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這樣子不該有什麼危險，但是一本能的不安，還是讓我決定寧願破壞和諧氣氛，也要拒絕簽下這紙合約。

「嗯，你不想簽是吧？很好，看來你不曉得這張合約有什麼問題，只是單純憑直覺來拒絕，這不壞，為一個優秀的者，直覺很重要。」

白拉登手一揮，那紙合約自燃燒起來，我看到一個魔法浮印在火中閃現，迅速消失，雖然不曉得詳細形，但肯定不是好東西。

「這是流傳於異大陸的拘魂降，不屬於黃土大地的六大魔法系之一，只要你的指頭印在紙上，你的魂魄就會被收走。嘿嘿，魔法修練者的靈魂，很有研究價值啊。」

「我倒是比較希你不要隨便替我估價。」

「好了，玩笑部分可以結束，接下來的遊戲規則也很簡單，你向我提出一個願，我說出要求的代價，只要彼此同意，你的願就會實現。不過，如果你答應的事沒能做到，後果……嗯，相信不是你負擔得起的。」

白拉登說得很自然，但我卻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給一個願」這種空頭承諾，隨便說說是可以，可是要認真執行，那可不是說笑，這人把自己當是什麼？

「嗯，你想得沒錯，我確實不是全知全能，也不敢說什麼事我都可以完，至…你要我切下自己小弟弟，當著你的面生吞下去，這種願我是做不到。可是，只要你別許那種損人不利己的願，其他在你想像範圍的好，我倒是很有把握能給得出……」

白拉登微微一笑，沉聲道：「我非萬能，但是在你面前，我就是神！」

我生平遇到過不自以為神的白痢，但只有眼前這個人，我沒法反駁他的話，把這些當戲言。

到底一切是真是假，現在就來看看吧。

「我要求，你解決阿雪的問題，讓不會因為線照而傷。」

「容易，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到索藍西亞去大搞破壞，讓他們沒法再繼續末日戰龍歐西裡斯的研究與製作。」

「！」

我點頭答應，話才一說完，白拉登就從桌子下頭的屜，取出一個拳頭大的黑石塊，看起來黑沉沉的，不曉得是什麼東西。

「這是歐馬石，放在完全黑暗的環境裡，會發出黑螢，芒不明顯，但已足夠在黑暗中照明。被這種芒照到，不會影響的魔力，也不會造魔力灼傷，如此一來，阿雪的問題就解決了，你們可以放心在黑暗中媾，不用擔心因為看不見而錯地方。」

「哇！你這樣就想混過去了？我剛剛的願不是這個意思！」

「哦，是嗎？你剛剛說要我解決你徒弟阿雪的問題。什麼問題？被線照會傷的問題，我解決啦，歐馬石的線照，不會讓傷，這樣你有何不滿？」

當然是絕對不滿，但已經知道自己上當中計的我，現在卻不曉得用什麼方法才能扳回一城。

（不妙，這樣一來我就只能許第二個願，把願說得更詳細，但這樣也就要幫他做第二件事，等於是越陷越深。媽的，要玩這種文字圈套，應該把菲妮克拉來，讓專業人士理專業問題才對啊。）

我心不妙，額上滴下汗珠，對面的白拉登忽然笑了起來。

「不用擔心，開個小玩笑而已，如果要玩這種文字遊戲取巧，玩死你都可以，但這樣一來又怎麼能顯示我的神呢？所以，你聽好了，當你毀滅掉末日戰龍歐西裡斯的時候，它會掉出大地之心。使用大地之心，配合大日天鏡一起發，能夠調節小狐的能量，撥反正，將一切的紊回復正軌，的問題不治而愈。」

白拉登說完，把手一攤，笑道：「問題解決了，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輕鬆？事到這裡就結束，算是很理想吧。」

倘使事能夠到這裡就結束，確實是很理想，問題是沒可能這樣結束，憑我目前的實力，本沒法去索藍西亞大搞破壞，其他的求助管道也都被斷掉，可謂求助無門，如果要完這個任務，我還是只能繼續和惡魔做買賣。

也許，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完，但考慮到可行，我想我還是：「怎麼了？你還有什麼願想許許看的嗎？盡量說沒關係，不過，一個願我給得起，你未必得起。老實對你說，當年黑澤一夫與李華梅，我都分別給過他們機會，但最後他們都還是選擇放棄，決定靠自己力量去完，所以啊，許願未必是好事，你就此放棄，說不定改天有機會變大人喔。」

