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歸來
第五十六章
想要帶辛澤淵出長安, 便避免不了要與薛家,缺的只是一個先手的理由,林大人替補上了, 接下來拼的便是勢利和實力。
剛從火海裏穿過來,薛家的戰船便與幾人而過。
第二戰火又開始了。
辛公子沒讓看, 讓躲進了船艙。
韓千君抱著膝蓋, 默默地聽著耳邊陣陣廝殺聲,沒上過戰場的人, 是永遠無法會到那份度日如年的滋味,漫天的炮火映紅了江面,破舊的直欞窗外硝煙滾滾, 連撲過來的風裏都帶著濃重的火|藥味。
之後的一生裏,再回憶起這一日, 韓千君依舊覺得那是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夜。
雙方打得不可開的那陣, 張威回到了甲板上, 一噠噠的, 甩了甩頭上的水, 先罵了一句他娘的薛狗,“五艘戰船,他娘的全是火|藥, 這是被急了罷, 造|反之心, 昭然若揭...”
單靠林的人馬,最多能抵抗前面的薛世子,後面的幾艘戰場他應付不了。辛澤淵從一開始便沒打算讓林獨守,薛家的戰船一到,林會被炸渣, 他的人悉水,留下來能助他一臂之力。
不明白張威為何突然回來了。
辛澤淵看著他,等他給一個解釋。
張威覺得主子,包括他自己,似乎都小看了韓家這面旗幟,再看向韓千君,眼裏便有了幾分佩服,走過去道:“長安駐防將軍劉將軍也來了,讓屬下問三娘子和辛公子安。”
不僅劉將軍,聽聞韓千君在船只上掛上了韓家旗幟後,韓家藏在長安的所有勢利,今夜全都出了。
原本一場單方面的圍堵,演變了薛韓兩家的火拼。
這回誰都知道韓家要保他們家公子了。
要比勢利,韓家立下從龍之功之時,薛家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裏賣燒餅。再加上辛公子的勢利,,薛家今夜必敗。
果然,一炷香後薛家的戰船沉了。
坐下的漁船順利地駛出了那片硝煙彌漫的海域,韓千君回頭看去,只看到了滿江船只殘骸和戰後的零星火。
沿河往上,重新掛上了韓家的旗幟,不走暗道,繼續帶著辛公子明正大地趕回京城。
天將亮,皇帝派來的救援終于來了。
來的人是大理寺範卿。
有船護航開道,韓家的船隊暢通無阻,徑直朝京城的方向駛去,範卿到的第一日,便來船上見了辛澤淵和韓千君,一同前來的還有範卿的新婚妻子,姜家大娘子姜姝。
兩人上回相見,還是在姜姝大婚那日,韓千君當日鬧出了一場禍事,險些把薛家二娘子打死。
一年多沒見,姜姝仔細把看了一圈,人雖瘦了但神回來了。
兩年前辛公子走後,像是一夜之間被人幹了氣,整日沉默寡言,即便自己和漓妃娘娘相繼邀請,都被拒絕了。
漓妃娘娘那時便道:“等辛公子平安歸來的那一日,才會來見我,回不來,這一輩子都不會願意看到我了。”
親前姜姝不理解,親後明白了那句話,每一個這一輩子都有一個不可失去的人。
行走在最頂層的人,永遠把家族的利益擺在了最前面,也許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曾經那個在宮中為了爭寵,蠻橫不講理的姑娘,會有一日,把一個人看得那般重。
為了辛公子,仿佛可以與全世界為敵。
如今辛公子還真被活著帶出了長安,想必再也沒有人把當當初那個任妄為,什麽都不懂的小娘子看待了。
姜姝沖一笑,評道:“長大了。”
韓千君嘿嘿笑了兩聲,“對,十九了。”老姑娘了,齜牙問道:“京城裏的那幫小娘子,有沒有說我閑話,是不是罵我人老珠黃,還嫁不出去?”
