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問茅延安一些話,但他突然面一變,道︰「小心,找掩護,有東西要出來了?」
「什麼東西要出來了?大叔你高……」
一句話沒問完,腳下陡然一震,這一下震非同小可,力道奇大,我們三人站立不穩,一起跌倒在地,而織芝得到茅延安的提示在先,才一滾倒地上,馬上就在戒指上一敲,戒指中蘊藏的魔力釋放,張開了一個直徑三米的紫護罩,把我們三人都籠罩在。
織芝的專業本事有多高明,在這一刻完全顯現出來,魔力護罩的幕,看起來只有薄薄一層,但轉換理防力,卻足以頂替數寸厚的鋼板,也正是靠著這層幕,保住了我們的平安,因為幾乎是幕張開的同一刻,數萬噸的山石驀地劇烈炸開,被一沒法形容的巨大力量掀起,拋上半空,有某種很巨大的東西,從石堆下直衝天際。
許多小塊石礫砸在我們這邊,衝擊力極為強勁,要不是有魔力護罩遮擋,我們肯定被打得千瘡百孔。那些倖存的靈就沒這麼好運道了,他們的哀號聲,被巖石崩炸的轟然聲響所掩下,在那些拳頭大的巖石彈砸下慘死當場,只比剛才埋在石堆下的那些同胞多活了十幾分鐘。
舉目空,這一瞬間的景,實在是很驚人,整個天空中都被無數石給佈滿,這些巨大石塊最小的也有一張桌子那樣,當石雨從天上狂砸下來,別說有數寸鋼板的防護,就算是十數寸,都會給砸得扁扁,在劫難逃。
然而,這恐怖的一幕,沒有發生,如雨石要墜下的那一瞬間,一道熊熊火柱拔地而起,熾烈焰舌捲過天空,把黑夜照得有如白晝,百餘里的遼闊夜空,都被紅焰覆蓋,眼中所見,火雲蓋天,即使隔著遠遠遙距,仍是到熱力人,呼吸進去的都是熱氣。
滿空的巖石,被這道火焰襲燒,一下子就燒得通紅,大部分的巨石,被這麼一燒,甚至眨眼間就化為灰燼,什麼也不剩下,足見火焰的溫度之高。火雲吞噬掉過半巖石雨,卻仍有不積較大,沒有被火焰剎那燒盡的巖石,開始從天上往下掉落。
「不好。」
雖然天上的落石雨已經比之前,但被火焰這麼一燒,仍存在的巖石都是積龐大,耐得住高溫燒灼,而且還被燒得通紅,這樣子從高空砸落,其威力堪比一擊究極魔法,織芝的魔力護罩雖然強,可是在這種毀滅的威脅之下,魔力護罩和一層白紙沒有多大差別。
我警覺到不妥,卻做不了什麼,下意識的反應,是抱起織芝往旁邊滾去,想要躲在附近的巨巖底下,落石砸在巖石上,多能減一些傷害,然而,看那些落石下墜的勢道,就算我們躲在巖石堆裡,沒有被直接砸中,是巖石巖石的撞擊力道,都足以把我們震死或活埋。
只不過,就算知道眼前九死一生,還是只能拼盡餘力,去爭取那一線生機。我抱著織芝往左側狂滾,手還試圖抓住另一個,但非常不巧的是,茅延安居然也在這時候往右邊滾去,我這一抓沒能抓牢,就看到他一臉驚愕惶恐的表,像葫蘆般滾到右邊的石堆中。
很多事的發生,都只在一瞬間,就是這麼一兩秒的時間,我們與茅延安失散,當我們終於滾進左側的石堆時,織芝連續啟了幾個魔法道,增加我們的防力,跟著,一陣天崩地裂的巨響與震,我們耳畔俱是轟隆聲響,周圍的巖石不住搖晃,我抱住織芝,除了祈禱旁的巖石別塌陷下來,什麼都做不了,在過於巨大的震聲音中失去意識。
前後不曉得過了多久,一種奇特的聲音,傳耳裡,讓我與織芝驚醒過來。那種聲音很怪異,雖然不大,但巖石崩砸的轟隆巨響,竟然掩之不下,清晰地傳到我們耳中,如吼似嘯,像是某種生的聲。
