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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達年代祭》 第175章

沒有太多的思考時間,夏堤的滅絕一劍,已伴隨海斬至,而法米特不避不閃,以接劍,只見黑劍斬落,竟然從法米特的腦袋劈下,直砍至腰部。

這一下,幾乎把我的心臟嚇得跳出來,想不到法米特一招之間就被夏堤斬殺,但看得再仔細一點,法米特的模模糊糊,彷彿幻影,夏堤的一劍應該是斬在幻影上,本沒有殺傷力。

一劍落空,滔天浪卻傾洩而下,法米特的形再變,幻化一個巨大的幻影,頭戴黑高帽、臉上掛著一個慘白的小丑面,面上詭異的笑臉,眼睛下方各有一滴鮮紅的淚珠。手執一把巨大的次元刀,刀放出妖邪的綠芒,被暗紅的斗蓬遮蓋。

當祂提刀上舉,斗蓬飛揚,裡竟然看不到,只有無盡的漆黑,深不見底的

黑霧,中間有一個銀河般的漩渦,令人以為是在凝宇宙一般,隨著空間扭曲,小丑的笑臉變得恐怖猙獰。

五極天式·星辰之門!

一個彷如上半人形的巨大黑空間便毫無預警的打開了,一瞬間,所有的風,所有的聲音都不再存在,被那黑的人形吸:就連線也無法逃過,更別說那滔天浪,瞬間就被巨大吸力拉,連同翻湧於其中的無數怨魂,一腦地全給吸了進去,乾乾淨淨,點滴無存。

(哇!這是什麼招數……我連聽都沒聽過啊!)

曠世奇招,看得我都快傻了眼,相信全場者都有與我一樣的驚歎,而夏堤一招失利,更不多作停留,提腕收劍,在那恐怖的強大吸力下說走就走,沒有半分窒礙。

「好!且看這一擊你又如何應付!」

那麼強大的一招甫發,夏堤竟無需回氣,立刻就能組織第二擊,力量果真是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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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星辰之門的吸力消失,法米特的影重新出現在我們眼前,表沒有了剛才的從容,看來甚是疲憊,但仍是自在地預備見招拆招。反觀夏堤,第一擊無功而返,滿腔怨怒無法宣洩,積鬱之下,頭盔開始發生變化,遮臉的鐵面扭曲幻,變了一個猙獰的鬼面

百年恨、最深刻的怨憤,在黑劍的舞中再次發。這一回,極熱與極凍的劇烈溫差,把週遭環境瘋狂破壞又重整,一邊是黑巖漿滾的焦灼地獄,一邊是冰雪寒風怒吼的刀山地獄,冰與火,兩個各走極端的力量,在一劍之中完結合,伴隨著無數被召喚而來的偶、怨魂,一起向法米特發攻擊。

九死邪劍·寒冰·焦灼劫獄!

兩式劫獄合一而發,非獨威力驚天地,更還發生了一件奇事,在無數被召喚而一來的怨魂中,最前頭的一排,我約看見有些魂的形象特別清晰,更還依稀有些眼,好像是我在夏堤記憶中曾經看過的人……法米特的親朋故人!

這樣的一著,確實是損之至,我相信法米特一定會到影響,而當我回向他,只見他搖了搖頭,雙手在前合掌結印,無聲無言中,六大召喚驟放雪白豪,三個次元空間的元素,瘋狂匯聚於法米特掌心的三角形中。

「對不起,我的朋友……我的親人……這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時代,請你們先行一步,到天上去安息吧。」

法米特雙掌結印而的三角形,驟然釋放出強盛豪,這個剛剛才在使用黑暗系究極魔法的大魔導士,現在全滿溢著神聖氣息,赫然打破魔法定律,催運著明系的究極魔法,而滿天的厚烏雲中,開始釋放出電,最奇特的地方是,這些電既非紫、紅,也不是慣常該有的金,而是如傳說中的白,故老相傳,這種純白的閃電,只會在一種時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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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系究極魔法·末日天譴!