“誰敢?”姜姝笑道:“不怕被你打死?”又道:“哪兒老哪裏黃了,京城裏誰家小娘子能比過你的就,十六歲進宮做貴妃,十七歲出宮又許了狀元郎,歷經了二次退親,你也才十九,小臉這不才剛長開...”
韓千君:“......”
自我反省,道:“我以後不打架了,好歹得挽回一些名聲了。”
姜姝看了一陣,若有所思地道:“確實變得不一樣了,咱們大頭菜也知道為以後著想了...”
韓千君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起有了改變,彷佛在潛移默化之下,自然就長了。
以往覺得要像鄭氏那般時時刻刻都在為家族勞打算,一輩子都學不來。排斥世俗,想著就算將來了親,也要一輩子天真下去不為世俗低頭,即便如今也有那個條件永遠天真下來,可自己不樂意了。
真正的長大,只是在一夜之間。
當範卿問辛公子要人時,韓千君話道:“人不能給你,并非我故意要針對範卿,今日不管是誰來,人我都不會出來。”
韓千君握住辛澤淵的手,不知不覺那保護越來越極強,“辛公子不可能永遠只是他人手裏的一顆棋子。”
皇帝想要人,那就拿值得的東西來換。
辛家被折損的命數,家族人所流的淚,還有辛公子上的每一道傷,都要得到同等的補償和回報。
一次被貶,二次被貶,不可能再有第三次,要在拿到皇帝的保證之後,方才會出人。
誰也別再想來欺負他的辛公子了。
有了韓千君的保護,辛澤淵的後半程極為省心,跟在大理寺卿的船後,每日賞江品茶,日子過得很是清閑,就連張威也到了其中的愜意,這與他事先預想的拼死拼活完全不一樣,出發前他連書都寫好了,打算豁出去命,誰知道這一路躺得腰酸背疼,上的骨頭都松了,實在忍不住多了一句,“公子,屬下怎麽覺得在吃飯?”
“不好吃?”辛澤淵問他。
張威一掃桌上的點心,塞進裏,慢慢地品出了滋味,“香。”
——
到達京城的前一夜,韓千君再一次鑽進了辛澤淵的被褥裏,人摟住他的腰,擡起頭去蹭他的下顎,苦惱地道:“辛公子,明日就到了。”
世上的事總是無法兩全,一路都在盼著早些帶辛公子回京城,可快要到了時,又愁上了。
回到京城,就算兩個人能天天相見,也不可能像當下這般夜夜抱著辛公子睡在一起。
辛澤淵拉了一下手,“嗯,不高興?”
韓千君搖頭,想問他,明晚兩人該怎麽辦,突然才想起來,外面一個一個地都在‘夫人’,可他們似乎并沒有說起以後。
記得他剛到兆昌時,曾問過,“親事到底還算不算數?”
當時沒有回答,如今可以告訴他了:算數!要不要找個最近的黃道吉日,把親了。
“辛公子,我們...”
“哦,回去後咱們應該不能見面了。”辛澤淵垂目,憾地道:“畢竟韓三娘子還要嫁人,不能再與前未婚夫勾勾搭搭,傳出去,對你未來的夫君,總歸不好聽。”
韓千君:......
“怎麽了?”辛澤淵看著呆愣的神,大度地道:“行,再讓你摟一晚上,明日便要道別了。”
話音剛落,韓千君便氣呼呼往他上咬去,辛澤淵似是猜到了會來這一招,仰頭不給親。
沒親到,韓千君愣了愣,人突然往前躥去,腰卻被辛澤淵掐住,不讓得逞,語重心長地勸說道:“三娘子冷靜,莫要被沖昏了頭腦,做下讓自己後悔莫及之事。”
聽他自稱為‘’,韓千君笑得膛抖,去捧他臉,把他往下掰,“不後悔,公子不要抵抗。”
可今夜的辛澤淵堅貞不屈,“不給。”說不給是真不給,手饒向腰。
韓千君怕只好松開他,人趴在他膛上,委屈地看著他眼睛,“真小氣。”
辛澤淵也不惱,面上笑著,語氣卻格外冷,“下去。”
偏不。
親不,那就親別的地方,韓千君突然埋下頭,原是想親他的頸子,可他正仰著頭,瓣便正好落在了他的結上。
上去的一瞬,韓千君便覺到了瓣底下重重地滾了一下。
一不做二不休,親都親了,韓千君打算繼續。被他親了那麽多回,韓千君多也學會了一些技巧,照著他欺負自己時的勁兒,胡一通啃咬,舌尖也用上了...
