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想不到認不出羽虹的心劍神尼,竟然能認出羽霓,這實在頗有古怪,而當我注意到心劍神尼看人時,仍是那種先看臉,再看,最後再看回臉的特殊順序後,我腦中陡然冒出一個絕頂荒謬的想法。
(不會吧?難道這賊尼認人的方法,是看……)
念頭在腦裡閃過,力也隨之而來,因為心劍神尼已經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這邊,要先剷除掉在場唯一的男人。
「阿雪,振作起來啊,你師父都快要被人宰掉了!」
對上心劍這種敵人,不夠資格的攻擊本形同自殺,我只能拿地獄神出戰,可是召喚地獄神需要時間,現在唯一可以幫我拖延時間的,就只有不住發抖的阿雪了。
這句話立即發生了效果,本來靠在我懷裡抖的阿雪,竟然一下子撐起站直,十七道黑火焰由地面升起,環繞在心劍神尼的週遭,跟著厚重的白骨之牆也從天而落,發阻截攻擊。
阿雪的實力,只是略高霓虹一籌,不過當預備為了保護某樣東西而戰的時候,驚人毅力、魄力所轉化實力,就往往能有超水準的表現,變戰力恐怖的巫師,好比此刻,腐化、黑火雨、白骨骷髏兵、骸連弩,四樣東西分開來都沒有什麼,但巧妙組合在一起後所構的四重奏,居然連心劍神尼也被絆住。
「死靈們,請幫幫我,化作魂之煉獄,噬殺中心的敵人!」
為死靈者,阿雪終於驅萬千魂,盤旋於空中,圍攻被絆住的心劍神尼。近萬隻死靈飛騰半空,迴旋怒嚎,附近空間的溫度陡然間狂降,地上迅速積起冰霜,慘慘風更吹得人打從腳底冷起來,而魂繚繞飛旋時,乍乍現的詭景象,彷彿地獄現於人間,鬼哭神號。
「太古的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而現形,出來吧,地獄神水火魔蛛!」
限於白起的封印,閻羅螳一時間無法召喚,凰牝蜂又因為顧忌羽虹被影響,也不能使用,我僅能召喚水火魔蛛,從旁協助阿雪。
兩邊的合力,似乎取得了效果,但是當濃濃黑霧中的金越來越強,漸漸突破了怨魂咒鎖,而阿雪蒼白臉蛋上的痛苦之變得明顯,我們的挫敗就只是眨眼間事,但想要趁這時候逃走,一種無形的力卻籠罩住我們,彷彿我們只要一,就會被破霧而出的金劍一舉擊殺。
(能夠和五大最強者對峙到這種程度,全是靠阿雪,但是……媽的,幫手怎麼還不來?跑又不能跑,再這麼下去,我們死定了啊。)
急得快要撒出尿來,我突然聽見後頭傳來古怪的聲音。「嗑、嗑、嗑」的怪異聲響,像是石頭敲擊在地上,莫名其妙,我轉頭一看,映眼簾的景象,不是預期中的年影,而是一個……怪人。
真的是一個怪人!
頭下腳上地翻過來倒立,雙手各拿著一個圓形鵝卵石,擊在地面上,就這麼一敲一敲的「走路」。怪模怪樣的傢伙,像是雜耍藝人,又像是瘋子,但最奇怪的一點,不是他能夠行若無事闖進我們戰鬥圈,而是我居然對這個怪人覺得眼。
黑、黑頭套,這個怪人整個被包裹在黑裝束裡,連頭髮都沒有出一,更看不到真面目。從我的角度來看,這男人的材算是高大,但我卻記不起來在哪看過他。
嗑!嗑!
又是兩聲悶響,黑怪人倒行來到我後兩尺,怪的是,他那兩記敲擊在地上,但被鎖在半空中的羽霓、羽虹,卻像是被一種莫名力量給震潰封印金劍,從半空中摔落下來。
(好厲害,這手功夫……不輸給五大最強者啊!)
