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留人頭

茅延安這一席話真是語出驚人，尤其是暗示：之神宮有可能在承兩國聯合施後，撒去對萊恩的一切支持，這點可以從旁邊心燈居士的尷尬表得到證明。

「各位請不用多心，也不用多加揣測，心禪師兄是個有智慧的人，定能據正義與法理，作出最妥當的安排。」

雖然是場面話，但心燈居士和緩鎮定的語調，理應很能夠穩下眾人心頭的惶恐，無奈他下半的作，卻實在讓人有夠不安，因為在說著這些場面話的同時，他向眾人一拱手，上半不，腳下卻輕飄飄地斜飛出去，轉眼間離開了談話廳。

據他至好友茅延安的解釋，心燈居士的古怪態度，蘊含了兩個意義。第一，那個消息確實是真的，而茅延安的猜想並沒有錯；第二，心燈居士並不贊同師門的做法，但儘管不贊，目前不在權力中心的他也無力改變什麼。

而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伊斯塔與索藍西亞的這招釜底薪，確實相當毒辣，一旦得不到之神宮的大力支持，萊恩這個即將卸任的總統，本無力去保證什麼，這個和平會談也就不攻自破了。

萊恩確實是心志果敢堅忍之士，聽到這麼大的事，也不驚慌，只是閉上眼睛，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時，目銳利地看向茅延安，問說以他與之神宮的關係，既然早就得知此事，現在又表現得如此鎮定，必然是有竹，既是如此，有什麼應變之策不妨說出來。

「哈哈哈，我哪有什麼鎮定？不過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罷了，怎比得上大總統憂國憂民的懷？事實上，昨晚倫斐爾王子親訪於我，邀我在此間事了後訪問索藍西亞，給一些國政建議，我已經答應了。」

真是渾帳，還以為他們昨天打了一晚的麻將，結果居然一個跑去接急報，一個跑去與靈王子勾搭。短短一晚，我家了國際大事的轉折點，當真是不知所謂之至。

而茅延安這番話一口氣說出來，隸屬金雀花聯邦陣營的人，臉自然是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畢竟，被敵對勢力挖牆角挖得這麼徹底，任誰都不會有好臉，只不過我稍稍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麼囂張的態度，並非不良中年的作風，除非……這是他故意抬高價的策略。

我默不作聲，暗自猜測他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突然手上一寒，月櫻從旁邊過來牽著我的手，輕輕搖了搖，眼中閃過求懇的神，竟是要我幫忙說茅延安。

冰涼的掌心，正代表著月櫻此刻的張心，卻讓我大吃一驚，怎樣都想不到這見鬼的和平會議，對月櫻居然這麼重要。但無論如何，月櫻既然向我求懇，我怎樣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快步走到茅延安旁邊，手一拍桌，還沒說話，他已經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有我世侄的天大面子，那姓茅的就大膽地與大總統來個賭約吧，如果我輸了，這條爛命就任憑置；但如果贏了，那就冒昧要從菲特家族的寶庫中討一樣東西。」

「如何賭法？」

連命都賭上，天大的風險，但是以不良中年的個，膽敢下這麼重的注碼，顯然是把握十足，而他所求之，必然也是非同小可，誰知道萊恩問都不問他要什麼，直接就問賭法，顯然已經做好了覺悟。

「十日之，不用勞你一分人力力，伊斯塔、索藍西亞、羅賽塔，三國將會簽下和平約定，只要了其中一國的簽字，姓茅的就自把腦袋砍下。」

假如茅延安仍是文士打扮，那麼這番話說得再豪氣干雲，恐怕也不會有人當回事，但偏生他現在的打扮，是一套流浪劍士的裝扮，當他抬手指人，長笑說話，顧盼之間竟有一江湖大豪的霸氣，就連與他面對面的萊恩和回休楚都被影響，相互了一眼。

……這也難怪，本來不良中年就是一個騙高明到能夠催眠自己的大賭徒。

「茅老師這麼自負？要知道你就算得到之神宮的全面支持，事也絕不如想像得容易，我們傾全國之力，耗費兩年時間都無法做到的事，你在十天之就能令三國點頭簽字？」

「如果要靠之神宮才能事，那算什麼英雄？這之間只要我向之神宮求助，那麼賭約就自算輸。」

「茅老師真是如此有自信？『賢者手環』雖然價值連城，卻終究是外之，值得茅老師這樣子冒險？伊斯塔等三國可不是善男信，能夠左右他們的，天下無幾人。」

「大總統真是爽快，知道了茅某人的意圖，眉頭也不皺一下。既是如此，我也不妨坦白告訴你，我信心的據。」

「哦？」

「有信，則有心……過去一位我非常景仰的偉人，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擺平三個大國，總比應付三百個小國來得輕易。」

「這位偉人……難道姓趙？」

「不，他姓陳。」

在短暫的的詭異談後，茅延安與萊恩擊掌為誓，結下了一個讓我怎麼想都覺得匪夷所思的賭約。

一人之力，十天之，不合約，不留人頭！

雖然我不相信茅延安是個拿自己命信口開河的人，可是他與萊恩的賭約實在太過荒唐。外之道無非在於牽扯關係、利益換，目前倫斐爾與我們沒有關係可言，娜西莎更是如同死敵，在不借助之神宮力量的大前提下，我不知道怎麼去和那兩國談條件。