白拉登的話好像在勸退我，聽在我耳裡，卻全是另一個意思。

李華悔恨黑龍會骨，如果許個願就能滅掉黑龍會，咒殺黑龍王與黑巫天，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做，之所以會放棄，一定是白拉登的任務太難，不得不知難而退。

要求的願如果難度太高，白拉登的任務難度也會相應提高，所以要怎樣提出願，還得仔細考慮一下，不比求助菲妮克這麼簡單。

「這個……我想許第二個願。」

「哦，是嗎？」

白拉登「哦」了一聲，好像很憾我做錯選擇似的，但他臉上的笑容卻完全是反面意思，甚至還很歡迎地大張開雙臂。

「說出第二個願吧，我會滿足你…貪婪，一向是我最的人。」

第二十七集 索藍西亞篇 第八章 刃冷深 還君一刀

第二個願該怎麼許，其實很是煞費思量，如果要求得太過頭，等於是讓白拉登自己去把任務解決，我不必派上用場，當然，話說回來，他明明這麼有本事，什麼事大可親力親為，功率還高得多，卻要推我去索藍西亞，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事。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如果我要求得太多，白拉登提出的任務一定也更棘手，萬一我擺平索藍西亞這邊的問題，卻接下一個更要命的任務，那就是從火坑跳到火山口了。

基於這方面的考慮，我不敢許太過分的願，把目標訂在「仍需要冒很大風險、要很賣命才能完，僅是請求提供有效幫助」上，提出了我的第二個願。

「我要求你借我高手，不管是魔法師、大劍師，或是一流刺客都行，總之是能夠幫我擺平敵人的武力。」

「可以啊，你把魔法書默寫一份給我，我就給你一支軍團。」

這句話差點讓我聽了跳起來，姑且不論白拉登要怎麼給我一支軍團，我又怎麼帶著一支軍團大搖大擺地殺進索藍西亞，他作為換條件的魔法書，是我箱的命，之前娜西莎說好說歹，費盡心思與手段，我也未曾讓得逞，怎能憑白拉登一句話就送出去？

「別這種表，一支強大的軍團對你有多用途，你自己很清楚，最多我讓一步，我只要最原版的魔法書，那顆黃晶石裡的知識你不用給我，這個要求很公道吧？」

魔法書裡頭，記載著從慾結界、召喚，乃至於地獄神的技巧，但是法米特最厲害的六大暗黑召喚，其是藏在黃晶石的記錄裡，單單只有魔法書而沒有黃晶石，是沒法修練暗黑召喚的，這點我十分肯定。

暗黑召喚的，連我也尚未完全掌握，豈能洩給外人？既然暗黑召喚的知識不會流出，只是洩魔法的基礎知識，那還不至於太吃虧，這筆賣賣是可以做的。

「好，我答應，但你要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有黃晶石的存在？還有，你既然想要魔法，又為什麼對暗黑召喚沒有興趣？」

「誰說我沒興趣？法米特五百年前憑著六大暗黑召喚，橫行黃土大地，這麼有意思的商品我怎麼可能沒興趣？」

白拉登道：「至於我怎麼知道有黃晶石的存在？呵，你以為那個笨和尚當年是怎麼拿到黃晶石的？還不是我賣給他的，我把破譯之後的信息留了一份，原石賣給了他，他知道的東西還沒有我多，我要黃晶石何用？至於暗黑召喚的信息，有些地方晦不明，需要有魔法的基礎知識來參照，這點就多謝你的配合了。」

我聽得張大了，卻發不出聲音來。那顆黃晶石，我是得自一名異大陸僧，哪想到他竟是自白拉登手中購得，而且還極有可能作了賠本買賣，這下我可真的是不著蝕把米了。

白拉登笑了一下，從屜裡取出一盒棋子，把裡頭的戰車、卒子、騎士……等棋子一一取出，一共三十二顆棋子，像是骨雕，卻又有著半明的澤，讓我一時間判斷不出棋子的質地。

三十二顆形態各異的棋子，擺在桌上，沒有任何異狀，但卻讓我生出一種極為慘烈的覺，棋子裡頭有種森寒的怨氣，手猶如冰塊，很顯然不是什麼正派東西。

「呢……這個是……」

「這些是龍牙雕刻，經過咒語解放，可以化為龍牙戰兵，每一個都有萬夫莫敵之勇，橫掃千軍萬馬，三十二戰兵連在一起，可以抵一支軍團，便宜你了，這種高級東西平常我甚至是不賣的。」

