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爬起來,自覺丟了面子,站在門外罵了幾句也就離開了。
展江玲坐在了慕辰旁邊。
慕辰完全無視,盯著書看。
展江玲于是也翻開了自己的書。
……
我開始留意柳逢春這個人。
如果他對吳晏有所圖,我不在乎,可我要保證他不能害我。
這一天,我想去廟里燒香,柳逢春說他也想去。
吳晏聞言表示也要去。
于是廟里上香的了三個人。
我們三個各懷心思,一路上,吳晏拉著柳逢春說話,柳逢春耐心的回答,偶爾他還會和我搭話。
“阿湘,來廟里做什麼?是有什麼心愿未嗎?”柳逢春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心愿啊……
“我是去還愿的。”
“哦?什麼愿?”柳逢春問的十分冒昧。
我笑了下,看向他:“不是什麼重要的愿。”
其實很重要。
那年春日,寶華山的杏花開了滿山遍野,阿娘帶我來寺里祈福求姻緣。
那也是我第一次遇到吳晏……
于是,我在佛祖面前許愿,若我和那年有緣,便求佛祖保佑我們終良緣。
后來,我的愿實現了。
卻一直忙著沒空來還愿。
現在看來,或許是佛祖怪我不守信用,才讓我們緣盡……
總之,這一次,在吳晏離開之前,我得和佛祖還愿,求他為我們斬斷緣分,從此一別兩寬,再不相見。
吳晏聽我和柳逢春的對話,冷哼一聲:“你們人就是麻煩,蒜皮的事也求佛,佛祖忙得過來嗎?”
我怒了:“那是因為我們心里有數,不為難佛祖,不像某些人,來寺廟就為求長生不老,可真是會難為佛祖。”
“你……”吳晏指著我,大約是我中了他的心窩子,他冷冷道:“真沒想到你是這樣伶牙俐齒刻薄尖酸的人。”
我懶得理會他。
可是馬車走了一段,我是越想越氣,于是我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吳晏差點就從馬車上掉下去。
“你……”
“我怎麼?”
吳晏冷笑:“好男不和斗懶得理你。”
很快,寶華山到了。
寺廟建在半山腰。
我們需要步行上去。
路上風景不錯。
柳逢春似乎很高興。
他說:“寶華山下雨的時候很。”
他又說:“寶華山下雪的時候很冷。”
他還說:“風景再也有膩煩的一天,總想出去看看,轉轉,可是出去了,又懷念這里。”
“你對這里很嗎?”我問。
他點點頭。
難道是這山里的狐貍兔子什麼的了?
我看了一眼柳逢春的屁。
圓潤翹,材完,可怎麼看也不像能藏下一條尾的樣子。
吳晏見我們說話不理他,他冷哼一聲,可惜無人理會。
終于到了寺廟,柳逢春說他要四轉轉,而我要去拜佛,吳晏不想和我一起,于是又去求佛了。
他當真是臨時抱佛腳的第一人。
我虔誠地跪下,將我與吳晏的孽緣說了,之后我和佛祖還愿,非常抱歉的表示麻煩他老人家日理萬機還要整我們夫妻這點子破事。
還完愿,我在這寺中轉悠,這寺廟建上百年,院中有許多百年古樹,其中最壯的就是一棵大柳樹。
這柳樹枝繁葉茂,樹干壯,長的特別好。
可民間有說柳樹為木的,種在院中不好,而且它的系發達,頂壞了好些青磚,于是那一年寺廟似乎打算鋸掉這棵樹。
“是你救了它。”柳逢春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他手里還拿著一頂用柳枝編的帽子,二話不說直接蓋在了我的頭上。
我“……”
煩不煩啊這人,我的發型都了。
不過,關于柳逢春說的我救了這棵大柳樹也不假,那時候我被雨困在廟中,看到幾個和尚準備鋸樹。
“它只是一棵樹而已,就因為人給它分了高低貴賤,就要殺死它嗎?”我質問廟里的和尚。
和尚語塞。
萬皆靈……
他們不殺生,可樹算不算生靈?
“當然算。”我告訴他們:“有生有死的都是生靈。況且,這棵樹看年紀不小了,恐怕廟還沒蓋之前它就在了,是廟占了它的地方,而不是它占了廟的地方,你們也無權殺死它。”
我那時候年輕。
中年后看當年的自己是有些好笑的,可同樣的,年輕時候總是很赤誠。
我憑一己之力攔下了和尚,救了樹。
我看著壯的大柳樹慨:“它長的真好。”
柳逢春點頭:“是啊,很好。”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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