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紫微劍
風在耳邊呼呼地吹過,大部分的人都還呆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即使是人部隊,在剛才那一場大炸的震撼下,也全部都停下腳步,忘了要繼續攻擊。
在這種形下,哪邊先回過神來,就會佔到便宜,而站在那邊大喊了一聲的我,就只有被別人佔便宜的份。
「哇……」
痛哼一聲,我被一個虎族人重重一爪打在肩頭,登時半邊酸痛不堪,要不是服穿得夠厚,王拳勁微微發揮護效果,肯定連骨頭都被打碎。
「去你的,襲我!」百鬼丸回一斬,將那人攔腰斬斷,鮮噴了我一頭一臉,噁心得要命。
除了我這邊,周圍也重新開始起來。很幸運地,羽族的反應比較快,而剛才那一下大炸,又把本來已經呈現合圍之勢的人部隊弄出缺口,讓我們得以借此逃生。
在羽族人心中,一定很奇怪為什麼藍雕不用魔法作戰,但卻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其中為難。水火魔蛛固然威力強大,但對於我這功力未足、沒有足夠能力駕馭的三流魔法師來說,使用一次,事後要好久才能回氣,拿來在決鬥場打一打倒可以,在這種敵人數目千的群鬥中,就算我用魔蛛擺平幾百個敵人,自己也累得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當敵人再上,我豈不是只有被刀分的份?
我可不是方青書,要我這樣犧牲,我絕對不幹。剛剛曾經批評過卡翠娜,當斷不斷,現在自然不會犯這種錯,只是,在拔足狂奔之前,我仍忍不住向史凱瓦歌樓城的方向。
阿雪,希你沒事了……
這已經不是我能干涉的事了。我關心阿雪,希和紫羅蘭都在那場炸中平安無事,不過,如果要確認,就得要殺到那邊去,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不管找不找得到們,我是先死定了。
集中全力,我向西方衝殺過去。羽族眾人在卡翠娜的指揮下,也開始突圍,趁著敵人陣形還沒補齊,把握最後逃生機會,希離敵人的圍捕後,還能再行聚合,重振羽族。
羽族戰士生有雙翼,但是逃命起來,不見得就佔到便宜,因為人們和們戰許久,早就對們的飛行優勢有所防備,們一飛起,人們就使用一種短弩,在弩箭翼的瞬間,對羽起反應,整支弩箭變一種綠蛆蟲,鑽進羽翼骨髓,令得們疼得掉落地面,為俘虜。
結果,能快速逃出去的第一批,仍是自實力堅強,強行殺出去的羽族戰士。兵荒馬中,大家很快地便被衝散,各自逃往不同方向。
我賣命地朝西方直衝,不顧一切,之間不知道有多次在生死之間徘徊,究竟是怎麼殺出去的,連我自己都沒記憶了。
如果說,之前我方勢危急時,我不肯許願讓菲妮克出來幫忙,是因為顧忌許願的代價,那麼現在則是因為腦裡一片,全然忘了這件事的存在。
最後,當我清醒過來時,自己是從山坡上滾落,渾上下染滿了污,無一不痛,拿著百鬼丸的右手,累得幾乎抬不起來了。
大概暫時是安全了吧,因為周圍除了樹林,就沒有看到半個敵方或我方的人存在。上頭仍然是殺聲震天,烽煙直起,不時可以看到飛行中的羽族戰士,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天上墜落下來。
向上方,心裡頭慨良多。我和羽族毫無關係,要不是了龍姊姊的委託,本就不會到這裡來,但至在一開始,我確實是希能夠幫到羽族,避免掉這次的劫難,而且也有點相信我們能做到。
不過,事實證明,我是太天真了。儘管我們這邊有著方青書、霓虹這樣的高手,有著史凱瓦歌樓城這樣的屏障,羽族也說得上是上下一心,但是整勢實在是對我們太不利了,我們努力過,也盡了全力,但是到最後,還是來了個城破人亡的收場。
過去的十多天,想起來就像是夢一樣,不管怎麼回憶,那覺還真是……
「算了,沒時間想了。」
我搖搖頭,先不想往後要怎麼對龍姊姊代,眼下我並未離險境,這整個地區仍然被拜火教所包圍,當取得戰爭的絕對優勢之後,他們會開始掃附近山區的殘餘敵人,到時候我肯定無藏。
要活命,就得要想辦法逃出他們的包圍區域。上次進這裡時,我有霓虹、阿雪、紫羅蘭的幫助,但這次所能倚靠的,卻只有自己的雙手。
現在,我慢慢開始會到英雄小說中,那種一人一劍,征馬孤影的淒涼覺了。
「從哪邊比較好走呢……」
到底是軍伍出,我沒有慌掉手腳,冷靜地選擇出路。經過研判,我從西面延坡走下,一路上竄高伏低,以不被人家發現為大原則。
逃跑的行很順利,但是走到一半,我忽然聽到一陣哼痛的聲,好奇心起,移過去看一看。
「大叔?是你?」
萬萬想不到會在這種狀況下撞到茅延安,我極為驚訝。看他坐在草叢裡,渾是,兩手抱著左,好像很痛苦似的哼哼著。
「大侄子,是你啊,哎呀,見到你我真是太高興了,剛才一下子跑太快,從山上滾下來,左好像骨折了,幸好遇到你,不然真是死定了。」
見到我,茅延安好像很高興,又是揮手,又是呼,只是為了怕給人發現,聲音不敢太大。
我走近一看,發現他衫上的漬腥味甚重,卻不見破損,多半是抹了人上的,用意是什麼就不知道了,但他的左確實是鮮淋漓,傷勢甚重,難以行。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大叔,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已經先溜了呢。」
