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一章 飛天馬車

不知道是誰曾經這麼說，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又曾有人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人的命運與禍福，多數時候都是一件難以預測的事。

預備重金厚禮，向權貴賄賂功，以為從此仕途一帆風順，誰知道第二天那名權貴叛國事發，被定為黨，自己和他一起被判了個滿門抄斬。

拿到了看似金飯碗的好工作，隔年卻遇到商社惡倒閉，自己不但薪水沒著落，還倒被商社的債務連累，面對一群抬棺抗議的債權人。

辛苦攢了點錢，趁著假期出外旅遊，卻上意外或是遇著盜匪，全家死。

人生充滿著無數的偶然，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橫在前方的，是好運或是厄運。連上遊樂場都有可能遇到持械逃兵，這世上不可預料的事實在太多了。

就像我，剛剛被派到國境的時候，哪想到會著一個衰到仆街的魘法師，搶著把自己腦袋和一場大功勞送給我？

當我以「征服馬丁列斯要塞」的英雄份，凱旋回到王都薩拉時，又怎會料到沒隔多久，我就被冷翎蘭那臭婊整得當眾出醜，狼狽不堪地逃離薩拉？

薩拉的老百姓也料不到，僅僅一年又幾個月，當初幾乎是連滾帶爬離開王都的阿里布達之恥，會在國外建立奇功，揭發黑龍會的野心，令大地諸國警覺到黑龍會圖謀不軌，聯合防範。

在名揚天下的東海龍李華梅口中，是這名做約翰·法雷爾的青年出生死，揭發了黑龍會謀。因為這個因素，再加上他家變態老爸的天大面子，當各國為了研討制黑龍會勢力而舉行高峰會，席間對阿里布達相當客氣，無論面子與裡子都大有斬獲，追究底，自然是那位年將軍立的功勞。

夏華冬雪，兩人同屬四大天之列；但比起長年居絕峰清修，世俗人難得相見一面的天河雪瓊，在東海義勇抗暴，武功得到最強稱號的李華梅，聲勢上絕對高了一個檔次。能夠得到這樣的大力讚賞，這足以挽回在天河雪瓊之前丟失的面子。

更有甚者，這位年英雄還在南蠻找到通靈異寶，彷彿能夠未卜先知一般，急送回國，阻止了一場禍事。

就在那盞通靈神燈送達的隔晚，國王陛下與幾名大臣開宴賞玩珍寶，酒過三巡，忽然有刺客殺。事發突然，侍衛們來不及防備，國王陛下手足無措，拿了桌上的瓷杯碗筷扔，眼見刺客就要得手，國王陛下到神燈，扔中刺客，那盞見鬼的神燈忽然發生大炸，刺客橫飛，當場死於非命。

「獻上來的神燈會炸，是不允許的，應該要踢獻寶者出局了，不過念在他有創意、夠噱頭，救了國王陛下，就再多給他兩次機會吧。」

一段不知所謂的說話，也不曉得是哪一位宮廷大老出來講的，反正，國王陛下遇刺獲救的這筆功勞，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算在我頭上。

「賢侄，恭喜你，這次又是一筆功勞喔。」

「或許吧，不過我個人有點好奇，如若那個刺客晚一些出手，又或者那個神燈不良品早一點炸，到南蠻找我的欽差，不知道會傳達給我什麼訊息？」

正如我在得知此事後，與大叔茅延安進行的對話一樣，人生，真是充滿了諷刺啊……

總之，這次又被我混了過去，我因為這兩件大功，再次為軍部的年英雄，特別派出豪華禮車來接我城，沿途還有禮炮鳴放，儘管沒有什麼重要員前來迎接，但卻有大批百姓夾道歡迎。

車門上印著阿里布達的雙頭龍軍徽，由三頭健壯駿馬拉拖，金碧輝煌的豪華馬車上，坐著當前阿里布達軍方最傑出的年將軍，約翰·法雷爾。沿途百姓聚集在深紅地毯的兩旁，鼓噪歡呼，搖晃著手臂，彷彿歡迎凱旋的英雄，毫無保留地吶喊著。

