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東方文化

「嘔……」

「小弟！」

「嘔……嘔……」

在咳嗽與連串作嘔中醒來，我差一點就嗆得再昏過去，好在能噴出外的東西，之前就已經噴得差不多，現在只是不住的乾嘔，忍那種彷彿要把整個胃部翻轉過來的難。

朦朧中，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彷彿我正被幾個人牢牢地抓住，四肢無法彈，連些許掙扎都做不到；一隻不知是誰的手掌，捂在我口鼻之間，不讓我喊出呼救；而眼前彷彿有什麼東西，是我不想去看，但又被強著去看的東西，腦裡哄哄的一片，呼吸更是困難，心裡好像在瘋狂吶喊著些什麼，可是我卻聽不清楚，什麼也聽不清楚，只有那像是要搗碎整個的嘔吐覺，一波又一波地衝擊理智。

「嘔……嘔……」

幸好，一隻雪白皙的手掌，適時地給了我，不住輕拍我背後，將那劇烈的咳嗽與嘔吐給平復，把我的意識給拉回了現實世界，隨著眼前景象由模糊變為清晰，我也看清了那個一直守候在我床邊的人。

「姊……姊姊？你一直守著我？」

「躺著別，心燈先生說，你這次的傷不輕，他雖然用禪定印法幫你調理息，但還是要好好休養兩天才行。」

月櫻用一帶把長髮盤繫在頭上，挽起袖，出雪白的玉臂，從旁邊的臉盆幫我打水洗臉，練而俐落的作，讓我到一久違的懷念，彷彿回到當年雲英未嫁時，照料染風寒發燒的我，一晝夜守在床邊，不眠不休的景。

「姊，我口好干……」

「口的覺好點了嗎？如果氣息順了，才可以喝水，這杯茶你慢慢喝，別嗆著，我另外幫你熬了湯，一會兒你先喝著，再躺下多睡一天，養養神。」

月櫻上傳來淡淡的腥味，那是我昏迷前大口噴灑上的結果；從那鬢髮散、額上見汗的憔悴容，可見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也並不好過，直到我清醒過來，蹙的娥眉才展放歡。

而在我喝茶被嗆到，咳嗽出聲，輕輕拍著我後背時，我才留意到，月櫻手掌上真的在煥發和白，被這片白灑照過的部位，不適覺頓時減輕。當咳嗽停住，我反手握住掌心，很訝異地問，為什麼會使用回復咒文？

「在金雀花聯邦呆久了，上慈航靜殿的機會很多，萊恩建議我學一點防技巧，我……笨手笨腳的，學不會什麼上乘武，就學一些照顧人的明系魔法了，你別笑啊，我知道自己這方面沒天份的……」

「傻姊姊，學明系魔法不靠天份，只有天資聰穎、心靈不純潔的人，練一輩子也練不出東西的。」

月櫻似乎對自己笨拙地使用回復咒文一事，到相當赧，一直要我別用這取笑；我則是覺得這很有趣，因為明系魔法七以上都是向神明借力，如果心靈不夠純淨，又不肯花長時間去練習，那借上半天也只能借到個屁，所以修練明系魔法失敗的人，轉投黑暗系魔法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月櫻……似乎在這方面頗有天份。

想想也覺得好笑，這麼一名神般的麗姊姊，為什麼我夢裡會有那樣的聯想？什麼黑暗？什麼烏雲？這樣子的杞人憂天，真是可笑之至。

「心燈先生說，你的形很怪異，他從所未見，要好好思索一下才能對癥下藥，在那之前，要你安心休息，別急著練功。」

「去，事前說他保證沒事，事後放這種馬後炮，說什麼都是他在說……」

「其實，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也鼓勵你嘗試，也不會把你害這樣。」

「這是老病，從小就這樣了，每次要練功，就會嘔嘔得七八糟的，然後病上好一陣子，搞得越來越弱，最後只好放棄。」

這次能甦醒得這麼快，心燈居士果然有一手，不然以往起碼得昏去三天。可是這個排斥好像只針對玄武真功，不然為什麼在南蠻修練王拳就可以沒事？然而，總記得小時候是練什麼就吐什麼，連那麼天才的變態老爸都束手無策，所以我才放棄練武的……