再過片刻,巨石的崩砸停止,大概是天上的石雨已經掉,而不曉得是織芝的護法奏效,還是什麼別的理由,我們周圍與上方的巖石雖然遭巨力撞擊,卻沒有崩塌沉陷,讓我們過了這一關,而當我和織芝小心地從巖石隙中爬出去,周圍除了一大片比我們還高的石堆,就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沒有半個活的靈,沒有半個……活人。
「大叔……」
我了一聲,希茅延安能像之前那樣,突然就跳出來,像蟑螂一樣爬到我們眼前,笑著說沒事,可是了幾聲,都沒有反應,織芝擔心得抓住我的手。
「相公,你說茅先生他會不會……」
話沒有問下去,因為來自天空中的一聲尖嘯,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向天上,只見一道百餘尺長的巨影,漆黑如墨,在無星也無月的深沉夜空中翻,詭異神,卻有一脾睨天下的霸主威勢,無言之中,宣告它將主宰一切。
「這……心追個東西就是……末日戰龍?」
我記得在倉庫中,末日戰龍的機殼高度與人同高,外型很像蜥蜴,背上有鰭,尾長長拖地,模樣並不威風,看起來還有幾分土土的覺,若不是織芝特別解釋與證明,我還以為那玩意兒是小孩子的教學道,怎都不會相信那是超級兵。
但此刻半空中的巨影,長達百餘尺,形態也不是笨重蜥蜴,而是一條長長的巨蟒,額頂生角,軀有五爪,通遍佈著黑的鱗片,彷彿千億顆黑珍珠,在夜空中閃閃發亮。
織芝道︰「末日戰龍的外殼,只是在組裝過程中用以支撐,並不是真正的外形。得到大地之心後,末日戰龍的形可以隨意變化,大小長寬均無定數,只要魔力源供應不斷,理論上……比現在這樣更大十倍都是可能的。」
「……這個……我還能說什麼?大十倍總好過大百倍千倍,你沒事幫忙製造這種東西來做什麼?現在害到自己了吧!」
我隨口說著,心裡已拋開對茅延安狀況的牽掛,全神思索末日戰龍的形。倫斐爾遣人安裝大地之心,想要控末日戰龍,這麼要的大事,他不知道有沒有親自到場監督?若是有,這個靈王子就要喪命在戰龍的暴走之下,索藍西亞也要換個統治者了。
末日戰龍此刻不任何人控制,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但它究竟是怎樣的失控法?有多的自主意識?如果計算得好,只要跑得快,倒霉的就是索藍西亞,未必是我思索得出神,一個詭異的問題,讓我注意到了不對勁。
天上無星無月,這通常是發生在烏雲佈的天氣,但末日戰龍破地而出時,帶起熊熊火焰,斷空遮天,把方圓百里的所有雲氣蒸發得乾乾淨淨,什麼也沒剩下。雲氣被蒸發之後,不可能在那麼短時間自然聚集,可是此刻的天空不見星月,這又是何故?月亮與星辰被什麼給遮住了……」
織芝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當我們兩人手牽著手,張地向天空,在空中發現了那個答案,不由得驚呼出聲。
漆黑的夜空中,無雲,但在末日戰龍的週遭,大量的黑氣迅速瀰漫,往附近蔓延而去,遍佈天空的每個角落,遮蔽星辰、月亮,邪異的景象,似曾相識……
「不、不會吧?」
曾經在華爾森林出現的夢魘,這一刻又活生生回到我們的眼前,若是可能,我真希能有更多人在場,來共同分擔我與織芝的恐懼。
「那……那個大妖怪,不是已經死了嗎?」織芝的囈語,聽起來充滿驚恐的味道,而的心我百分百能會。
大妖人中了白拉登的算計,在巨中煙消雲散,半點殘餘痕跡也沒留下,這是我們的認知,但……真的是這樣嗎?
