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三八鬼妹，我知道妳是急之下，手邊有什麼就扔什麼過來，但妳難道就不能找條一點的繩索扔來，非得要挑這種超級重不可嗎？我都有點搞不清楚，妳是想要幫我，還是要趁機殺我？

幸好，我的手不算差，百忙中側一避，沒給大鐵錨打中，手一拉，揪住了鐵錨，鐵索也纏上手臂，鬼魅夕在那頭使勁拉，大鐵錨帶著我一起飛回船上。

如此沉重的鐵錨，這樣高速回拉，砸在船上，破壞力不會比幾枚炮彈小，所幸船上兩名魔法師一起作，手一舉，控風元素，張開空氣障壁，猶如兩大團看不見的厚棉花，鐵錨撞在空氣障壁上，撞擊力量盡被消去，和我一起緩慢落降在船上。

我腳還沒站穩，白三小姐劈頭就是一句，「你好端端的跳上去幹什麼？就算想要表現自己的英勇，也不用這麼魯莽吧？」

「我魯莽？我當個正常人有錯嗎？他媽的誰想得到這船忽然長腳會跑的？」

好不容易英勇一下，嘗試盡一下為高手的責任，卻搞到如此樣衰收場，我覺得自己簡直糗到，特別是船上這幾個人的眼神，不但沒有一點恩與愧疚，還好像在看一個用鼻孔吃麵條的怪人，竊笑不已。

可惜，現在不是算帳的時候，儘管剛才這艘船不曉得怎麼作的，居然把第一波炮擊完全避過，但敵人後續幾波炮擊也連接到來，我們沒有在這裡鬼扯的時間，天河雪瓊與白三小姐剛剛用的空氣障壁，本來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案，但擋擋鐵錨還可以，擋下一兩波炮擊大概就是極限，要持續護著整艘船這麼大的積，衝上龍要塞去……這恐怕要最強者級數的者來才行了。

白三小姐拍道：「安啦，我從以前帶團到現在，頂多是帶出去的團員，變小盒子、小罐子給捧回來，可從來沒有到不了目的地的。」

「呃……妳這算是安嗎？我聽完怎麼覺得更不安了？」

「廢話，時間正好，找個人去把舵掌好，我們要出～～征～～了！」

我一直覺得，白三小姐上有多種氣質，有時候甚至有種王侯的貴氣，比如此刻，宣告要出征的，凜然之姿，像極了披戎裝的一國之君……至比那個下落不明的冷棄基更有王者風範，我一時間看得出神，都忘記找算帳。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明白，不只有王者氣質，同時也有相應的實力，喊完出征以後，沒作什麼別的作，就站在原地，眼睛一閉，在我還沒理解發生什麼事之前，海面驟然掀起數十米高的巨浪。

幾十米高的巨浪，平時已經是海嘯規模的超級災害，偏偏今晚連續看了三次，超章現形時幹過一次，龍打噴嚏時又一次，但這次卻不一樣，造如此大浪的理由，不是因為有什麼巨在水中翻，而是「水」的本了起來，往上掀起巨浪，形幾道水之障壁。

高的水，能夠形水刀，鋒銳無匹，比什麼劍氣都要厲害，切割炮彈易如反掌。即使力、能不到，這幾道水之屏障也非常厲害，前後兩三波的炮擊，近百發炮彈都被水幕衝擊，打方向，紛紛墜海破。照理說，這些炮彈在海中炸，對我們的影響也不會小，可是我覺得船彷彿被一大團厚厚的棉花給裹住，炸威力傳不過來，明明炸聲震耳聾，船卻連晃也沒晃幾下。

訝異之餘，稍稍一想，我大概明白其中原理了，這是有人控了一定範圍之的水元素，而且達到完全駕馭的至高境界，控水如同控手臂，所以心念一到，平靜水面驟掀幾十米巨浪，連船周圍的海水都變化質，瞬間兼「厚實」、「凝重」兩種特，把震盪波完全擋掉。

