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料無差,這場異遇所造的提升,將助冷翎蘭突破第六級的瓶頸,把一一量推上第七級的驚人境界,儘管會有點後癥,但那已經不是我該心的東西,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設法逃命。
可惜,我才邁出幾步,後頭的大坑中一聲輕響,跟著我前方的月牙樹倒了一片,那是被鋒銳無匹的刀氣給打橫切斷,作為冷翎蘭得到突破後的首次立威。
這麼明顯的提示,我當然是不會再輕舉妄,省得下一刀直接砍在我上,但心中卻有一個困難解,那就是冷翎蘭為何對我手下留,不是一刀斬了我?這種事想起來可是很不合理啊……
「你……你給我站住……不許跑……」
冷翎蘭說話的聲音不對,耳的劇烈息聲,讓我心中訝異,本能地回頭一看,卻看到冷翎蘭一膝跪地,口中嘔,似乎是傷極重,連站都站不起來。
以冷翎蘭的個,既然已經清醒,就絕對不會需要我的幫助,現在如果上前關心,馬屁肯定拍在馬腳上,但我也不能拔逃跑,否則冷翎蘭下一刀便會砍在我上,真是進退維谷的尷尬狀態。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們兩人之間維持沉默,誰也沒有第一個開口,我聽得出來,冷翎蘭正竭力提氣運勁,想把的紊氣平復,不過卻遲遲未能做到,儘管剛取得了突破,提升至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第七級修為,但要駕馭新得到的強大息,也不是說做就能做到的,除此之外,原本的嚴重外傷也是一大問題。
(嗯,看起來好像是沒生命危險了……冷二妹子不砍人,這倒是難得,怎麼會忽然通達理起來?這……以個,不會在這種時候罷手,多半是不想被人利用吧?)
想通了這一點,我決定把自己思索多時的問題提出,打破我們之間這難堪的沉默。
「喂……之前助你提升力量,把你真氣搞得七八糟的那個人……是源堂對吧?」
我用冷漠的語氣問了,不是刻意裝冷漠,而是想到變態老爸,自然就是這種口吻。
這一問冷翎蘭似乎並不意外,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儘管這看來有些像是不屑回答,但從這異樣凝重的氣氛,我已經得到答案,證實自己的猜測。
能夠施放這樣的氣,改造冷翎蘭的真氣運行,沒有第八級修為絕難做到,當今世上有這本事的就是那幾個,冷翎蘭又不可能和人妖、黑袍怪、人宅男扯上關係,最有可能的選項,自然就是的變態老爸了……嗯,兩個之中最變態的那個。
「是天鷹戰士事件後,你率團去調查第三新東京都市的時候吧?整個代表團都發了神經,唯一全而退的就只有你。源堂可不是善男信,不會因為你是私生就放你平安走路,一定對你做了什麼,氣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吧?」
我問的這些,其實是自問自答,沒想過冷翎蘭會回答,卻沒想到冷翎蘭一聲歎息,說起了當初在第三新東京都市的經歷。
當時,源堂就不把冷翎蘭放在眼裹,一切由手下人理,冷不防的突襲,當冷翎蘭有所察覺,率領的那些所謂軍部菁英,已經神志盡失,了沒有智能的廢人,而在戰鬥中敗陣的冷翎蘭,則是以敗軍之將的姿態,被帶到源堂。法雷爾的面前。
厚重的書桌、迭的手掌、冰冷的鏡片,隔著這三樣東西,披頭散髮的冷翎蘭甚至看不清對方眼神,只聽見冷淡的話語從對面傳過來。
「……弱,不能算是罪……」
平淡的開頭,像是某種安,但卻不是源堂該說的話,而真正能代表他意思的嘲諷冷笑聲,卻是在此時傳來。
「……但弱這個樣子,就真是一種罪惡啊!」
刻意挖苦的冷笑,是對冷翎蘭的最大屈辱。自從知道自己的世,便選擇了與我不同的道路,刻意強大自己、為英,追求實力,用來向源堂證明,自己不是一個任人擺佈的東西,但這樣的努力,最後卻淪落這般狼狽的模樣,別說沒法在源堂。法雷爾面前揚眉吐氣,甚至連他的手下都打不過,儘管是敗在圍攻、奇襲之下,不過,對自尊心的打擊還是……
冷翎蘭認為,源堂這麼做是為了折辱,但我卻不這麼想。變態老爸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冷翎蘭對他而言連都不如,哪有可能特別把人找來折辱?冷翎蘭的這個想法,恐怕是太過看得起自己了。
但變態老爸找冷翎蘭會面是事實,既然不是為了嘲笑,肯定就有別的理由,所以在冷笑之後,變態老爸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想變強嗎?」
以這句話為開端,冷翎蘭與變態老爸進行了一個賭注。變態老爸幫助提升力量,但必須承擔巨大風險,如果在一定時間,無法取得突破,那麼丹田中的氣將會失控,最終便是破奇經八脈,令死得淒慘無比。
冷翎蘭的個倔強,單純要幫助,不會接,但如果拿命去賭,便會答應,這個賭約就此立,變態老爸將玄武真功注,更指點之神宮武技的奧,令在短時間獲得提升,武功大進。
(奇怪了……變態老爸太閒了嗎?居然親自幫人提升實力,這不合他個啊,他一向怕麻煩,直接扔笈過去才是他作風,這次肯花時間教學指導……難道他真的很重視這個私生兒?)
