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轉栘話題,我打聽起淨念禪會的底細。對這問題,月櫻顯得有些遲疑,說萊恩在國時,雖然不反對淨念禪會的發展,但也從來不加以鼓勵,至於什麼時候有這麼切的往來,也不清楚。
「這個淨念禪會,據說得到之神宮一眾高僧的支持,可是我自己的覺,那些德高重的年老僧們,並不是很樂見這樣的發展。」
月櫻若有所思地說著。在金雀花聯邦,不怎麼參與政事,但隨著萊恩出的場合多了,自然也曉得許多軍政資訊。
聽說起來,淨念禪會的崛起,代表著之神宮部,一場新舊勢力的消長,新一輩的子弟,藉由組織淨念禪會,而使得兩個世代之間不同的觀念對立,越來越顯得白熱化。
「之神宮的既有宗旨,就是不能以暴易暴,否則就算戰勝邪惡,自也將淪魔道,為禍只會更深,所以一直以來,歷代高僧都主張順應自然,不願意使用武力手段解決問題。」
月櫻道:「淨念禪會的立,大概有個十來年,但最近六年聲勢越來越大,在金雀花聯邦的影響力也是與日俱增,從民間延到政壇,還主導了許多法案的推。」
「法案?什麼法案?」
金雀花聯邦的政治制度,與大地諸國不同,是民主代議制,由老百姓經由選舉選出代表,參與政治,制定行政法案。阿里布達的政治,雖然有傳國律法為基礎,但原則上,什麼事都還是國王說了算。
「剛開始是倡導武藝修行、獎勵練武之類的,不過這幾年隨著尚武風氣強盛,議會裡頭開始有聲音,要求加強軍備,擴充戰力。」
月櫻道:「加淨念禪會的議員,認為以金雀花聯邦的地位,應該積極介國際事務,擔任維持大地和平的角。這樣應該是好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議會裡慢慢出現激進派,主張該與伊斯塔開戰……」
這件事我是首次聽聞,不過聽在耳裡覺得很好笑。
世上有系魔法,也有黑暗魔法;有之神宮,卻沒有暗之神宮。在慈航靜殿長期興盛的發展下,儘管人人都知道黑魔法在實戰上的威力強大,不過修煉黑魔法的巫師總是被人投以異樣眼,不就被當作妖魔看待……當然啦,修煉到最後當真變妖魔鬼怪的巫師,也是大有其人啦!
沒有暗之神宮,但卻有個黑魔導之國伊斯塔。聽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幾個到排的巫師遠走荒漠,把黑魔法傳給當地住民,漸漸形一個團,大地上的巫師聞風而來,時日一久,這些人就了伊斯塔的開國之祖。
修煉黑魔法,首重腥牲禮,會像阿雪那樣燒壞腦子,拿自己當牲禮的傻子,普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伊斯塔以研究黑魔法為國教,皇室員全都是巫師,需要牲禮開壇,直接出去抓人就,國百姓的地位,不問可知。
「金雀花聯邦的立國宗旨,是自由、平等、博,和伊斯塔的做法互不咬弦。認為該討伐伊斯塔,弔民伐罪的聲音,從兩百年前就有了,不過慈航靜殿歷代的掌門都堅持,這不能拿來當掀起戰爭的理由,所以是過談判與接,用經濟封鎖等手段,讓伊斯塔有所收斂。」
月櫻道:「總都是這樣的,年輕一輩的子弟認為老人行事遲緩溫吞。淨念禪會由年輕勢力組,他們質疑傳統,試著改變過往的規矩。如果這力的方向正確,那會是推時代的助力,不過……」
「不過什麼?」
月櫻搖搖頭,道:「權力會腐化人心,但是過度強大的武力也有同樣作用。金雀花聯邦近兩百年來從未在境發生戰爭,有慈航靜殿作後盾,加上提倡練武風氣有,國力強大,非其它國家能相比擬,國民們坐擁這樣的武力,蠢蠢,這就變丁一件很憾的事。」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不過聽月櫻姊姊一項一項剖析,我在頻頻點頭之餘,卻也著實一驚。
剛開始,只是回想在金雀花聯邦所見的局勢,並且說出自己的憂心,但話題一開,就不再只是單純回憶,而是清晰的逐項分析,每件事、每個道理,都說得清楚分明。
月櫻姊姊說話的時候,一直是輕蹙著眉頭,輕聲細語,恐怕連自己都沒有留意到說了什麼。
但我卻用上了心,開始閉上了,只是觀察著月櫻說話的神態,後來我很驚訝地發現,儘管月櫻不喜歡參與政治,不過確實有這方面的資質。看事有自己的角度,當別人陷狂熱時,能從其中離,維持冷靜的理。
這種特質說來簡單,但卻很不容易,冷翎蘭的明強幹、堅忍能耐,已經是眾所周知,但在見識清晰、不緒影響的特質上,就不如月櫻姊姊。遇到事時,冷翎蘭只是忍住,那不能算是冷靜沉穩。
「啊,不好意思,說著說著都忘記了……」
發現了我的沉默,月櫻彷彿覺得自己失態般,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連聲抱歉,這個偶然流的小作,為著的高貴典雅另增一番俏麗。
「我忽然想起,姊姊你以前到我家來,很喜歡看書庫裡的歷史筆記,還著我當你的聽眾,一定要念給我聽。」
我道:「很多時候,真正的優秀人才,並不一定是該領域的專職專業。有些名將平常看起來像個學者,或是農夫。一名歷史學家來參政,結果說不定出人預期呢!」
聽出我話裡的意思,月櫻道:「別笑話我了。在金雀花聯邦待久了,那裡的資訊比這裡發達,每天聽人談論國事,久而久之,聽多了也就會講了,換做是你也一樣啊!」
「不,我可沒有這種本事,也沒有一堆政治家會在我邊整天談國事。姊姊你剛才很多道理都說得很對,你的說法又有說服力,聽說金雀花聯邦是一個男參政權平等的國家,你大可以考慮在那邊從政呢!」
這句話本來只是調侃,但月櫻卻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是啊,也有人這麼勸過我呢,兩個月後的大選,菲特家族很希我代表競選,多爭取一席議員席位。」
「啊!對啊,人在金雀花可以合法參政,姊姊你頂著第一夫人的榮耀,形象聲又好,如果你去參選,一定可以……」
才一說我就到不對,因為月櫻黯然地搖頭,樣子優得像是水中天鵝,但眉目間的細細哀愁,卻顯出了的失意。
「如果可以,我希我的生活安安靜靜,沒有顯赫,也沒有榮華,我開心,我邊的人也開心,這樣子就夠了。」
才能與向結合不在一起,是一件很憾的事,當看到月櫻這樣的神,我頓時想到,對而言,政治是什麼東西呢?
