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深是三個小時后的航班。

顧舟寧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接機，畢竟這麼好的拍馬屁的機會。

可是萬一那普信男又跟以前一樣犯軸，誤以為看見他洗澡和去接機都是別有用心的接近他……

不等細想，丁華就拍響了顧舟寧的房門，語氣焦急的喊：“小顧，你在里面嗎？”

顧舟寧拉開門：“丁叔，咋了？”

“你快去看看王大娘，孩子剛才急匆匆找到我，說不過氣來了。”

顧舟寧手一兜就要找聽診，一了個空，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次過來什麼都沒帶，而且也不是在醫院。

“丁叔，快帶我去看看。”

丁華的家靠近大馬路，可是其他村民的家就沒有這麼方便的通了。偏偏又趕上下雨，顧舟寧跟在丁華后深一腳淺一腳的順著山路蹣跚前行。

等趕到的時候，王大娘正靠在床上，臉蒼白，張著大口大口的氣，連話都說不完整。

“救護車了沒？”顧舟寧說著，趕上前去查看王大娘的況。

詢問了的兒子以前的況，顧舟寧初步判斷是比較明顯的心衰，如果不馬上理，很可能會導致更嚴重的后果。

“了了，”王大娘的兒子連忙說道，“路不好走，縣城里的救護車趕過來也得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再加上現在又下雨，怕是一兩個小時不止。”

王大娘的兒媳婦早就被母親這個樣子嚇壞了，哆嗦著說道：“要是咱們這里有家醫院就好了……縣城的醫院離得那麼遠……”

顧舟寧抿，就快了，再等等……

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什麼藥都沒帶，干坐著等救護車來的話，王大娘的病說不定會進展到不可逆的地步，再加上年老弱，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外面雨下的那麼大，又沒有趁手的通工，在這樣的雨天帶著王大娘往縣城的醫院趕，路上顛簸，未必能得了。

顧舟寧急得焦頭爛額，在屋里不停的來回走著。

顧不上那麼多了，著手安排讓王大娘的兒子去找手推車。

在手推車上搭上塑料做個簡易避雨的帳篷。又在手推車上墊上厚褥子，能讓王大娘靠著坐時舒服一點。

做完這些，幾個人聯手把王大娘抬到手推車上，準備推著王大娘邊走邊等救護車。

在山路上遇到趕來的救護車時，已經將近兩個小時，王大娘被抬上救護車時，就算坐著也不氣了，也被憋得發紫，臉上也一片灰黑。

顧舟寧的眉頭一直就沒有舒展開，耽誤了這麼久，王大娘的病有些不容樂觀。

顧舟寧渾都了，山風一吹，瑟著發抖。

回到住宿的小旅館時，沒有換服直接躺在床上，又涼又的服的皮，就像覺不到一樣。

了酸的眼睛，為什麼心醫院的項目不能再快一些……

顧舟寧眼神突然堅定，猛地從床上爬起來，直奔機場。

***

陸言深剛從機場出來，還沒來得及上車，就看到等在一旁的顧舟寧，看樣子等了應該有些時候了。

臉蒼白，渾，發梢還在往下滴著水，狼狽極了。

陸言深挑眉，停下腳步看著。

“陸總，耽誤您一點時間。”顧舟寧從口袋里拿出早就寫好的欠條，雙手給陸言深。

“不管上次還是上上次，都是我的不對，陸總希我賠付的盡管寫在上面，我以后一定不會賴賬。”

“還請陸總不要卡心醫院這個項目。”

陸言深接過手里的欠條，上面確實寫的很清楚，也給他留下了往上添加容的空白部分，結尾還有的簽名和手印。

顧舟寧一副想要跟他兩清的態度讓陸言深臉上的神也不復以往的平靜，“我不是要這個。”

陸言深著紙條，對后的崔丞擺了擺手，“去車里拿件干凈服過來。”

“那陸總還想提什麼要求？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大誠意。”

顧舟寧心中苦笑，像他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改變別人的命運，又怎麼懂得其他人拼命生活的不容易。

崔丞從車里拿了一件陸言深備用的西裝外套過來，陸言深遞給顧舟寧，“穿上，別冒了。”

顧舟寧沒有接，“陸總考慮好了給我消息。”

說完后轉離開，顧舟寧很久沒有這種頹喪的覺了，這種無能為力、前途無的日子，一如三年前決定要來任城時。

陸言深手里的外套還舉在半空中，他擰起眉頭看了一眼顧舟寧離開的方向，眸底深晦暗不明。

***

顧舟寧從機場回來就頭疼頭暈鼻塞，吃了兩片冒藥就躺床上睡覺了。

半夜，崔丞給顧舟寧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接到。

崔丞只好從楊宇那里打聽到了顧舟寧的住，過來敲門。

“崔助理？”顧舟寧帶著濃重的鼻音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看到竟然是崔丞。

“顧醫生，陸總有些不舒服，您方便的話可以去看看嗎？”

崔丞也是大半夜冒雨過來的，就算打著傘，兩邊的肩膀和腳都了一大片。在這高原地區，夜晚的風一吹，是心的涼。

顧舟寧第一反應就是要跟著他去，剛邁出一條，就頓住，“不去，讓他自己找醫生。”

崔丞面難，“距離這里最近的醫院，救護車過來也要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的時間。”

顧舟寧心想，就是讓他一下不能及時去醫院的辛苦，反正也不是什麼大病，最好多疼他一兩個小時的。

“崔助理可以開車帶陸總去。”顧舟寧開始賴皮推。

崔丞不為所，繼續說：“山路崎嶇，而且還下雨，我對這邊的路況不，不敢輕易帶著陸總冒險。還是麻煩顧醫生去給陸總看看吧，如果陸總病倒了，公司的很多事務都會往后推遲，包括心醫院這個項目。”

“……好。”

顧舟寧咬牙切齒，崔丞你是懂拿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