自從我們用「每個英雄的冒險故事中,主角邊一定有一個幫忙挨羽箭的大叔」來相互調笑後,我就習慣這樣稱呼他,裡頭當然沒有什麼尊敬意味,只是彼此習慣了,覺得好玩而已。
「哎呀,我溜不掉啊,上頭人那麼多,附近還有魔在搜索,我本跑不出去。跑急了之後,不小心跌了一跤,就滾到這裡來,連也摔斷了。」
「我很好奇,你一個旅行畫師,武功又不好,為什麼那麼多武功比你高的人都逃不掉,就你一個人可以跑到這裡來?」
這點真的是很奇怪,因為連我都是殺得快要氣倒斃,才好不容易突圍到這裡來,茅延安雖然跑得比我們早一些,但是照道理來說,他也應該陷重圍,沒可能突破人們重重封鎖,離戰場的。
茅延安一副不想說真話的表,但是在我威利下,他還是把這說了出來。
「老實說,我武功不好,又不會魔法,這麼多年來之所以能夠履險如夷,就是靠這頂帽子。」
茅延安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一頂帽子,質地古怪,竟然是以石頭打磨而,但是又輕又,還可以折疊,我這輩子都沒看過這樣的奇石。
「這是我年時在東海島國上,偶然獲得的異寶,做石頭帽。把這東西戴在頭上,雖然不能,但是你周圍的人看到你,都會把你當是同類,或者把你當是一個不起眼的東西,對你視若無睹。我這麼多年穿梭在戰場和各種險地,靠的就是這頂石頭帽。」
茅延安小聲地解釋。
這石頭帽雖然妙用無窮,但在南蠻一帶卻是到限制。那些人們的嗅覺極靈,縱然能迷他們的視覺,令他們把人當作是同類,但是近距離一聞,馬上就會出現破綻,所以他只好從人上沾些鮮,胡塗抹在上,掩蔽氣味。
「不過也不是每次都靈的,干了還得要重抹,有一次不小心抹到羽族妞兒的,結果一堆人追在我後頭跑,真是好險啊……」
居然有這樣的逃命異寶,我聽了不兩眼放。在這種生死關頭,要是我把這寶奪為己用,那我豈不是……
「等等,大叔,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不過……為什麼我覺得石頭帽這名稱很耳呢?你得到這頂石頭帽的時候,旁邊還有什麼東西?」
「哦,你這麼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旁邊的東西還真是不,不過除了這帽子,剩下的東西都壞了,我想想……有幾竹蜻蜓,有一張會變出食的魔法桌巾,一扇打不開的破門板,還有一個不知道作什麼用,寫著電話亭三個字的破玻璃箱。」
「這麼誇張?大叔,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好說,當初我剛剛發現這跡的時候,當地人都尊稱我為哆啦A夢。」
「什麼意思?」
「……小叮噹。」
茅延安是個識時務的人,就算有石頭帽這樣的寶,他一個摔斷了左的人,也不可能跑出人包圍網,所以我們最後達協議,由我助他逃離此地,事之後,石頭帽就歸我有。
「聽起來很順耳,不過有一個大破綻。」
現在周圍沒有人,我找不到來塗抹全,要是給人一聞,發現我味不對,拿這石頭帽又有什麼用了?
「別人不行,你法雷爾大爺是萬萬沒問題。」出了詐的笑容,茅延安道:「你不是會用王拳嗎?那天我看你用過的,正宗的王拳,使用的時候不但肢化,還會發出強烈的腥味。配合這頂石頭帽,剛好就可以騙過那些笨笨的人,不過,我很好奇,你的王拳到底是從哪學來的?我們一路同行,之前可沒看你用過啊。」
再問下去就會被拆穿真相了,我支吾其詞,答應背著他跑。但儘管能瞞過人,要帶人逃出包圍網仍然相當困難。
「不用完全跑出包圍網,只要跑到北面山腳下的小溪畔就可以了,我在那邊的三棵柳樹旁,發現過一個山,很,外人找不到的,我們兩個在那裡躲一下,我有乾糧,只要敵人包圍網鬆懈,就可以兩個人一起逃了。」
「山?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幾天你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啊?」
「你以為史凱瓦歌樓城是第一次被人圍攻嗎?我走遍裡,什麼地方有可以藏的所在,我一清二楚,要不是因為這樣,我怎麼敢來?」
「等等,大叔,如果照你的計劃,我把石頭帽戴在頭上,背著你逃跑,我是安全了,可是當人們看到你的時候,那我們該怎麼解釋?」
「放心,我已經想好了妙計。」
茅延安自信地拍拍口,跟著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一把匕首,正是我和阿雪初羑里,與他重逢時,他帶在上的那柄匕首,只要一尖端,匕首就會回去,藏在手把裡的包還會噴出來,非常真。
「這也是我行走江湖混飯吃的傢伙,除了拿來唬人,畫畫的時候還可以拿來當料,很酷吧?」
「我服了你了,快點告訴我怎麼用吧。」
「很簡單,要是我們跑路的時候遇到了人,別等他們靠近,你就把我放下來,用這匕首捅我,裝作是正在勇殺敵的樣子,他們要是問你需不需要幫忙,你就說,強者逆天,要人幫忙的是鼠輩,他們就不會過來了。」
「拿匕首捅人,這和逆不逆天有什麼關係?」
「你別管那麼多嘛,你現在在羑里,那些傢伙是人,你在意這些也沒用啊。」
沒別的路好走,我只有依計行事。
茅延安的計策著實不錯,而這頂石頭帽看來也真的有效,我就用這個方法連闖數關,每次看到人的巡邏兵,我就把茅延安丟下來,從他腰間拿出那柄匕首,往他上連刺十八刀,那些人看我這麼賣命,也非常尊重我的武格,不過來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