千上萬道白的電,猶如萬龍天降,瘋狂地由天上劈向大地。這一著「天譴」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明系魔法,引九天神雷、明聖焰,狂轟地上一切不潔罪業,渡化眾生,倘若轟擊目標是無業障的善人,這一招將命中人而無傷,但若目標是一群罪人,那麼,罪人這一生所造的殺孽越多,天譴的威力就越強,萬雷齊發,無堅不摧。

堤是暗之神宮的首席殺神,一生所殺之人難以計數,又是使著九死邪劍這種黑暗武技,這樣一來,末日天譴威力到達史無心刊例的程度,無數道雷電瘋狂苔擊大地,洗滌罪孽,無窮無盡,凡是被挨著一下的偶、怨魂,立刻就化一團白蓮焰,瞬間淨化,幸運的可能就此升天,倒霉一些的大概當場神形俱滅。

天譴降臨地獄,對所有冥軍而言,更是絕對的噩耗,白轟擊的範圍甚廣,這些質屬的冥軍首當其衝,放眼去,只見一大片的白焰燃燒,猶如朵朵白蓮盛開,幾乎是瞬間就被消滅過半。

就在這無數的哀號、裂聲響中,黑騎影與法米特錯而過,雪白神雷如怒龍

擊下,夏堤所製造的冰、火兩重劫獄被碎,雷勁餘勢未止,不但的黑盔甲破損多,就連那柄伴隨殺戮戰場多年的黑劍,都生生斷兩截。

傳說中的明系究極魔法,確實是恐怖的招數,破去了夏堤兩式合一的強著,更將之創傷,這是我們之前想像不到的戰果,但法米特也付出了代價,全好像被烈火燒過,冒起了陣陣青煙,發出焦臭。

「唔……好像也快到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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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米特橫移目,圍繞住他與夏堤的六大召喚,其中有三頭的形影開始變得模糊,正是即將崩潰消失的前兆。第九級力量的連續對拚,在目前這樣的狀況下,不完整的召喚並無法發揮完全力量,所以,已經是到臨界點了……

「再多戰下去,就會發生我不願意看到的事,這場應該只屬於你我的戰鬥,會令別人得益,世的火種……九死邪劍你還有一式未出,就用這一劍,把我們的事了結吧。」

第二十五集 伊斯塔篇 第八章 百年仇一劍

九死邪功,伊斯塔皇室的鎮國武學,共分九重,每一重都以一層地獄為特徵,修練者必須冒著生死大險,每練一層,就嘗一次地獄之苦,歷經九次生死險關,方可大。功之日,每一招發出,便能使敵人猶如墮地獄,盡苦楚,尤以最後一層無間劫獄最是厲害。

從歷史淵源來推,伊斯塔這套名大地的鎮國武學,就是源自於昔日暗之神宮的絕學,九死邪劍。現在這套絕學由夏堤親手施展,傳聞中天下無敵的最後一層,無間劫獄,究竟有多威力,連我也非常好奇。

「哦……原來如此啊,居然如此苦心孤詣,世上的男人真是不易做……」

出奇地,最後決戰發之前,我旁邊的茅延安著鬍鬚,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話。

「喔,你在幹什麼? 扮神扮鬼的,很了不起嗎?」

「沒有,不過,等一下你記得仔細看,要看到最後啊! 會有讓你嚇一跳的事發生。」

「廢話!」

我沒有多理會茅延安,事實上也是無暇理會,因為夏堤在馬背上慢慢舉起了劍,一龐大的力迅速往外延,令我汗直豎,作聲不得,再也無暇理會茅延安的胡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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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式……運用的方式極為特別,夏提橫劍在手,真氣源源不絕地灌輸進去,那柄折斷的黑劍赫然飄離手掌,浮翔於空,同一時間,一「黑暗」自劍上冒出。迅速地溢往四面八方,令整個空間陷一片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黑暗裡,不僅線被消滅,就連聲音也被吞噬,萬籟俱寂,我半點聲音都聽不到,只能腔的劇烈心跳,卻聽不見心跳聲。就在這樣無聲、無的絕對黑暗下,那恐怖的越來越強,彷彿吞天蝕地,無可擋。

瞬間,我明白了過來,地獄最底一層的阿鼻地獄,也就是所謂的無間地獄,那裡沒有什麼恐怖的刑或刀山,也沒有海、巖漿,唯一存在的,就是「無」,無邊無際、無形無相,什麼都不存在,只有永恆的虛無,這才是怨魂們最痛苦的懲罰。

而當這層意義化為武學,那就是捨棄一切的繁瑣花俏,把力量專注於一個「純」字,以最純的力量來推此招,反璞歸真,締造出最強橫無敵的一式。為了把這一式回歸到最純,發招者甚至不再用手持劍,而是以氣馭劍!

