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人!現在連侍從也不帶了,是懶得再裝了麼?
子慢悠悠道:“你好像很張,在躲什麼人?”
鄧大死死盯著,沒有做聲。
耐心道:“你那三個朋友如今過得不太好。”
鄧大額上已經沁出汗珠。
微嘆一口氣,好像十分自責似的:“本來不算多大的事,弄得無辜之人牽連,也我過意不去。”
鄧大暗暗咽了口唾沫,他不知道為什麼還在這裝腔作勢,難道以為他不知道對面有何酷烈手段?
子緩聲道:“東躲西藏的滋味畢竟不好,是吧?我現在給你指條明路——”
鄧大心中一,莫非——
“我問你一點事,你需要說實話,事之后,這筆賬便一筆勾銷。”
果然如此!鄧大于心中冷笑,真把他當猴子耍呢?
“不必如此!”他嘶聲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要殺要剮痛快些,來彎彎繞繞這套。”
泠瑯頓住了。
不就詢問一個廚子的下落,這一副要引頸就戮的姿態是什麼意思?
當即冷笑一聲:“殺了你?殺了你我上哪兒打聽,這段時日你可我好找。”
了不遠芳園高聳著的圍墻,臉上出玩味:“沒想到竟然藏于此——公主府,嗯?”
男人臉上青白加,卻沒有逃跑,唯一的落腳點被發現,再跑已是無濟于事。
泠瑯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更是疑竇叢生,看著他上的道:“你為何能藏公主府?”
男人不吭聲。
“誰助你進去的?你在府中是何份?”
男人依舊一語不發。
泠瑯微笑道:“敢打著青云會的幌子四招搖,就沒想到有這一天?”
男人咬牙道:“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我一人做事一人擔。”
泠瑯更覺有趣味了,如何問詢此人他都堅如磐石,一提青云會卻怒目圓睜,莫非……
決定再詐上那麼一句。
“青云三派十二舵,黃泉一路百千人,”輕聲道,“知道惹了京城分舵是什麼后果嗎?”
男人面一白,竟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主上饒命——”
泠瑯悚然一驚,下意識朝四看去,幸好此時無人經過,高大壯的樹干也擋住了二人形。
地上的男人還在磕頭,已經是抖如篩糠:“小的自叛教七年以來,無不日夜煎熬困頓,如今自知無力掙扎,還請您給個痛快——”
泠瑯這下真的意外了,打著青云會旗號為非作歹的無賴不知凡幾,沒想到誤打誤撞揪出個真的?
而且還是叛教而逃……
青云會是朝廷的眼中刺,若有人膽敢叛逃,沒死在兵手中,就是倒在清除雜的青云會殺手刀下。這人能藏公主府長達七年,實在是有兩分能耐。
而之所以能詐出他的話,是因為青云會作為藏于暗的組織,方方面面都以保為要。最底層的殺手只能負責賣命,除了偶爾傳遞來的消息,對于其他訊息通常一無所知。
就連十二個舵主,也是不知道彼此在明面上是何份,縱在街上而過,亦互不相識。把這一切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唯青云會會主一人而已。
至于這個神龍不見首尾的會主,更是匿在層層影之后,無人知曉是誰了。
顯然,面前這個不住磕頭的男人在這段時日已經戰戰兢兢,自己陡然出現在他面前說些不不的話,直接他嚇破了膽。
泠瑯不介意裝得更過火一些,從來不曉得怕事兩個字怎麼寫。
出一個壞蛋該有的笑,聲道:“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公主府里還有個叛徒,如今藏在廚房里做事。”
“不管用什麼方式,打聽他的消息——從前學的那些還在上罷?”
彎下腰,輕輕地說:“給你兩天時間,把那人有關的一切找出來,不要打草驚蛇,更不要想著逃跑,那是白費力氣。”
“四月初六,二更,我就在此地等你。”
扔下這句話,也不管伏在地上的男人是何表,泠瑯足下運力,用了十輕功,轉翩然而去。
待鄧大抬起頭,眼前已經空無一人,只留一點清冷芬芳散在空中。
毫無疑問,這是絕頂手。一滴汗珠于額角落,他在如雷心跳中費力判斷,如今看來,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那廂,泠瑯竄回金玉樓二樓后,也是連喝三杯溫茶才平定了心緒。
挑揀玉的伙計還未歸,被點了睡的綠袖仍酣然,泠瑯靠著椅背,一邊挲溫潤杯,一邊在心里慢慢思索。
是不擔心這人把事抖出來,橫豎到時候不認便是,而且顯然他比更需要姓埋名。
問題是,看他嚇那樣,難道只是因為侯夫人在派人找嗎?記憶中,侯夫人對此事輕描淡寫,說同京兆尹打了招呼,最后怎麼理,一直沒有問。
看來,晚點回去得旁敲側擊一下。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伙計滿臉堆笑地步,后跟著兩三人,皆是手持托盤,盤中珠玉琳瑯,炫目極了。
泠瑯亦起,拍了正安眠的綠袖一把,也不管小丫頭如何茫然失措,細細挑了幾件便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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