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梅淺淺一笑,沒有回答,但笑容中的苦意味,卻已說明了一切。是東海的領袖,做任何事都不必向人解釋,但如今卡在我這一關,卻讓遇到了難題。
「以你的個,應該對解放人奴隸這種事沒有興趣,萬尊者與你相認不久,何必為了這個招惹麻煩事?」
「哇哇哇,你說得輕鬆,萬尊者是我的大靠山耶,要是沒有了他,我以後怎麼當螃蟹橫行啊!」
我打個哈哈,想用這種方式把尷尬話題迴避掉,可是卻引來一個意想不到的後果。
「你還有我!讓我來代替吧!」李華梅失去了一貫的冷靜,激地說:「我公開我們的關係,就是為了告訴天下,你是我最重要的男人,倘使有誰傷害你,我就滅盡他滿門。」
聽了這句話,我百集,這與其說是一句話,其實更接近一句承諾了。我在外頭名聲狼藉,又有不人,李華梅公開我們的關係,對是有害無益的恥辱,更何況還加上這句保證,足以讓天下人曉得對我的認真,已經超出了利益、計算的考量,這真是很大的付出。
一個這麼好的人,為我付出若此,簡直是天大的福分,但為何……我竟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了?
「嘿……」到最後,我只能幹著嗓子發聲,「畫眉兒,我和外公才剛相認,就算我再人渣,你也不能要我立刻就出賣我外公吧?」
「……你說得對。」
李華梅低聲說了一句,激的神慢慢平靜下來,回復到平時的穩重睿智。我本來想問,尋獲凰島跡這件大事,為何對我隻字不提,但現在的氣氛又令我難以發問,結果,反倒是先回復過來的李華梅開口。
「希你明白,怎樣也好,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嗯,我曉得。」
李華梅握著我的手,很認真地說話,眼中所流出的慎重,讓我相信對我確實是有,可惜,世上的事就是那麼複雜,人與人之間也不是只要有,就能夠不起衝突的。
這……就是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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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李元帥相得怎麼樣?一切都還協調嗎?」
「你問的這句廢話,是指床上還是哪裡?」
我淡淡地頂回了娜西莎的話,熱鬧的宴會過後,摟漂亮姑娘上床睡覺,這是最理想的安排,不過我似乎沒有這麼好命,為了對付無頭騎士,我與娜西莎一同來到巫神學會的圖書館,與過百工作人員一起翻書。
娜西莎為了此戰,也算豁了出去,我見到的時候,正在一座書山的旁邊,頭上綁著白布,活像是一名即將應考的考生,聚會神地讀著書。
我與簡短幾句對答,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把手上的書一放,微笑道:「放心吧,至在整件事完結以前,我是不會出賣你們的,以我來說,倒也還滿希你們把那群人全帶走呢。」
看眼神,這似乎不是謊言,所以更令我訝異,世上怎麼會有贊同解放奴隸的伊斯塔人,倘若真的解放人,伊斯塔的立國本就要崩潰了啊。
「不一定啊,伊斯塔靠著奴隸的命與勞力來立國,已經幾百年了,人們太過習慣這件事,有時候也是種腐敗與落後,真的把奴隸們都放了,說不定能開出新的未來。」
說完這句話,娜西莎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低下頭去繼續查書,我也加幫忙。
要找五百年前無頭騎士的線索,並沒有那麼容易,我們早在伊斯塔邊境的時候,就傳信回來要求調查,但這麼長時間過去,得到的線索卻得可憐,幸好我與無頭騎士的思念波錯,得到了寶貴的報。
在以「夏堤」、「東條英夫」、「拜月邪教」等幾個名詞為目標,對戰國時代的典籍進行搜索後,很快就有了發現。
「娜西莎大人,請您看看這裡,有夏堤的記錄了。」
「哦,是嗎?」
我們接過書本,發現了夏堤·酷西塔的名字,這傢伙確實了不起,以暗之神宮的第一殺手出,近似今日的鬼魅夕的存在,但卻能由暗出現到檯面上,為拜月邪教的頭號猛將,百萬軍中斬敵首級,如探囊取,這點就算放在今天,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而夏堤真正邁絕頂強人的一戰,則是以挑戰者之,一招擊殺當時慈航靜殿最強者阿爾方斯·修·卡穆,震驚當代。
本來夏堤只是年輕一代的新人高手,就是這一仗,讓他為當世絕頂強人,那種震撼,大概就像白瀾熊越級挑戰功,殺了心劍神尼一樣,而且……還只用一招,想想實在很沒可能,難道夏堤一直在藏實力?
