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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雪》 大婚(3)

大婚(3)

如今的永安軍, 可謂是天下皆知。

張予淮為永安軍第一人,其樣貌和行事作風早不是什麽了。他的樣貌公認地好,但手段極為強。他行事, 永遠一個路子, 正面強打。等著看他迂回,幾乎不可能。

就像眼下, 即將要和惡修羅顧紹卿對上,他仍是尋常調調, 不出一懼怕。

“無上皇來真的啊?”

一瞧見張予淮, 他竟還帶了武, 蕭弘玄直接驚呆了。

“第五軍和鎮北軍的第一人對上了。”

“刺激啊。”

誰也沒想到他會以“刺激” 作結,此間哄笑, 張予淮的角也開始不住了。

這時,顧紹卿笑道, “早就想和張將軍打一場了。”

話音還未落定, 赤冶劍出, 劍尖冷冽, 指向張予淮。

張予淮眼中盡是躍躍試,“赤冶劍,好極。”

之後,兩人再未多言。

長槍撞上劍,冷頻現。高手對招快而猛, 他們自己不覺得,旁邊看的,無不心驚跳。

“這兩個真打啊?”

“不然呢?兩大高手互扯頭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還是真打吧。”

言笑間,百招過。忽而一瞬, 顧紹卿強橫發力,一陣猛打。

如今這世間,能扛住顧紹卿強打的人可謂屈指可數,張予淮或許在其中,卻仍要傾盡全力。卻不想這波強打只是個幌子,某一瞬,赤冶劍離顧紹卿的手,繞了半圈過去劍尖對準了張予淮的背脊。

至此,張予淮可以說是腹背敵。

他怔了怔,低低笑出聲來,隨後利落撤回長槍,朝著顧紹卿抱拳行武者禮,“予淮輸了,顧將軍請皇城。”

顧紹卿:“同大夥兒一道喚我顧三就好。”

張予淮微微頷首,旋即提槍掠走,他的于灰冷肅穆的城牆後,皇城的大門開了。過于沉重了,緩慢低靡之音聲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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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紹卿收妥赤冶劍,帶著蕭弘玄等人進了皇城。

一路順暢,經過議事殿,被徐璟添為首的徐家人攔住了去路。

剛站定,徐璟亦便沖顧紹卿等人一陣吼,“我們陛下天生聰穎才藝驚天,一般人配不起。”

言下之意,顧紹卿必須展示箱底的絕活給帝母家人瞧瞧。

最先回應他的是蕭弘玄,“我表哥除了打打殺殺,什麽都不會,要不是我替他來吧?”

“我乃玄昌出了名的能人。”

徐璟亦:“不行,必須顧三親自來。”

顧紹卿:“行,我來。”

徐璟亦聞言,黑眸驟亮,“準備展示什麽?”

顧紹卿:“別問,瞪大你的狗眼看著。”

徐璟亦:“......” 他忍!小舅哥肚裏能撐船。

“我看你能玩出多花來!”

徐璟亦這話撂出後沒多久,他忽覺臉有些疼。

顧紹卿真玩出花來了。

他再度出赤冶劍,衆目睽睽之下舞了套劍法,行雲流水一般的飄逸瀟灑。連不懂的劍的人瞧見也是不住贊嘆此劍法超凡俗,攻擊力幾何未實戰相鬥自是不知,但逍遙曼妙是絕對的。

這廂鬧得正酣,議事殿後方宮殿,有三人正倚在高的圍欄注視著這一幕。

正是陳元初和姚胡二人。

陳元初換了“臉”,仿人皮的面出自白蓉的手。還留下了制作之法,方便“死去的”陳元初隨時回宮探乖寶。

“嗤。”

顧紹卿使出第二招時,陳元初和胡燃東聽姚寒江冷嗤一聲,兩人齊齊看了過來。

胡燃東問他,“怎地了?這套劍法......”

話沒說完,他陡然頓悟,“難道是長梧劍法?”

姚寒江:“......”

他因一言難盡沉默寡言。

陳胡二人看他這般,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胡燃東謔他:“從今兒起,你也算是帝的師祖了,地位超然吶。舍棄這點,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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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初的手掌隨後落在了他的肩上,“你的烈馬徒弟,這是在向你致敬呢。”

“議事殿前的考驗,是展示出足以與才藝驚天的帝相配的最強技藝。”

如今的顧紹卿要什麽武學笈沒有,獨創功法,也不是什麽難以實現之事兒。這般勢下他仍將師父傳授的長梧劍法視為自最強的技藝。他以師父為傲,以為長梧劍法的傳人為榮。

此番話過後,姚寒江心中萬分舒坦,眼展眉舒,“最好是這樣。”

“你喲你。”

“我怎麽?”

“怎麽?慣會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議事殿前,顧紹卿舞完了一整套長梧劍法。

他認真,看的人沉溺。舞完收劍,又過了片刻,衆人才從沉浸的狀態中

徐璟亦和蕭弘玄不約而同地沖到他跟前,

“什麽劍法?恁瀟灑了,教我!”

十個字,不算多但也不了,但兩個人就仿佛提前約好了。齊齊開口不說了,并且沒有一不同。

顧紹卿:“長梧劍法,只傳劍聖門人。”

蕭弘玄和徐璟亦又一次異口同聲,“那好辦,我們可以拜劍聖大人為師。”

話落時,兩人看向對方,紛紛失笑。

徐璟添作為衆人老大哥,拍板收尾,“顧三,這套劍法妙極,過吧。”

話落,顧紹卿恭敬向他行禮,“多謝大舅哥。”

徐璟添頓時笑得合不攏

徐璟亦注意力被這一幕帶偏:“那我呢?”

