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乘電梯到商場三樓的時候，明初曉在電梯旁的一家裝店里等。

近來升溫快，明初曉穿了件黑t搭黑短，腰和著，本就高的個子再扎個高馬尾，放人群中打眼得很。

沈霧走過去，視線掃過胳膊上的幾個購袋，“你這是進貨來了？”

明初曉見到人，過來拉，“隨便買點兒，快來幫我參謀參謀，這條子怎麼樣。”

沈霧直言不諱：“像個環保袋。”

明初曉把子放了回去。

購得到充分滿足，明初曉也不逛了，挽住好姐妹往外走，“你公司就在樓上？”

“嗯。”

“那可真方便，想買點什麼下個樓就有，”明初曉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反正下班了，帶我去你辦公室瞅瞅？”

“沒什麼好瞅的，”沈霧頓了頓，“而且我們老板還沒走呢。”

“工作狂老板？”

沈霧哪知道，反正boss板著一張臉，看上去是像。

時間不早，兩人就近在商場找了家餐廳吃飯。

只是點單的時候，明初曉就點了兩杯飲料，沈霧疑：“不是說要喝酒嗎？”

“誰說喝啤酒了，”明初曉提了訂單，朝沈霧眨了眨眼，“先吃飯，吃完帶你去玩，西街有家酒吧新開業，士半折。”

“我明天還上班。”

“放心，不玩很晚，就去坐坐。”

沈霧想了兩秒：“行。”

吃完飯，明初曉開車載沈霧往西街方向走。

這邊是附近夜生活最富的地段，聚集大量年輕人，明初曉排隊排了幾分鐘，才進到車庫。

停好車，明初曉掏出鏡子補妝，扭頭見已經站在車外的沈霧，眉慢慢挑了挑。

“你等會兒。”

在包里出把梳子，也下了車，走過去后先把沈霧綁馬尾的皮筋給取了，又將襯紐扣給多解開了一粒。

夜晚涼風從前隙灌進去，沈霧有些不自在：“是不是低了點？”

“哪低了，又沒，”明初曉把梳子給，“梳下吧，去酒吧不好穿得太板正。”

也是。

沈霧接過梳子梳頭，梳完將一邊頭發撥到耳后，另一邊披在肩頭，瞧著確實比白天來得要風兩分。

車庫出去不遠就是酒吧，門口有黑西裝的安保守著，見有來客目就像探照燈般過來，沈霧也被掃視了一圈。

明初曉小聲告訴：“這里不讓未年進的。”

沈霧點點頭。

進去后，視覺馬上就不一樣了，線迷離，裝潢帶有未來科幻，打扮新的男男穿梭其中，更里面就是舞池。

沈霧好奇地東張西，一開始有些拘謹，過會兒發現其實就那麼回事兒，沒誰會多去注意你。

明初曉選了個相對角落的卡座，距離舞池也遠。

侍應生很快過來，問沈霧：“喝飲料還是酒？”

沈霧收回四下打量的目，笑了笑：“酒吧。”

“那莫吉托好了，酒。”明初曉替做了主，也給自己點了杯尾酒。

調制的酒很快送來，沈霧嘗了口，味道比想象中淡，酒味也不濃，像雨后水珠從葉片上滾落，帶點酸甜清新。

覺得好喝，剛想夸兩句，抬頭見明初曉正回著微信，臉上有明顯的煩躁。

沈霧好奇：“誰啊？怎麼了？”

“沒事兒，那個開三的。”明初曉把手機擱在手邊。

“……”

那個“開三的”是明初曉的前任，同一個航司，不過人家開的不是三，是大飛機。

沈霧問：“他找你干嘛？”

“說我有東西落他那里，神經，還讓我回去取。”

“你們不是分手倆月了嗎？”

“是啊，誰知道他又從哪翻出來的。”剛說完，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電話，明初曉猶豫了下，起，“我出去接下電話，否則他沒完沒了了。”

沈霧：“好。”

明初曉不放心地叮囑：“有人搭訕別理，等我回來。”

匆匆而去，剩沈霧獨自一人，這時舞池已經開始熱起來，于是沈霧扭頭去看男男跳舞。

舞池上方的二樓卡座，靠邊坐著個與當前氣氛格格不的男人。

“讓你來給我捧場，不是讓你過來加班。”酒吧老板周昂坐在男人側，“來了就好好玩，你這整的像我場子很無聊一樣。”

徐宴行仍在敲字，敲完最后一行才從手機上抬起視線來，桃花眼里暗沉沉的，映著點迷幻影。

這麼氣一張臉，多招姑娘啊，可惜了。

周昂說他：“能不能笑笑，你沒發現周圍很多人在看你？”

徐宴行往周圍掃了圈，二樓線昏暗，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樓下倒是亮點，就是鬧騰。

他指指自己，“當我是你請來的男模？還得賠笑？”