在這濃烈的黑暗中,我看不見法米特發什麼樣的究極魔法來防,但從氣機應上,我察覺到法米特那邊正有強大能量匯聚,六大暗黑召喚無視元素差別,瘋狂吸取空間的六種構元素,所汲取的能量之巨大,我肯定法米特要發的魔法,比末日天譴的規模更大。

「死!」

堤只說了這一個字,手中黑劍就彷彿閃電般破空而去。適才兩擊沒能消散的怨氣,在怨憤之下,的鐵甲變得更猙獰可怖,尤其是遮臉的面甲,甚至生出獠牙,流出淚,在無比怨毒中斬出這滅絕一劍。

九死邪劍 無間劫獄!

黑劍有若一道墨閃電,瞬間飛向敵人,我看不見整個過程,只是猜測著法米特該要如何拆解這一劍,腦中還沒有答案,眼前的黑暗驟然放亮,只見法米特仍是站在那邊,週散發著微弱的亮,而黑劍正停在他左,不是,是從左肩生生砍至心口上方的。

形與剛才法米特以星辰之門化虛接招時類似,但是當驚人的出量一下湧現,大量鮮染紅了法米特的半,我才意識到,眼前的法米特並非虛,他是結結實實地被這一劍斬中,負重創了。

( 怎麼會?無間劫獄真的有這麼厲害?他怎麼好像是一點都不抵抗才被斬中的?還有……軀的傷害要怎麼算? 阿雪…… )

我心急如焚,卻看到黑劍上的「黑暗」迅速淡化,全數被吸法米特的,因為激烈痛楚而滿頭大汗的他,好像正拚著重創,吸納夏堤灌注劍上的絕世力量,將這力量納,化作己用。

「還、還不夠……再給我來啊!」

堤的最後一招已發,但法米特卻還末發招,不僅如此,之前不住積蓄力量的他,似乎覺得吸納夏堤全力一擊仍不夠,呼喝一聲,六大暗黑召喚一一消失形影,連同所吸納的巨大能量,全數回歸法米特

這等若是兩大絕頂強者合力以第九級力量推的一招,空前絕後,世上無雙,若這一擊發出,相信夏堤絕對無法抵擋。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不顧自在使完無間劫獄後力量大幅下降的事實,策馬狂奔向法米特,想做最後一搏。

力量遜於之前,夏堤的一腔怨卻更為澎湃,連盔甲都長出了尖剌,高速飆馳,一瞬間就來到法米特面前。

這時的法米特,全都蓄滿力量,只待一擊發出,絕對可以把夏堤一招擊殺。夏堤的最後一擊雖快,但法米特卻先一步發招,右手揮出,強大的力量如海嘯般宣洩出去,雖然不曉得是什麼樣的絕招,但戰局到了這裡,整個大勢可以說是己經確定了。

然而,儘管我們都是這樣想,但局勢卻不照我們的推想來進行。在一眾錯愕的驚歎聲中,法米特揮出的右手從夏堤側面掠過,沒有造傷害,而夏堤在近法米特的瞬間,忽然從馬背上消失,鬼魅般閃,出現在法米特的面前,右手一推,就推刺在法米特前的那截斷劍上。

「嘩啦!」

一聲輕響,法米特的背後像是噴泉一樣灑出大蓬雨,剎時間灑長空,了一一幕怵目驚心的畫面。這種事若是發生在普通人上,肯定當場碎斃命,即使是法米特這樣的強人,一下搞不好,也會是致命重傷,換句話說,他剛剛做的事本就形同自殺。