姑且不論別人心裡怎麼想，不良中年在走出驛館大門時，雖然戴著墨鏡，卻仍是神采飛揚，態度囂張到可以用旁若無人四字來形容，上了馬車之後，竟然直接指示要上山。

我和他甩開其餘的隨從，到了城最高的一丘陵山地——機丘。當我糊里糊塗地跟著他出來，兩人便站在山上，從高眺底下的皇宮與街景。

一如大地上其餘的獨裁國家，阿里布達也對首都的建築下令，不準高過皇宮的一半。不過，儘管極權君王耍派頭，終究沒有瘋狂到要移山填海的地步，從這座高丘往下去，仍是可以看見皇宮的金碧輝煌，斗拱飛簷琉璃瓦，在正午烈的照耀下，閃閃生。

我開口問問大叔，他到底在做什麼打算，這個一直微笑著裝神的職業騙徒，終於拿下了墨鏡，先看看遠方天空的太，好像很慨地問我，有沒有聽過一個生於遠方國度的偉大智者，曾經在濃霧中以草船借箭，完了三日造十萬支箭的傳奇故事。

這故事小時候聽過，我點點頭，說他這次和人打賭的事，難度與這個故事有得拚，如果他沒有傳說中那名偉大智者的頭腦，那現在就該開始準備沒頭腦以後的事了。

「既然敢打賭，當然有把握。雖然我不懂得呼風喚雨，但卻還有一招更厲害的。」

我沒有回答，心中多有些惱火，想到他昨晚一聲不吭地裝著打麻將，卻和倫斐爾接，吃裡外，委實無恥之至。

「知不知道當年諸葛先生在答應造箭之後，第一件做的事是什麼？」

「不清楚。是我的話就回家拿火把與汽油，放火燒掉敵人全家。」

「嘿，英雄豪傑豈能這般心狹窄？賢侄你要知道，只有放寬心，才能得到人和，如果只靠自己一個人，絕不能就大事。偉大的諸葛先生，在接下了這件苛刻的工作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的好友豬……不，是魯肅，哭泣救命。」

「喔，好機會啊，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那頭什麼豬的有沒有趁機干他老婆……呃，不對，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嗚哇哇……賢侄啊，老茅這次大難臨頭了，如果你不肯幫大叔一把，大叔的腦袋就要不保了，嗚哇哇……」

不良中年還不是只有說說而已，而是整個跪了下來，毫無形象地抱住我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聲淚俱下地痛哭著，與上一刻的從容自在判若兩人。

「去你媽的，快鬆手，別抱我的腳，再抱我就一腳把你踹下山去。」

儘管沒人能否認，不良中年是個相貌堂堂的男子，但我並非萊恩那樣心寬大的「博」之人，在這種形下只會覺得噁心。

在一陣拉拉扯扯中，茅延安說他其實一直在覬覦菲特家族所持有的一件重寶「賢者手環」，剛才一時激與萊恩打賭，本來是想用詐騙取的，結果在車上越想越沒把握，後悔已經來不及，要求我立刻幫他找路子，安排跑路，渡出境。

我嘲笑他既然與臭靈掛勾，那就去求索藍西亞幫他渡，找我有什麼用；他則是很奇怪地看著我，問說他什麼時候和索藍西亞掛勾。

「你昨晚不是私下會晤倫斐爾嗎？他幫你啊！」

「你腦子燒壞啦？我昨晚在你家打了一晚麻將，倫斐爾又不會翻牆進來，哪可能和我見面？」

「那你又和萊恩說你們兩個私下見面？」

「我不這麼說，他怎麼會心？賢侄啊，詐騙之道雖說千變萬化，但萬法不離宗，最主要的道理，仍然是抓住對方的心理弱點，讓他心，發揮不了平常的判斷力，任你予取予求，就這一點來說，我的戰功了，萊恩被我唬得一愣一愣，連用來象徵家主之位的傳家寶都肯拿來下注。」

「你的戰功？可是你的戰略目標完全錯了啊，你哪有本事去贏那個什麼鬼賢者手環？」

「因為很想要啊，賢侄啊，你一定也有這種經驗吧？在冷颼颼的天氣裡，只想吃一口熱呼呼的面，想吃麵想吃得要死，就算世界毀滅也想吃到的心，你可以會吧？」

「我可以會才有鬼！」

如果不是因為顧忌惹上麻煩，我還真想把這個死抱住我大的男人一腳踢到山崖下，殺人滅口算了。惹出這麼大的事，還敢要我幫他跑路收尾，真是天大笑話。

就在我們一個忙著抱大，一個忙著踹人的時候，遠傳來了一串竊笑與驚呼聲，抬頭一看，只見一群武裝侍站在數十尺外，一面表古怪地看著這邊，一面掩竊笑，而站在們最前頭，面蒼白的……就是月櫻。

數十尺的距離，不可能聽得見這邊的聲音，所以在們看起來，應該就是簡簡單單一個男人抱另一個男人大的畫面，我不知道們到底作何聯想，但是以己度人，再加上月櫻一句話都不說，掉頭就走的作，形當然是非常惡劣。

我慌忙地踹開不良中年，跑步追上去，試圖解釋。好不容易才追上月櫻，盡量用不是很焦急的態度，請到旁邊去談談。這形當然是啟人疑竇，幸好不良中年也趕了過來，對著一眾侍們胡說八道，暫時吸引住們的目，讓我能夠把月櫻帶到一一旁作解釋。

要到旁邊的樹林去說話，這點並不為難，不過我卻另有打算，把月櫻往較深的地方帶去，走了一會兒，確定離人群已有一定距離，只能隔著林木枝葉約看見他們，卻聽不見他們說話後，這才停步下來。

「簡單來講呢，事就是這樣……因為如此如此，所以這樣這樣……」

一開始，我本來想要直接說出事實，來安好像被嚇到的月櫻，但卻想起剛剛在驛館中，月櫻似乎對和談能否功，非常張的樣子，要是告訴茅延安出門後立即反悔，怕令徒增困擾，結果只好找些別的理由來混過去。

「原來是這樣，還真是讓人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