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儀發布檄文,稱夏王降秦,并與秦國合謀攻伐魏國,此賣國賣友求榮之舉,士可忍孰不可忍,故姜氏族長發兵變,羈押姜陳,勸其改變想法。
奈何姜陳頑固不化,無奈,特請泰岳圣地圣裁。
而泰岳殘心、老暮、乃至有死都很快出現在夏國,僅僅一日便查明了姜陳通敵賣國的事實,經過三老共議,罷黜姜陳夏王之位,暫由族長姜斬為代王,統領夏國軍政。
而這件事在夏國竟然沒有激起多大變故,唯一反抗的只有周安世、周權和姜陳的兩個兒子,但周權和周安世因陸輕侯兵敗,已經被暫時免掉兵權,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就被張儀扣押。
至于姜和姜河在姜爍圍攻王宮之際,便已經兵敗被擒。
其他上上下下在張儀鎮下,更沒掀起任何風浪。
夏國,就這麼閃電般王權易主。
第三日,姜斬以代王名義下詔,安國民,整編軍隊。
同一日,張儀發文,痛斥姜陳剛愎自用,欺瞞圣地,為一己之私,一意孤行攻打晉國,掀起不義之戰,導致夏國失半壁江山,圣地蒙,千萬黎民苦不堪言。經五老審定并一致通過,此罪不可恕,當夷三族之刑,給天下一個代。
而圣地有死,為夏國太上師,人蒙蔽監管不力,導致圣地誤判,也將接罰。
同時,經圣地協調,代王姜斬已經同意對晉國進行戰爭賠償。
此三大決定,已報請宗老北宮印和太華甲子,并奏報皇庭,等待復核。
“好毒好的張麒麟!”
江凡一掌拍在桌案上,他想過張儀會做些什麼,但沒想到,他居然毒辣至斯。
不但要發政變,還要公開弒君!
明顯,這場政變是張儀一手控,背后有圣地暗中支持。
而電火石間,江凡也明白了他的目的。
其一,徹底掌權。此后,張儀將獨掌夏國軍政,又能依靠姜斬獲得武盟支持,而泰岳也不得不將所有力量集中在他上。
其二,洗清圣地惡名。國戰期間,圣地出兵,為天下詬病,如此一來,將所有罪責推在姜陳上,圣地不過是到蒙蔽而已,雖然天下有識之士未必信,但也沒法找證據,因為姜陳必死。而此后,圣地將恢復明正大的形象。
其三,封秦國興師之名。推出罪魁禍首,或者說終極戰犯,死姜陳之后,從大名以上,已經給了天下一個代,這時候,秦國再打著討伐不義的旗號已不再名正言順。就是說,從名義上秦國停戰。秦國若不退,兩大圣地號召天下討秦也好,自己出兵也罷,都再沒有非議。
其四,居然把有死也拉出來定罪,這就更讓天下人看到圣地公允。但江凡清楚,監管不力人蒙蔽這種罪名罪不至死,就算死又如何?有死已經是天人啊,死了復生就是,大不了改頭換面,依然能繼續主事。
其五,既然牽扯到魏國,就說明張儀已經和魏國達共識,此后必然切合作,徹底為反秦聯盟,而這個聯盟因為張儀和姜斬,已經擴大至兩大圣地。秦國,將要面對一個空前強大的力量組合。這是張儀的反擊以及謀算天下的野。
而這還沒完,他不但決姜陳,還要對晉國進行賠償,顯然為了堵住晉國之口,讓司馬棘也失去了興兵反擊的理由。進而滇楚也沒了由頭。
這些都能實現嗎?理論上是的。因為天下人并不知道戰爭的真實況,了解的,僅僅那一小撮人而已。
所以此后秦國若是不退兵,自己就了不義之兵。
但理論歸理論,實際上呢?
當然秦國可以不予認可,并列舉罪證,證明張儀也好,姜斬也罷,乃至圣地,都無法洗干凈,但這種爭議除非有明確證據,否則短時間本無法取信世人,戰爭自然也短時間無法繼續。
除非,秦國不管不顧,徹底撕開面紗。而這樣一來,秦國一統天下之心,必然會激起各方反抗,面臨的力空前巨大。
然而秦國就沒辦法了嗎?
當然不是,張儀此計雖然絕毒,但畢竟他是在迫不得已的況下才如此,既然曾經走在路上,做了那麼多事,必然百出。何況他最本的目的是為了掌權,對其他幾方面準備完全不夠。
首先,是辰國。
辰主挑起這次戰爭,不可能在還沒拿到最終好的況下允許事發生這麼大轉變,他的損失誰來彌補?所以,他一定會列舉圣地伐辰的證據否認。
然后是晉國。這件事后,看起來晉國好像可以了,但不行。因為晉王清楚,一旦局勢穩定,自己這個弱亦然會是第一目標,如同當年之夏。何況他當初參與此事,目的是要反擊,要晉國變強。故此,他也不可能接,一定會拿出各種證據,證明夏王不過是戴罪羔羊,戰爭還有幕后主使。
第三是滇國。無名就不用說了,一直都站在江凡這邊,他完全明白統一的重要,必然會極力搜集證據狂懟。
而七國中最關鍵的兩者,在于楚國和夏國本。
先說楚國,他們要的北伐,必須暫停。因為項臣攻晉本是趁之舉,他們本來是晉國盟友,現在倒戈本就沒有名義,一旦非要如此,必然為張儀下一步指控秦楚勾結提供事實證據。
所以,虞傾城該做的,是配合秦國,列舉證據,把矛頭指向張儀和圣地。
問題在于,如何讓楚國同意暫停北伐。項臣和虞傾城本不打算講道理了啊。況且,他們顯然也看得清,有了兩大圣地和魏夏聯合對抗秦,雙方互相牽制,自己更有空間余地展開攻略。
最后一個在于夏國。他們自己要推翻張儀和圣地的說辭。
這聽起來不可能,但有希。首先是夏王和他的兩個兒子以及大帥周安世,他們顯然不會認罪。秦國完全可以要求他們出面陳詞。麻煩在于,張儀他們一定會盡快死這些人,想要營救都幾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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