顧紹卿今兒人逢喜事神好,徐璟亦一嚷嚷,便也朝著他抱拳行禮,“小舅哥。”

衆人大笑不止,直呼今兒兇神惡煞轉好說話極了。但這般態只維持到帝宮前,因為他在那裏看到了昭珩和王三璟。

顧紹卿眉目冷淡,純純本能反應。這兩人一個比一個不討喜,對他們擺好臉難度堪比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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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在這幹嘛?”

顧紹卿主發問,他想著,若是這場考驗是武鬥就好了,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暴揍這兩人。

結果并不是。

王三璟幸災樂禍地睇著他,話卻是朝著昭珩去的,“出題!刁鑽的先上。”

珩還沒來得及應,蕭弘玄等人就鬧開來。

“瀧若個婚怎地這麽麻煩?”

“瀧若陛下這是在擇夫婿,還是選狀元郎?”

“這是最後一關了吧?再來我就......闖了。”

“哈哈哈哈哈,也不怕被衛軍打豬頭。”

聲浪漫開時,昭珩微微笑,“嫌麻煩,可以離開,剛好給本王騰位置。”

衆人聞言,皆是目瞪口呆。

這昭珩也太敢說了吧?他是覺得今兒兇神顧三不會和他手?

思緒開始疊,衆人目不約而同投向顧紹卿。

出乎意料,面對如此“冒犯”,顧紹卿的面未見一波瀾。須臾之後,他勾淺笑,“想死的慢一點就收起你的妄想。”

話落,不再和昭珩糾纏這茬,“出題吧,最刁鑽的先來。”

珩:“第一題,來自帝舅母。”

問:未來要幾個孩子。

顧紹卿想都沒想,“臣等聖旨。”

陛下說要幾個,就要幾個。

說完,衆人紛紛大呼“答得好”。

這答複,也確實沒病。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認真計較起來,萬事都要聽陛下的。

王三璟:“狡猾。”

顧紹卿:“多謝王將軍誇贊。”

王三璟:“......”這就是要親的人嗎?恁風了。

一旁,昭珩瞧著同過去大不同的顧紹卿,覺得神妙之餘,不免心生妒忌。一如過去他所想,明明都是命運多舛,可這結局顧紹卿較之他不知好了多

他有師門,尋回了母親,還有一支溫的解語花從兒時就伴在他的側,現在更是了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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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緒輕輕晃,偶有漣漪,然而面上,昭珩分毫未顯。他片刻未耽擱,“無上皇問,倘若有一日,你同陛下生出嫌隙,你當如何?”

顧紹卿想都沒想:“跪在帝宮外,直到陛下原諒。”

這話一出,議事殿前一團。

“顧三,你為了娶妻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

顧家三郎堂堂正正,“日後,你們一個個肯定比我跪得還快。”

“你就胡說八道吧。”

“胡說?我能活到你跪心上人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套了。”

......

喧囂過後一題又一題,顧三輕松應對。一盞茶的功夫後,他迎來了最後一道題。

來自帝,也是他的妻子。

問,未來孩兒什麽,你可曾想過。

顧紹卿頓了數息,俊逸的眉眼間有笑意氤氳開來,“陳舒窈。”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一生安然舒適,萬一時局跌宕,也能像的母親以最溫的姿態應對。

在這個瞬間,衆人在顧紹卿的到了溫。這一抹溫對一個兇神來說有多稀罕,本無需思忖。

珩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在喧熱還未散盡之前側過,讓出了通往帝宮的路。

顧紹卿徑直往前,走了一段,他忽而回頭看了昭珩,“相信傷痛會過去,它才真正有過去的一天。”

“昭珩,一位高僧曾同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好有道理,如今我將它贈予你。”

“什麽?”

“未來新奇,直得一個毫無負累的你去經歷。”

話畢,顧紹卿轉。他催出了最快的速度,這一回,他將蕭弘玄等人都甩在了後。在帝宮,他尋到了他的小青梅他的心尖月他的妻子。

著了華麗的喜服,妝容前所未有的致,即使被冠冕的珠穗遮掩,他亦能過細淺的隙窺見。

他不微笑。片刻慢行,他停在了離丈餘的地方,朝出手,“陳夕苑,未來漫長,你可願和我一道走?”

在外,他們是君臣,他亦心甘願臣服。

然而在這一刻,他仍固執地將這場婚事定義為他和陳夕苑的。亦告訴過他,這場婚事之于他們,是攜手組建一個家。

直呼帝名諱,換個人這就是大不敬。可眼下,是顧紹卿喊的。

任這帝宮聚了很多人,有陳棠宴楚若芙,有陳元初陳元祖......皆是偏心帝的,都沒人吭一聲。

顧紹卿值得。

陳夕苑願意縱容。

從前如此,現在亦如是。

果不其然,顧紹卿話落的下一瞬,陳夕苑就開始響應。

朝著顧紹卿張開雙臂,像過去那樣討抱,“哥哥要是抱抱我,我就願意。”

楚若芙忍不住笑了聲,“一點虧不肯吃。”

顧紹卿卻笑著走向,繼而將懷中。一個人走完了全程,他仍滿心安穩與歡喜。

時,人兒地吻了下他的臉頰,“哥哥今日英俊極了。”

顧紹卿:“畢竟要主後宮的人。”

衆人:“......” 這對夫妻,當真什麽話都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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