韓千君清晰地聽到了他一聲悶哼,隨後便覺腰上的那只手緩緩在收,在腰下掐了一把後,毫不客氣地起了腰後的細膩錦緞。
上回在馬車上逾越過一回後,兩人之間再也沒有發生過意外,過了這麽久,許是給了辛公子很好欺負的錯覺,又開始胡作非為了。
但忘記了上回的教訓是怎麽來的了。過分一寸,辛公子必定會還回來一尺。
此時倒是想停,已經來不及了,辛公子的君子一面被擊垮後,變了反撲過來的狼,幽深的目盯著的眼睛,問道:“還玩嗎?”
韓千君搖頭,“不...”不玩了。
晚了。
被辛公子吻住,韓千君突然想了起來,自己似乎還未告訴過他,住他正在發力的手腕,輕推他道:“辛公子...”
“嗯。”
韓千君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告訴他,“進宮一年,我并沒有侍過寢...”雖爭過寵,但與皇帝之間清清白白。
辛澤淵停頓了片刻,輕輕在耳邊“嗯。”了一聲,道:“知道。”
第一次親,便看出來了。
兩人坐的還是出長安時的那艘漁船,夜裏河水波,能到下船艙在搖晃,床前懸吊著的馬燈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醒耳,昏黃的線在眼前晃,人也在晃,韓千君癱在他懷裏打著,辛澤淵則躺在側,一不地看著紅的面,低聲問:“還是嫁給前未婚夫,不?”
兩人這一路都在回避,不去談婚事,一個不敢提一個不願意提,如今他終于又問了出來,韓千君卻答不出來,說不了話。
“不說話便是答應了?我再去與國公爺提一回親,如何?”
韓千君眸子迷地盯著他,腦子已一片空白,死死住了他的五指,不讓他再,良久才嗚咽出聲,一口咬住了他肩頭釋放出來,嗓音都在發,“好...”
——
船只第二日便到了京城。
韓千君起來得有些晚,辛公子人已不在榻上,船上本就,加之又是冬季,地上的一攤水跡還未完全幹。
記得昨夜他打水進來,替了一次,水澤應該是那時留下來的。
睡了一夜,恥不減反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辛公子在欺負。
在進宮之前,鄭氏曾給了一本小冊子,讓自己去看去學,都看過了,進宮後嬤嬤便教得更為詳細了,可教的都是讓怎麽伺候皇帝,沒說若是反過來了,該如何應對。
白學了。
潰不軍的只有一個。
昨夜仿佛在火海裏走了一圈,又掉進了水裏,頭一次嘗試到了什麽水深火熱...
船只快到巷口了,總得起來見人。下床時,雙明顯多了一酸,更洗漱完出去,在甲板上找到了辛公子。
如往日一樣,辛公子一正派儒雅,完全想象不出那樣的人是怎麽把他的手到...
韓千君猛甩了一下腦袋,將那面紅心跳的畫面甩出了腦海。
站在辛公子對面的還有楊風和鶯兒。兩人被唐海送出關卡後不久,便與他們上了頭,以防萬一,一直沒面,躲在船艙。
到京城了,辛澤淵才把人了上來。
鶯兒聞了一路的魚腥味,非要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央求辛澤淵帶出來說話,誰知人到了甲板後,雙又止不住地打起了,彷佛隨時都能被風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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