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林站住了腳步，以不屑的目打量著他：“你能拿出多錢給我啊？”

“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十萬兩銀子！”

斯特林掉頭就走：“你當我化子嗎？私放俘虜，那可是要冒著殺頭大罪的！”

“二十萬！將軍，我給你二十萬銀子！只要你保護我安全回到那邊，我給你二十萬銀子！真的——還有這兩位先生，每人五萬銀子！將軍，您放心啦，我是賽亞的貴族，我家和皇族將軍云淺雪還沾親帶戚，有的是錢！”

斯特林站住了腳步：“二十萬兩銀子？聽起來勉強還可以……不過我放了你，軍隊肯定要追捕我的，下半輩子我就得東躲西藏地渡過了。哪怕有再多的錢，這樣活得提心吊膽的，那就沒意思了。”

“將軍，你就放心啦！神族大軍馬上要獲勝了，紫川家都快滅亡了，到時候您不但不會被追捕，您還為我們神族的功臣！”

“哼哼，打住！”斯特林做個不耐煩的手勢：“這是老生常談，毫無意義的。你們魔族只會吹牛，常常說什麼天下無敵，打起仗來就嘩啦啦！你看，第六軍還不是給人類包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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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最為自豪的神族軍隊戰斗力被貶得一文不值，俘虜臉脹得通紅：“絕不是這樣的！神

族軍隊是最強的！第六軍團被包圍，只是因為溫克拉大意冒失了……”

“那云淺雪呢！他不是在那眼地看著，一點辦法沒有嗎？一個星期了，他還是沒能救援

溫克拉。”

“這都是因為你們人類太狡猾，躲在城池和工事里不出來，打仗又從不肯明正大地來，你們的陣地太多了，麻麻的壕，滿山遍野的鐵網，實在難打！但羽林將軍不會被你們難住的，他有了個新的計劃，只要功，不但可以救出溫克拉，還能打下帝都！”

斯特林蔑視地著他：“吹牛！你們連奧斯行省都打不下，還說什麼帝都！”

那魔族軍在椅子上掙扎著，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證明他的誠意：“真的！因為奧斯行省是斯特林鎮守的，那個斯特林確實是個難纏的家伙，我們神族拿他沒辦法，但通往帝都的道路并不是只有奧斯一條啊！”

斯特林一震，卻裝出饒有興趣的樣子：“嗯？什麼意思呢？”

“將軍，我是第二軍的軍，前一陣子我護送羽林將軍前去和一個人類會晤，那個人類據說是你們的大人，他答應羽林將軍，只要準備妥當，他會起兵響應神族大軍，打開

包圍圈的防線解救溫克拉軍團，帶領我們神族的大軍直沖帝都……”

兩個審判臉都變了，斯特林依舊鎮定：“吹牛！既然是人類的大人，他又怎麼可能投

降你們魔族呢？他本就是高了，你們魔族能給他什麼？”

“羽林大人和那位大人商議的時候，我們是陪同的警衛。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那個大人非常仇恨一個人類的將軍，但他自己又沒有能力復仇，所以要借助我們神族的力量。羽林將軍答應會助他對付人類的那位將軍，于是他就同意和我們合作。”

“他仇恨一位人類將軍？那位人類將軍什麼名字？”

“這個我是記得的！”魔族俘虜洋洋得意，為自己淺薄的記憶竟記得如此清晰而得意：“他們當時把那個名字重復了好幾遍，我一直都記得，他紫川秀！”

聽到紫川秀的名字，斯特林眼角猛然跳了一下，但他依然神不：“我還是不怎麼相信呢

！你得給我說說，那個答應投靠你們的人族大人，他又什麼名字，什麼份？”

魔族俘虜口而出：“那是千真萬確的！他馬什麼，是特利行省的大，不是總督就是省長什麼的……”他突然覺察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惶恐地看看斯特林，又看看旁邊的兩個審判，眼睛睜得大圓，眨眨著不吭聲了。

沒有人笑，屋子里靜得嚇人。

斯特林深深吸一口氣，對審判說：“繼續審問！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累了就換人。我就不信撬不開他！”

“是！大人！”

“你騙我！”魔族俘虜瘋狂地在椅子上掙扎著，沖著斯特林張開了尖利的牙齒：“該死的狡猾人類，神族的大軍不會放過你的！瓦倫關被我們拿下了，我們已經打垮了你們一支又一支軍隊，拿下你們無數的城池，你們人類注定要滅亡的！”

“戰爭才剛剛開始！”本想直接離開的斯特林忍不住回頭反駁他：“人類軍隊的主力并不在邊境，而在帝都，在縱深國土部！我們的力量還很大！”

“呸！神族大軍下個星期就會把你們的帝都踩在腳下！”

“魔族的軍隊能不能走近帝都，這個我不知道。”斯特林苦地笑道：“不過，你們的魔神堡，我們是一定要去的。”

那魔族目瞪口呆，仿佛斯特林說了什麼荒謬到不可思議的話：“魔神堡？你竟想打到魔神堡去？”

斯特林低沉地說：“那又怎麼樣？誰說魔族可以侵略人類而人類不能反擊魔族？自有史記載以來，你們魔族就一直在不斷地殺害我們的人民，掠奪我們的財富，摧殘我們的文化，毀滅我們的文化，我們早已忍無可忍！這是一筆積攢了上千年的債，既然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今天是該來個徹底清算了！魔神堡，世間最大的罪惡源泉！為子孫后代，我發誓定要直搗黃龍，將你們這些只會肆意破壞和毀滅的蝗蟲徹底鏟除！”

魔族大道：“你瘋了！神族軍隊節節勝利，你說不定連下個星期都活不到！”