「奇怪，以前我照顧你的時候，你雖然總是懶貪玩，不肯學伯父的技藝，但不記得你有這樣的病啊。」

「……誰知道，時間太久了，對那時候的事，我很多都只有個模糊印象，記不得了。」

有那麼一瞬間，月櫻出了淡淡的憂傷表，我不太敢肯定，想要再問，已經起去取來湯。我有點困，不知道愁容的理由，是我剛剛說錯了什麼嗎？還是……月櫻想起了什麼？

忘記……是月櫻想起了那個對失約的男人嗎？那個沒有能好好守護公主的騎士？

這個念頭讓我相當不愉快，而當月櫻把湯端來，我一口一口地啜飲著那濃郁而苦味的湯時，儘管月櫻就在我面前，但我心實在高興不起來，反而給嗆了一下。

「咳、咳……」

「怎麼了？嗆著了嗎？沒大礙吧？」

月櫻急惶地靠過來，坐上床沿，輕拍我背部，卻渾沒發現口的春乍現。

從下垂的領口，我看到了一片雪白的部，裡面的包裹著飽滿的房。我稍微調整角度，略顯大的，遮擋不住白皙的部，從我瞥去的角度，簡直可以一覽無餘。

見著這幕景，我心頓起，可是才要進行香竊玉之舉，月櫻就已經察覺，輕輕巧巧的一挪，整個躲了過去。

「小弟。」

月櫻的嗔怪，讓我只能放棄蠢蠢的慾，畢竟面對一名諄諄告誡我注意、別貪圖短暫樂的，我除了低頭認錯，還有什麼好說？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還沒有來得及找阿雪問話，確認一下昨天的狀況，茅延安就來接我上班，路上也順道解釋一些事。

關於三日練武有的命令，國王陛下不會再宣召我進宮詢問，原因是茅延安扛起了善後責任，昨夜請心燈居士親自宮向國王陛下解釋，由於質問題，我已練武失敗。

之神宮的大人親臨皇宮，我們那個全無骨氣可言的國王，險些從人家的帽子一直拜到腳底土地，最後心燈居士被迫留下，為國王陛下講解養生之道，順便接國宴款待。

另外，今天首要面對的大事，則是索藍西亞的奇襲事件。

索藍西亞在我國境發突擊隊，想要綁架優秀匠師一事，假如不是因為發生在這種時候，一定會釀巨大問題，因為這群靈誰不好惹，偏偏惹到冷翎蘭的頭上，以這強人的剛烈個，哪有不強力反擊的道理？

「現在這種形……大概會私底下暗鬥好一陣子吧。那票靈看起來斯文，其實是最擅長搞這些外鬥爭的種族了。」

茅延安的評估其來有自。索藍西亞的文化，與其歷史一樣是悠遠流傳。與人類的歷史不同，他們除了之間曾幾次外敵侵，或是遇到世界大戰級數的危機，因而面臨傳承危機外，他們從來不曾發生過鬥或是叛，這點倒稱得上是相當優雅而高智能的種族。

不過，儘管好自然與和平，卻不代表他們對於其它的人形種族，也有同樣熱。長年與人類、人、矮人明爭暗鬥，相互爭奪生存權利，他們早就磨練出了一套以典雅的儀態，洗鏈地幹著齷齪事的本領。

「即使同樣手染污泥，靈仍然會比人類優雅百倍。」

這是索藍西亞的自負，也許羅賽塔的矮人們，會咧著大嘲笑，不過至從阿里布達、伊斯塔、金雀花聯邦這三個人類大國的角度來看，確實沒什麼資格說靈卑鄙，因為那句索藍西亞格言的背後，還包含另一個意義：靈的手即使染黑，也只是染著污泥，絕不會像人類那樣染上污。

