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魂離,對魂魄侵蝕所造的患也不藥而癒,雖然辛苦一場變為人作嫁,但你能保住命,從此平平安安,算來還是你賺到了,你如果夠義氣一點,今晚應該請吃宵夜呢,不過慶祝酒會別找我了,今晚我肯定很忙,別的不說,替親生老爸送葬出殯就夠累的了。」
茅延安微笑說著,抬頭往天上一看,那邊的戰鬥仍在繼續,但一切已無懸念,末日戰龍在四大暗黑召喚的聯手封殺下,只能苦苦支撐,而且誰也看得出來,這絕對撐不久,除非有什麼奇跡發生,否則末日戰龍的敗亡只是早晚。
「永別了,老爸,雖然你是個差勁的父親,但你還是教會我很多東西。最寶貴的一個教訓,就是生兒防老沒屁用,作人還是要靠自己,你如果早點學會這個教訓……那我就沒得混啦,哈哈哈,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咬我一口出氣,本來被你咬一下也沒什麼了不起,無奈我有太多事要忙,這一口你就留到下輩子再來排隊吧。」
茅延安向天空揮了揮手,末日戰龍在四大暗黑召喚的包圍圈中,左衝右闖,俱不功,妖雷魔電、鬼火風,織一張無懈可擊的大網,不住削弱末日戰龍的抵抗力,它的巨軀迅速減了積,再沒有之前那種叱吒風雲的無敵威勢了。
照理說,有大地之心近乎無敵地供給能量,末日戰龍不至於落到這種窘境,如果再配合整個空間的自然元素,一口氣將之吸納,強勢反撲,即使不能取勝,要自保、逃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可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因為四大暗黑召喚所組的天魔鎖神塔,也有結界的效果,封死了週遭一切能量傳遞,末日戰龍本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吸收自然元素,甚至就連吸收死靈亡魂都做不到。
在這樣的形下,被逐漸削弱而敗死,似乎是唯一結局,除此之外,末日戰龍能做的大概只剩下自,但如果要拚上自我毀滅的決心,其實還有一著險棋可用,就是凝聚所有殘餘能量,來個絕命大破,若失敗,就是徹底碎骨,煙消雲散,即使如此,這個大炸也能帶給四大暗黑召喚不傷害,甚至炸破這個完的包圍網;而若能把握一瞬間的生機,在包圍網破開的剎那,瘋狂吸取自然能量,不但可以重組軀,還有希再發一些厲害招數,突圍逃生。
置諸死地而後生,這恐怕是末曰戰龍的最後機會,我不曉得它發現了沒有,但當我抬頭向混的天空,這些想法很自然地在我腦海中出現。
(真可笑,想這些東西有什麼意義嗎?就算替它想到辦法又怎樣?我自己的困局又有什麼辦法能解?真是太可笑了…………)
從剛剛開始,我一直告訴自己要鎮定下來,要理智思考,這是我最後的籌碼與武,絕不能意氣用事,輸掉最後的希。
問題是……我真的鎮定不下來。
在最初的刻骨恨意、悲怒過後,我如今只剩下深沉的無力,越是聽那個男人說話,就越是讓我明白自己輸得有多慘。我一生面對驚險場面無數,更危險、更生死一瞬的況我都過,但卻從沒試過輸得這麼一乾二淨,令我全然不知道自己拿什麼再和這個男人鬥下去。
當年心燈居士所到的,恐怕就是這樣的無力吧?長期累積下來,最終令他完全失去信心,不敢反叛那個男人……
「賢侄你在想什麼?該不會真的在想向我求饒,哭著求我解救你的幾個人吧?如果是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死心了,們的魂魄是被破壞手法拘出,強制融合為暗黑召喚,這個程序不可逆轉,就連我也沒法救得回來,你要救們,不如自殺還比較快,但你自殺後到了間,等上百年千年,也見不著們的,們的魂魄將會一直與召喚同在,持續在人間殺戮與破壞……」
茅延安這麼說著,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道:「嘿,賢侄,厚此薄彼可不好啊,你只記掛著眼前這四位,不關心其他人了嗎?」
關心?關心什麼東西?這世上難道還有什麼值得我關心的嗎?
「嘿,賢侄你千萬不要這樣想啊,這世上還有好多好多事是需要你關心的,就算你不在乎小阿雪了,難道東海那個人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嗎?」
……東、東海?
「是啊,你不會忘記了吧?唉呀,這可不行啊,賢侄,男人風流是可以的,但要重啊,你幹過玩完就把人家給忘了,拔不留,怎麼對得起人家?回東海的一路上,可是一面哭著一面想你啊,哈哈,你這個令人羨慕的風流!」
茅延安的笑聲,笑得很開懷,卻再次讓人有一種骨悚然的覺,令我本已麻木的心靈,再一次有了反應,而天上彷彿也被這邪惡氣氛所,雷聲霹靂大作。
與雷霆伴隨而生的,是滿空濃烏雲,這種不祥的畫面我今天應該已經習慣,但我卻突然覺到,烏雲之中好像藏著什麼,就像先前羽虹躲在烏雲裡一樣,此刻天上的黑雲也給我相同覺,只是我不準這覺的確切方位。
雷電自烏雲中劈下,聲勢駭人,但與暗黑召喚所發出的妖雷魔電相比,本不值一哂。在普通人的印象中,使用各種雷電的相關魔法,都是取之於天,念完咒文,自天上、雲端召喚雷電轟下,狀似天罰,可是暗黑召喚所發的雷電,卻已經到了另一層次。
閻羅螳、冰蘭玉蠍,平張開雙手,直接吸取週遭空間的正負電離子,組大小雷球,朝末日戰龍連珠轟去,無需從高空取電,比尋常的雷電魔法在效率上快了十倍也不止,威力毫不遜,轟得末日戰龍毫無還手之力。
勢惡劣如斯,要是末曰戰龍仍於失智狀態,大概就會傻傻在那邊挨轟,直到整個軀被炸得灰飛煙滅,什麼也不剩下,不過,因為馬德列已經回復了意識,所以戰龍就可以做選擇,看看是要坐以待斃,還是拚死一搏?