找不到半點痕跡,並不能證明大妖人已經徹底滅亡,說不定他仍在某延續著生命,等待復出,這種可能當然也有,我們都心裡有數,只是誰也不願說,而現在看來,那個說不出口的最糟可能已經真了……
「嘿,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力太大,我忍不住向織芝抱怨,「大家同樣都是在索藍西亞出生死,我不過得到幾件很難用的法寶,本沒實際意義,這傢伙就可以狂升等級,太不公平啦!」
織芝答不出來,只是瞪著我不說話,而瞪著我的除了之外,更還有別的「生」,那就是空中的末日戰龍。
末日戰龍翱翔於高空,巨大的軀被黑霧所遮蔽,地面上仰看不清楚,只有那一雙森寒的巨瞳,從高空中俯視大地,更直直地盯著我。
「僕、仆街!」
大妖人了末日戰龍,威脅更勝從前,只要考慮到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絕對沒有理由對如今的形樂觀,反正這裡那麼多的靈都死了,末日戰龍只要隨便一下,就能把我們給埋葬掉了。
這並非只是我的猜測,末日戰龍絕對有這個意思,空中的那雙巨瞳忽然一線,完全變爬蟲類生的眼瞳,跟著,末日戰龍張開了大口,熊熊龍焰噴發出來,朝著我們直撞而下。
巨大的火柱,威力與溫度都很驚人,這一下命中,我和織芝會在千分之一秒化為灰燼,連我們所站的地面都會給燒深坑,而面對這種程度的攻擊,不管織芝有多麼優秀的魔法道在手,都派不上用場。除了創世聖那種級數的法寶,本沒有任何能夠防這種攻擊,可是我上的創世聖……偏偏又全都無法使用。
只不過,越是危險的致命關頭,越是容易有莫名其妙的事發生,這一記毀天滅地的龍焰打下,結果卻只是在我們的正上方,火焰散麗的煙花。熾烈的火舌,好像上了什麼眼難見的護罩,被打得四散開來,無法凝聚,全數化一朵又一朵的燦斕火花,我和織芝被照得亮,看到彼此的影都在沐浴在火中,好像比平時更搶眼了幾分。
但我仍是覺得難以理解,因為那麼強的龍焰吐息,怎麼會突然變燦斕煙花?就算大妖人有意要玩貓捉老鼠,拿我們尋開心,也不必玩得這麼歡樂,更何況我實在無法相信大妖人會有這麼好心。
接下來的變化,更印證了我的想法。龍焰一擊失敗,千萬朵火花消散之後,週遭回復平靜,石依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這點不只我們驚愕,末日戰龍更為此發狂怒,巨口一張,發第二波攻擊。
這次的張口,沒有發出任何火,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也沒聽見要噴發東西之前的大口吸氣,我心中一凜,猜測到這一波攻擊的真面目。
「不好!是超高頻率音波!」
在龍族的生知識中,較為年輕的龍族喜歡倚仗自力氣、火焰,而年老的龍族雖然已無法鬥力、鬥勇,卻有足夠智慧,將本優勢加以強化,開發出更威脅的攻擊技巧,其中一項令人類無比忌憚的,就是超高頻率音波,把龍吼的巨大能量集中發放,至聲無音,超越人類的聽覺,發揮近似音束炮的破壞力,當人們察覺到無形聲波來到,早已碎骨了。
我與織芝都算這方面的行家,但臨時面對這一擊,也完全沒有應對策略,如果是普通的一頭智慧龍發音束,那還可以想點辦法,可是……末日戰龍的攻擊要是能被防,這個傾索藍西亞全國之力造出的超級兵,就是笑話一場了。
在這毀滅的巨大力量之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也不,等待應該發生的事發生。只不過,偉大與笑話或許真的就是一線之隔,剛才的龍焰聲勢驚顱迸鹹之後仍能激出無數火花,現在的音束炮無形無影,沒發生效果的時候就真是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