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沉默片刻,點點頭:“歲末之日,大婚之時。”
江凡嗯了聲,眨眨眼:“最多三個月,嫁妝什麼的,該準備了呀。”
帝眉頭一皺:“不是我該跟你要聘禮?”
“我贅!”江公子理所當然。
“而且,我的家當都被你拿走了啊,現在渾上下都搜不出二兩銀子。”
帝不屑的白他一眼:“富甲天下的時候你懷里也沒銀子。”
江凡哈哈一笑,卻格外暢快:“咱,終于要大婚了。”
帝卻神有些悠遠:“是啊……大婚了呢……”
江凡笑了一陣,聲音也慢慢變得異樣:“……對不起,原諒我……”
帝將一杯酒遞給他:“敬吧。”
江凡怔怔出了會兒神,“敬過往。”
……
明明商議大喜事,兩人卻好像都沒什麼心細談,各自埋頭吃喝。
直到江凡打了個飽嗝,兩人才不約而同停下碗筷。
“我們是吃飽喝足了,將士們還在外風餐宿,明日,我要離開都,親自去前線犒勞軍隊。”帝揭過了那個話題。
江凡點點頭:“大勝仗,該如此。驪山那邊都準備了?”
帝道:“不用你心,現在你該心的是你那丈母娘。”
江凡咧咧:“不大好辦呢……”
帝卻微微一笑:“當局者迷,勸,只需要一句話。”
江凡一愣:“什麼?”
帝用筷子指了指他:“圣尊,可戰宗老。”
江凡頓時明悟……
果然,最了解彼此的就是對手。江凡這句話出口,凌云就目湛然,當即拍板。
顧青衫也終于松了口氣,于是商議之后,定于半個月后,凌云祭劍冢,任圣尊。
送顧青衫出來的時候,江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窮酸,臉很難看啊,肖穎不是穩住了麼。”
顧青衫咧咧:“來說風涼話,你答應的事該辦了。”
江凡笑笑:“知道你著急,特地來告訴你,送去北疆吧,給大祭司。”
顧青衫一愣:“給蠻子?”
江凡微微一笑:“不是蠻子,去了就知道,我給你帶來的桃之夭和相映紅的,一并帶去。”
顧青衫狐疑的看著他,卻見江凡有竹,便點點頭:“能行?”
“必保沒問題,他要是再不行,我一定給。”
顧青衫這才放下心來,嘎嘎笑著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妹夫,大舅哥沒白疼你……唉?臥槽——”
不出意外,他被江公子一腳送了下去。
計議已定,顧青衫又放下心事,喜滋滋出去發布消息,江凡則被凌云留了下來。
沒別的,切磋。
于是,那天婿大戰丈母娘,最終勝敗江公子是的很,打死不說,但顧青衫看到他那一雙熊貓眼,嘲笑就不要銀子一般送上。
只不過,顧青衫并不知道,江公子心的悲催并非這兩只眼,而是……被丈母娘打屁了。
沒別的,純粹給云扶搖出氣。
這導致未來的幾天,江公子都夾著腚走路,顧青衫一度以為他要重新撿起裝癖好,賊眉鼠眼吩咐所有人離他遠遠的。
這一年多,對整個天下而言都是最跌宕起伏風云變幻的。
嬴江決裂開始,到辰國出兵,到晉夏之戰,到圣地分裂,到四國伐夏,到圣地出兵,再到秦國出戰,又有道門立山,長生加冕等等,每一樁幾乎都是百年不遇的大事,整個廟堂江湖乃至所有百姓都跟著心驚膽戰,起伏不安。
然而,從眼下局勢來看,一切都才剛剛開始,接下來必然會更加火。
果不其然,九月十五,顧青衫主事的新太華宣布,將于半個月后推舉新圣尊,廣邀江湖同道前往太華山觀禮。
劍仙凌云將要出任圣尊?
消息的確足夠震撼,對一部分非常認可新太華的來說,可謂大喜過。可在更多人看來,這不顯然是針對原哲夫統領的武盟麼?武盟能忍?
于是乎,對江湖群豪來說,去或者不去,也了大問題。
不去,就是不認同新太華,去,就是和武盟作對。
在許多人看來,或許不去是對的,畢竟新太華還無法和武盟相比。
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新太華可是和大秦掛鉤的,不去,連大秦也得罪了。問題是,現如今的大秦你得罪的起?
麻煩,糾結。幸好,這時候有聰明人提出個辦法,不做出頭鳥,看本國大佬的,他們要去了,自己去跟個風就沒病,誰也說不出啥。
這些反應當然都在顧青衫預計之中。
“放心,我心里都有數,你就安心去治療,等好了再回來幫我。”
顧青衫邊說,邊給肖穎整理行囊。
“誒,這件小還帶著不?我覺得不是特別好看……”
失去四肢的肖穎非常凄慘,渾都無法彈,面蒼白,甚至聲音也發不出,但眼睛還是能的,只是布滿,顯得非常憔悴。
但的眼底卻泛著幸福的。
眼前那個絮絮叨叨,細致的仿佛個老媽子般的青衫男子,讓到了這一生夢寐以求的幸福與安全。
無數時候,都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那個驚才絕艷的奇男子,那個風華絕代的圣地青衫,那個天下萬千佳人惦念的俊逸書生,居然會上自己。
自己只是個名不見經傳,出魔宗的塵埃般的邪派小人啊,無數人都不屑看一眼的存在。
這一切是在做夢嗎?他真的不敢信,不知道多次從夢中驚醒,一冷汗,隨后惶然求證。
可這是真的,那天,顧青衫說,一定會救,也一定能救。還說了讓完全無法相信,甚至忘記所有痛苦的話。
他說,等好了,就娶,讓加把勁兒。
對肖穎來說,如此人生,連夢幻都無法形容。
這天,他興的跑進來,告訴,得救了。但是要短暫的分別一段時間去救治。然后他就開始準備,今天就是出發的日子了,他還在不停的張羅東西,完全不管已經三大包。
“胭脂香水也是要帶著的,這可是驪山出產的品,我費了好大口舌才從小氣妹夫那磨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