而我便坐在馬車上，看著外頭的景，讓睽違一年半的悉景，在眼前緩緩地倒退，思如湧。

紫羅蘭跟著我們會太過麻煩，所以城之前，我在它的晚餐裡頭下了迷藥，之後趁著它昏迷不醒，讓軍部當作特殊貨理，已經早一步送城的伯爵府了。

「師父啊，阿里布達和南蠻完全不一樣呢，人們好熱，街道看起來好漂亮。」

「聽說金雀花聯邦的街道更整齊壯觀，你要是喜歡，從現在開始乖乖的聽話，下次有假，我就帶你去金雀花聯邦逛逛。」

坐在對面的阿雪，看了我一眼，匆匆說了一句，又把目移到外頭的熱鬧人。

「可是……金雀花聯邦的人，不會像這些人一樣，這麼歡迎你啊……」

聽這麼說，我才想起來，這笨丫頭一直很崇拜我過去的顯赫戰功，非常希能夠造訪薩拉，親眼看看我生長的地方，所以打從知道要回薩拉開始，就一直興得坐立不安，坐上馬車城後，不安分地探頭左顧右盼，想要早一步飽覽薩拉景，對於大批圍著紅毯歡呼的民眾，更遠比我興得多。

在趕回阿里布達的路上，我們並沒有浪費時間，仍是持續著對阿雪的魔法指導。

雖然教的人未算名師，學的人也是新手，但沒人可以否認，這孩在魔法上確實有天份；更兼之有昔日魔力作基，各種黑魔法修習上手甚速，只要把咒文記下，就能迅速通過技難關，以飛躍式的速度長。

只有一點讓人費疑猜。離開南蠻後，阿雪有時候會毫沒由來地面紅耳赤，頭暈眼花，在我們從霧谷村離開後，這病癥更是頻繁，半路上常常要求休息。我曾以為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但總是紅著臉不說，而我後來更發現，這現象往往是在結束黑魔法修練後出現。

是不是在修練上出了什麼岔子，這點就讓人不解了，不過，修練的果相當顯著。當我們終於抵達阿里布達王都，被刻苦特訓鍛練出來的阿雪，已經擁有了第五級的魔力。不再是那種三腳貓、半吊子的魔法學徒或見習生能比擬，而是真正能到人們肯定的魔法師級數。

我對這結果並不意外，卻也並不滿意，因為儘管修為不俗，但阿雪的黑魔法是倉促學，在魔法力學、咒文理的基礎上，完全是囫圇吞棗，一知半解。

很多魔法見習生限於天資，勤學苦練二十年，魔力也只能修到第三、第四級，這樣子不上不下的程度，可是，一名優秀魔法師並非只有魔力強大就算了。

由於每次使用完魔法，該項魔法的咒語就會從腦裡消失，所以人們對一個優秀魔法師的基本要求，就是他能夠自行編寫咒語。每個咒語的構，都是依據特定準則，只要理解這些原則，施咒語就不必死背，大可臨場發揮。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魔法師先天上施咒速度就比較慢，倘使還每次施放完咒語後，手忙腳地翻小冊子重背，這麼沒效率的做法，實戰時早給騎士、武者殺個，仆街僕到街尾去了。

只要知道大原則，要編寫咒語就不難，問題是，對於不曾學過魔法力學、咒文理的人來說，本不可能掌握那千頭萬緒般的魔法原則。我從魘那裡得到的籍，是黑魔法師眼中的至寶，但那裡頭卻不可能囉唆地從基礎寫起，所以，如果阿雪要有確實的進步，一段基礎教育是有必要的。

