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真的讓我猜，看華更紗一惹火的打扮，我會先猜是院，可是以那麼變態的個，要是真的變院老鴇，那間院不是名天下，就是立刻倒閉，我又沒聽過這樣的一家院，所以這猜測應該不對。

「哦……」華更紗看了我一眼，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道：「和你想的其實差不多，只不過有一點小差異……我們那邊，每天接的多過人，聞到的都是防腐劑的藥味，久了常常忘記自己還是活人。」

「你……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先別說這個，你一直問我東西，好像對我很興趣啊，正巧我也想多瞭解你，我們找個地方喝杯東西，聊一聊吧。」

「你發神經病啊，我們正在趕路耶，這邊荒山野嶺，到哪裡變出喝東西的地方？真的想要，等到了索藍西亞，我要是還有時間，就去和你喝東西，現在我很累了，請你出去。」

我很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但對方卻不是那種會和我講禮數的人，華更紗眉頭一皺，道：「不，我的耐心不好，要做的事就不喜歡拖。」

「哦？那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是把阻擋我的障礙排除而已。」

華更紗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好像是通信的圓盒，將魔力注，另一邊馬上傳來聲音：

「院長，有什麼事我們能為您服務的？」

「附近什麼地方有村鎮？」

「西邊十五里有一個小鎮，但並不在我們的路線上。」

「那就更改路線，我要去鎮上喝茶，你們不必進去，把車子停在外圍，等我喝完茶再出發就好。」

這個不合理的要求，頓時引起縱室裡一片，從那混的聲音，聽得出彼是人仰馬翻，立刻有人用急惶的聲音回答：

「院長，不行的，我們現在正在趕路，沒法說停就停，侯爺也吩咐過，讓我們全速趕往目的地，沒時間中途停留的。」

「……你說什麼？我這邊有雜訊，聽不太清楚。」

「院長，我說侯爺吩咐過，讓我們全速趕路，沒時間作停留的。」

「……你說什麼？我這邊有雜訊，聽不太清楚。」

「院長，我們……」

話說到這裡，對方本來急切的語調，突然之間有了變化，好像終於覺悟到什麼了樣，從著急變得冷靜。

「……我們遵命，請您指定停車的位置，我們會把車停在你想要的地方。」

抗爭的結果，是由魔頭嬴得了全面勝利，但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白家子弟會這樣畏懼華更紗，甚至為了抗拒白拉登的命令？就像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兩個人說話要特別跑去喝杯東西？

喝東西說話的調比較好嗎？但我與這人有什麼調可談？難道……想倒追我？

這個想法連我自己都覺得荒唐，不過形勢比人強，沒過多久，我就來到一家小茶館，與華更紗找了張茶幾，要了一壺茶、幾樣點心，面對面坐著說話。

「你對那個記者……玩得不錯啊？就是聲音弄得大了點，嘿，你不是故意在向我示威吧？」

「哈，開玩笑，我膽子再大也不敢示威到你這裡來，不過我確實覺得有點奇怪，你也是人，看到同類難不救也就算了，居然還能拿這話題來說笑，這不是有點瘋掛嗎？」

「瘋狂？這個世界就是瘋的。」華更紗道：「況且，你也沒錯，是那個的自己不好。」

「哦？願聞其詳。」

「你強得了我嗎？」

「……不能。」

「這不就是了？這個世界弱強食，不是被人吃掉，就是把人一口吃下去，明明沒有足夠的自衛能力，卻離食那麼靠近，這不是自己不好，是什麼？」華更紗說得一派正經，倒看不出是這麼堅定的實力主義者，雖然說不上討人喜歡，但對我說弱強食，總比扯什麼公理正義要好通。

「我一生行事，只站在強者的一方，這是我的信念，過去也從未違背過。」

「嘿，我倒是認識一個人和你很像，只站在正義的一方，可是……站到最後，終於連自己的立足之都沒了。」

「就是被打落海的那一位嗎？確實是一個很有趣的例子，如果可以，我很想好好研究。」

「還真是百分百的實力主義者啊，不過這樣也好，和你通應該比較說得通吧」

「和我比較說得通？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比你強耶。」華更紗道：「我是能力主義者，你同意我的道理，我又比你強，知不知道這三個條件湊在一起會怎樣？告訴你，別說是殺你，我就算是在這裡，拿比手臂更的狼牙棒，從你屁眼捅進去，再讓你趴地學狗都可以。」

「嘿，你這個人這麼難伺候，捧也不是、罵也不是，你平常一定沒什麼朋友，對吧？」

這一下反擊似乎命中重心，華更紗不置可否，神自若，只是比剛才更多了一冷意。

「……你運氣算不錯，要是上早些時候的我，現在就沒機會在這裡喝茶了。」

華更紗道：「不浪費時間說廢話了。你要去索藍西亞，照我看此行危險重重，憑你手邊的實力，能不能安然抵達都有問題，更別說活著出來。」

「嘿，真正的實力，不是外表看得見的，我的實力也非你所能估計。」我笑得很有自信，如果沒有充分的準備，我也不會笨到去送死，白拉登所贈的設備，就是我自信的來源，「你會對我提這些，想必是有易要與我談，恰好談易是我的強項，不妨說出來聽聽。」

直截了當的問法，贏得了對方的認同，華更紗對我說出的問題。

「唔，武功不是我的強項，但至也不算是弱點……本來不算的。近幾年，我的武功到瓶頸，停滯不前，為了讓我自己不在弱強食的競賽中被淘汰，我必須增強自己，可是……瓶頸這東西不是那麼好突破的。」

