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關係到你一生幸福,算來也到了該給你的時候,拿去吧。」
變態老爸好像扔了什麼東西過來,是一本看起來很新的書卷,封皮上用醜醜的字跡寫著四個大字「玄武真功」,正是法雷爾家代代傳的絕世武學,只不過這麼新的書冊,恐怕不是祖傳的那本,而是最近幾天剛剛默寫出來的手抄本。
這也正常,變態老爸從來也不是那種惜東西的好人,早已練的玄武真功笈,在他眼中本毫無價值,以他的爛個,恐怕早已扔丟到不見,或是順手拿去墊了餛飩湯,如果說這麼多年來他會把祖傳笈保存得好好,這件事真是會把我嚇一大跳。
所以顯而易見,祖傳的那本笈多半早已被毀,變態老爸是為了要把神功傳給我,才特別默寫了一本出來。他的記不差,甚至還好得驚人,絕對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倘使是他不在意的事,哪怕是再貴重的東西,他都會迅速棄之腦後,就好像從沒有過這回事,所以我拿著這本笈,心裡為之忐忑不安,萬一變態老爸默寫時有什麼問題,隨手作文起來,這種東西練錯一字可都會要人命的。
但我確實到一陣安心,因為老爸雖然變態,卻還是以實際行支持了我的要求。期他會親自殺金雀花聯邦,把月櫻給劫回來,這種事太過驚天地,就算是六歲的我也曉得不可能,可是只要我苦練玄武真功,幾年之後就可能擁有足夠實力,去把月櫻迎回。
無論如何,變態老爸確實給了我一線希,而這正是我所需要的東西,讓我再也不計較剛才所到的冷漠對待,有生以來首次到對父親的謝。只不過,就在我努力想著謝詞句的時候,這個男人所說的一句話,讓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繼承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你就要做到一件事,從今之後,放棄你對月櫻的無謂,忘掉這個人的存在。只要能做到這一點,你從今日開始就可以修練玄武真功,最快在十年之,你就有取代五大最強者的可能。」
過去我曾聽過有一些奇門武學,修練者必須斷絕義,以無比孤絕冷漠的心境方能修,但我卻肯定玄武真功不是這種東西,因為爺爺是出了名的多郎,變態老爸則是天生冷,絕不是練功之後才變這樣,現在對我提出這等要求,也和玄武真功本沒有關係,單純是他本人的令而已。
從小我就不願意向變態老爸低頭,乞求別人家孩子所應得的父,更不屑修練他的武功,這次之所以改變主意,完全是為了月櫻。如果必須割捨對月櫻的,那我練這什麼鬼功有何意義?
「六歲的小鬼,懂得什麼是?什麼是?你只是被自己無聊的慾給沖昏頭。忘掉那雙破鞋吧,等你修玄武真功,你可以擁有更好、更的人,到了那個時候,你會發現人只是玩,你將會為了自己今日的愚蠢而愧不已。」
「愧不已?我只會為了一件事而慚,那就是我有一個沒人的變態老爸!是,六歲的孩子是不懂得,我只是單純想接月櫻姐姐回來而已,但你又懂得什麼人?什麼嗎?你本不懂,因為你甚至算不上是一個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是激烈的父子互吼。要說互吼其實也有點問題,因為從頭到尾,只是我一個人在大吼大,變態老爸只是冷冷地坐在那裡,偶然回答一兩個簡短的句子,就清楚地讓我覺到那堵不能逾越的高牆。
踩在變態老爸的地頭上,我對他沒有任何辦法可想,求無效,也沒有籌碼反向威,但至有一件事是之在我,如果我不願意,就算是變態老爸也不能強我練功。
「我不練,就算練了這種東西,也不可能得到幸福。如果練到最後也不過和你一樣,那我寧願一輩子當廢柴算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要你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把這個給你,如果你不想練,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毫無緒波的平穩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搖,此刻我心裡真是失到了極點,沒想到萬里迢迢而來,最後居然是這樣的結果,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想辦法,試圖在多年後完自己的承諾。
「……等一下。」
背後傳來的聲音,沒有讓我停住腳步,反而加快往外奔去。變態老爸不是個會隨便改變主意的人,但卻是一個惱怒起來,會翻臉不認人的禽,我這樣子拒絕了他,後果可大可小,而從我覺到的危險氣息來看,無疑是最糟糕的那個結果實現了。
不曉得為什麼,我的突然不能了,跟著,就是一個冷淡的聲音,似遠又似近地傳過來。
「一個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到這程度,已經是種不可饒恕的罪惡,但幸好你有個不錯的父親,懂得為你日後的幸福著想。只要把你的記憶封住,你自然會忘記此刻的堅持,照本來安排修練玄武真功,日後你回復記憶,就會知道我今日沒有做錯。」
冷冷的聲音,一字一字地傳我耳裡,帶著一神力量,激烈撞擊自我意識,令我眼前越來越昏,最後就此失去了意識,昏倒在機械庫的冰冷地板上。
之後的事就很簡單了,第三新東京都市將人筋剝皮的本事了得,洗腦技更有獨到之,當我被押到那臺見鬼的儀上,律子阿姨親自進行作時,我腦裡只是反覆想著同一件事:就算真的讓我把月櫻忘記,我也絕不練那什麼玄武真功,寧可大家來個一拍兩散,不讓變態老爸得意獰笑。
父子兩代都是蠻幹的個,誰都不願意妥協一步,結果當然就是玉石俱焚,兩敗俱傷。任憑變態老爸神機妙算,也不可能把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從洗腦程序中清醒的我,把與月櫻、蘭蘭的約定忘得一乾二淨,開始照安排修練玄武真功,但只要一嘗試運氣,就發生激烈的排斥反應,最初只是瘋狂作嘔,之後甚至大口大口地咳起來。
法雷爾家列祖列宗裡頭,從來沒有過哪個人出了這等狀況,第三新東京都市不乏一流名醫,診斷之下,答案很快就冒了出來。
「心理影響生理,由於潛意識中的反抗,導致發生激烈的排斥效果。」
失去記憶的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是怎麼回事,為何沒法像正常人一樣習武,還失意了好一陣子。但是我那變態的老爸……像個水泥像似的呆呆站著,在醫生宣告診斷結果的那一刻,不曉得是否是我的錯覺,可是我當真聽到了墨鏡破裂的清脆聲響。
人算不如天算,變態老爸冷殘酷、機關算盡,結果卻沒料到有此一著,全副盤算付諸東流,白白浪費了時間與策劃,最後,一個不能練武的法雷爾家子弟等若是廢,我再度被送回薩拉城,離開了那座惡夢似的第三新東京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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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失落的記憶,慢慢又湧回腦海,我終於取回了我的記憶,但在一個謎題被解開的同時,卻又誕生出更多的謎團。
每件事的背後都有一個真相、一個理由,變態老爸堅決要斬斷我與月櫻之間的羈絆,到底是為了什麼?