這選擇與膽量無關,因為反正都是個死,哪怕是再蠢再笨的白癡,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哪怕置諸死地後不能求生,和敵人拚個同歸於盡,也是能撈點本回來的。
末曰戰龍的判斷與我差不多,所以在這最要命的一刻,末曰戰龍突然有了不尋常的作,中止了對暗黑召喚的還擊,長達數十尺的軀,漸漸化為球形,而整個軀所蘊含的能量,也被凝為一點,跟著,媲超新星誕生時的巨,瘋狂震撼整個天空。
有道是「爛船也有三斤釘」,末日戰龍就算被四大暗黑召喚著打,但這卻不影響它仍是當今世上至邪兇的事實,是大地之心源源不絕推升的能量,就沒有什麼生能與它相比,這一下絕命破,驚天地,能量釋放所形的暴風,從半空中的那一點,瘋狂襲向四面八方,在衝擊整個空間所有事的同時,就連空間本都到震盪。
從下方往上仰視,很明顯可以看到,整個天空像是水面起了漣漪一樣,不住晃,震波朝八方散去,這是極為強烈的時空震,如果閻羅螳還像之前那樣從別的時空召喚自己出來,被這一震立刻就會崩解送還,要是有者在這時候發瞬間移之類的時空跳躍魔法,肯定會被卡在時空隙中,為永久的漂流,不得。
劇烈的衝擊波,在不足一秒的時間,便由高空傳達至地面,遼闊的華爾森林挨了這一下,就像被超強火力的武掃過,雖然還不至於被夷為平地,可是除了極數的特種神木外,九五以上的樹木,無論是多、多宏偉參天,歷經過火燒、冰封後,再挨上這一下,就像餅乾一樣脆弱,瞬間破滅碎,散了漫天的木之雨。
如果是從高俯視,方圓百餘里之,近乎全部的樹木眨眼間破碎四散,如雨紛墜,這實在是一幕很驚人的奇觀,更是一幕絕對會被記載史冊的畫面,靈之國索藍西亞的首都,華爾森林,就在此刻宣告滅亡了。
即使五大最強者聯手,也不可能一擊就做到這種效果,但靈們自己傾全國之力製造的末日戰龍,還有黃土大地上黑暗邪的顛峰之作暗黑召喚,兩者之間的頻頻激戰,卻讓這個結果出現,對於華爾森林的所有住民而言,今天想必是令他們印象深刻,這輩子都會,記住的一天。
憑我的微末本事,原不足以在這樣的衝擊波之下生存,但這卻也不是什麼問題,因為有人並不希我就此死去,在他不著痕跡地張開防護結界下,我不只是平安無事,甚至就連半點震波都不到,只看見一定範圍外的所有,摧枯拉朽般地被毀掉,但在這個範圍的事就不影響,包括那幾尊栩栩如生的石像。
我多到有些奇怪,如果這個神經病的目的在報復,做完這些事炫耀完畢之後,大可把我幹掉洩憤,順道讓法雷爾家就此絕後,但他還留著我的一條命,甚至連冷翎蘭、織芝、羽虹的石像都好好護住,這又是為什麼?
猜測一個神經病的心思,並無意義,但我卻不得不想,怎樣都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不用奇怪啊,賢侄,我說過拿你當兒子一樣看的,你父母與我之間的帳是一回事,我不會為了這個殺你,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殺你的打算啊。」
茅延安哂道:「話說得差不多了,回歸主題,還剩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不知道你想先聽哪一個啊?」
貓捉老鼠的玩弄把戲,我實在不想再玩,但在這場遊戲裡,一直也只有貓說話的份,老鼠連想要拒絕再玩的權利都沒有,不過,貓並沒有立刻把遊戲玩下去,因為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進來,就是要替他的死鬼老爸送葬。
這場炸的威力雖然強大,但並不是那種集中炸力為攻搫的殺著,對絕頂高手的實質威脅有限,茅延安都可以隨隨便便把我護住,暗黑召喚當然更不會被傷到,當天上的時空震漣漪、煙塵漸漸散去,可以很清楚看到空中有四個黑的球,四大暗黑召喚手中結印,張開結界,在巨中平安無事。
儘管四大暗黑召喚沒被傷著,可是這一下巨,並不是什麼效果都沒留下,四大暗黑召喚聯手布下的鎖神塔被破壞,再沒有之前的封鎖作用,末日戰龍若還存在,這一下接到外界的自然能量,可以大量吸納,補充能源,再一次強化自……如果末日戰龍還沒被毀滅的話。
這場炸雖然沒傷著暗黑召喚,但末日戰龍本是不可能沒事的,炸一起,它首當其衝,傷害最是嚴重,更何況這次炸的源頭,可能就是它引了大地之心,若真是如此,它就算沒碎骨,也不可能再像剛才那樣威風了。
天上被這一炸,所有烏雲幾乎都被驅散,晴朗再一次灑了下來,只是空中仍有些煙塵,看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末日戰龍仍在,它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快速吸納能量,修補破損得七八糟的軀,所以只要什麼地方出現能量異常流,末曰戰龍便在那裡。
我不自覺地在留意,天上的四大召喚也在尋找,想找出末日戰龍的存在,但有人的反應卻快過我們一步,在我們有所發現之前,一道金黃的電自天上劈下,擊向煙塵中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