這不能算是魔法，卻是所有者追求的至高境界，對自然元素的完全駕馭，只要作到這一步，就可以無須過咒文、手印，直接以意念控元素，作到魔法的效果，也就是傳說之中神魔的境界。

船上連我就只有兩個半魔法師，這些水之壁不是我發，天河雪瓊也吃驚得合不攏，幹出這件事的當然就只會是白三小姐。

剛才白三小姐指導天河雪瓊，引發風元素的高度共鳴，我就在猜測的修為深淺，沒想到本人親自出馬，居然直接到達這種傳說中的境界，只是……或許高人行事，莫測高深，白三小姐引發水元素共鳴的模式，令我歎為觀止，真不愧是天人合一，如神如魔的至高境界。

天河雪瓊之前接引導，短短幾分鐘就進狀態，在冥想中與風元素共鳴，這已經是萬中選一的絕頂資質，但白三小姐……別說幾分鐘了，前後連幾秒鐘的時間都不到，眼睛一閉，立刻進狀況，引與水元素的共鳴，而且還顯得無比的自然，沒有一正在施法的覺，我生平從沒見過這樣的魔法師，但……

「奇怪了，阿雪，我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為什麼我好像聽見了……鼾聲？」

「你沒聽錯，我也聽見了。」

我和天河雪瓊驚疑不定，一起向白三小姐，發現陣陣睡的鼾聲，就從鼻間傳出。無論武道或魔法，都是以近於自然、不著痕跡為最高境界，這點我是知道的，但施法施到睡著打鼾，我不曉得這樣是否算是回歸自然？

「啊！白三小姐流口水了……」

「我靠，打呼嚕也就算了，還流口水，這也未免睡得太香了吧？」

若非親眼所見，我絕不會相信有這種事。施法施到睡著，魔法學院的不材學生常幹這種事，會被老師拿棒子打頭，但一面陷睡狀態，一面還能發元素共鳴，控大量的水元素，近防遠攻，這……這就只能說是高水平了。

白三小姐控水元素，並不僅僅是扯起水壁而已，同樣也能以水推船隻，作出種種不可思議的靈巧作，左彎右繞，高速回，配合水壁的掩護，把所有敵襲全數閃掉、擋下。

地系魔法之中，有一種技，人站著不，但控大地，令地層不住變異皺，藉以讓人飛快移，就是地之，據說如果練到化境，一步邁出便是千里，當然，這是神族、魔族的境界，普通人能夠一步十米、百米，就已經非常了得，而同樣的技，以水元素在海上表現，就足以讓這艘船乘風破浪，高速飆行。

本來我們應該盡全力協助防，減輕白三小姐的力，但整艘船在的控下，像溜冰多過航行，一下子船傾斜四十五度，斜斜地破浪而行，還拉出大片水幕，把擊來的炮彈刷擋下來：一下子又高速在海上飆行，速度快得引起勁風撲面，幾乎不過氣，偏偏船過之波浪不興，水面上半點漣漪也沒有，非常奇怪。

有這樣超卓的「航海」技，那些只算尋常理攻擊的炮彈，當然拿我們沒有辦法，而我們的航行速度，比之前超章拉船的時候更快、更發，龍要塞上的炮擊如雨點般落下，我們這邊就一再表演特技，讓敵人只有傻眼的份，偌大一個要塞，竟然拿一艘小船沒有辦法。

照鬼魅夕的說法，如果龍並非沉睡，就能夠主出擊，以它的力量與速度，就算我們再會繞圈，也逃不出它的攻擊範圍，甚至還沒機會靠近它，它就能夠張口發出衝擊波，有效攻擊範圍遠達百里，還能夠發魔法，直接拋出一個直徑兩百米的大圓環，由外而燃燒地獄業火，只要給套在環形結界中，速度再快、再靈巧也沒用，完全是因為鬼魅夕先讓龍沉睡下去，要塞上的那群傻瓜，才只能發炮彈。

