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看看他:“你不是天策?該朕向你問計。”
江凡撓撓頭:“魏國……難辦……”
帝微哼一聲:“魏國不難辦,你心里難辦。”
江凡苦著臉:“這回,能不能你來想……”
帝果斷拒絕:“心關,你必須要過。”
江凡唉聲嘆氣,半天沒弄出個所以然來。
帝看不慣他那沒出息樣,直接開口:“不用想了,讓他去做。”
江凡一愣:“不干擾一下?四方聯合,太強了點兒……”
帝搖頭:“魏國之所以難,不在于魏大球。其難在于三。一者,圣地必定要選一個諸侯,魏王最合適。二者,在于晉。司馬棘不是傻子,他會瓜分夏,會驅逐魏,卻不可能對魏激進,因為他明白,只有魏、楚這種強國在,我們才會繼續留著晉甚至保護晉。三者,在于時間。這個時間,我們無暇去大規模攻略魏國,否則反倒魏國采取更極端方案,而現在,還不合適。”
江凡點點頭:“可總是有點不甘心,等他們準備完畢再打,困難太大……”
“你要明白,世上沒有盡如人意,更要懂得,集中力拿下重點。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四家的聯合,其實有很大患,在某種意義上,我還樂見其……”
江凡一愣:“所以,你還是早已想好了?”
帝擺擺手:“好了,不逗你了,魏國,你暫不必管。”
江凡總算大大噓口氣:“照顧下小紅緒。”
帝微哼一聲:“照顧不了,讓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江凡無奈的嘆口氣,“好吧,留給我的時間,有多久?”
帝瞅瞅他:“軍師,一般能掐會算。”
江凡苦笑:“好吧,不說這個了。夏國那邊你計劃要多久?”
“用半年時間完夏國攻略,一年時間徹底穩固。”
江凡嘆口氣一笑:“所以,你本不著急,在這里逗娃。”
帝的確顯得很輕松:“憂全無,草原外患你業已解決,我何必急切。你不是說過,戰斗是戰斗,生活是生活?良好的心態很重要。”
“哈哈哈。”江凡調整心也很快,當即忍不住大笑:“的確,倒是我現在太急了,一件事接一件事,不可開。”
帝認真看著他:“魚兒啊,就是要一直不停游,停下來,是死魚。”
江凡撇撇:“命苦,下輩子我要做海。像師叔那樣,一躺三年半。”
帝搖搖頭:“我聽徐福說過,他出海所見,海出生天敵無數,它們要瘋了一般向大海狂奔以求活,這個過程中,十之八九都會葬敵腹。”
江凡翻個白眼:“意思是咋都不能安生唄。”
“活著嘛,本來就這個樣子。”帝居然也躺了下來,和他腳對腳,聲音輕,“你知道嘛,戰斗之后的悠閑,才是真正的迷人……”
江凡看著天邊悠悠白云,一時間心中竟有無限滿足。
“其實……有了你我才能這麼想……”帝悠悠道。
“北蠻,你做到了,雖然我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站得越高,看得越遠,才能更正確的理當下。而你,顯然站在了一個令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江凡緩緩道:“是圣戰,這里面的過程很復雜,我會慢慢跟你說。但你這句話,其實也在提醒我,是不是有人站的比我還高,看得比我還遠……”
“若有,就追上去。”帝輕聲道:“生命就是一路向上,一路破障的過程。”
“呵呵,說起向上……”江凡坐起來道:“那個一心向上的小人,終歸被卷旋渦了啊。難為你居然一點也不著急。”
帝道:“自從你知道那兩個數字的時候,大概也沒那麼焦心了吧。”
“嗯,事很古怪,都這里,想要完全不聲劫走你邊重要人,不怎麼現實啊……”
帝微微一笑:“給個機會吧,就如同觀六國一般,也看他一次。”
江凡嗯了聲:“我也想求個心里干凈……”
帝靜靜躺了片刻,忽然說了句:“你心里有些事不干凈。”
“嗯?為什麼這麼說?”
帝道:“為什麼殺了水德?”
江凡愣了一下,隨即陷沉默。
過了好久,他才開口:“你覺得不對頭是吧。”
帝沒有回答,反而說:“卻放過了最該殺的長河。”
“是,水德顯然比長河重要的多。”
“也知道的多。”帝一句話,讓江凡再次沉默。
“不相信我?”帝坐起,目著他。
江凡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相信,但有些事糾結。”
帝目緩緩垂落:“他們都在防你,你心里難。”
江凡神復雜,半晌吐出一口濁氣:“我就這倒霉催的命,一直被懷疑,從未被相信。”
“關鍵在于,連你自己都懷疑。”帝說到了點子上。
江凡坐起看著:“是啊,你也別怪我這反反復復的子。上次說完之后,我本以為解開了心結,奈何,謎團越來越多,干系越來越大,我始終是個凡人,超不了啊。”
“那就找到真相,給自己個答案。”帝斷然道。
江凡沉思一下,點點頭:“要找到,但若不是我們想要的答案,不用他們手,你來。”
帝目忽然一陣波,凝視他片刻,忽然手將他拉過來,輕輕抱在懷里。
“傻子,所謂答案只是對過去的事而言,代表不了未來。”
江凡有些痛苦道:“我怕有一天……就像上次醒來,我已不再是我……”
帝也沉默了。
幸好這時候,顧北雁的聲音從湖心小筑傳來:“開飯啦——”
盛的晚餐瞬間就扭轉了江公子的心。尤其其中一道菜,油炸螞蚱。
“哎呀我去,大雁啊,這玩意兒你還想著呢?”
帝也十分驚奇:“話說這東西真的能吃?”
“能!還非常好吃。”江凡一臉篤定,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快給我筷子。”
看著他一口就吞掉六七個,帝和顧北雁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