到底是為什麼,在已經取得勝利的時候,要做這種事?這個疑問不僅是我們,就連夏堤也錯愕不已。

「你……你這麼做是在幹什麼? 你不是要辟邪守正,誅妖滅魔嗎? 那你現在這樣做又算什麼?」

「這麼做是為了給你個代,早在五百年前,就該還這一劍給你了,我……我想告訴你,和你約定的事……我從沒有打算騙你……」

傷勢嚴重,法米特才說了幾句話,口中就激烈嘔,但這些話並沒有能夠打堤,手上發勁,法米特的背後又是一道箭飛,劍上力量應該已經破壞了他的五臟六肺。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想騙我!當初是你和我約定,只要我協助你毀滅拜月教,你就會把前事一筆勾銷,我們可以像最初約好的那樣,乘船出海……但是拜月教亡了以後,你在哪裡?凱瑟琳號召大地所有高手圍殺我的時候,你在哪裡? 當我突破百萬大軍封鎖,到了東海之濱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是的,我沒有保護好你……拜月教總壇被滅的那天,我本來要去接你,但凱薩琳約見我,說是要告訴我暗黑召喚。這件事……太重要了,我不能不去,後來我才知道號召大地所有高手圍殺你,我聞訊後立刻趕去,但你們已經不在戰場上,我遲來了一步……」

從法米特斷斷續續的說話,我們大概瞭解了五百年前這樁懸案的真相。

在大戰的末期,法米特為了減傷亡,曾與夏堤約定,只要倒戈相向,協助消滅暗之神宮,法米特就放下兩人之間的仇,重拾乘船旅遊世界的麗夢想。

權勢對夏本不重要,聽到能夠與法米特和解,幾乎是立刻就欣喜地答應了,倒過來協助慈航靜殿,殲滅拜月教。但是在拜月教覆亡之後,應該要現的法米特卻失約沒來,出現在夏堤眼前的,是凱薩林皇所號召的大地正道聯軍,這些理應配合把拜月教餘孽斬盡殺絕的人,卻把矛頭指向,而一場淒厲慘絕的廝殺就這麼發了。

堤雖強,卻已經在剿滅拜月教總壇的戰役中重創,面對正道聯合的百萬 大軍,戰得異常吃力,但夢破碎的傷痛、遭到背叛的怨憤,卻比的傷害更為難熬,就在這樣的狀態下,夏堤單槍匹馬,獨對百萬大軍的圍剿。

同一時間,法米特卻赴了凱瑟琳皇的邀約,去瞭解暗黑召喚的真相。這點非常奇怪,但也暴出一個問題,暗黑召喚的完,肯定不只靠法米特一人之力,其中大有借助他人之,否則不會連法米特自己都不清楚整個真相。

當法米特結束約會,得知夏堤那邊所發生的事,全力、全速趕去,卻是已經遲了一步,夏堤勇悍無雙,生生突破百萬大軍的圍殺,逃逸而去,慈航靜殿的高僧率領高手群銜尾追殺,法米特所看到的只是戰場痕跡,兩邊人馬早已遠去。

遲到一步,法米特隨後追去,希能夠制止戰鬥,但始終是緣鏗一面,每次他抵達戰場時,決戰的雙方早已結束,轉戰他方,再加上凱瑟琳皇同時也派出手下英,不住誤導、阻攔法米特的追趕,幾次下來,法米特快追繞過半個大地,終究是沒能追上。

最後戰役於東海發,法米特抵達時,夏堤已自刎亡,怨絕千古的幽靈船詛咒就此立,法米特空茫茫大海,雖有當世無敵之力,卻已無力回天,什麼也做不了。

這些……就是五百年前的真相,雖然法米特與夏堤的談,只是寥寥數語,

但我們卻不難推測出這些事實。從我對法米特的瞭解,我是百分百相信他說的這些話,然而,我信不信他不重要,夏堤會否相信他,這才是最核心的問題。

「這種話……你說給三歲小孩子聽都沒人信,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非常憾,事是往最糟糕的那個方向發展,夏堤似乎不打算相信法米特的話,握著劍的手再一次要發勁,而大量的冥軍從四面八方如水般湧現,重新把所有人類包圍起來,順從死白眼王者的支配,要把在場生靈盡數屠戮殆盡。