不過，如果真的只有這樣，龍要塞就只是笑話一個，既配不上黑龍會的赫赫邪名，也對不起設計者的巧思了。

轉眼間，我們已經闖過層層彈幕，近至龍要塞一百公里，一百公里的警戒線一過，我驟覺上一寒，被某種無形的魔力波掃過，那種覺……很像是一腳踢斷某種機關的發線，有炸彈快要炸開的覺。

一抬頭，半空中大量魔力開始凝聚，前方幾十公里的海面，溫度狂降，最靠近龍要塞的部分區域，海面甚至結起了薄薄的白霜。

在這裡的全是行人，對這些場面心裡有數，大量魔力凝聚，這是大型魔法甚至究極魔法要發的徵兆，而海面急速降溫，凍水霜，面積又廣及幾十公里，如果不是水系的究極魔法，那麼……就是要玩死靈了，以東海的地區特殊來說，這可能是百分百。

「要命，看這種陣仗……大概不是幾千一萬個死靈那麼簡單，搞出那麼大規模的死靈軍團，就來對付我們這艘破船？拿大炮打蚊子，有這必要嗎？」

其實我真正煩惱的問題，是就憑我們這麼點人，怎麼對付數萬，乃至十數萬、數十萬的死靈怨魂，當初幽靈船一役，號稱千萬死靈，對比起來，召喚出數萬死靈在東海只是小意思，對我們卻已是不可承之重。

不過，我這句話才出口，旁邊就有人回答了。

「這都要多虧了你們啊，本來要塞的防系統，是逐級啟，敵人侵百里範圍時，會啟魔法攻擊，每遭侵五里，防力度就提升一級，如果被敵人強攻至二十里範圍，就會啟最終防，天生紅月，百鬼晝行，千妖萬怪，還有百分之十的機率，召喚主神級的魔神或魔出現。」

能對龍要塞如此瞭解的，就只有白三小姐，但剛才明明仍在酣睡，口水流，怎麼一下子又清醒過來，對我說話了？

再一轉頭，我更嚇了一跳，聲音來自我右邊，可是白三小姐仍在我左手邊，打呼兼流口水，明明整艘船搖晃劇烈，雙腳卻像生了一樣，牢牢釘在甲板上，晃都不晃一下，不愧是擅長站著睡的奇人。

但最奇怪的一點，是我右邊居然又出現了一個白三小姐，和左邊的相比，這個白三小姐的影很淡，幾乎就是半明，看得不是很清楚，臉孔與左邊那個一模一樣，不過長髮直垂過，上服則是一套連長，上頭刺繡繁複華，非常典雅大氣，只不過穿著這套幾乎是禮服的華貴長，腳不著地，凌空左飄右飄，看起來有些稽。……凌空左飄右飄？

「嗚哇！鬼呀！」

「吵什麼？這裡是魔法世界，看到鬼也需要大呼小的嗎？」

給這人一罵，我登時醒悟，這不是鬼魂，只是單純的幽離、元神出竅，但在這節骨眼上，靈魂出竅作什麼？

再多看一眼，我大概明白了，發幽離，留著進行元素共鳴，因為沒有意識干擾，所以元素共鳴的效率高到嚇人，那真的是返本歸元，全憑最原始的本能直接反應，與其說是，不如說是一個專門進行元素共鳴的「機械」，而離出來的元神，則可以繼續發揮其智能，冷靜地思索戰局……雖然目前為止，這人除了話多，我看不出有什麼軍事智能……

一人二分，這種作法非常有意思，卻絕不是普通人作得到的。幽離、靈魂出竅，修為在一定水準以上的者都能作到，大概也就是第六級的水準。靈魂出竅這種東西，看似厲害，沒有束縛的靈魂，對魔力的應與控倍增，能夠輕而易舉使出很多平時使不出的魔法，大概比平常提升了五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