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茅延安一說，我登時省悟，如果用消去法來看，大地上有能力製造那個超級武的地方，就只剩下索藍西亞、羅賽塔兩個地方，羅賽塔的那票矮子素來直線條，製作大規模毀滅武的可能很低，就算做了也很難不走風聲，反倒是索藍西亞那票靈，神神，鬼鬼祟祟，要說是暗中搞什麼謀，這點是有說服力得多。

（等等，索藍西亞？製作高等級的毀滅兵，需要很高的技與匠師……干，我知道為什麼找我了！）

猛然之間想到，我和索藍西亞的靈雖然只有深仇大恨，沒可言，但是在索藍西亞卻有一個舊識，那就是我的小婦織芝·妮亞。織芝本來在阿里布達，任職於冷翎蘭的下，但萊恩大總統組織國際聯盟時，因為索藍西亞的力邀，織芝前往索藍西亞進行觀與研究。

現在想一想，所謂的研究工作，很有可能就是協助進行武研發與製作，索藍西亞自雖是人才輩出，但織芝卻是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型匠師，索藍西亞為了製造出那個核心組件，特別把織芝延攬過去，這是完全說得過去的。

白拉登道：「織芝·妮亞，現在在索藍西亞備禮遇，是製作那件武的核心人，如果有協助，要破壞那件武，還有銷毀所有研究資料的機會就高得多。在數據上，除了冷翎蘭之外，就沒有什麼別的人比較親近，不過我們的調查小組掘地三尺，終於查到與你有著特殊關係，我相信如果是你出面，一定能說倒戈相向。」

「好，沒有問題，我現在立刻寫一封信，你們設法把信傳到手裡，馬上離索藍西亞，跟著你們走，這樣就可以圓滿收場了。」

沒有那麼好說話的我，之所以會一口答應，是因為看出這件事的棘手。一個搞不好，我就要被送到索藍西亞去大搞破壞，炸工廠、燒研究所，還要幹掉大批研究人員，這何止是出生死，簡直就是九死一生，無論是有什麼好，我現在都不想冒這麼大的風險，如果只要寫封信就能逃，我寧願當這是順水人，快快應付掉了事。

只可惜……我的對手似乎沒有那麼好說話，或者該說，他們沒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我。

「呵呵，很抱歉啊，索藍西亞那邊對此事嚴加戒備，研究所與工廠都是十步一兵，即使我們能把信送到織芝小姐手中，也沒把握將人安全帶出。」

白拉登道：「更何況，索藍西亞最近與阿里布達締結軍事同盟，冷翎蘭還為了此事親赴索藍西亞，在這種形下，我不認為單憑你一封信有什麼用。」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憑什麼我要聽你的話？老子說不去就不去，看你有什麼辦法能著我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基本上已經是攤牌翻臉了，雖然危險很高，但我想應該不至於馬上被扔下海餵魚，畢竟我還有利用價值，直接傷害我不是妥當辦法，白拉登並非傻瓜，應該不會行此下策。

「哦，你不願意去啊？這可麻煩了，我是聽說你膽大包天，俠骨仁義，才想找你幫忙的，看你這樣子，利大概是沒用了，那麼，我該怎麼威呢？你現在對我很重要，如果我說要砍你手腳，這種話你也不會信，頂多只能用你重視的事來威脅，比如說……」

白拉登道：「當個見面禮……先誅滅在這裡的幾十萬人？」

我本以為白拉登會拿茅延安或是霓虹來要挾，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先拿人們當目標。

威脅的東西是什麼並不是重點，但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氣氛忽然變得很詭異，儘管他還是笑得那麼從容不迫，彷彿只是在說著一件趣談，但上所散發的覺卻顯得那麼認真，令人絕不懷疑這句話馬上就會付諸實行。

也許，只要他一聲令下，一場喋慘劇立刻便會上演，幾百艘大船上同時手，把疲憊不堪的人殺個措手不及。有心算無心，要暗算幾十萬人其實不難，只需先在餐飲中下毒，就算不能讓他們毒發亡，也可以先減弱戰鬥力，然後再派出武裝人員手，一切可說十拿九穩。

「不，其實也沒那麼麻煩。」彷彿看穿了我的想法，白拉登道：「下毒這個手段是共識，所以人們再蠢也會提防，反而不易得手，我的做法簡單得多，只要發個信號，所有船上人員一起跳海逃生，順道鑿船，頂多就是送幾十條船給人當陪葬禮，簡單省事。」

我聞言心頭一震，暗讚一個「絕」字，這條毒計想的太絕，絕到哪怕是明擺著告訴我們，我們都防不了。從這裡到南蠻，幾十萬條人命等於是全被白拉登綁架，他想要什麼時候鑿船，就隨時可以手，只要他捨得賠上那些陪葬船隻。

從這段話裡，我到一種懼意，這個走私頭子的腦袋本不正常，那條毒計確實可行，而且乾淨利落到極點，但一般正常人哪可能會想得這麼絕？如果說我家老爸是變態，那白拉登……就是瘋狂。

「瘋狂嗎？不至於吧？船艦的損失只是財損失，能用錢擺平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錢可以再賺，船也可以再建，唯有人命損失是補不了的。」白拉登冷笑道：「伊斯塔要是早點想通這一點，就不會把銳戰力都葬大海，落得往後起碼二十年都抬不起頭的結果。」

又一次地，我覺到恐懼，這個男人並不是胡割捨東西，而是非常清楚地認清主次重點，然後絕對冷靜地貫徹實施，他的瘋狂有足夠理在做支撐，瘋狂、理兩種背道而馳的元素，集於一，所以才能做得如此之絕。