「總之呢，剛剛收到的消息是，索藍西亞……不，倫斐爾王子要舉行公開會議，向各國代一些事務。」

我興味索然地答道：「喔，萊恩和翎蘭臭婊很努力嘛，終於得索藍西亞點頭了，不過，該不會是在會議上說一堆慢條斯理，有等於沒有的狗屁東西吧？」

「不管會說什麼，靈們的發言都是慢條斯理、長篇大論，但是這一次能得索藍西亞點頭，放棄與伊斯塔聯合，最大功臣其實不是萊恩和冷二公主，而是賢侄你喔。」

「那是我用慘痛代價換來的……」

確實，如果沒有我適時地出現在那裡，那票靈可能早就完了綁架的工作，揚長而去，冷翎蘭就算知道敵人份，也很難下手查辦……當然另一個可能，是織芝被迫施展未算上乘的武技，打一場勝敗難料，卻肯定雙方傷亡慘重的戰役。但不管怎麼樣，不可能把倫斐爾給出來，自然也不會把索藍西亞到這個不能再暗的境。

「如果倫斐爾不面，這個會談就有得拖了，尤其是前陣子本來有消息，索藍西亞已經和伊斯塔涉，要聯手搞砸這個會議……」

「什麼？他們不知道這樣子對他們沒好嗎？」

「有時候，人們如果拿了好，那就會希大家都沒好可拿。如果這個和平會談功，獲益最大的可不是索藍西亞和伊斯塔。」

「但沒有各國聯合的外力，伊斯塔不可能獨力倒黑龍會，取回那些失竊的技啊？」

「問題是，如果借助諸國外力，倒黑龍會之後，各國一起分杯羹，機更沒可能守住，一樣不劃算啊。」

有時候，我常常以為自己的思考夠現實、夠殘酷，不過最近這個月以來，我卻常常發現所謂的現實，遠比我料想中更要殘酷。殘酷的理由，不是人們為了現實，作出冷卻明智的取捨抉擇，而是他們明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死地，卻仍開心地摟抱著滾下去；最無奈的事，就是我無力改變這一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拉住我，陪這群蠢蛋一起走向毀滅盡頭。

「很殘酷是不是？明明大敵就在眼前，人們卻為著種種理由爭權奪利，最後步向滅亡。」

茅延安笑道：「其實每個生的天裡頭，都有著自滅的傾向，或多或而已。你和月櫻夫人不也是嗎？明明知道這麼的後果，會像飛蛾撲火一樣，但你們仍然克制不住地去做了，從這一點說起來，賢侄你與那些蠢蛋並沒有好到哪裡去啊。」

「你不要每次都那麼看穿我心思行不行？聽你的口氣，好像存心看著我完蛋一樣，我現在心非常惡劣，你惹我。」

心不佳是事實，即使心很好，我也很討厭靈一族做事的繁瑣風格，那種斯文溫吞的排場，每一分一秒都在耗著我的耐。

果不其然，我和茅延安一進會場，看看那個鍍上一層雪亮白銀的高臺、看看那些用不去皮籐枝纏組的擺設，典型的索藍西亞風格，高貴而不見奢華之氣，但看在我眼中，這份高雅卻總帶著幾虛偽氣息。

會場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索藍西亞的王子要發表重大宣言，卻又沒人知道他要說些什麼，這自然引得眾人議論紛紛，而談得最多的，就是有關倫斐爾的資料。

靈們除了給人高貴覺之外，神氣質也是一個既定印象，而倫斐爾更是索藍西亞的一號神人，自從他開始逐步接掌索藍西亞政務後，各國均盼與這位極有可能為下任索藍西亞王的靈貴公子接，但他卻一反靈貴族的常態，鮮出席各種宴會，熱衷於文化研究，不時外出旅遊、打獵，令外人很難見到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