「棋子的質地是龍牙？但龍牙的魔力再強，又怎麼能夠形這……」

我還沒問完，白拉登的手從這些棋子上頭揮過，梟梟黑煙一下子升起，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冒煙法，那些煙像是有生命的異，竟然幻化形象，張牙舞爪地向我撲過來。

撲面而來的形象極為掙濘，有些像是鬼面怨魂，有些又像是極惡兇，還有些好像是人混合的異，醜惡恐怖，瞬間朝我急撲過來，形勢駭人，我本能地閃避，躲得太急，滾倒在地上，鬧得好生狼狙，背後也是一冷汗。

「喂喂喂，發生什麼事了？用不著嚇這個樣子吧？」

「你這龍牙棋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也沒什麼，你也知道我們這些正當生意人，仇家很多……」

「等等！我有疑問！為什麼正當生意人會仇家多？」

無視我的急提問，白拉登繼續道：「有些比較厲害的仇家，恨得咬牙切齒，總是說什麼做了鬼都不放過我，我就直接在他們死前把生魂拘出，煉化邪靈，依附於棋子上，還有一些是戰鬥中擄獲、宰殺的猛之靈，順道一併加了進去，多點變化就是多份力量。」

這個解釋聽得人頭皮發麻，早就知道白拉登不是善男信，卻沒想到他下手之狠毒直追黑龍會，連仇家的亡魂都拘鎖起來，煉法，還藉由他們的怨氣，更增法威力，這種手段不僅毒辣，難度也很高，稍一不慎，立遭怨魂反噬，要不是因為這樣……我自己早就干了。

「唔，還有一點我不理解，有你仇人和猛的怨魂也就罷了，那些半人半的又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也不像是南蠻人啊？」

「這個……那些也是我對頭啦，不過……如果就這麼殺了，太浪費資源，所以就送去做生實驗，測試混合基因改造，他們不過去，就這麼掛點了，被拿去當標本，靈魂還是照樣拘鎖出來當怨魂……我們也是意外發現，這樣拘鎖出來的靈魂，居然也是人混合的。」

白拉登笑道：「對了，還有那些得過去的，被改造得很功，是極為兇猛殘暴的戰，就在這艘五帆船的艙底，你有沒有興趣參觀？我可以安排。」

聽到這句話，我真是徹底默然無語了。哪怕是吸鬼，恐怕都做不到這種把害者吃干抹淨到極點的事，如果被吸鬼所害，起碼還能剩下一副骨骸，但是到姓白的，簡直就是…

還有一點，那麼危險的改造戰，居然被放到這艘船的艙底，換句話說，就是隨時有準備釋放出來使用，那也就代表……之前白拉登提過殺幾十萬人的威脅，不是說說而已，他絕對有能力付諸實施的。

（相越久，越覺得這個人好恐怖，用那種超正經的口氣，說一些變態到令人齒冷的事，再和他相久一點，搞不好他會我切掉小弟弟吞下去，還是快閃為妙。）

問明白了救治阿雪的辦法，又拿到了超強力的援兵，事到此為止是最理想的，但就在我預備告辭離開的時候，心念一，生出了一個想法。

白拉登確實神通廣大，手段驚人，剛才的兩個協約，顯示他本領非凡，但要說能自稱為神，實現我所有願，恐怕還說不上，既然前兩個協約的代價還在負荷，不如用第三個願來試試他本領，瞧瞧這個自稱為神的絕頂狂人，是否有名符其實的本事。

（就試試看吧，反正……我提出願，他提條件，要是條件太苛，我也可以不答應，不至於什麼都要被著干。）

這麼一想，我忍不住心衝，一句話口而出。

「第三個願，我……我要天下無敵。」

一句話出口，連我自己都被嚇一跳，沒想到在我自己心裡會有這樣的慾，更沒想到的是，我這句話一說，白拉登連條件是什麼都沒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直接說一句「」。

「？你有沒有聽清楚我說什麼？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我要的東西是天下無敵，你可別塞給我一罐做天下無敵的啤酒當了事啊。」

「不用這麼小看人，既然說得出，我當然也作得到，只要你能夠答應我，把這封信送到索藍西亞的王都，在一間做等待的酒吧，給一個做銀芽的，送信過程保證沒有風險，只要把信給就了。」