真是要命，我怎麼偏偏惹上這種人？

幾十萬人並不是我的致命弱點，就算真的要殺他們，我也不可能為此犧牲自己命，問題是……這明顯只是個開頭，我拒絕下去，只會出對方的底牌，那時我未必承得了，只會輸得更灰頭土臉。

「咳……不好意思，我嚨有點。」

要關頭，還是茅延安出言解救，他表示大家首次見面，弄這樣，氣氛很怪，不如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多點思考時間，反正事再怎麼重要，也不差這幾個時辰，給我們幾個時辰想一想，再來回答，相信會比現在的僵持氣氛要好。

「也對，那麼……三個時辰的時間，法雷爾提督可以慢慢考慮，當你有了答案，白某就在這裡恭候大駕。」

就是土匪這句話，我和茅延安勉強算是全而退，急急忙忙地出了那扇紅大門，勉強把鎮定形象保留到出門前一刻，一出大門就忙著幫對方抹汗，大大了一口氣。

「哎呀，賢侄，你怎麼會惹到這種狠角？這次真是名符其實地上了賊船，想跑都跑不掉了。」

「他媽的，什麼見鬼低調，這人低調個屁，他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狂野心家，如果不是因為忙著做生意，滿腦子利益來利益去，早就卯起來發狂去征服世界了！」

我罵道：「這傢伙在東海多年，坐觀兩大勢力互鬥，其實是兩邊牟利，要是他自己下來當野心家，一定他媽的黑得比黑龍王更黑，早知道上趟就不該幫反抗軍打黑龍會，應該挑撥離間，讓黑龍王和李華梅一起打他，消減危險因子。」

茅延安聞言頻頻點頭，很用力地拍拍我肩膀，表示他支持我的想法，只恨一切察覺得太晚。

說歸說，這些話對我們的境一點幫助也沒有，頂多就是像兩條鬥敗的狗，在這邊吠，沒有實質意義。

單單憑靠我們兩個，是沒有能力改變這困局了，即使想要找幫手，我也想不到有誰幫得上忙。在這條船上的人，白濫熊、霓虹、卡翠娜等人都自顧不暇，即使願意對我援手，結果還不是多一個陪葬的，於事無補。

（可惡，如果能與海神宮殿取得聯絡就好了，就算武籐蘭冷，但大當家義薄雲天，比較好講話，至不濟也可以發黃金衛士助我殺出去……嗯，好像還滿可行的，那我應該現在就跳下海去嗎？）

腦裡一時間想不到主意，正自彷徨，茅延安忽然推了我一下，只見那四胞胎正擋在我們前頭，笑得人，很客氣地表示奉主人的命令，有些東西要給我們看一看。

我和茅延安對看一眼，這才明白白拉登本就沒打算給我們三個時辰的考慮時間……說得更清楚一點，亮底牌的時候到了。

「大叔，你覺得海商王的底牌會是什麼？這種人不會胡出手，一出手一定就是要命的。」

在敵人的底牌攤開之前，我急謀對策，想看看茅延安能否幫到我什麼，而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冷靜分析。

「這就不得而知了，天曉得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嘿，你約翰·法雷爾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一點小場面也不可能把你嚇倒，總不會等一下被帶到小房間裡，看到滿房間的拷問刑與殘碎塊，你就張得撒尿了吧？」

「哈哈哈，當然不可能，難道你覺得我有這麼容易被唬倒嗎？這點小事，沒在怕的。」

「對嘛，我也這樣覺得，不過……為什麼你兩條一直抖個不停呢？」

「呢！有嗎？哎呀，抖得這麼厲害，連我自己也沒發現，差一點就尿出來了。」

我急忙止住抖，而茅延安也再次提出規勸，「保持平常心，不用太張，我倒是覺得，海商王的底牌未必是威，說不定是什麼很好條件的利呢。你想想，要是等一下進房間，一開門，四個赤的絕一字排開，翹著屁，穿著薄紗，對你撒，從此以後都任你置，這個條件怎麼樣？」

「這……這個條件確實很人，我想要。如果真的面對，我不曉得自己能否抗拒得了……」

「又或許，等一下進房間，一開門，四個赤的壯猛男一字排開，著大席，拿著道，對你微笑，從此以後你任由他們置，這個條件怎麼樣？」

「不用考慮，我決定立刻屈服，留下你作人質，然後在前往索藍西亞的路上找機會逃跑，好漢不吃眼前虧。」

「為什麼要留下我作人質？我不擅長理這種場面的。」

「笑話，大叔你英俊瀟灑，風流英俊，又剛剛在金雀花聯邦深造過，區區四個猛男，這種小陣仗對你不過是小菜一碟，本不用放在眼裡，請你輕輕鬆鬆搞定他們，不用在意我了。」

我重重在茅延安口一敲，他嗆得說不出話來，而那四胞胎又把我們帶到另一個房間前，並且明言茅延安不得進，只有我一個人進去。

茅延安聽到這句話，表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燦爛，還一副十足慷慨仗義的模樣，拍拍我的背，要我放開一切，大膽往前去闖。

「如果闖得出來，大叔就幫你準備一桌好筵席，把酒言歡；要是闖不出來，那大叔還是幫你準備一桌好筵席……順便弄一塊好風水。」

勉強出一個笑容，我虛心地接了不良中午的好意，一下用力推開門，進房間。

進房間的第一印象……房間裡很黑。

出奇地，我沒有看到四個，也沒有看到猛男……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堂堂海商王如果用那種無聊手段，格調也未免太低了。

屋裡太黑，我只能很模糊地看見一些擺設，但側耳傾聽，我聽見一些微弱的呼吸聲，第一個念頭是屋裡有某種野，海商王想要玩人大戰的威脅把戲，再想想又覺得不對，正想從懷裡取出魔法火石，照亮周圍的景，忽然前頭傳來一聲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