我嚇了一跳,卻又覺得荒唐,五大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最近為何像是菜市場拍賣般不斷冒出來?這實在廉價得太好笑,但認真想想,如果這世上還有所謂的合理存在,那麼這個怪人我應該見過,否則至也該知道。
這麼一想,我突然覺得這個倒立怪人越看越眼,某段很不好的記憶一下子翻上心頭。
「你……你是……」
「面對陷困境的義勇年們,我幫助你們本不需要理由,讓我們並肩作戰吧!」
朗聲說話,倒立的怪人報上了自己名號:「我的名字……人稱狙擊王!」
「才怪,你是娘親武神。」
「不,我不是,我是狙擊王。」
「騙誰啊,你是鐵拳無敵的娘親武神。」
「口胡!我不是娘親武神,是來自狙擊島的助拳人狙擊王。」
雖然娘親武神胡言語,竭力否認自己的份,但我還是把他認了出來。
仔細想想,不管閻羅螳怎樣強,要說能夠戰勝並殺斃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還是不太可能,當時我只能擊退,但那一擊本就殺不了娘親武神,只是不曉得他用什麼障眼法遁走,才讓我誤以為他碎骨了。
不過倒立在我們面前的娘親武神,這次說話聲音雖仍有些沙啞,卻不如上次那樣怪腔怪調,整個人看起來也清醒得多,我很納悶他上次是腦裡有問題,抑或是故意裝瘋賣傻。
但怎樣也好,他現在到了一個讓他不能繼續裝傻下去的強敵。心劍神尼,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慈航靜殿的第一高手,已在剛才的戰鬥中證明其無敵實力,無論娘親武神有多強,心劍神尼都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打發的對手,兩虎相爭,等會兒肯定有一場燦爛之戰。
最強者級數的高手決戰,非常容易波及旁人,我才不會傻到要在這裡當觀眾,既然有人願意幫忙擋住心劍神尼,那我該作的事就是溜之大吉。
「娘親武……不,狙擊王大俠,這個賊尼姑就拜託你了。」
匆匆撂下一句,我立刻開溜。自己逃跑很方便,但是拖著阿雪與霓虹,就是一樣大累贅,幸好從暗竄出來的紫羅蘭可以幫忙載阿雪,水火魔蛛可以載霓虹,我只要跟著跑就行了。
「笨豹子,還不快跑,這裡沒什麼好看的啦!」
兩大強者對峙的繃氣氛,似乎吸引到紫羅蘭,讓這頭野不捨離去,還是我賣力驅趕,紫羅蘭才跟著我們一起跑了。
在我們高速撤離現場的時候,我回頭所看見的最後一眼,是一道好強好亮的金,如紅日烈般吐焰綻放,而娘親武神倒立的影,看來突然充滿氣勢,淵渟嶽峙般屹立不搖,跟著,強盛金漸漸將他吞沒,而在他影消失的瞬間,猛烈的氣勁轟擊聲急速響起。
!!!!
一連串的裂聲響,猶如春雷怒綻,瘋狂響徹於這空間的每個角落,轟破了附近建築的窗戶,也震撼著我們的聽覺,奇痛難當,不久之後,天上雲層竟然生出變化,約見到一縷金閃電匯聚於空,似乎正在組某種強招,預備轟擊地面,看到這一幕,我心裡更駭然於最強者級數的戰鬥,竟是如此強橫,名符其實驚天地。
「師父,那位狙擊王先生……是誰啊?」
被馱在紫羅蘭的背上,傷勢不輕的阿雪,默默療傷一會兒後,臉上出現,向我問起神人的份,這個問題我如果答得出來,那就有鬼了。
「那……狙擊王先生說的狙擊島,是什麼地方啊?在東海的時候從沒有聽過呢。」
「雖然我也搞不清楚,不過如果你問他的話,相信他會說……就存在你我的心中。」
不管是娘親武神或是狙擊王,這個時而瘋癲、時而神的男人,說話本就沒有一句可以相信,太過在意他的話,只會被他給玩弄。我只好奇他為何會在這時出現,又為何要幫助我們,這個問題或許白起能夠回答,但偏生這個早該到場的幫手姍姍來遲,弄到我們現在這般狼狽。
同樣傷,阿雪的修為比霓虹高,但復原速度卻差不多,這多是吃了屬的虧,黑暗系者傷之後痊癒不易,不然假如是明系的僧,這時候幾個回復咒文一放,又是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了。
(真是狗運,沒想到居然可以輕易跑掉,幸好沒有追兵……)
心中慶幸,我卻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前方不遠的高樓屋頂上,好像有著什麼東西站著,一個灰影,看起來依稀有些眼。
(這個背影……是心燈居士啊!他站在那裡幹什麼?)