說得聽，我要是真的相信送信會沒有風險，那就是蠢得該死了。但高風險、高獲益，與得到的利益相比，一點點風險是可以承下來的。

看著白拉登手裡的那封信，我確實到了，經過簡短的考慮，我終於從白拉登的手中接下了那封信。

「！」

「很好，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你可能覺得我的要求太簡單，其實那是因為你的願並不難。嘿，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簡單來說，你自己本就有天下無敵的潛力。」

「我聽你在虎爛……」

「哈哈，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嗎？其實你真的行的，魔法的本代傳人，又已經找到了很好的爐鼎祭品，素質一流，條件都已經齊備，法米特能夠天下無敵，沒理由你就不行。」

我聞言怦然心，已經猜到白拉登所指的意思是什麼了，難道他已經掌握到暗黑召喚的，要傳授給我嗎？

「你手上的東西……是創世聖的賢者手環吧？」

白拉登的眼神很怪，我索就學他的生意口吻回答。

「是啊，你想要嗎？我也可以賣的。」

「不必，你要是有興趣搜集全套，我倒是另外有生意可以和你做。」

「呃，你不是想買，那間我這個幹什麼？總不會是想搶吧？」

「不，我是想……幫助你天下無敵。」

白拉登一說完，出手如風，瞬間抓住我的手腕，拍住了賢者手環，一種異樣的悉覺，讓我覺得非常不對勁，跟著便是頭部劇痛，彷彿千針萬剌一起扎進我的腦子。

這種恐怖的痛楚，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初在金雀花聯邦，白起就是用這樣的手法，封住了我的閻羅螳，現在這覺又一次出現，痛得我眼前發黑，腦子幾乎無法思考，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兩個造我這種覺的人，為何都姓白？他們的氣質、狂傲為何那麼相似，如出一轍？

「你……你……是……白起的……什麼人？」

腦裡實在太痛，痛楚的覺由腦門往外擴散至全，我的牙齒激烈撞，連話都說得不不楚。

「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你只要記住，對你而言，他是一個給你找麻煩的小子，而我……是一個喜歡與人方便，熱心助人的正經生意人，所以，我的作法與他完全不同。」

白拉登說話同時，我腦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了開來，在轟然一聲響後，變通舒泰的暢快，白起當初在賢者手環上頭所設下的封印，已經被解開了。

這個封印並不好破，在伊斯塔大戰前夕，我曾分別找過萬尊者、李華梅，想看他們有沒有辦法幫我破除封印，讓我自由使用閻羅膛，增加戰力，但他們兩人嘗試後仍歸失敗，說是研究不出白起所用的手法，若是以力量破，怕對我造連帶傷害。

白拉登今天能助我破封，除了力量超卓，見識不凡應該也是個理由。

「你、你居然有辦法解除封印？」

「萬元氣鎖雖然神妙，但要破解並不困難，只要天心意識的級數高，隨手就可解開，更何況我為一個優秀的盜墓、尋寶人，擅長破除封印也是很正常的。」

「你不是個正經的生意人嗎？」

「做正經生意也是要貨源的，如果不去盜墓，你以為那套龍牙棋的材料從哪裡手？」

白拉登道：「你的這只神召喚，正在逐步蛻變為暗黑召喚，只要整個程序完，無敵這個稱號不算誇張，不過……我有個勸告，不到要時候，我希你不要把這只神召喚出來，因為暗黑召喚對使用者的傷害，不是一時三刻出現，而是隨著使用次數增多，慢慢浮現的。」

我還記得當初使用閻羅螳的時候，驚覺它不但威力超強，最難得的是召喚、使用時幾乎完全不耗魔力，簡直是超級理想的完戰鬥工，但聽白拉登這樣說，我想使用閻羅螳仍是要付出代價，可能還會對使用者造某種暗傷，隨著使用次數而加深，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回天乏。

（嗯，不對啊，這個推論有破綻，法米特也是使用暗黑召喚，怎麼他就不是死於暗傷？這一點就說不過去，要再研究一下了。）

告別白拉登的時候，我又想到了另外一點。從實質意義來說，這個天下無敵的願有點灌水，說不上真正無敵的實力，但考慮到換的代價，我覺得一切還算好，否則若我要求更名符其實的天下無敵力量，那個代價我未必支付得起。

「保重，下次有什麼好關照，歡迎你再上門，姓白的做生意，叟無欺，信我者得永生，一定讓你們走的時候心滿意足。」

信我者得永生？我看是不信你的人會馬上下地獄吧！你們姓白的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聰明人會看場合說話，我自然不會蠢得當著恐怖份子的面，把這句話給說出來，當下只是假惺惺地含笑握手，然後有多快就跑多快。

