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百年前
在我的計劃中,當我把這些資料拋在娜西莎面前,會做一個作,只要真的作了,這件事的功就有譜了。
果然,我才把話說完,資料一扔出去,只約略瞥見資料上文字的娜西莎,臉大變,剎那間出手如風,拍碎了旁邊燈柱上一顆像是擺設似的紅珠。
「哎呀,真是嚇人啊,什麼東西突然被打破了?大蚊子嗎?」
這句話當然是嘲弄。像這樣子的接見與談話,以伊斯塔人的險,怎麼可能不從旁錄下來,甚至直接聽窺?但是,討論到這麼切厲害的問題,我不信娜西莎會大方地讓別人旁聽或紀錄。
接下來的談話,就是我讓娜西莎瞭解我所知道的東西,也就是一定程度的攤牌。伊斯塔與黑龍會開始勾結聯繫,我並不意外,雖然娜西莎在這次會議上,表現得對黑龍會極為仇視,但這些黑魔導師專門講究損人利己,為了至高的利益,就算與昨天的仇敵聯手又有什麼大不了?況且,正如娜西莎說的一樣,倘使說我不能代表阿里布達,那又能代表多的伊斯塔主流?
我到昨天才知道,原來伊斯塔部也分兩派,一派認為黑龍會乃是虎狼之輩,不能與虎謀皮,應該聯合大地諸國,先行討伐海上的黑龍會;一派卻認為黑龍會始終也是黑魔導一脈,雙方都是黑暗中人,應該相互結合,共謀霸權。
而令人錯愕的是,一直被我們稱作魔、妖的娜西莎,居然是強主張排除黑龍會的那一派。儘管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利益考量,才這麼主張,但在政治譜上,確實是我們這一邊的同志。
和平會談進行至今,變數一個接一個,不管是五大強國中的哪一國,都在苦惱著今後的抉擇,伊斯塔自然也不例外。當娜西莎未能有什麼「傑出表現」,在國的政敵就趁機與黑龍會聯繫,只要雙方先一步談妥,娜西莎就會被召回國,雖然表面上可能只是申斥一番,不過白癡都想得到,在那種功利至上的黑暗國度,娜西莎很有可能被落井下石,被伊斯塔給暗中決,作為向黑龍會表示誠意的祭禮。
我說出這些報,娜西莎一開始還想否認,但是桌上的那些資料,無論言語紀錄、時日數據,寫得清清楚楚,別說阿里布達軍部沒有這麼的報,恐怕就連娜西莎自己都沒有,事實俱在,怎麼強辯也是無用。
茅延安說過,要涉、威脅,都是必須要先抓到對手的弱點,趁隙迫,這樣才能發揮效果。我能這麼對付娜西莎,這份資料幫了大忙,而看眼中的困神,我想就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到這份資料居然是惡魔的酬賓活。
之前娜西莎就是毫不作偽地與我說話,現在話題驟轉,變這麼牽涉生死的大事,本來不及變換心態,心防頓時出一空隙。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中梟雄,一察覺到這點,立刻就轉了表,索要我把話明說,大家直接攤牌。
「好,夠爽快,不愧是伊斯塔的魔,我就直接把話說明了吧,為了符合貴我雙方的利益,我建議……」
我開出來的條件,並非是信口開河,而是昨晚與茅延安確實討論過,預估萊恩也不會反對的條件,容包括了一些通商、解除經貿制裁、貨幣與關稅方面的優惠,甚至還畫了個大餅,表示伊斯塔可以在國際聯盟立後,佔有哪些哪些權利等等。
但是茅延安也說,這些東西雖然頗力,但那只是當娜西莎同意聯盟之後,用來讓足以向國差的優惠,可是最重要的大前提,要打娜西莎,這些利益卻還不足夠,所以我只能憑著菲妮克給的資料,希藉著自的利害安危,來讓同意我的建議。
可是,我還是犯了一個錯誤,或者該說是,我的實力終究不夠,不足以恫嚇懾服娜西莎這樣的辣手角,雖然掌握到致命報,使用起來的迫卻不夠,當從震驚中慢慢鎮定下來,眼神裡閃爍著狡獪彩,我就知道自己的優勢正一點一點地失去。
「說完了嗎?我不得不承認,今天之後,伊斯塔對你的評價要重新估計,法雷爾世家的男人,確實是不可小看。」
斜斜地側躺在一張涼椅上,娜西莎上只有一件簡單的深紫袍,順地在姣好的段上,從這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看見高聳堅的房,兩個渾圓飽滿的球,隨著呼吸相互推,出一道深深的,看得人呼吸都急促起來。
可是,雖然覺得火熱,心裡卻冰冷下去,因為娜西莎已經回復平時的冶艷模樣,好整以暇地玩弄著髮,這顯示我將不再有任何優勢,一切只能等待最後的答案了。
「你的條件確實還滿吸引人的,可是,這些好都是針對伊斯塔,和我沒什麼關係,沒什麼吸引力呢。」
「那……有什麼禮能夠表示我們的誠意,讓娜西莎小姐改變主意?」
「這個……倒也不是沒有呢。」
娜西莎的話讓我為之大喜。只要肯開條件,天大的難事也有萊恩去辦,最怕就是不為所,讓我們如同老鼠拉,找不到手地方,那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能滿足我的東西很簡單。靜念禪會造出的生兵,威力太過強大,我信不過,如果要伊斯塔加聯盟,至伊斯塔要能掌握同樣的技,尤其是如何駕馭那些生兵的技,否則我們如何能安心?」
