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 紫檀皇家豪華大椅vs榆木平……

馬車停到惠王府門前, 總管郭樞已經在此候著了。

等王爺王妃進了家門，郭樞才道：“王爺，皇上賞了一張象牙簟, 您看是今日就用上，還是再等等？”

皇上的口諭是把象牙簟送來惠王府，卻并未點明賞王爺還是王妃，郭樞就不知道該如何安置, 幹脆在話裏賣個巧，由王爺做主。

姚黃悄悄瞥向自家王爺，按照永昌帝頒布口諭前的形，這象牙簟是賞的, 可永昌帝故意含糊了口諭，沒準其實是想把象牙簟給他二兒子, 弄個幌子免得其他兒埋怨他為父不公。

再有，象牙簟象牙簟, 聽起來就涼快又舒服，王爺不在乎金子銀子, 這等連長公主、貴妃都垂涎的實用好，王爺真舍得給？

換姚黃, 親爹給一件祛暑的寶貝, 姚黃肯定自己用，最多跟夫君合用, 絕不會單獨便宜了夫君, 自己睡熱墊子吃苦。同樣的道理，王爺真人把象牙簟送去竹院，姚黃也不會失，最多厚著臉皮讓王爺來明安堂時把象牙簟也帶過來, 讓沾沾。

“賞王妃的，給王妃做主。”

掃眼不敢相信的王妃，趙璲示意青靄推他去竹院。

等姚黃想起要謙讓一番時，惠王爺都走出老遠了。

郭樞笑道：“王妃先行休息，稍後我便把象牙簟給您送過去。”

姚黃瞅瞅阿吉托著的百兩黃金，暈暈乎乎地回了明安堂。

洗洗臉，換上一條繡房新送來的對襟睡。所謂對襟睡，便是直接在齊長上面接對襟的領邊與肩袖，這樣腰的位置不用繃太，對襟領邊也可以敞開更大，雖然出的有些多了，可睡就是穿在室的，不怕被外人瞧見。

姚黃這條，上面的袖是白的，下面的長是很淺的綠，料輕薄，只是隨便走幾步擺便如碧波漾，實在是太好看，弄得姚黃也對鏡自賞了好久。

阿吉：“王妃的臉紅撲撲的，像蓮葉裏面冒出來的花骨朵，底下的兩截腳踝與腳便是藕。”

姚黃：“胡說，藕能有我白？”

阿吉：“……我是說剝完皮的藕。”

這時，郭樞派來的兩個小丫鬟擡了賜的象牙簟來，百靈三個大丫鬟都沒過這樣的好東西，怕有什麽講究，征得王妃的同意後，只管幫忙挑起簾子，讓那兩個小丫鬟擡了象牙簟進了室。

象牙簟放置于楠木長匣中，外面包裹著一層錦緞，取走錦緞，兩個小丫鬟分別提著一端慢慢後退展開，終于出了象牙簟的真容。

整張象牙簟長十一尺，寬九尺，鋪在姚黃這邊的床上剛剛好。

滿眼的象牙白潤澤如玉，起來也有種綢緞般的，像葦席竹席都容易起刺，象牙簟就不會出這種問題。

“可以直接用嗎，還是要拭一遍？”姚黃問。

一個擡席小丫鬟道：“回王妃，宮裏送過來之前已經過了一遍，郭總管接過來後又我們按照公公教過的法子過了，王妃可以直接用的。”

姚黃：“鋪到床上吧。”

鋪好了，姚黃丫鬟們退下，自己躺在象牙簟上滾了兩圈，確實很舒服，只比錦褥稍微一些，就是太涼快了，才剛剛五月初，姚黃屬于怕熱的人，都覺得現在用涼席還為之過早。

姚黃卷起象牙簟暫且放在羅漢床上，等晚上王爺過來了，給王爺展示過再收起來。

重新躺到床上，姚黃卻遲遲沒有困意，滿腦都是今日新得的金元寶與象牙簟。

阿吉突然推開室的門，興道：“王妃，郭總管又來了，人送來了五托盤的金元寶，說是王爺待的！”

姚黃一骨碌爬坐起來：“……還真給啊？”

阿吉：“您說什麽？”

姚黃：“沒，沒事，拿進來先放羅漢床上吧，等我睡醒再收拾。”

四個大丫鬟進來兩趟，放好金元寶就出去了。

姚黃這才下床，搬著一把椅子坐在羅漢床邊，對著眼前的元寶、象牙簟發呆。

也許王爺從小生在富貴窩，吃穿用度樣樣都是最上等的，所以他不看重這些，說給就給了。

可說到底，還是王爺知道財便送這些過來哄高興，不然他怎麽不把金子寶貝賞給青靄飛泉曹公公等人？論功勞，可比不上王爺邊的這些老人。

姚黃財卻有良心，王爺對這麽好，也得多多的對王爺好。

了睡，姚黃換了一細布裳，帶上阿吉以及侍衛張岳、王棟出門了。

臨走前，姚黃對郭樞道：“我出去逛逛，王爺沒有問起的話，你也不必通傳。”