這種事的可能……好像實在是不高啊!
另一本書中所找到的記載,是有關東條英夫的記錄,他的事跡我已經在夢中得知很清楚了,這位拜月教的領袖,確實是一代邪派強人,但我們閱讀書中容,卻意外發現了一件不解之謎。
「約翰,你看,東條英夫的亡是離奇暴斃,但他的死亡時間……與阿爾方斯是同一天啊!」
這對鬥爭良久的宿敵,居然在同一天死亡,這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理解某種設計,或許……是某些人的叛逆計劃功了。
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同時幹掉慈航靜殿、拜月邪教的領袖?這可讓我十分好奇,但另一個驚奇發現,卻讓我大為震驚,那其實是一件小事,只是我一直沒留意到。
娜西莎驚道:「約翰,這個阿爾方斯,是以馬列王國的國王,修·卡穆,則是王族的姓氏。」
「是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有!法米特的全名什麼?」
「呃!這個……法米特·修·卡穆。」
驚訝之餘,我和娜西莎對一眼,都確定了一個必須要執行的東西,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進行思念波探索。
第二十三集 伊斯塔篇 第八章 推轉 俱焚一擊
最近我們所遭遇的形,越來越複雜,本來之神宮、暗之神宮的長期互鬥,勢均力敵,令這數百年的戰爭歲月如同停滯,沒有毫推進,但這形近日卻出現變化,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小小第三勢力,讓正邪勢力的天平發生傾斜。
造勢力變化的這支小團,就是以法米特為首的一行人,裡頭的員多數都是亦正亦邪之輩,不屬於任何陣營,偏生實力強得驚人,每每照著一己好惡行事,全然不顧大局,卻又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很不巧的一點,儘管這個小團沒有陣營歸屬,但因為一些巧妙的因緣,他們所參與的戰役,幾乎都是站在拜月教的對立面。
這麼一來,可實在不是好事,拜月教因此損兵折將,連統治階級的七大祭司都有人陣亡,造了難以彌補的損失。假如只有這樣,那倒也還罷了,但逐漸形氣候的法米特,卻完了魔法的最後階段「地獄神」,還別開捷徑,創出驚神泣鬼的暗黑召喚,真正了重大威脅。
拜月教漸漸察覺到了危險,為了剷除法米特,耗費了偌大的人力力,但法米特技藝未之前,他周圍有許多忠實而高強的同伴,協助他闖過無數次生死劫,到了法米特的地獄神大,人們這才發現,他已經不是一個可以隨便由人喊打喊殺的小人了。
「將法米特列為我教的頭號大敵,此人不除,我拜月教的千年基業,大有可能毀在他手上。」
這樣的命令終於下達,據說是東條老師進行占卜,得自太古魔神的指示,這一點其實非常無聊,顯而易見的事實,用眼睛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為何要多此一舉,還去向鬼神尋求答案?雖然我在暗之神宮多年,卻始終搞不清這點。
「東條老糊塗了,他已經失去為當世霸者的資格,該是讓出路,滾下臺的時候了。」
我的父親安格斯·酷西塔,最近終於按奈不住,預備把籌謀多年的大計付諸實現,殺人奪權。
一方面,是他實在等得太久,一方面……這也與法米特有關。七大祭司中有兩名與父親結為同盟,約奪權,但在不久前一次戰役中,以馬列王國長公主請法米特相助,勝負瞬間逆轉,兩名祭司一死一重傷,大大削弱了父親的叛變實力,得父親不願再等,決定把計劃付諸實施。
問題是,若東條英夫是個好對付的人,早兩百年他就是個死,父親雖已有了殺東條老師的決心,卻是沒有方法。
「可惡,本來憑著你的死白眼,我們可以使用究極魔法,打倒東條的機會有七,但現在……」
以死白眼為鑰匙,在特殊天時使用冥府皇族的特殊魔法,這是父親計劃十年的絕命戰,本來一直在等待天時到來,現在天時將近,能夠協助他施法的祭司卻一死一重傷,多年苦心規劃竟歸一夢,,人算不如天算,怎不令他扼腕。
另一方面,東條老師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對父親進行許多制肘措施,進一步限制他的權力,兩人之間的衝突逐漸明顯,也趨於白熱化,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決裂是無可避免。
東條老師確實不是簡單人,看著那些冷冽而犀利的高明手段,連我都不擔心,會否他早已發現了我的份,只是故意忍不言?