誠然,連現在的我也同意,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哪懂得什麼是?什麼是?
就這麼傻傻地到變態老爸面前表演劇,別說是那個冷瘋子,就算是到我,都會一腳把他踢得遠遠的。
但是,變態老爸的態度過於斬釘截鐵,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有什麼幕後理由。
道德束縛、武者榮譽,這些被人當作天經地義的規則,從不存在於變態老爸的腦海中,即使為五大最強者之一,他仍然可以毫不顧份地襲任何人,哪怕是一個六歲小孩,又或是街邊乞丐。但是,他看似無跡可循的行事作風,卻有一個非常大的限制,那就是……變態老爸非常、非常地怕麻煩。
從勤勉來說,變態老爸確實是個懶人,他討厭一件事被弄得太複雜,所以總習慣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問題解決,但世間事很多時候就是如此複雜,又有速則不達的道理,如果無視現實狀況,要走直線把事解決,事就會變得異常混,甚至造不能彌補的傷害,而這也就是變態老爸之所以被人當變態的理由。
一個六歲小鬼賭上決心與勇氣,哭著要求父親接回姐姐,這件事確實是很可笑,但可笑的東西笑笑就好了嘛,頂多再拿來惡搞點什麼,以變態老爸素來討厭麻煩手續的個,用得著這麼慎重以待,如臨大敵般,不但出手暗算,還花偌大功夫去洗腦嗎?
所以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問題,變態老爸不是出於個人心的決定,而是確實基於某個理由,所以才阻止我為月櫻做的事,現在我所困的兩件事是:那個神理由是什麼?變態老爸所要防止的事又是什麼?
(唔……一時間想不太出答案啊。)
要尋找答案,必須能夠解讀對方的想法,但我如果能夠解讀變態老爸的想法,那我自己也是個變態了,這種事本就不可能。
(看來結論沒什麼變化,只有我自己到第三新東京都市去,面對面找變態老爸問個清楚了。)
雖然日前變態老爸藉著奇異的儀,和我面對面互通訊息,但那儀已經自銷毀,我沒有辦法再用一次,更何況……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要面對。
上次與變態老爸的會面,我還是像當年一樣,整個被得死死,完全被他玩弄於掌上,如果這種形不能改善,那麼就算到了第三新東京都市,我仍然只有一碗閉門羹可以端著自己吃。
(要找變態老爸談判,就要遵守談判規則,找出他所關心的東西,威利,這樣才有希談判功,不然我就會像蘭蘭那樣被辱地轟出去,但什麼東西是他所在意的呢?)
思索中,我陡然想起一事,在我回復的記憶當中,律子阿姨曾經說過兩句話,是關於我那從沒見過面的母親,非常的有意思。
「孩子,阿姨不可能取代你母親的。在你父親的心中,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得上……」
「孩子,真是難為你了,你母親是一個很很的人。在南蠻,的子民都稱為……」
從小到大,沒有人曾經告訴過我母親的事,實在是很想不到,除了變態老爸本人以外,世上居然還有人知道的事。
那兩句話,第一句說明了我母親在變態老爸心中的份量,第二句則是代了我母親的份與來歷。
我的娘親,來自南蠻。這個範圍很大,但是在那個極度男尊卑的世界,一個人會擁有自己的子民,這點就很不可思議。
南蠻大小部族雖多,但以為尊的部族,近代卻只有兩個。依照變態老爸的品味,我的娘親不太可能來自蛇族,那麼蛇族以外的另一個選項……
突然之間,我記起一件事來,在東海的時候,卡翠娜曾經與我私下會唔,告訴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當年名聲響徹南蠻的薩拉樂團,其中的那名長髮主唱,樣子與我非常的相像,卡翠娜懷疑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我家老爸,而薩拉樂團又曾經邀訪問凰島,如此說來……一個答案已經在我心中呼之出了。
第十五集 金雀花篇 第二章 餘興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