在出發前往索藍西亞之前，有一件事必須要先做理的，那就是萬尊者的喪禮。

通常舉行喪禮，都會瞻仰，但因為我們為晚輩的無能，萬尊者不但是客死異鄉，甚至連都無法保存完好。

當初把委託給娜西莎，是寄有一線希，看看能不能有什麼伊斯塔的，能夠把新死之人給救回來，如果那些傳說與神話是有據，那麼這個期並非不可能。

可惜，娜西莎辜負了我們的期待，不曉得在伊斯塔出了什麼差錯，令萬尊者的被銷毀，別說是治療重生，就連好好安葬都做不到，這點想起來真是畢生恨事。

沒有，就很難進行喪禮，但對於人們來說，萬尊者是一個太過偉大的存在，哪怕是沒有，喪禮也要盛大舉行，讓所有人共同懷念尊者的恩德，所以是預備回到南蠻之後，再舉行盛大的哀悼儀式。

但我沒法子跟白瀾熊同去南蠻，為了治療阿雪，我必須爭取時間，立刻趕去索藍西亞，所以半路上就要與白瀾熊等人分道揚鑣。

白瀾熊我的心，也做出適當的配合，就是在這條五帆船上，趁著三更半夜，悄悄地舉行一個小而隆重的告別式，為萬尊者致上哀思。

「尊者生前是一個非常重視緣關係的人，能夠有一個親外孫在場，替他送終，這點對他而言，可能比什麼盛大儀式更重要。」

白瀾熊說得沒有錯，這確實就是萬尊者的個，我和白瀾熊站在一起，把萬尊者生前穿過的一件袍子焚化，灑眼前的茫茫大海，作著無言的追思。

我看著眼前的大海，心中有許多慨。我這輩子沒什麼親，變態老爸距離我太遠，要講說養長的親，他還不如我們府上的幾個老怪，而老媽我又沒見過，真要說能給我親人的覺，並且實際對我付出的，也就只有這個外公了。

對於萬尊者，我有著滿腔的歉意與謝，自從知道我的份後，他確實豁出一切地在幫我，這樣的付出，真的是讓我很。只可惜，這份親持續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外公，你安息吧，謝謝你為卦所做出的一切，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雖然我不能保證替你報仇，可是……我一定會謹記你的志，繼承你的志。）

要報仇，就要再對上李華梅，說實話我還真是不太想面對，彼此有太多的恩怨仇糾結難分，激過後，要說非殺不可，這話實在很難說。

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我把話題轉開，問白瀾熊有沒有和海商王討論好酬金。

「喔，侯爺他說……」

「等等，什麼侯爺？」

「咦？你不知道嗎？海商王原本是某地的王侯貴族，後來不曉得是因為什麼事，放棄祖業，出海經商，用這艘五帆船當行宮，因為穿白，所以綽號白侯，很多人敬稱他一聲侯爺。」

「……我哪有可能會知道，這傢伙一下子是恐怖份子，一下子是正經商人，一下子變貴族王侯，沒事還會跑出去盜個墓，鬼才知道他究竟是在搞什麼的。」

「哈哈哈，其實這樣多采多姿的富人生，不是也很采嗎？我就很羨慕呢，能夠度過這樣的人生，那才真的是不枉此生。」白瀾熊笑道：「侯爺他十分客氣，剛剛已經命人帶來口訊，說錢的事好商量，他希與南蠻維持長久的貿易往來，這次的船資大可半賣半送，大家個朋友，慢慢再做生意，還說什麼他做生意一定叟無欺，讓我放心滿意。」

「我想，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如果是和普通的商做生意，做完你起碼還剩點渣碎，和這一位做生意……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吃虧在什麼地方。」

「哦？永遠都不知道，那不就等於沒有？這樣也不錯啊。」

「笨蛋，我是說你會虧到死得不明不白啦。」

我斥責了白瀾熊一聲，卻聽他說白拉登已經和他說好，會隨行護送幾十萬人回南蠻，並且與各族的長老洽談買賣，保證是互利互惠，絕對沒有人會因此吃虧。

（真……真他媽的，現在我真的有一種覺，慈航靜殿這次求助自拉登，後果可能真是釋放一頭恐怖大怪出來了。）

這個麻煩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正要再叮嚀白瀾熊幾句話，忽然一聲巨響引起我們的注意，轉頭去看，只見一個影從船艙撞穿木牆出來，造巨大聲響。