“你說的，完全有可能。”斯特林心平氣和地對他說：“戰爭中，誰能把握說自己定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呢？我或許會死，或許能活，但那又怎麼樣呢？攻到魔神堡去的，會是其他的人類和軍隊，是我的同袍戰友，而我戰死沙場，那是值得的。”

魔族俘虜急得滿頭是汗：“瘋子，你真是個瘋子！那是不可能的事！”

斯特林轉向兩位審判：“兩位，你們都是有經驗的報軍了。即使不用我說你們也該知道，你們剛才所聽到的，絕不能向外界泄半點。”

兩位軍齊齊起立：“大人，我們定會守口如瓶！”

斯特林從容地向他們點頭，轉出了審訊室。出去后，他立即召喚自己的助手：“把將領序列表給我找來。快！”

很見斯特林用這樣著急的口氣說話，助手不敢怠慢，小跑著離開了。

在等待的時候，斯特林焦躁不安地在走廊里來回急速踱步著，震驚和憂慮的覺幾乎垮了他，只是出于超人的自控力才使他在部下們保持著一貫的鎮定氣度。

助手跑著回來了，手里拿著厚厚一疊冊子：“大人，不知您要的是哪個戰區的序列表？這里有西北戰區、東南戰區、遠東戰區、西南戰區等各個戰區……”

斯特林一手搶過了那疊厚厚的冊子，在幾個助手吃驚的目中，他把其他的冊子魯地甩飛出去，直接翻開東南戰區最新各行省鎮守將領名冊。當他打開了特利行省將領名冊時，一行大的黑字映眼簾：“特利行省總督，馬維。七八四年三月上任。”

斯特林眼前一黑，好一陣頭暈目眩。

他打開了地圖，特利行省位于奧斯行省的左翼，若馬維叛變迎敵的話，魔族軍隊立即能進駐該省，從而威脅東南軍主力的左翼。

在那段，因為相信自己的側翼被保護著，防工事和駐軍都較薄弱，敵人不但可以突破包圍圈，還可以憑借優勢的兵力對人類軍隊形反包圍。

更壞的是，紫川家的主力軍全部集中在前線與魔族對峙的各省，在二線還沒有來得及布置強大的掩護預備部隊，特利省一旦陷落，后方兵力空虛的各省就將毫無遮掩地暴在魔族軍面前，通往帝都的寬敞大道將對魔族暢通無阻！

事的嚴重是怎麼估計也不過份的！若是真的，開戰以來人類軍隊經歷艱難苦戰所取得的微弱優勢，將然化為虛有！

努力控制了緒，斯特林低聲說：“請總軍法洪華紅旗本大人過來，馬上。”

助手快步出去，斯特林靜下神，忽然覺得事可能還沒那麼壞。他還存有最后的希，馬維雖然暴不法，膽大狂妄，但他總不至于背叛國家、背叛人類吧？若他為了一己私仇而勾結魔族敵寇長驅直，那馬維將如何立足于人類世界？而馬氏一族從此與全大陸人類為敵，將千秋萬代被世人所唾棄，料想馬維應該不至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吧？

“對！那個俘虜，他說的一定不是真的。若馬維真的圖謀叛變，這定然是非常機的事，怎麼可能給一個低級軍知道呢？對，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斯特林喃喃自語，渾然不覺自己舉的可笑。

東南軍總軍法洪華紅旗本走進辦公室：“大人，聽說您有事找我？”

“這麼早把您吵醒實在很抱歉。”

整理一下思路，斯特林站起來與洪華握手：“剛剛得到一些比較急的報，特利行省的總督馬維有不穩的消息，據說他與魔族私下在通。你們監察廳那邊有什麼報嗎？”

洪華紅旗本并不顯得如何驚奇，他說：“大人，駐特利行省的監察向我報告過，新到任的馬維總督確實有點不妥。他到任以后，在省守備軍中大搞任人唯親，在軍中大批安親信，很多正直的軍被排得無立足之地，特利的駐軍幾乎變了他的私人軍。開戰以后，馬維總督的一些言論很讓人吃驚，他在特利行省的備戰會議上說：‘魔族不過萬，過萬則無敵。我們得救的唯一希是與魔族議和。’‘打仗要挨魔族殺，逃跑又挨軍法砍，

我們要為自己找點別的出路。’‘我們干嘛要為帝都的大老爺們賣命啊？’作為一省軍隊指揮的堂堂總督，在軍隊參謀會議的正式場合說這種喪失斗志的話，很不合其份。特利行省的監察反映，最近常有一些來歷不明的陌生人出馬維住，他本人的行蹤也很詭，兩次失蹤數天后又出現，監察機構無法得知他的去。總的來說，如果馬維私下與魔族勾結，我們是不會到驚奇的。”

斯特林很吃驚：“這些況你都知道嗎？為什麼不跟我說？”

洪華紅旗本苦笑道：“大人，你忙得天昏地暗，每天睡不到三個小時，我怎麼好拿這些無憑無據的東西來煩你啊？像馬維這種級別的軍，您部下管著上百個，每個都有或多或的病，如果一個個都要報告，那您也不用打仗了。”

斯特林里像是含著一塊黃連，又又苦。想了一下，他問：“如今我們還沒抓到他的確切證據。這種況，軍法部門認為該如何置呢？”

洪華直言不諱地說：“大人，最好是把馬維立即抓起來。馬維這個人，他本就不配當一個總督！”

斯特林仍有顧慮：“但是，我們還沒抓到確鑿的證據呢？他畢竟是總督，是總長親自任命的一省方面大員……”

“大人，戰爭期間，不能那麼講究證據的。您是戰地軍事總指揮，我是戰地總軍法，只要我們兩人都同意抓，在程序上就完全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