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直播 我那退圈的白月。

桑睡得不安穩，他夢到季硯沉頂著二十歲的臉站在場上，對他說著二十八歲的季硯沉才會說的話。

“桑，為什麽要回來？”

“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

緒還沒給予反應，畫面一轉，又變悶熱的宿舍。

他被季硯沉抵在桌邊接吻，耳鬢廝磨間他一口咬向季硯沉脖子……

桑睜眼時才淩晨四點出頭。

天還未亮，窗外一片霧茫茫，他什麽也沒做，就這樣平靜地躺在床上回憶夢境。

至于夢裏的男人說話好聽還是刺耳，是否恨他……

現在的桑并不在意。

事事如意是好期盼，能在夢裏見一面，就已經是好夢了。

等隔壁傳來悉悉索索的靜桑才起床，老房子水不穩定，熱水斷斷續續，洗漱時提神效果立竿見影。

比式黑咖都有用。

桑吃了藥就去了舞室——

他租的是兩居室，不到二十平的主臥清空家後，鋪上地墊就了舞室。

練舞、直播、錄視頻……所有的工作全都在這裏完。

桑是學古典舞的，舞室空間狹小導致很多作做不了，隔音也差，不管是直播還是練舞都不太方便。

哪怕他特意把直播時間挪到白天，鄰居也經常敲牆警告。

等有錢了，第一件事就是換個更好的房子。

桑登上用戶昵稱為“Y”的賬戶，一邊拉一邊看後臺數據：

完播率很高，曝卻很低。

沒花錢買推廣，觀衆刷到他全靠緣分。

他目前所有的收來源，靠打賞和平臺的創作者激勵計劃，賺的錢連房租都不能覆蓋。

不是沒試過其他工作，但他會的實在太。

賺錢不易，桑嘆氣。

確保口罩戴好後，桑把手機固定在三腳架上打開了直播。

收到開播提醒的，第一時間點進直播間：

[Y寶早上好！]

[寶寶昨天紅人集直播間怎麽沒看見你？]

零星幾條彈幕飄過，他彎著眼睛跟打招呼：“早上好。”

“當時現場人太多啦，沒看到我很正常的。”

[今天直播什麽呀？]

桑盤坐在地上：“你們想看什麽？”

直播間明明才兩百多人，彈幕卻很活躍，們紛紛點菜。

還有道：

[只要你不試圖教會我們跳舞，你直播聊天都行。]

[我當初看了Y寶的教學，覺自己強得可怕，當場來了個‘探海翻’，然後腰扭了，直接刷醫保卡。]

看到有人說“探海翻”變“探海翻車”時，桑哭笑不得。

他偶爾會直播講解一些古典舞的基本作，但們興趣寥寥——

比起直播教學，們更想看他跳舞。

“跳《破陣》？”桑捕捉到了彈幕：“說的是苗崢老師的新舞劇嗎？”

苗崢是國家首席男舞者，上個月主演的舞劇《破陣》在南城首演，裏面有大段大段的劍舞。

彈幕：

[是的是的，寶寶你竟然知道！]

[《破陣》我才看了現場，簡直震撼。]

[這舞劇上個月才出，就算現場舞也沒這麽快啊。]

[苗老師的舞出了名的難，你們是在為難Y寶哈哈哈。]

桑沒去現場看過《破陣》，拿出平板搜方發布的片段：

“我只能試試。”

桑邊看邊學，一個頂著平臺初始昵稱的“用戶2768565”的觀衆進了他的直播間。

不到四分鐘的劍舞視頻，桑和觀衆一起看完一遍後，起掉外套：

“現學現賣，如果出錯的話大家見諒。”

[？？？您就記住了？]

[哥們你錄像機呢？]

[寶寶的腰覺還沒我大|！]

[看跳舞×，饞子√]

[今日目的達嘿嘿嘿。]

[寶寶喜歡什麽的麻袋？]

桑外套一，出裏面的常規舞蹈服，彈幕和禮都多了起來，幾百對著他的細腰長流口水。

忽略那些斯哈斯哈的彈幕，桑：

“謝‘西西躺平了’送的棒棒糖。”

“謝謝‘閨暴富養我’送的仙棒。”

手機太小，為了看清送禮的ID，桑不得不湊近屏幕。

[寶寶這睫比我前男友的命都長。]

[好偉大的一雙眼睛。]

[送禮的不要停，讓Y寶再湊近點嘿嘿嘿。]

[這鎖骨，我屏幕怎麽髒了，我。]

[截屏幹什麽，愣著啊！]

們的虎狼之詞看得桑一頓，剛想離手機遠一點，屏幕突然一閃。

下一秒，煙花在他眼中炸開。

系統提示：

“用戶2768565”在主播“Y”的直播間豪擲千金，送出“煙花”×999，發“煙花雨”特效，快去直播間接福袋吧~

璀璨煙花炸了滿屏，把桑擋了個嚴嚴實實，整個直播間都驚了：

[999個煙花？？握草是土豪爸爸！]

[大佬請我一拜！]

[活的金主！]

[啊啊啊啊啊咱們Y寶也是出息了。]

[我跟你們這些有錢人拼了！！]

[Y寶別愣著了，快謝大佬！]