「媽的,這些鬼魂、殭都是不要錢的嗎?死了一批又一批,比武林中的正道人士還多!」

在冥府,除非以特殊手法把鬼魂、妖打得形神俱滅,否則它們本就會不斷重生,這點我本就知道,卻仍是忍不住抱怨起來。眼看勢惡劣之至,我也不得不掏出百鬼丸、破魔槍,作好戰鬥的準備。

「哎呀! 賢侄,太令大叔我了,你這樣拿劍又拿槍,是要保護大叔嗎?我好激啊!」

激你娘,我是要殺出一條路,去投奔我外公,請他救我的狗命,誰要保護你?」

「啊? 但我一介文人,手無縛之力,你不保護我,那豈不是要我死?」

「死是不見得,你可以立刻飛奔出去,投靠神尼,憑你中年男人的魅力,說不定會看在你屁的份上,力掩護你殺出重圍。」

「這個主意倒是……哇哇哇哇哇!」

茅延安忽然一副誇張的表,大聲起來,我還以為是冥府軍團殺到邊了,但回頭一看,只見眼前景像一片模模糊糊,某種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正在發揮作用,扭曲著周圍的空間,令次元連結髮生變化,發時空震。

這種現象的發生,本來應該是極其危險的事,境界重迭所導致的連鎖反應,會讓整個大地都陷危機,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是另一種狀況,產生了負負得正的效果。

本來重迭在一起的三個次元,因為這一記足可回天的強大力量,在劇烈的時空震之中開始分離,非但解除了滅世危機,就連那些張牙舞爪、揮舞刀劍要衝殺過來的冥軍,都在我們眼前迅速消失了蹤影。

時空震發生的原因,是因為又有一個新的次元境界被召喚扯來,這個新的次元境界是哪個時空,我們並不曉得,但我卻知道這一切發生的理由。

法米特揮空的最後一擊!

正確來說,法米特並沒有打空,他甘冒奇險,以自己接夏堤全力一擊,將那一擊的力量完全吸納,歸並,合兩大最強者之力所發的究極大召喚,此刻正在發生作用。

這個大召喚,肯定是法米特深信能夠對付夏堤,才這麼拚命去做,而大召喚所召來的空間,迅速出現在我們眼前,不久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什麼刀山、池、熔巖海,都已經隨著冥府遠離而消失,但天上的烏雲依然濃氣森森,無數怨魂在烏雲裡鑽來鑽去,一起發出痛苦的悲嘯聲,甚至形氣漩渦,令天上風雲旋,慘絕千里,這種恐怖的景象……與剛才地獄現於人間的形簡直一樣。

但在地面上,我們卻沒有看到那些地獄所應有的特徵,眼前所見到的東西只是一片浩瀚無邊的茫茫大海,而且還很眼,雖然大海的本沒有特徵,可是我真的覺得,這片大海我很悉。

忽然間,我明白過來,曉得法米特到底召喚了什麼東西來,也曉得為何我對這片海洋如此悉了。

這是東海!

法米特扭曲時空,像是把一張紙的兩端對折黏起,竟然把格達、東海之濱給黏在一起了。

連這種荒唐事都做得到,我不得不寫個服字,或許魔法這種東西,只要有足夠的意志與力量去推,就真的可以無所不能。不過,法米特做出這種事,應該不是為了想吃海鮮想得要死,而是有其他的重要理由,那個理由我一時間想不到,但是…

「咦?」

我忽然發現,此刻天上鬼哭神號的恐怖景,與當日幽靈船之戰甚為類似,而左側隨海洋一同出現的崖壁上,又莫名其妙多出大批人馬,看來服混雜,像是來自各門各派的聯軍,這些似曾相識的畫面,讓我終於知道眼前所見代表了什麼。

轉過頭,我看到了那個應該存在的東西,就在海之濱,一無頭的傲然站立,流遍地,握劍的手猶自擱放在肩頸上,猶如一座不屈的斷首雕像,滿懷怨怒地作著控訴。

地點是東海沒錯,但時間……是五百年前,夏堤自刎於海岸邊,幽靈船剛剛形的那一刻。

法米特把那時的場景重現一遍,到底是想幹什麼?從一般理來說,他這麼做只會更刺激夏堤,雖然他老兄這個大聖不在乎自殺,但我們這些無辜的善良人士就要一起陪葬了,這點事先也沒問過我們一聲,我實在是很有意見。