華更紗說，為了思索這問題，開始了一次溫泉之旅，想要放鬆自己，找尋人生的答案，結果一段旅程下來，除了意外宰殺大批賊，其他便一無所獲，最後是在一偏僻的溫泉莊園裡，意外遇到了高人。

求教的過程有點像是與魔王做易，最後高人做出了指點，表示武學練到了一定的程度後，就離「技藝」而進「道」，而一個武者要完自己的武道，除了勤修苦練之外，還必須反思自己的人生，得到一種悟。

悟簡單來說，就是要明白自己正在做什麼，想要什麼？畏懼什麼？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有想通這些，才會明白自己的道走向何方，然後，為了貫徹自己的道，碎擋路東西的「力量」便會出現。

力量的強大，來自對於本悟的執著，你越能堅持於自己的道，力量就會越強，這些都不是單靠苦練便能得到的東西。

所以，為了找到自己的道路，華更紗繼續旅行，並且嘗試改變自己，想要在這樣的過程裡，找到「真我」。為此，改換了裝扮，也試著不那麼沉默、不那麼冰冷、下手不那麼兇殘……

「等等！這段我要抗議一下！」我道：「你現在這樣開口、閉口，這樣子不算兇殘嗎？」

「這哪算是兇殘？我說說而已，有真正手嗎？」

華更紗說完，手招來旁邊一個夥計，那名夥計打從我們進店以來，就一直盯著的惹火裝扮猛瞧，現在靠得近了，目更是直向的口，差點看得連眼珠都跳出來。

「夥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像是兇殘的人嗎？」

「……不、不會啊……」看看得出了神，夥計的回答結結，這本來也沒什麼，但他可能是看華更紗穿得太過暴，當是煙花子，態度便失了尊重。

「嘿，小姐，你人不兇殘，但倒是辣的，這對子是人間兇啊。」

才剛說到這裡，那個夥計忽然哀號起來，捂著自己的眼睛，倒地滾，大喊什麼「眼睛看不見東西」，「瞎了」之類的話。

「有眼無珠，胡說話，就讓你這幾個小時試試當瞎子的滋味……」

華更紗寒聲說話，我猜大概是用了什麼藥，讓那個夥計暫時失去視力，幾小時就能恢復，這種事我也做得到，只是沒法像那樣出手無形，不過，這種出手……算不上兇殘，但也絕對算不上仁厚。

「你、你這個變態……好兇殘……我……」

失去視力的驚惶，大概帶給那個夥計太大的打擊，他在同伴的攙扶下吼，雖然他已經被帶到距離我們幾尺外的地方，但這句話我還是聽到，華更紗也聽到了。

「一下說不兇殘，一下又說兇殘，連自己說的話都不能負責任嗎？真是死有餘辜。」

華更紗冷冷地說話，在這句話說完的同時，什麼哀號聲音都沒了，周圍只剩下一片恐懼的屏息，跟著便是連串驚與奔逃。

那個剛才還在捂著眼睛哀號的夥計，整個人彷彿為利刃所切，從頭到間被一分為二，死得乾淨徹底，只不過還沒完全失去生命力的，猶自痙攣、，但沒可能再喊出聲音了。

這一手……我倒是做不到。

這一手……有夠兇殘！

第二十九集 索藍西亞篇 第四章 酒店遇襲 暗殺絕拳

「唔，怎麼沉默不說話啊？看你的表……嘿，你是不是覺得我出手很兇殘？」

這個問題，我不曉得該怎麼回答，畢竟上一個回答的人，被切兩半的還在那邊痙攣，我不得不慎重一點。

干，現在我倒是明白，為什麼華更紗要到外頭來喝茶談話了。這個人雖然出奇狠毒，腦子不正常，但卻不是個白癡，之所以選擇到這裡來談話，不是為了喝茶，也不是為了茶點，而是因為這裡有活人，方便說話的時候殺人立威，震懾於我。

這種談手法是很不得了，但我與這類喪心病狂的變態相慣了，邪蓮、心劍神尼、白拉登……都是這類不把人命當命看的狂徒，類似的衝擊場面看多了，我早已麻木，就算我很想被嚇得全發抖，都做不到。

「話說回頭，在我尋覓真我的旅行中，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要在人生之中找尋悟，悶著頭作冥想的效果太差，最好是多看看其他人的人生，這樣或許能讓我有所領悟。」

華更紗道：「你算是當前大地上的傳奇人，我看過你的檔案，你的人生很采，都可以整理一部過百冊的傳奇故事。或許，你能提供我需要的東西。」

聽這段話的覺很糟，我不是個演員，也不是小丑，更不是實驗臺上的解剖，沒理由這樣子給人當教材，如果換作是夏綠，我大概會立刻賞一耳，但對著這個斬人不眨眼的變態狂，我的回答有必要慎重一點。

媽的，當初點化的那個「高人」，一定也是個窺看別人人生的變態……這麼說來，變態老爸好像也有著類似的嗜好，真是讓人有夠不愉快。

「所以呢？你想要拿我的人生來寫小說嗎？反正你武功高，要跟在我旁邊當窺狂，我也拿你沒有辦法，這一點應該不用特別來徵詢我同意吧？」

「說得沒錯，你去索藍西亞會到的事，我都可以看得見，但我對你的瞭解不夠，就像看故事只看後半截，悟不深，所以，我想深瞭解你的前半生。本來這種事我也可以直接砍下你的腦袋，問你的腦子，但砍下來的東西我沒把握完整接回，那就變看不到後半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