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三章 武尊之怒

蒼勁破風聲劃過大氣，雪白影猶如雄鷹，飄然降落在我們前，長劍一橫，傲然氣勢不怒而威，震懾住前方的百餘名人。

「方師兄？」

「方先生？」

兩個不同的聲中，有著同樣的欣喜與期盼，在這種絕境下出現的強力救兵，任誰看了都會心頭狂喜。適才那聲呼喝中氣十足，法靈迅捷，看不出任何窒礙之，說明了方青書在那場大戰中的傷，已然痊癒，換言之，我方多了一名第六級高手陣，雖然敵方人多，但我們要突圍絕非難事。

背對著我們，方青書始終沒有回過頭來，朗聲對人們說話：「現在並不是作戰的時候，我的朋友與師妹有傷在，你們的首領也需要立刻救治，請各位做出理智的選擇。」

這些人如果會懂得什麼是理智，那才真是天下奇譚，為了強者的尊嚴與熱，他們寧願戰死也不會退避，然而，方青書卻有足夠的理由，讓他們從這裡退走。

沒有拔劍出鞘，方青書手指向山下，從這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山腳下本是三族人紮營的地方，正閃爍著火，濃煙筆直地往天空竄升，在已經出來的此刻，格外地明顯。

不用多說，誰也看得明白，當人們大舉攻上樓城，與蛇族激烈戰鬥時，因為主力齊出而空虛的營地，也被人趁隙襲擊了。看那火勢著實不小，可以想像下頭戰鬥的慘烈。

會是什麼人造這些破壞呢？與方青書一起名列失蹤人口的，還有兩千多名羽族戰士，如果說是們養好了傷，與方青書一起突襲人陣營，那麼這戰力所造的破壞將非常可觀。

本陣被破，不管是什麼種族的軍隊都會士氣盡喪，眼前這一支自然不例外。欠缺了首領指揮，又急忙想要回去探視營地形，人們很快就宣告撤退。不只是撤離開山上，我想人們很快就會撤軍離開此地。當初進攻這裡的四大族，蛇族等於是被滅族了，而因為巨神兵的強大威力，三大族亦是慘勝，白瀾熊、武茲、奇裡斯全部重傷，三族現下毫無戰力可言。

羽族戰士此次反撲有兩千多人，如果救出了被監在三族的俘虜，戰力會再擴增。兩相一比對，族聯軍於很不利的形，倘使再加上方青書，之前苦戰數月之久的戰事，會在短時間有全然逆轉的結局。

可惜白瀾熊已經昏倒了，不然他與方青書的頭，或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而在人們完全撤走之後，方青書仍不回，逕自往前走，俯再地上拾起了兩件比較完整的甲，朝後頭直拋擲過來。

「兩位士，穿上它吧。」到現在我們才醒悟過來，他現以後，始終不曾轉，不是為了什麼氣勢，只是單純地不願意失禮，在阿雪和羽虹近乎赤的時候，看見們的軀，謹守一個君子的禮儀。

羽虹就像是變回前幾天那個生一樣，臉蛋紅了起來，急忙把甲穿上；阿雪則是躲在我後，披上了皮袍。

直到確認士們已經著完整，方青書才回轉過。久違的他，面上頗見風霜消瘦，白也微顯斑黃，但眼中卻是神采奕奕，已經沒有任何傷疲之，顯然那日激戰中所的重傷，完全康復了。

「能夠見到你們平安，真是太好了，我是協助羽族救出所有俘虜後，看見山上未停，才趕了過來，幸好來得及時，能夠幫上你們。」方青書道：「剛才這邊的大氣流詭異莫測，很不尋常，定然有一場激戰，我遲到一步，沒能目睹，能把形說給我聽聽看嗎？」

這要求說難不難，說易卻也著實不易，因為連我們自己都還有些暈頭轉向，說不出所以然來，我輕咳兩聲，暗示兩位著不整的士，不適合在這邊談話，方青書何等明，登時會意，帶著我們下山。

