜才起轎回府。這個時候,其他各院都已經歇下了,于是劉歇照例又往大夫人房中去。
大夫人像往常一樣服侍劉歇沐浴歇息,過程中眉宇間卻始終帶著一抹愁緒。
到就寢的時候,劉歇終于發現大夫人的古怪之。
“今日一切都還順利?”他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大夫人“嗯”了一聲,卻又垂下頭去,似有難言之。
劉歇于是道:“夫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他雖然風流,對這位發妻卻一向十分敬重。
大夫人細細打量他一番,終究忍不住問:“公爺真的要讓金做皇后麼?”
劉歇訝然,大夫人從來不曾質疑過他的決定,今天這還是第一遭。
“夫人覺得不妥?”
大夫人委婉地低下頭:“并不是不妥,只是金的相貌……”
“夫人不是早就知道金長相欠佳麼?”
大夫人言又止。
金的長相倒不算是丑陋,可是只黑胖這兩條,便足以讓被排在清秀、標致甚至端正這些字眼之外。原先已有個心理準備,知道金不是什麼絕佳人,可是親眼見了,那還是十分震撼。
“夫君是男子,更應該清楚容貌對子的意義有多麼重大。皇宮這樣的地方,絕佳麗尚且不容易生存下去,何況金……”
劉歇更加訝異了,大夫人說話向來點到為止,將此事提出來已屬十分難得,居然還說了這樣一段話來說服他。
不過,他畢竟是一個十分有主意的人,于是擺擺手道:“我只是讓金去占著那個后位,這對我們劉家,有好。至于能否在后宮生存,你大可不必擔心。只要我劉歇一日沒有倒臺,我的兒就是無人能取代的皇后。”
大夫人靜靜晲著自己的夫君,知道,劉歇并沒有真的把金當做兒看待。
“那麼太后那邊若是有什麼異議……”
“這個再簡單不過,我只需如此如此……”
。
與此同時,金躺在臥梅院一張被衾舒適的小床上,睡得風雷變。
臥梅院,名字取自一首《好事近》:醉臥梅花影里,有何人相識。
金在夢里,夢到一個梅花影里恣意歡笑的子,不需別人來相識,就已經快樂得好似一片春風。
白玉雕的小人
第二日早起,金給大夫人請了安,便挨個去拜見后頭排著的六個姨娘。二三四是昨天見過的,自是不表。而五六七夫人,卻著實讓金大開了一回眼界。
二三四夫人的著已經是極為考究的了,可是和五夫人相比簡直可以稱為樸素。五夫人生得極,因此在穿打扮方面也格外注重,搭配的首飾發型都十分艷麗,整個人譬如一枝鑲滿了寶石的玉如意,瑞氣千條。
五夫人雖然貌,脾氣卻極好。清楚自己沒有多見識,所以待人十分親切,養了一個兒子也是雕玉琢,十分可。
六夫人則是一個柳生蓮養的俗人,子弱,子也好愁,是以不見人。金前去拜見,六夫人看了一眼,忽然幽幽嘆了一聲:“紅薄命。”金全然不著頭腦,可是六夫人已經將弱的子靠在貴妃靠上,輕著口,不說話了。
七夫人才十九歲,門不過兩年,有一個兒子剛滿一歲。七夫人的相貌比不得五夫人,才比不得六夫人,聰慧比不得四夫人,剛強比不得三夫人,俏皮比不得二夫人。可是七夫人勝在青春年,說話雖然沒心沒肺,卻句句都著熱勁兒,如今當寵的,正是。
很多年以后,金才領悟到,這七位夫人,囊括了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人類型,更是代表著一個男人一生審趣的發展軌跡。
而劉白玉,則是劉府里的一個異數。
府之前,護衛張千就曾經給金細細講過劉白玉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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