與水漫紐奧良的時候一樣,心燈居士穿樸素灰袍,戴著灰頭套,手結法印,在高樓頂上現,看樣子好像是為了掩護我們而來,不過當他開口說話,我才知道事不單純。
「一代高人,襲晚輩,何統?尊駕還是現吧。」
似乎是不想公開暴份,心燈居士說話的聲音不似乎常,而是像紐奧良之戰時刻意低的嗓音。被他這一點醒,我才醒悟周圍可能有敵人伏藏,預備發奇襲,連忙拉過紫羅蘭,控水火魔蛛,往一旁找尋建築掩護。
(真是好險,我太大意了,如果不是心燈居士幫我們護法,現在一定中埋伏了,不過…………敵人的份是?)
沒有等太久,答案很快就自浮現出來,就在我們之前逃跑路線的路口,一些模模糊糊的黑影,從地底慢慢上浮,每一個都手執匕首,黑布蒙面,竟是黑龍會最得意的忍軍部隊。
「媽的,我們真有面子,黑龍王居然出忍軍部隊來截殺我們!」
我恨恨說道,同時也心裡有數,今晚盜寶一事肯定走風聲,不但慈航靜殿請出心劍神尼守護重寶,就連黑龍會也半途埋伏,預備等我們盜得烽火乾坤圈後來個黑吃黑。
然而,有一件事我卻估計錯誤了,因為我實在想不到我們如此夠面子,黑龍會不但派出忍軍部隊來截殺我們,甚至連大老闆也親自出馬,當那道悉的邪異黑影自天而降,紅的目掃視大地,被那目給盯住的我,冷汗從背後流到腳底。
(干你老母咧,大老闆親自出來跑業務,這是組織不健全的象徵啊!這個黑龍會是怎麼搞的?追殺我們幾個小角嘛,幹什麼搞到黑澤一夫都親自手?起碼……起碼也應該先放一下中頭目出來,讓我們練練等級啊,太過分了!)
心裡在哀嚎,我卻無能改變這個形,因為敵方頭目甚至沒給我申訴的時間,就「呼」的一聲出手轟擊過來,強勁的劈空掌遙遙一擊,竟是無視其它人的存在,直指我而來。
「住手!」
這時候多喝一聲本沒意義,因為不管什麼人到來,黑龍王也不可能因此住手,幸好心燈居士在大喝同時手。一灰袍的他,起手來出奇燦爛,慈航靜殿的「明化劫手」掌影一翻,把黑龍王的劈空掌從中攔截,化散無形。
之前在南蠻的時候,黑龍王也曾經用過明化劫手,可是此番由這慈航靜殿的嫡系傳人親自施展,法度嚴謹,氣派與威力完全是另一個層次,那記剛猛絕倫的劈空掌被化劫手所牽引,盪開,化作一道燦爛強,歸於無形。
「嘿!」
似乎早就料到心燈居士的作,黑龍王攻擊我的一掌,赫然只是虛招,一掌發出後,形隨即幻化消失,跟著便在心燈居士左側出現,一掌就往他後心印去,但心燈居士好像也早有防備,雙手佛印一扣,一渾厚而和的勁道出現,隔空擋住黑龍王的一擊,同時借力飄退開。
雙方首度鋒無功,第二的戰鬥立即發,而在此同時,大批忍軍部隊也把我們團團包圍,發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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