有一個擅長回復咒文的好手，真是幸福，羽虹和阿雪的皮傷，迅速癒合，的骨折、瘀傷也大為好轉，看來再修養個幾日，就可以痊癒。這也就難怪那天方青書被鬼魅夕襲，那麼沉重的致命傷勢，能在險十餘日俊全然康復。阿雪的仍然很虛弱，我責無旁貸，將背負起來，訝然於兩團彈力十足的球在背後，香艷刺激的覺，便立刻正起神，拒絕方青書的好意協助，只是招呼過紫羅蘭，一起跟在他後。

方青書帶著我們下山。不是直奔族陣營，而是前往一林，和羽族同伴會合，照他的說法，自從那天史凱瓦歌樓城被破之後，他就和這些羽族戰士一起躲在這裡養傷。

「我們等待著反攻的時機，本來預定是明天，但今日忽然發現四大族開始哄，這才提早發難。在我上山之前，我們闖空虛的三族營地放火，救出了所有被困的羽族子民，撤退之後，我才上山查探，人們此時回去，無濟於事，改變不了什麼了。」

方青書大概簡述了一下羽族人的近況，還有這次的作戰行。得知族人功險，姊姊也平安無事，羽虹頓時喜形於，連趴伏在我背上的阿雪，都歡喜得笑出聲來。

但我卻只得滿腦子的疑。這林鄰近水源，覓食取水並不困難，兩千多人藏匿十多日，這是可能的，但這地方距離族陣營並不遠，反反覆覆的，起碼被搜查過百來次，難道那些人全是睜眼瞎子，不然怎麼會對林中一大票人視而不見？而且，以方青書那日的傷勢之重，怎麼能夠生還？又是怎麼殺出重圍？這些都是很奇怪的事。

「那時，我中了鬼魅夕一刀，又到人們圍攻，以為自己將要命絕於此，卻想不到會忽然遇到了救星，令我逃過一劫……」方青書道：「我被救到這裡來，之後零零落落地來了許多幸運逃離的羽族朋友，大家都匿藏在這裡養傷，直到……」

正說著，兩個人朝這邊走過來，其中一名便是羽霓。姊妹兩人相見，自有一番歡喜，但羽虹的作卻顯得有些生疏、不自然，羽霓很快察覺了這一點，拉著妹妹到一旁說話。想來也是有一堆麻煩事，就只有靜觀其變了。

另一個過來這邊的，赫然是卡翠娜，突襲行功，將也救了出來。經過一番梳洗更，這位飽歷風霜的羽族族主，已經回復了一定的儀態，但手腳上的淤痕，一如其心的創傷，都需要更多時間來癒合吧，是個很堅強的人，我相信能夠很快就帶領族人站起來。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麼能在這裡藏那麼久的，人應該有來巡邏吧？」

「有，但是人們並沒有看到我們。所有巡查到這個樹林的人，都被布在外頭的結界法陣影響了，視而不見的回去。」

「怎麼可能？這玩笑開太大了吧？」

我完全不信。技上來說，這件事確實有可能，六大系魔法中，都有製造類似幻覺的法，可是，要布下一個籠罩能藏匿數千人的大樹林、維持半月不散的結界法陣，那種魔力要有多強啊？

即使方青書完全不傷，最佳狀態下，也絕對不可能辦到。要做到這種事，除非是五大最強者那一級數才有可能……

這念頭在腦裡閃過，我軀一震，明白了是誰掩護羽族，又是誰救出了方青書。

「將重傷的我從戰場上救出、又先後挽救了兩千多名羽族朋友命，更策劃這次反攻的恩人，是一位偉大的。」方青書悠悠道：「過去我在東海上與黑龍會手時，與有數面之緣，但直到這一次，我才真的佩服，黃金提督李華梅，確實是名不虛傳。」