這個擔憂終於在某一天實現,東條老師命我到他的書房,說是要代任務,但從進房的那一刻起,我就覺不對勁,東條老師上散發的氣息不對,那時一種針對敵人的森冷殺氣,換言之,東條老師對我……有殺意!
「夏堤,你可知道為師因何要找你來此嗎?」
「弟子不知,請師父明示。」
罕有地,我到了不尋常的力,背後冒出冷汗,暗思該逃或是該備戰,以東條老師的實力,我在他面前掙扎求生,可有機會?
「本教置叛教之徒向來嚴厲,共有三百六十七種折磨手法,肯定能讓人痛不生,你是本教的菁英之材,為師一向重於你,更盼你日後能夠接我大位,為何你要做出這等叛逆之事?」
「叛、叛逆……這話從何說起?我……」
父親大人的圖謀,看來已經被發現,東條老師如此找我說話,是預備先發制人,將我翦除?或是給我一個叛離父親陣營的機會?
在戰場上從來無所畏懼的我,難得地到忐忑不安,不過這一切恐懼的源頭,卻在東條老師將一疊文件扔在桌上時,宣告揭曉。
「這是最新調查的結果,裡頭所記載的,是你私通本教大敵法米特的證據,你該不會不認吧?」
原來是為了這個,真是百一疏,其實我早該想到,這種事不可能瞞得了太久,我的所作所為終歸會給人知道。
自從在以馬列大監獄的分手後,我和法米特一直保持聯絡,無論他到了哪裡,或是正在做什麼,我們總是定期聯絡,甚至見面,萬千瞭解對方所發生的一切。
偶爾,我遇到了任務上的難題,他的奇妙知識、思考能力,適時給了我指點,讓我得以用智謀去克服難題;有些時候,他會到強敵,被追殺得如野狗逃竄,雖然這與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當我意外被牽扯局中,就不得不與他聯手,將敵人誅滅,不知不覺,我們也都欠對方幾條命了。
這些事都不是有意為之,包括我們的定期聯絡,都不是我們一開始想要這麼做的。我也不認為我與法米特有什麼友,我們之間只是相互利用,並不是朋友,當然更沒有什麼其他的關係,只是……不知怎麼的,每當想要切斷我們的關係時,總是下不了那個決心而已。
不能夠果斷做事,現在果然就嘗到苦果。之前,法米特只是個小人,我與他的關係不至於引來什麼麻煩,但如今……他已是拜月教必誅的頭號大敵,我與他有所聯繫,這就變超級重罪。
事不好解決,但我卻鬆了一口氣,因為比起我與父親大人的關係被發現,現在的形無疑是比較有得商量。
「……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暫時還沒有別人知道,至於應該怎麼做,你心裡有數。」
東條老師的話意中,帶有明顯的暗示。進行這些調查、撰寫這些報告的人,本該都是知人,但東條老師說沒有別人知道,就表示這些人已經被滅口理。
這些年來,東條老師在我上的栽培與心不,若是將我決,那一切就付諸東流,想必他不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所以,一向置叛徒狠辣無的他,這次破例手下留,開了一條路給我走。
「請問……我該怎麼做才能平息您的怒氣?」
「方法很簡單,為了證明你對本教的忠誠,有兩條路給你選,有兩個人,只要你提著其中之一的首級回來,這次的事就當作沒發生過。」
「哪兩個人?」
「阿爾方斯·修·卡穆,或者……法米特。」
真是狠辣的選擇,單挑慈航靜殿第一高手,這種形同送死的一戰,或者利用我與法米特的關係,在約見他的時候,將他刺殺。
這樣的況,也許有些人會為此困,但對我而言,該選擇哪一邊是再明白也不過了。
世上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我自己的存在,只要我能活下去,什麼東西都可以犧牲!這麼多年來,我都是篤信這件事而活到如今的,今天當然也不會改變。
當我離開這個房間,預備把選擇付諸實現時,法米特……在我心裡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約見法米特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們本就維持著聯繫,他似乎也很著這種沒有旁人知道的會面。
時間會把一個人改變,雖然法米特從出道至如今,看起來都還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士,但是在心裡,他也有很多的改變。一個人獲得了那麼大的功,能夠為別人眼中欣羨的目標,他所付出、失去的東西,絕對不只是一點點。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法米特很珍惜我這個「朋友」,或許是我們相識於他技藝未時的機緣,讓他每次看到我,都像是回到從前那個無憂慮的時代吧。
「唷,朋友,好久不見了,你最近好像也混得不錯啊!」
準時出現的法米特,熱切地打著招呼。雖然已經是當世一等一的大法師,但他總是穿著學徒服的魔法袍,說是這樣比較沒有拘束,這也是我無法理解的一種心態。
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法米特一現,立即出手,一刀斬下他的首級。法米特並沒有修練武功,以我與他的實力差,很可能他的頭都被我斬下了,都還沒有發現我的出手。
「怎麼了?夏堤,有什麼不舒服嗎?你的表好奇怪啊!」
很奇怪的一點,明明都已經想好了,可是,當人出現在我面前,我卻遲遲不了手,這到底是怎麼了?