很明顯，這應該是有什麼意外，甚至是戰鬥發生，才會把人打得撞穿牆出來，而這個人的背上有一對雪白羽翼，該是羽族戰士……不，是羽虹！

雖是夜晚，但我仍看清了，上還有多傷口滲，似乎傷得不輕，不曉得是被什麼強敵給轟了出來。

本來於渾渾噩噩狀態的羽虹，突然之間清醒，不但能夠和姊姊玩打屁遊戲，還有辦法與強敵戰，從這點說來，人實在是很奧妙，很多病都可以好得莫名其妙的。

羽虹被轟飛出來，看到了我和白瀾熊，第一時間振翅朝我們飛來，雪白羽翼拍，表看來非常地焦急，還沒靠近，就急呼出聲。

「不、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

我隨口一問，腦裡思索，會讓羽虹焦急這樣，如果不是羽族出了什麼事，那就肯定是羽霓有事，只有姊姊出了事，才能讓羽虹這樣驚恐失措。

在我問話的時候，羽虹已經急飛到我面前，但可能是因為傷或沖得太急的緣故，一下子沒能夠停住，筆直朝我撞了過來，勢道急勁，被撞到肯定會痛個好一陣子。

「小心！」「小心！」

我和白瀾熊的喊幾乎是同時出口，但白瀾熊卻得比我更急，要被撞到的人又不是他，他這反應頗令我驚奇，也沒來得及問為什麼，我口陡然一涼。

從沒有過這樣的覺，但這一刻……那種覺……真的好涼，我確實會到什麼覺做「心涼」。

「可惡！」

白瀾熊怒喝一聲，熊吼聲有如震天霹靂，猛拳擊出。若是這一拳毫無顧忌，絕對可以把羽虹的腦袋打，但這一擊目的只在開，羽虹纖腰一扭，如同一支離弦箭般飛出去，半途翅膀再一振，瞬間掠出數十尺外，飄站在一桅桿上，手裡拿著一把滴的匕首，放聲狂笑。

這時，我全都失去了力氣，地倒了下來，在那極涼、極冷的一瞬間後，冰冷覺變了劇痛，隨著迅速滲出的鮮，一下子染紅了大片衫。

直到這時候，我才意識過來，羽虹剛才往我口刺了一匕首，而且是有意地刺殺，絕不是失手，要不然也不會刺得如此之準，還設下這樣的一個巧局，先偽裝傷，令我和白瀾熊全不提防，閃電間一擊得手。

「約翰，你沒事吧……天啊，你傷好重……來人啊，快來人！」

白瀾熊的怒吼聲，震了整艘五帆船，再加上這一番喧鬧，幾乎所有人都從房裡跑了出來，查看外頭到底發生何事。見到這邊況有異，自然也有醫護人員跑過來，試圖救治。

我看著一大堆人圍了過來，七八舌地嚷個不停，不曉得在說些什麼，自己的意識卻是越來越模糊。

羽虹的這一刺，確實是損之至，但我腦裡僅剩下的一個疑間，就是不解到底是出自本意，抑或是人縱。很奇怪，相較於我自己的傷勢，我更在意這個問題，如果可以，我希是後者，但從羽虹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前者…

「約翰·法雷爾！你沒想到你也有今夭吧！」

海風急勁，羽虹充滿怨毒的嘶喊聲破風而來，清清楚楚地傳我耳裡，縱使相隔遙遠，我還是看見幾次都作勢要飛撲下來，再次襲擊，如果不是因為白瀾熊與一眾人高手搶護在我周圍，守得滴水不，大概早就飛撲下來了。

從這樣來推，剛才如果不是白瀾熊急出手，迫退了羽虹，依照的本意，絕對不會只剌一刀，而是連刺幾刀，非把我膛捅爛才肯鬆手。

真是倒霉，時靈時不靈的賢者手環，要是能適時發揮功效，羽虹那把匕首絕沒可能刺進我口；地獄神的寄宿主要危害縱者時，照理也應該會發生排斥反應，讓通劇痛，有如刀割，沒法手才對。這兩項保險居然一項也沒起作用；說起來，真是我命該絕了。

之前在伊斯塔，我明明已經做好準備，願意賭上命去面對兩個要命的劫難，結果奇跡似全而退，哪想到該還的東西始終要還，此刻居然是在這樣的一個形下，要我還債。

羽虹淒厲的狂笑聲傳過來，我出了苦笑，腦海裡頭只有一個想法。

……外公，你說得一點也沒錯，越漂亮的人，確實是越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