才剛剛這麼想,忽然一個聲音傳進耳裡,很細微,好像是來自很遠的聲音。

「你……你們……」

抖中的聲音,聽得出聲音主人的極度震驚,整個於最繃的狀態,我大概花了七秒鐘的時間,才認出那是法米特的聲音,想不通正被夏堤一劍刺穿的他,怎麼還能這麼有地說話,這聲遠遠傳來的抖低語,忽然間變了炸雷大吼。

「你們對做了什麼!」

這一聲震天大吼,彷彿空中無數個怒雷一起炸開,山地搖,驚得我們一冷汗,有些修為比較淺的魔法師,當場被震暈在地,屎尿齊流,我想大概就連萬尊者縱聲長嘯,都未必有這等威勢,含著無比的愧疚、傷心、憤怒於一吼之至深,金石為開。

那些被這一下吼聲給震暈的人,其實應該要讚歎一下本的好運道,因為他們只是聽見吼聲,不用近距離面對怒吼的那個人。

傳來吼聲的那個山崖上,忽然閃起電,十數道怒雷到魔力牽引,自天上狂苔而下,擊打在山崖上,立刻就是山石炸裂,橫飛,幾十道人影被炸得四分五裂,一起飛上了天去。

在雷電之後,龍捲風也出現在山崖上,瘋狂肆,山崖上的眾多高手相爭走避,想要逃開,但又有幾個人可以和龍捲風比速度?許多人都給龍捲風吞噬進去,也不知是怎麼的,龍捲風裡竟然生出熊熊烈火,那些修為略強、仍在龍捲風苦苦支撐的高手,都燒了烤串。

天雷怒震、狂風呼號、烈火繚燒,在這三種不同的殺傷力相掃過後,空中忽然下起了雨。

雨!

無數的鮮,在軀碎裂的同時灑向天空,化作點點雨落下,形一幕景,不過,更為殘忍的畫面,卻是更之後的那一場人頭雨。引風怒箭,幾十箭瞬間出,就是幾十顆頭顱離飛空,那種慘絕人寰的辣手,我差點以為是無頭騎士從那個方向殺來了。

「哈哈哈哈~~」

一聲聲理智瀕臨瘋狂的大笑,越來越清晰,造這場大殺戮的人終於出現在我們眼前。

狂風、烈火開道,無數高手爭先恐後地竄逃,殺戮者踏過長長一條路,直直地走向崖邊,上魔法學徒的長袍飄揚,應該看來瀟灑從容的自在風範,卻因為通紅的眼神、抖的狂笑,渾充滿了危險氣息。

危險的信號,不只來自他本,也來自環繞他邊的六頭召喚,正是這六大召喚的一起出,才引天雷地火,敗盡聚集於此的天下英雄。

這是結束戰國時代的最後一仗,卻也是本來不應該發生的一仗!

法米特·修·卡穆,這個平生只願安安靜靜待在屬於自己的角落,平和度日的青年,在完全失控的形下,一次殺了比他這輩子累積殺過更多十倍的人。

因為此役,六大召喚被冠以「黑暗」之名,法米特更了舉世無敵的第一人,天下豪傑無分正邪,從此對他聞名喪膽,風而逃,魔法師的燦爛傳說於焉完

不過,在這個時間點上,法米特只是獨自踱步到崖邊,當他終於看到下方沙灘上,那僵立不倒、持劍站定的無頭,不堪打擊的心神再也支持不住,跪倒下來,眼淚不停地流著。

儘管遲到一步,但為魔法師的特殊應,不只讓法米特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更還「讀出」了一些平常人所不曉得的訊息。正是因為如此,他跪倒在崖邊,對著風怒號的大海痛哭失聲。

「……為什麼……嗚嗚……明明就是我,害得你眾叛親離,家破人亡……和孩子一起……死在這裡……嗚……為什麼……你詛咒了整個世界,卻對我……為什麼,你……」

雖然是問著為什麼,但在痛哭之中,那個道理他是再明白也不過的,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像個廢似的跪在這裡。假若自己當真是史上最強的魔法師,那麼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該為、為那個沒出世的孩子做些事…