不過，就連大叔也在嘀咕，好端端一個兒家，什麼不好選，偏偏去當亡靈法師，這真是浪費。

一般來說，魔法師擅長遠距離攻擊，又不存在天生氣力差別，是頗喜的修業方向。解咒、淨魂的明魔法，破壞力強大的黑暗魔法，一旦施放，模樣都很漂亮，所以魔導師中，仍是以、暗魔法師為大宗。

然而，的黑魔導師，多數只是與黑暗神明締結契約，學習與神明借力的法咒，對於黑暗魔法中的旁支，需要整天與魂、接的亡靈魔法，避之唯恐不及。

純以威力而論，當亡靈法師修練到輒以千位數的亡靈來施咒，殺傷力真個是石破天驚，鬼神辟易，單是看一堆強大的黑暗法，都是與控魂有關，便可推知一二。但即使是如此，終日面對腐、亡魂，仍然是一件生人難以忍的噁心事，就好比驗的忤作收多多，卻總是娶不到老婆、不到朋友，是一樣的道理。

阿雪上雖然沒有說，但是看的堅決態度，是不可避免地要走上這條路了，在南蠻池畔，對羽族孩許下的承諾；在霧谷村，輕舞於紫青鬼火間，彷彿黑暗聖般，將魂一一吸攝安的模樣，都讓我們窺見往後的人生路。

明天使，墮落了黑暗魅妖，這樣的變化，似乎正是我原先所期的，然而，又好像有著不同，為此我到迷惘……

「師父，你今天很特別，和平常不一樣呢。」

阿雪把頭從車窗外移了回來，看了看我，很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我聞言哂道：「哪有什麼不一樣的？也不見得就穿得特別帥，換了個地方，還是一樣的人啊。」

「可是……你今天好像一直在想事，而且如果平常這樣坐在馬車裡……」阿雪忽然低著頭，道：「師父你早就讓人家跪著，你那爛東西。」

「什麼？」我然大怒，重重一掌就拍在旁邊墊上，怒道：「敢說我的是一爛東西？那你這大婊子又是什麼臭貨？」

「不、不是啊。」又驚又怕，阿雪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拉著我袖子道：「是師父你說，以後每次提到那些地方，都要用最俗的言詞，所以人家才說是爛東西的。」

哦，差點連我自己都忘了，上次在阿雪裡發洩過後，定下來聖污化計劃的新步驟。本來是要學著說「」、「」這些名詞，但一時間忘記這小白癡語文能力有問題，結果就變這樣。

一念及此，我面登和，把阿雪拉進懷裡，輕拍，聲道：「師父剛剛是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所以才沒有注意到這個，不好意思啦。」

一面說，我把手探進阿雪的領口，也不管的輕抵抗，一把上飽滿圓的雪，Ｈ罩杯的碩，單掌本無從掌握，只覺得滿掌的溫膩溜。

「師父……你、你在想什麼啊？」

我著掌心的彈手，一本正經地說道：「師父剛剛在想，我們城前看到的幾對孤兒貧民，不知道現在如何，唉，希他們平平安安。」

「師父，你人真好。」

又不見得有寡婦寡母翹著屁讓我佔便宜，那些孤兒貧民關我屁事？不過看阿雪得稀哩嘩啦，主把滿圓往我掌心送，我仍然覺得這善意的謊言很有意義。

指頭扣上的蕾，才一刺激，阿雪的又又，看得我心頭一熱，正想有所作，外頭忽然響起喧嘩，我探頭一看，赫然驚見紅毯兩旁人群中，閃出了六個戴眼罩的男子，分從不同方位包圍住禮車，手上拿著一個木盒。

（糟糕！）

雖然不知道木盒裡是什麼，但此此景，總不會有人攔路贈送金華火吧？而看那六個男人的作，迅捷強勁，武學造詣不俗，這明顯就是有人行刺。我當機立斷，立刻頭回去，摟著阿雪趴在車板上。

下一刻，百餘支細小弩箭，分別由那六木盒中出，猶如飛蝗驟雨，穿破金的馬車板壁，將那輛軍部的豪華禮車，千瘡百孔，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