「李華悔？」

我以吃驚的口氣，向方青書查問，聽他敘述，這才弄清楚整件事的大概。當方青書重傷垂死，即將斃命在人群中，李華梅忽然現出手，將他救走，安頓在這樹林後，再次離去，先後引導羽族戰士，逃到這個樹林裡來。當眾人驚魂甫定，回復清醒，李華梅表明了份。

對羽族來說，這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大幫手，可是，在們要求李華梅出手救人時，卻遭到了拒絕。

「我必須說一句對不起。以我個人來說，東海之民有自己的立場，不能也不該手南蠻的鬥爭，所以，我只能有限度的援助，不可以做得太過明顯。」

如果李華梅帶領羽族反攻，擊退拜火教，那麼就是正面挑釁萬尊者的權威，兩邊正式結下仇怨。雖然說距離遙遠，但對於一直在東海上孤軍戰的而言，多了拜火教這個勢力雄強的敵人，並不劃算，若是因此導致拜火教與黑龍會結盟，好不容易稍氣候的反抗軍，立刻就要面對危機。因此，必須要非常小心，不能夠直接介，只能掩護羽族的敗軍，為們提供藏匿所在，等待反攻機會，在一切事結束後，立刻飄然遠去。

「拜火教經此一役，元氣大傷，估計短時間不會再掀事端，羽族可以趁機搬遷藏匿，休養生息。」方青書道：「李元帥說，要趕著去辦一件事，關係到這場戰爭的最後敗，所以先走一步。」

龍姊姊會去辦什麼事呢？我猜恐怕與黑龍會有點關係，畢竟龍姊姊這次是和鬼魅夕一路追逐來到南蠻，族的事了了，們兩人之間恐怕還有一場戰鬥。想起鬼魅夕的詭難防，饒是龍姊姊神功無雙，我也不替擔憂，猜想會往哪個方向去了。

「李元帥是我請來的。」出奇地，卡翠娜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們，當初我翻閱前人筆記，發現要修復大日天鏡，除了重新製作鏡面，還需要一種產於東海的奇輥金。我與李元帥有—些，請代為尋覓，答應說會派人送來。但金難得，到底能不能找到，誰也說不準，我不想給族人這種假希，所以沒告訴大家，結果金雖然找不到，李元帥卻親來援手，也真是難為了。」

眾人聞言，都有幾分唏噓，卻只有我聽得冷汗直流。那個奇鯤金是什麼，我雖然沒見過，卻也猜想得到，必定就是龍姊姊託給我的那個金屬手環，要不然怎會這般湊巧，大日天鏡吸掉了那個手環之後，異能立即發？如果這樣說來，那麼我豈不是這場戰爭的大罪人？如果我一早就拿出那個金環，說不定後頭的戰局就……

不敢再多想了，好在這裡沒別人知道此事，就給他來個悶聲裝死，開責任，這樣比較安全。

正如龍姊姊所說，四大族經此一戰，俱有損傷，即使想要討回面子，一年半載之，也不可能有什麼作，羽族這邊看似傷亡慘重，可是所有遭到人辱的羽族戰士，命都無礙，只需要一段時間休養，很快就能痊癒過來，相形之下，其實比四大族都佔了便宜。

卡翠娜微笑道：「戰爭不一定要打得風風，只要最後能夠倖存，那就是一種勝利，我們羽族的人，很頑強的……」

有一件事是我和羽虹所不知道的。這兩天，預備發反攻的羽族，曾潛人營地，和被監的同胞取得聯繫，預備逃。為了以後著想，不戰士人兩日來開放心，這時已經懷有孕。

「我們要生存下去，不但要在鬥爭中屹立下搖，而且在鬥爭之後，要比敵人更快站起來。」卡翠娜道：「這次的戰爭，我們損傷了不好姊妹，可是不久之後就會有一批新生命來到世間，為羽族注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