想到這一點,他站了起來,眼中燃著鬥志的火焰,揚起手臂,對著天空大聲起誓。

「天上全能的神明啊,無論是哪一位,我法米特·修·卡穆在此與爾締結契約,只要……」

話就只說到這裡而已,下面的部分不是沒有,而是整個畫面、聲音突然之間消失不見,連同那些不應該存在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全數消失,只餘下一無際的滔滔大海,還有那面對面站著的一雙男

,仍在流;僵持著的姿勢不曾改變,仍是那麼劍拔弩張,生死一瞬,但在無聲之間,那個氣氛卻發生變化。

「……你……真的有來……」

同樣激抖的聲音,這次是從夏堤的口中說出,從這句話出口的瞬間,夏上所散發的怨氣大幅削減,本來猙獰的外表,迅速改變,盔甲上突出的尖刺、面甲上的與淚,全都消失不見,化作梟梟青煙,蒸發散化。

「……我說過,我沒有騙你……」

法米特沒有太多的言語,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不能。強行吸納夏堤的全力一擊,等若是以自為容,用魄去承,造的傷害非常大,再加上剛才夏堤的破兩劍,法米特已致命重傷,奄奄一息,每說一句話,就是大量墨嗆噴而出,說到最後,他整個人再也站立不住,頹然跪倒,被面前的夏堤給接住。

只是輕輕一在法米特口的半截黑劍便化為灰飛,縱使力量大幅虛耗,夏堤仍有著強橫實力,但無論怎麼灌輸力量,法米特的狀況卻似乎沒有起

「……不、不必了……我是沒有得救了……但能夠讓你明白,我就沒有憾了……」

再沒有什麼高手氣勢、強者風範,這時的法米特,看來就像是一個初出江湖的草包魔法師,之前的種種做作,只是為了刺激夏堤全力發招,彙集兩人的極限之力,才能確地召喚那一刻的時空軸。

雖然菲妮克剛才也做出時空召喚,但若要做到以分鐘為誤差的確,那麼所消耗的魔力便是天差地別,法米特也需賭上命,傾盡力量才能做到,而當心願已了,他再也無須支撐什麼了。

「……不用浪費力量去做些什麼,這是我應該要付出的代價,不能改也不能變,這是……我當初締結契約,所付出的代價……」

聽見法米特的話,我才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法米特看來不像死靈,是一個有、活生生的存在,但為何一個已死在五百年前的人,會忽然重生於此時此刻?

重點一定是當初東海之濱,法米特向天祈願,與神明所締結的那份契約。

傷心於夏堤亡故,悔恨自己來得太遲,法米特定是願意用盡一切來彌補這段憾,雖然我不知道他付出了什麼代價,也不知道他是與什麼神明締結合約,但這肯定就是他能夠重生於此刻的關鍵理由。

五百年前,他的死亡可能只是一種假象,死亡瞬間直接連結契約的發,之後他便以不生不死的渾沌狀態存在五百年,直至今日被召喚出來。不過,再高位階的神明,也不能長久逆轉生死定理,法米特的重生……應該只能維持很短的一個時間,所以縱使夏堤不重創他,他也活不了多久。

「對不起,我沒有相信你……」

輟泣的聲音,從黑的面甲下發出,跟著,夏堤毅然決然地摘下了頭盔,出了姣好的面容,只見一頭金髮傾瀉下來,淚眼盈盈的,清秀可人,哪裡有半分暴戾兇惡的樣子?

「如果……如果我……」

輕泣聲中,法米特蒼白著臉,吃力地手拂去面上的淚痕,極為苦地一笑。

「……事總是這樣……你總是先走一步,我總是遲來一步,現在大家沒路走了,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後記:

很慚愧,預估錯誤,這一集居然沒能結束伊斯塔篇,又是預算的超支,幸好這不是拍電影,不然片子還沒拍完,預算已經把公司搞到破產了。

不過,這一集寫起來的覺,很滿足,有很多想寫的東西,都表現出來,以作者的角度而言,這真是一件很充實的好事,要是每一集都能寫得這麼有滿足,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那麼,下一集再見吧,伊斯塔篇將在下一集肯定完結……( 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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