生在帝王家,從出生那一刻起,命運就與國政結下不解之緣,後來更把人生系結在政治婚姻之上。有生以來,月櫻姊姊不曾有過決定自己命運的機會,若有一天能夠獨立選擇,肯定會遠離宮廷、王室,過所期的恬靜生活。
結束了與月櫻的談話,我去找茅延安,預備離開。當我穿過層層警備,進了那間談話廳,見到我進來的萊恩對我點點頭,我卻給嚇了一跳,想不到萊恩今天推掉一切外務的理由,是因為他正裹著繃帶療傷。
剛剛聽說,昨天的閱兵大典上有人傷,但我以為只是哪個倒霉的護衛,料不到竟然是大總統本人負傷,難怪昨天那樣子,娜西莎、倫斐爾、冷翎蘭各自出手退敵,卻一直不見萊恩和回休楚兩人現,鎮場面。
回想萊恩昨日單劍獨挑那幾頭天毒魔蠍的場面,對上那麼強大的魔,就算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是想想也有點古怪,要做這麼誇張的事,萊恩不該沒有估計過風險,純以武功而論,萊恩可不是冷翎蘭、倫斐爾等小輩能相提並論,怎麼會搞到有傷的形出現?
再靠近一點看,我心中暗自訝異,在萊恩赤膛上的傷痕,明顯是刀傷,傷口雖然不長,卻是頗深,換言之,他並不是與天毒魔蠍比鬥傷,而是為人所傷。最可能的形,就是刺客,雖說這世上想刺殺金雀花大總統的刺客比比皆是,但有哪個刺客能夠傷到武功卓絕的百里雄獅?
(該不會是……)刺客、刀傷,這兩個有某種暗示的名詞,讓我產生了一個很不吉利的聯想,腦裡浮現了那天晚上,重創方青書的那一抹泠電刀。
「出手的是一個年輕子,事前毫無徵兆可尋,我中了一刀,但也被我反掌打中,逃逸無蹤,如若所料不錯,出手的必是鬼魅夕。」
萊恩的面有點蒼白,但話聲卻是中氣十足,顯然這些傷勢毫不礙事。這是慈航靜殿禪功高手的特徵,強韌,回復速度極快,說得簡單一點,就是非常耐打,相形之下,那些修煉邪異功法的高手,就顯得很不耐扁,除非用那種瞬間下傷勢的邪,不然很難和禪功高手比拚回復力,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叱吒一時的大魔頭,莫名其妙「邪不勝正」,被一群年輕俠以逆轉戰一擊幹掉的理由之一。
在座的人除了回休楚,還有茅延安與心燈居士。其中,心燈居士正在為萊恩療傷,手法非常奇特,掌心上泛起一層和的白,但我卻不到任何魔力波,顯然並非魔法,而是禪功一類的武學,隨著白拂過,傷口迅速癒合,再也看不到半點痕跡。
「鬼魅夕近幾年聲名鵲起,喪生在手底的正道俠士不下數十人,鮮聽說有人能在手底逃生,大總統今次不但傷勢不重,還能挫銳氣,委實為我慈航靜殿出了口惡氣。」
「不敢當,黑龍會武學確實有高明之,那一掌只能將輕創,倒是要多謝南宮居士以『禪定印法』為我鎮傷,在會議完結之前,我不能讓伊斯塔人得知我上有傷。」
心燈居士俗家複姓南宮?這倒還真是讓我想像不到,但就在我為著這個無關事要的問題而納悶時,本來一直坐在旁邊,翹著古怪二郎的茅延安,突然微笑著說話。
「大總統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事已非我們獨力能夠回天。剛才心燈已經說了,伊斯塔與索藍西亞在昨夜達急協議,要聯合退出這個和談會議,他們一退,羅賽塔的矮人們立刻會跟進,就算不讓他們得知你傷,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此事今晨回休楚已告知於我,所以才急請茅老師來此一談。當初茅老師為我國安邦定計,才智無雙,不知茅老師有何妙計扭轉乾坤?」
「能讓大總統有此謬讚,姓茅的深榮幸,但你此時方說,卻已經太遲了。昨夜伊斯塔與索藍西亞聯合向之神宮施,說淨念禪會隸屬於之神宮旗下,卻私自研發生兵,之神宮雖然還沒有回答,但大總統倒是猜猜大和尚們會怎麼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