「嗯,你好像不舒服啊,要你說說最近發生的事,大概你也不方便吧?那就我來講講我的近況吧。」
法米特的近況,幾乎都與人有關,各族各派、各式各樣的人。法米特的為人不喜歡爭鬥,如果放任他本發展,本不會擁有今日這等就,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為了幫助某個,因此捲麻煩事,這才導致不斷發生戰鬥,變了大地上最頂尖的魔法師。
現在聽他說起邊瑣事,所提到的,也是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那都是他邊的「紅知己」,其中,最令他到棘手的一個,就是以馬列王國的公主,凱薩琳·修·卡穆。
這個公主早年一直追殺法米特不放,但後來也不知怎麼搞的,兩個人又再混在一起,還常常因為的關係,法米特被拉到戰場上,與慈航靜殿戰在同一陣線,與我教發多場戰役,法米特固然因此聲名鵲起,凱薩琳也得到很高的政治利益。
我無心去細聽,在法米特說話的整個過程中,我不只一次想要手。只要一拔刀,他馬上就是個死人,然而……我明明知道如此,握刀的手卻彷彿有萬斤重,怎麼樣也揮不出去。
殺不了該殺的人,我怎麼會如此懦弱了?
這不是用事的時候,我與法米特只能夠活下來一個,要是今天我殺不了法米特,屆時我將會到東條老師的嚴厲置,後果非常嚴重。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到不知所措,殺人應該對我應該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我不瞭解自己為什麼會下不了手?難道他不只是一個與我互相利用的對象?難道……我們真的是「朋友」?或者我們已經是……
一幕一幕的往事,迅速在眼前閃過,從我們相識以來的種種,全都如泉水似的湧出,每回憶起一件事,握刀的手便抖一分,到了最後,我不得不向自己承認,我確實是殺不了這個男人!
「夏堤,怎麼了?你掉眼淚了!」
真是沒用到了極點,我不但下不了手殺人,居然還連眼淚也掉了下來,這是我生平最大的恥辱,可是……我卻一點也不難,這是為什麼?
「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嗎?說出來聽聽看,我們是好朋友,有事我一定會幫你的。」
法米特溫的問話,現在聽起來,卻讓我坐立不安,我不能把真話告訴他,所以就只能婉轉說了一個謊言,表示近期之,我會被派去對付一個敵方的絕頂強人,這次戰鬥極其兇險,大有可能搞到我沒命回來,因此,說不定這是最後一次與他見面了。
這句話半真半假,但在心上,卻有很高的真實,法米特聽了出來,皺起了眉頭。
「真的很強嗎?我來幫你解決吧,之前你也幫過我很多,如果我能幫助你,我絕不會逃避的。」
法米特的誠意令人,而他立刻開始盤算起來,遍思他所知道的各種魔法,來嘗試為我解決問題。
「之前還沒機會對你說起,我在南蠻旅行的時候,意外得知了羽族的,也就是十二頭魔的誕生原理,本來不可以對外人說,但你一向是個例外。羽族表面上不懂得使用黑魔法,其實卻在活人獻祭、靈魂學方面有獨得之,十二頭魔就是犧牲者,活生生取靈魂變的。」
法米特道:「過這個技,我學習到很多靈魂學方面的寶貴知識,最近正在鑽研魂魄分割的相關項目,要是短期能有所,就可以幫到你了。」
「靈魂分割?」
「理論上,是一種讓我們分數個,威力又不減弱的技。我們兩個聯手,還有很多打不倒的人,但如果是兩個我們,總共四個人來聯手呢?這樣世上還殺不死的人就很了吧?」
法米特很認真地說著,但憾地表示這技還有幾個最後關鍵沒得到突破,欠缺實用。
這……應該是很大的機,我所知道的其他魔法師,絕不會把這種機隨便對人說出來,為什麼他會把這與我分呢?