想想覺得不可能,變態老爸那種人怎有可能會重視什麼?更何況,他與冷翎蘭訂下的賭約其實很有問題,甚至可以說是一面倒的賭約。之神宮的武技,都是王道正法,但變態老爸指點的法門,卻都是支能、倍增威力的那一類,令冷翎蘭承艾的負擔更大,照這樣下去,在有可能取得突破之前,就會先走火魔,碎骨了。
「他和你的打賭,本就不公平,這點你自己應該很清楚。這麼低的贏面你也肯押注,你這麼做……是想證明什麼?你以為這樣可以證明什麼嗎?」
這些話我不該說,也不到我說,但聽到變態老爸這樣挖坑給人跳,而冷翎蘭居然也甘心往下跳,我口實在有怨氣,忍不住想要把話說出來。
冷翎蘭會否回答,我並不關心,可是,確實給了我一個很意外的答案。
「……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說,當我生命開始倒數計時,這世上就只有一個人能救……」
「嗯,典型的大反派臺詞,不過還算得,他這麼說,是想你回去向他低頭?」
「他說……我的命,只有你能救……」
「呃?」
我一下子整個愣住,想不出變態老爸這麼說是為什麼,為何在做下這些事之後,居然把麻煩扔給我來收尾,他到底想要我們怎麼樣?
腦裡正混,我看到冷翎蘭抬起頭,角溢,眼中卻閃著水,抑不住的激昂就此奔騰而出。
「我不想被你救!」
簡單的一句話,用斥罵的口氣說出,這是很正常的事,畢竟我也從沒想過冷翎蘭會對我好聲好氣,然而,當我看到臉上落的淚珠,一種極複雜的覺在我心頭泛起。
過去,我看過冷翎蘭的怒容,看過揮刀追斬我的樣子,卻沒有看過哭,或許……曾經看過,但那已經是太久以前的兒時,所有往事都已不復記憶,也不該再記起。
我與冷翎蘭的,在年結束的時候便畫上休止符,這麼多年來我們從未有過友善集,我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看著流淚的面容,居然會覺得難……
「……被什麼人救都好……我就是不想被你救,為什麼非要和你扯上關係呢,我明明就……最不想欠你的人……」
斷斷續續的語句,因為的啜泣而顯得模糊,但所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楚,我能理解冷翎蘭此刻的心,卻不曉得自己能做些什麼,只能呆呆地站在這裡,靜靜地看著。
「那個男人說……我的命只有你能救,被你拯救是我終將回歸的命運……很久以前他也說過,我是為了你而出生的……這一生,只為了你而存在……這算什麼?世上哪有這種事?」
天啊……變態老爸,你這次也變態得過頭了吧?說的那是什麼狗屁啊?這麼曖昧的話是想表達什麼意思?這次……我真是猜不你啊!
「那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如果我真是為了你而出生……為了你而存在,那麼……這一生,我的存在就是為了阻止你!」
喂!妹妹,你這個決定也太走極端了吧?我也是無辜的害者,很需要別人諒啊,你就為了那句話,這輩子都追在我後頭拔刀砍?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我百分百肯定你與源堂。法雷爾的親子關係!
「我說……冷二公主,你這也未免太……」
我看著眼前哭到全然忘形的冷翎蘭,突然覺得有些眼,這一幕好像在哪裡看過。
是什麼人讓我有這種相似呢?
想起來了,是……羽虹!
羽虹和冷翎蘭,們的人生都因為某個錯誤,發生了扭曲,而們堅強、倔強的不服輸個,讓們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更遠,無法回頭,最後將這條岔道走了螺旋,一切都在惡循環,越是掙扎,越是加深了不幸。
這樣的不幸,好像是被人設計好的,但們自也有責任,除非能解決扭曲命運的那個癥結點,不然做什麼都沒用,羽虹的癥結點我找不到,但冷翎蘭……很明顯,問題有九在源堂。法雷爾的上。
現在的我,對此做不了什麼,如果不是因為變態老爸刻意將我拉他的設計,這些事甚至不該由我來做。可是,想到羽虹最後的收場,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做點什麼的。
能做的事……似乎只有一件。
我走到冷翎蘭面前,無言良久,最後出了手。
「……生命縱在自己手裡,沒有誰是為了誰而存在……我們和解吧!哪怕只是暫時,至……別再讓那些自以為能控一切的人看笑話了。」
第三十集 索藍西亞篇 第三章 兄妹登山 各自努力
如果有人問我說,十幾二十年的宿怨,有沒有可能一朝化解?我的答案是:不無可能,卻也不太可能。
畢竟,十幾年的恩怨,真要說是能夠一朝化解,那這十幾年的憎恨、嗔怒,真是有夠心酸來著,但話說回頭,我與冷翎蘭並沒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還大有可能聯手殺掉我們的父親,為世界除害;月櫻的不幸命運早已事過境遷,現在的沐浴在幸福之中,冷翎蘭也浚理由拿這來責怪我,之前只是的尊嚴放不下來而已。
更何況,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這種節骨眼上需要同仇敵愾。所謂的敵人不只是源堂·法雷爾,還有那群神的靈殺手,他們既襲擊我方,又要殺冷翎蘭,是我們雙方共有的敵人,我力量有限,冷翎蘭傷勢不輕,都無力單獨應敵,想要殺出生天,就只能攜手合力。
我對索藍西亞的形所知有限,更不曉得那票靈殺手是從哪裡冒出來,但之前、在軍中與靈戰,從沒過這樣的暗行隊伍,屏棄了靈們一向重視的高雅與驕傲,所有作變得追求實效,務求一擊而殺,這種風格在人類世界是普通,可是……如果讓人曉得索藍西亞訓練出了這樣的;我保證會震大地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