周昂扶著后頸笑了兩聲。

誰請得起這樣的男模。

樓下樂隊演奏完，樂隊替中途有一段DJ音樂，舞池里的人伴隨著鼓點錯落搖擺，狀如瘋魔。

徐宴行看了會兒就要收回視線，臉都轉回來了，頓一下，又重新偏過去。

一樓角落坐了個姑娘，手邊一杯酒，邊也沒人。

燈紅酒綠間的氣質有些特別，帶點撥的清純，在這特定環境里顯得比濃妝艷抹更。

徐宴行瞇了瞇眼。

停留的目太久，久到周昂也注意到了，他順著徐宴行視線往下看，很快發現目標，先欣賞幾秒，隨后半開玩笑似的：“瞧上眼了？要不要約上來？”

徐宴行視線撇回來，“一邊兒去。”

周昂：“這還不夠漂亮吶？”

滿油，徐宴行懶得理他。

-

音樂震，線變幻不定，沈霧卻總覺得有人在看。

先朝門口方向一眼，再往另一邊看，忽然跟斜側卡座里一道視線對上。

沈霧一愣，對方的表也滿是意外。

意外過后，對方跟邊朋友說了句什麼，起就想往這邊過來。

沈霧面無表把臉轉回去，低頭劃亮手機屏給明初曉發微信。

信息還沒編輯完，肩膀被人從后面一拍，回頭見是明初曉，沈霧把手機放回去，“聊完了？”

“嗯，你干嘛呢，來酒吧還玩手機，”明初曉坐下，手剛端起尾酒，忽然“靠”了一聲，眼睛瞪著不遠，“那不是程嘉池？”

沈霧被猛拉胳膊，不得不再次看向斜側方向。

程嘉池已經走出了卡座，高高瘦瘦的一個男生站在那兒，目直勾勾著沈霧。

沈霧淡淡掃過他，明顯不想打道的樣子，旁的明初曉也是一副怒目而視的狀態。

周圍都鬧哄哄的，這里尷尬的氣氛便顯得毫不起眼了。

沈霧拉了拉作勢要起的明初曉，“咱們玩自己的。”

明初曉倒是沒了，只是盯著程嘉池的目仿佛要吃人。

程嘉池被惡狠狠盯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過來，朝沈霧彎了彎，重新坐回了卡座里。

明初曉氣呼呼的扭回頭：“算他識相，他要再敢來找你，我不罵死他。”

沈霧讓喝酒，又說：“你罵他干嘛，他又跟我沒關系。”

明初曉：“他跟齊羽恬的事，你真不惡心啊？”

聞言，沈霧表淡淡的：“已經被惡心過一次，你何必又翻出來再惡心我。”

明初曉猛喝了口酒。

“這人可太會裝了，連我都看走了眼，當初他追你的時候，誰能想到他居然會吃窩邊草。”

誰說不是呢。

沈霧托著腮，看著酒杯里線折出的形狀。

程嘉池和是同所大學同一屆，只是專業不同。大三時候兩人機緣巧合認識，程嘉池一眼就喜歡上了沈霧。

沈霧對程嘉池并沒什麼特別的覺，但對方很堅持。

兩人以朋友的份開始接，程嘉池也一直表現得很好，他的追求殷勤而有分寸，理解沈霧對待的謹慎，也尊重。

沈霧逐漸有所，對程嘉池的回應也慢慢多了起來，曖昧達到頂峰的時候，無論是程嘉池的室友還是沈霧的朋友，都覺得他們差不多要在一起了。

可事驟然生變，有第三人跑來告訴，程嘉池和系一個生談上了。

好巧不巧的是，那個生是沈霧父親再婚妻子的孩子。

照理說，和程嘉池不算在一起過，似乎也沒立場質問他什麼，可他偏偏談的是齊羽恬，沈霧頓時覺得自己像被人耍了一般。

室友們都讓去找程嘉池問清楚，到惡心，沒去。

兩人的關系自然掰了，后面程嘉池來找過幾回，都沒理。

這一轉眼畢業都一年了，真沒想到，居然還能遇見。

明初曉見仿佛沒事人似的，悻悻道：“也就你脾氣好了，換我我肯定要去討個說法的。”

沈霧瞄眼：“討什麼說法？人家又不是我男朋友，需要給我說法？”

“我記得你說過，他跟齊羽恬在一起后還每天跟你分日常來著？這不就渣男？”

“那能怎麼辦？我管得了自己，能管別人道德三觀？”

明初曉聽得很不痛快：“他和齊羽恬還在一起沒？”

“在吧。”沈霧今年春節去了趟父親家，吃飯時候聽齊羽恬的媽說了一，應該是還著。

聊這些倒胃口，敷衍幾句，兩人轉開話題。

音樂又換了新的，舞池里靜大得嚇人，沈霧酒喝一半，起去尋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