而且,不只是這一次,之前的每次見面,法米特都把他最新的魔法就與我分,那些都是他的心,為什麼可以像沒事人一樣說給我聽呢?
「夏堤,你別難過了啦,強敵沒有什麼好怕的,我們兩個聯手,就像過去一樣,只要我們兩個人齊心合力,再強的敵人都能打倒。」
「……你……你這個三流小士,什麼時候這麼自傲了?要是我們聯手都還打不過呢?」
「那就死在一起吧,之前我也欠過你很多,沒有你救我,我早就不曉得死過幾次了,現在你有生命危險,我如果扔下你一個人,那我還算是個人嗎?」
淚水……止不住地下……
一個看不見東西的人,卻也仍能有這麼多的眼淚,真是……好奇怪……
我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問,但是又克制不住這想問的心,把這疑問了出口。
「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這還用得著說嗎?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這麼多年來,你幫助我,我幫助你,我們之間互相幫助本來就是應該的,哪說得上什麼好不好,只要你一句話,跳海我也跟著你去啊!而且……」
法米特說著,忽然臉紅了起來,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我,彷彿只要看著我,他就說不出下面的話。
「而且……因為夏堤你是生啊,男生本來就該保護生,我怎麼能看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劇烈的震撼,猶如旱天驚雷,在我心中怒響霹靂。
他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的?
這是我最大的,從出生之時就封印藏,除了父親大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為什麼他會曉得的?
「那個……魔法的修練者,在其他方面不行,但是判斷男的應力卻很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在外頭,我就覺得是來了個生,後來開門,你說自己是男的,我也搞糊塗了,因為我很難得應出錯的。」
法米特道:「後來,我接到的魔法多了,研究深,我才知道東海那邊有封印、改變別的,瞭解你上是什麼樣的況,不過又不好意思對你說,因為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可是……現在不說不行了。」
有生以來,我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覺,覺得……好像卸下了什麼沉重的負擔,剎那間變得好輕鬆,彷彿從什麼東西裡頭解放了出來。
儘管什麼都沒有改變,但從這被第三個人知道的那一刻開始,覺真的不一樣了,我彷彿找到了新的人生,新的力。
「夏堤,別擔心,也別灰心,你不是只有一個人,無論有什麼事,我們兩個一起來面對。」
我循聲轉過頭去,用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眼睛向這個男人,手輕他的臉,他臉上的溫暖。
唯獨在這種時候,我才終於可以對自己坦白,告訴自己一個早已存在的事實:我深著這個男人。
很久以前就開始,已經很久,很久了……
我與法米特的會面,每次的時間都不長,那是為了安全與保,但這一次,我們整整在一起一個月的時間,共同進行我們的研究。
這一個月的時間,我過得非常快樂,是這輩子從沒有過的那種快樂,黑暗中人所不應有的那種快樂……
「果然沒有錯,夏是個很可的孩子喔,我很有自信,看孩子的眼不會錯的,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很可的。」
我解除了封印,回到我應有的樣子,用這本來面目來與他相,儘管這麼做將會令我付出嚴重代價,但此刻我卻覺得很開心,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滿溢著幸福,只要看著他在旁,總是會不自覺地笑出聲來,哪怕只是一點芝麻小事,我都……呵,從沒發現,原來我是這麼笑的人。
這樣的心……好幸福啊……如果能一直持續下去就好了……
東條老師、父親大人,還有我所知道的大多數人,畢生都以雄霸天下為志願,彷彿只要能統治大地,就是至高無上的喜悅,我以前不懂,現在更是懷疑,那樣子真的能快樂嗎?