彼此都是聰明人,我立刻明白了娜西莎的意思。伊斯塔始終是強者為尊,講究實力的黑暗國度,再沒有比強大實力更能確保自的權位,只要掌握了靜念禪會的生兵技,國的反對派就不了娜西莎,那不管伊斯塔得益與否,都會是最後贏家。
特別是,剛剛特別用重音指出來,自己真正想要的,並非是製造那些巨怪的技,而是控與毀滅那些怪的技,也就是那頭蛇蠍人的修練技。對一個魔法師來說,那頭蛇蠍人遠比蠍型巨怪更。
不過,這件事關係重大,我沒有把握萊恩會否答應,如果不會,那我信口開河本沒意義,反而會浪費好不容易開拓出來的涉管道。
「這個……我想我現在並無法……」
「你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並不是要藉此刁難你,因為決定這件事的關鍵,不在金雀花聯邦上,而在你上。」
娜西莎從榻上半坐起來,似笑非笑,看著我道:「我要的東西,不一定是靜念禪會的蛇蠍魂,事實上,我對你那天所使用的召喚更興趣,如果你能讓我滿意,那麼要我改變心意,也不是不可能。」
「什麼意思?」
「看來你還真的是不知道……」娜西莎出若有所思的表,在短暫考慮後,神地一笑,展眉道:「以我的立場,本來不該告訴你這些事的,可是世上沒有不風的牆,慈航靜殿的賊禿早晚會知道你的,與其讓你傻頭傻腦地被他們利用,大家乾脆一拍兩散,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你有多價值。」
本來我是要來談判的,可是現在立場似乎倒了過來,娜西莎以嚴肅的表,很正經地問我一個問題。
「告訴我,誰是世上最強的人?」
這個問題,大地之上只怕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就是五大最強者。至於五大最強者中以誰為尊,由於欠缺可信的實戰紀錄,無法給出答案,事實上,也正是因為搞不清楚誰最強,所以才會並列為五大最強者的,如果要細分,那是有辦法分出「人第一強者」、「最強的刀客」、「最強的劍手」之類的稱號,但總來說,在現今的大地,確實無法由某個人獨佔最強的稱號。
「不錯,當今世上確實是以這五位強者為最強,那麼在他們之前呢?還有誰得到過最強稱號?」
這問題的答案我知道,但卻很難說出口,因為大地之上九的武者都知道,在五大最強者的時代之前,唯一得到最強稱號,以無敵姿態縱橫大地數十年的男人,就是我的爺爺,蘭特·法雷爾。
可是,爺爺的無敵威名雖然顯赫,但卻有兩個瑕疵。第一,是他長達一甲子的武者生涯裡,合法與不合法的艷事太多,較諸他的無敵戰績,他的「種馬」之名更為人們所知,這多衝淡了他無敵武者的覺;第二,爺爺的無敵,常常被比喻為「前三名不在場上的優勝」,這也了爺爺晚年的最大憾。
「最強」這種稱號,只有在眾強者輩出的時代,才顯得芒萬丈,假如於一個和平的年代,武風不盛,那麼不管練得再強,也是得不到應有彩,因為在眾多源中穎而出的榮耀,是真正經歷過考驗,而不是簡簡單單就無敵天下的孤獨。
爺爺最活躍的那幾十年,大地之上並沒有出現什麼了不起的武者、魔法師,所以儘管在爺爺晚年,整個大地沒有人能接他七招,但卻總是免不了這樣的耳語「蘭特·法雷爾的無敵,只是因為他從沒過真正的強手」。
亦是因為這個理由,我們從沒有對外誇耀爺爺的武勳,省得被人還贈一句不服氣的嘲笑。而娜西莎問了這句話,也讓我覺得是否有意諷刺我?
「最強,這個稱號在目前的大地,確實無法被獨佔,即使問起五大最強者自己,他們也會各有不同的答案,黑澤一夫的魔法與武功俱皆通神,慈航靜殿的正宗禪門武道,法雷爾一族攻守兼備的玄武真功,這些都有爭奪武道上最強稱號的實力,不過,那些都是單指武道修為而言……」
娜西莎著我,慢慢道:「但若不限於武道,而把範圍放寬,要確認誰是史上最強,那麼無論是五大最強者中的哪個人,又或者是蘭特宗師,他們都只會回答同一個答案……曾經在五百年前無敵於世,以六大召喚橫行天下,令大地留下一頁黑暗歷史,卻也因此結束戰國時代的大魔導師,法米特·修·卡穆。」
對於娜西莎會說些什麼,我已經有點準備,但實際聽在耳裡,還是免不了那震驚,尤其是當告訴我,這個被稱為「史上最好的魔法師」的男人,曾經在五百年前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時,我不由自主地到慄。
五百年前,那時候的大地,正陷戰國時代,百多個不同的國族終日爭戰殺伐,流河,盈於野,本應只在墳場活的活和死靈,變得隨可見,就連抬頭天,晴朗朝日彷彿都染上了一層暈。
當時的混狀況、戰爭的慘烈程度,都遠非今日所能相提並論,那已經不只是世,而是一個秩序崩毀,人間如鬼域的黑暗時代。自來世出英雄,當最有攻擊力的武、黑魔法,都是為了求生與不被殺而修練和創造時,那就是一個能人輩出,留下無數強橫絕技的偉大時代。
法米特就是誕生在這樣的時代。據說他是個棄嬰,被一個惡魔城塞的領主撿到,由一堆骷髏怪、牛頭人、死靈法師給養長大,在這樣的環境中,開始接到魔法,並且隨著日後在大地各流浪的旅程,修為一日高過一日。
據說,法米特前半生漫遊無定,足跡遍佈天南地北,與雲鞍風馬為伴,不願牽扯進世俗勢力的鬥爭,但由於他心的幾個人,最後仍然是被迫改變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