煙花炸個不停，桑寵若驚。

呆了好一會兒，桑在外面的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睜大：

“謝這位呃……用戶2768565朋友送的煙花雨，你是點錯了嗎？”

直播這麽久，他還沒收到過這麽貴的禮。

他平時收到的都是用戶簽到就能得到的免費禮，或者是一塊錢的棒棒糖，五塊錢的啤酒之類的小禮。

而一個煙花一百塊，“用戶2768565”一次打賞了近十萬塊！

直接幹掉了房管吳瑤為榜一。

打賞收主播和平臺五五分，他能得到快五萬。

就算桑以前家境不錯，一次收到這麽大額的禮，還是有點手足無措。

彈幕：

[看數字君把我們Y寶嚇得，都結了哈哈哈哈。]

[有錢就是不一樣，這麽快就擁有了昵稱。]

[這不給數字君一個房管說不過去了。]

數字君送完禮也不說話，直到桑問他是不是點錯了。

[沒有點錯，就是送給你的。]

[你的眼睛很好看~]

有錢人專屬的醒目字從彈幕過。

平臺給足了金主牌面，發言都帶著金閃閃的金邊。

為了接福袋點進直播間的路人：

[這是什麽直播間？這排場，我還以為是哪個大主播。]

[拜大佬]

[直播間人這麽？]

“謝謝你。”桑以前沒見過這位數字君，看對方彈幕後面活潑的波浪號，猜測對方年紀應該不大。

他腦子裏過一條條“未年刷家長銀行卡打賞主播”的新聞報道。

桑忍不住問：“你年了嗎？”

數字君：[當然，需要給你看看份證嗎？]

桑：“。”

倒也不用。

第一次在遇到這樣的，桑在彈幕的提醒下才想起來問：

“那你要當房管嗎？”

桑，房管就吳瑤一個，直播間一直歲月靜好，沒什麽用得著房管的地方，也是有空才上來看看。

數字君：[好的。]

[他們說送嘉年華可以加微信，送什麽禮可以加你的微信？]

桑給對方套了房管的頭銜，看到這條彈幕後：“……”

他知道圈的潛規則，砸多錢就可以加主播微信，但桑沒私聊的打算。

“不好意思啊，我不加的。”

數字君：[好吧T—T]

別的主播就算不加好友也不會這麽直接拒絕，這不擺明把土豪往外推嗎？

好不容易來個金主，比桑還急，紛紛道：

[數字君你想看什麽，讓Y寶給你跳！]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Y寶好推倒~]

[領了福袋的朋友們可以點點關注哈，不虧！]

賣力推銷，桑都不好意思了，問數字君有沒有想看的。

等他跳完《破陣》可以跳，不會的他可以學。

數字君：[沒有，你播什麽都可以。]

桑暗自松了一口氣，對方砸了這麽多錢，他真怕對方提出一些什麽不好完的要求。

桑：“那行，我就自由發揮了。”

說完他走到房間中央跪坐下來。

《破陣》的編舞很難，高難度作一個接一個，極為考驗舞者的功底。

四分鐘的舞蹈桑就看了一遍，直播間的沒抱太大期，路人接完福袋也準備離開房間。

但還沒等他們退出，音樂響起，跪坐在地的桑了——

木劍在他手上挽了個劍花，他從地上起，在集鼓點中送出一劍。

[？？？]

[我是眼花了？主播怎麽從地上起來的？]

[這段，絕了！！]

[竟然看一遍就會了，苗崢老師本人來了也驚嘆的程度。]

第一次點進直播間的路人：

[這天賦，這花式起腰……讓我想到我那年紀輕輕就退圈的白月嗚嗚嗚。]

[前面別走，說到白月我一個哭！]

有誇的，自然就有貶的：

[要不要這麽誇張？]

[笑死，這年頭網上隨便哪個主播都能和白月比了嗎？]

[現實版的登月瓷。]

[白月獨，無人替代！]

主播說只看一遍，就真的是一遍嗎？說不定是提前學過呢？

：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提白月的不是我。]

[不敢瓷白月，這點自知之明我們還是有的。]

路人懵：[什麽白月？]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吵起來了？

有人回：

[衆所周知，舞蹈圈退圈的白月只有一位。]

[不知道的朋友們可以百度一下‘桑’。]

路人聽話的去百度了，回來後：[他這麽牛，怎麽想不開退圈啊？]

[……]

[……]

路人一句話，把直播間幹沉默了，大家連吵架的心都沒了。

其他人：心上紮刀子，不過如此！

桑跳完舞，直播間也恢複了歲月靜好，一水的誇贊和各種小禮。

沒人再提白月。

***

一場直播下來，桑漲了幾千，比他以前直播半個月都漲得多，除了煙花雨之外，零零散散散散也收到了不禮。

數字君功不可沒。

重點是十萬塊錢花了，他沒對桑的直播容提任何要求。

桑看著後臺的禮，高興是有的，但更多是疑不安——

數字君給得實在太多了。

天上不會掉餡餅，對方圖什麽？

自己只是一個小主播，何德何能？

數字君送禮時，他甚至還沒有跳舞。

別墅事件後桑變得謹慎許多，生怕不小心又踩了潛規則的坑。

有錢人給小主播砸大額禮，通常只有一個可能……

想到對方問能不能加微信，桑眉頭一皺：難道數字君是……

想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