郭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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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外觀平平無奇的馬車裏，姚黃讓車夫只管沿著南大街往前走，與阿吉分別盯著一邊的鋪子。

姚黃記得，以前出門逛時好像在南大街的某見過一家賣木雜貨的店鋪，裏面就有椅。

別看京城的街面上有坐椅的人，其實京城廢了的人可不，姚黃就親眼見過有人在馬球賽上摔傷了，親耳聽過哥哥表哥們提起哪個同窗意外失足從此不良于行，更不用提往年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殘兵，包括因為各種意外、疾病無法獨立行走的普通百姓。

只是這些人大多跟惠王一樣，病了就不出門，才顯得椅好像是什麽稀奇的東西。

正逢端午，南大街這邊生意興隆，不住在京郊的百姓特意趕來京城過節賣賣東西。

行人多了，車馬走得就慢，好在姚黃并不著急。

快把南大街走完了，阿吉忽然到：“停車！”

車夫立即停了下來。

姚黃湊到阿吉這邊，往外一，果然看到一家專賣桌椅箱籠等木雜貨的店，店面很小，但後門出去就是一座院子，目之所及可見院子裏的棚子下擺了更多的木。

主仆四人進了店。

掌櫃的正在打哈欠，像他這樣賣大件的平民小店占不到端午節的便宜，只有家境稍微殷實的人家喬遷新居、更換舊或是置辦聘禮嫁妝了才能接筆大單子，要麽就是做些零賣的小生意。

趁這個哈欠的功夫，掌櫃瞇著眼睛迅速打量來人，見後面的兩個健壯男人像是侍衛，掌櫃立即猜到前面的貌婦非富即貴。

掌櫃一邊納悶有錢人為何要來他這家用料尋常的小店，一邊笑著迎了出來：“夫人想看看櫥櫃還是箱籠？”

姚黃已經將店鋪裏擺放的木都掃了一遍，直接問：“有椅嗎？”

掌櫃：“有有有，這東西平時買的人不多，都在後院放著，夫人這邊請。”

到了後院，姚黃在一個棚子裏看到兩把落了灰的椅，椅面上還堆著兩摞木盆，木盆隙間還塞了筷籠等小件。

掌櫃的對這單生意沒抱多大希，見容貌豔的客皺起眉頭，就更懶得去收拾清理了，簡單介紹道：“都是用榆木做的，結實耐用，保養好了能坐幾十年，夫人要是喜歡，我馬上給您搬出來得幹幹淨淨。”

姚黃圍著兩把椅轉了大半圈，兩把一模一樣，前面兩個小後面兩個大，椅面以上跟正常的太師椅差不多寬，椅背兩端多出來兩個推手，椅子前面出一條窄窄的腳踏。

這是一把供普通人家使用的椅，結實輕便耐用，坐起來肯定不如惠王爺的那把舒適還能當躺椅睡覺，椅上下更是沒有多花力氣雕刻任何飾紋。

姚黃掌櫃的幹淨一把，要試試。

掌櫃一聽有戲，忙去拿了兩條巾子，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了好幾回。

姚黃坐上椅，雙手出兩側的椅架握住那兩只大子，試著往前推，可惜憋紅了臉也沒能讓椅一下。

掌櫃：“……夫人想自己推著走？那可不行，咱們這椅就有三十來斤，再加上夫人的重……”

察覺一個侍衛瞪了過來，掌櫃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不管多重的人坐在上面，他想靠手推自己都難啊，除非腳能踩到地上跟著一起使勁兒。”

有的坐椅的人只是走不了路，腳能用上力氣，半蹬半推的自己能，時間長了也吃不消，還得讓其他人幫忙。

姚黃讓張岳、王棟分別去試，兩人臂力很強，刻意不用勁幫忙的況下，稍微讓椅子往前挪出幾步，饒是如此也都累出一頭汗。

姚黃問：“能不能做出一把可以自己推的椅？”

掌櫃苦笑：“真有這樣的好法子，肯定早做出來了。”

姚黃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不過，普通木匠想不出來或是沒有花太多時間琢磨這個，可以找來鄧師傅商量，鄧師傅不行，還有王府的木匠，只要王府出一筆賞錢，不怕那些能工巧匠不用心。

“怎麽賣？”

“不貴，一兩一把。”

姚黃笑著看向掌櫃，是有錢了，卻也不會給人當傻子宰。

掌櫃被笑得心頭一，知道這是個明的，忙改口道：“夫人誠心想買的話，給五錢銀子就行，您看看這榆木料子，用的全是老榆木，這個價小店純賺一點工錢罷了。”

姚黃沒再討價：“兩把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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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把椅，姚黃留一把放在前面等著端午過後請鄧師傅過來商量如何改進，一把大丫鬟們重新拭一遍，然後等天涼快下來，親自推著去了竹院。

飛泉仔細看過王妃帶來的新禮，心複雜地去請王爺。

很快，坐在鄧師傅耗費無數心力打造出來的華貴大椅上的惠王爺就親眼看到了王妃手裏的簡陋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