征服天下,踐踏所有生命的快,真的會比我此刻幸福嗎?過去我也曾踐踏過不生命,卻沒有任何覺,若是有得選擇,現在這樣的生活,是我夢也夢不到的好。
這些天裡,我們談心、研究魔法、遊玩山水、合奏樂曲,在冷月清泉之間漫步,毫無保留地奉獻著彼此,更在枕邊說了許多從前不會說的話,例如……我們的未來。
「不曉得兩大陣營要打到什麼時候?這麼整天打來打去,都不嫌煩的嗎?」法米特道:「這麼打來打去,很討厭耶,兩邊這樣打,一不小心就打到誰的親戚,然後又引來誰的復仇,打個沒完,煩死了。」
「可是……戰爭已經打了五百年,如果不戰爭了,那我們又該做什麼事呢?」
「除了戰鬥之外,還有太多的事可以做啊,我一直想看看外頭的世界是怎麼樣,黃土大地我已經踏遍,等到戰爭沒了,我就去東海搞一艘大船,好大好大的船,我和你一起搭船出海,揚帆直至天空的鏡頭,探索這個世界的邊緣。」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法米特眼中閃爍著輝,十足似個興的孩子,我輕他額前的髮,為著他的話而編織夢。
如果真能與這個男人出海徜徉,遠離大地上的一切,那一定是很好的生活吧……
懷著這樣的希,我們再一次離別,約好了當我赴戰強敵時,一定要發訊息給法米特,無論他在何,必來援手。
「記住喔,一定要找我,絕對不可以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喔!」
法米特的反覆提醒,是讓人溫暖整個心窩的好事,但從我們分開的那一刻起,我已經知道我該如何去排除障礙,達我們兩人共同的出海夢想。
方法只有一個,就是法米特所心研究的魂魄分割。
雖然這套魔法尚有重要關鍵未完,欠缺實用,但我卻有辦法將之付諸實現,憑靠的就是死白眼這張王牌!
當我回到拜月教,面見東條老師,卻未能帶回法米特的人頭,一場重責眼看是在所難逃,但我卻主請纓,願為拜月教而挑戰聖騎士阿爾方斯。
「弟子拼著一死,相信也能耗損阿爾方斯兩力量,屆時恩師您再下手,便可功誅滅這頑強宿敵。」
這番說詞功了,東條英夫被打,授命我出戰阿爾方斯。這本是一場毫無勝算的越級挑戰,東條老師為了增加勝算,多消耗阿爾方斯的實力,不僅他本人親自來到決戰所在的十里,甚至還派出兩頭培訓多年的戰,暗中給我協助,狙擊阿爾方斯。
機關算盡,所以當正在與阿爾方斯戰鬥的我,夥同父親大人與教中其他高手,一起出現在東條老師的面前,素來老謀深算的他,也不出震驚的表。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戰場上的那個又是……」
回看戰場上,另一個「我」正在兩頭戰的協助下,激戰阿爾方斯,只是,在他的絕世神功與斬龍刃的舞下,佔不到什麼優勢。
這邊的戰鬥也開始發。東條英夫不愧是雄霸暗之神宮兩百年的強者,縱然我方群起而攻,他以一敵眾,居然把我方在下風。
一場絕命苦戰,本來我方應該是毫無勝算,這點亦在預期之中,所以我們努力的目標,則是全力苦撐,務必要讓東條老師使出他最強的滅絕一擊。
苦戰半晚,犧牲大量同志的命後,決定時刻終於到來,慈航靜殿、拜月邪教的第一高手,分別都被出最強絕招,預備以這必殺威力一擊掃平敵人,在這致命的一刻,一雙被封印十多年的眼睛睜開了。
死之白瞳!
剎那間,由一個靈魂所分出的兩形,產生了共鳴,當、暗屬的最強一擊分別擊在我上,這兩擊的威力加上我本力量,瞬間穿越時空,錯傳遞,然後,分別由另一轟發。
阿爾方斯、東條英夫的最強一擊,就在甫發出絕招的最虛弱一刻,轟擊在對方上,從意義來說,這就是兩大最強者同歸於盡的一擊,兩名糾纏多年的宿敵,在同一刻喪命歸天。
父親大人的謀逆計劃功,幹掉了東條老師,還連帶誅殺了慈航靜殿最強聖騎士,多年辛苦得到實現,那份狂喜真是難以形容,為了這份功,他大大嘉獎於我,但我卻沒有多大的欣喜。
與法米特的會面,是我最期盼的事,在我上多年的束縛,如今已被卸下大半,我發出了連絡訊息,約見了法米特。
終於見到了面,但在我眼前的法米特,卻是我所不曾見過的樣子,兩眼通紅,佈滿,雙手抱著頭,好像正承著巨大的痛苦,看見我的到來,他低下頭,沉聲說話。
「夏,你那天說,要去對付的那個強敵,是……聖騎士阿爾方斯·修·卡穆嗎?」
「……是這麼沒錯,有什麼問題嗎?」
「阿爾方斯他……他是我的親生父親,相認才沒有多久,我……我很敬他,他一直在暗中幫我,和你一樣……」
法米特抬起了頭,眼中滿是淚水,「知道嗎?你殺了我父親!你殺了他!」
在淚水之下,是一雙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眼睛,那雙眼中所燃燒的東西,是我太過悉的仇恨與怨毒……正如之前那些死於我手中的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