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長老，說的是真的嗎？”

“你真殺了那些孩子？”

隆長老矢口否認，“不是我，我沒殺任何人，你們不要聽信的一面之詞！”

“那檢的事怎麼解釋？不是說你本沒聯系嗎？”

“還有剎車片，也有證人！”

“隆威，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面對村民的質問，隆長老僵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解釋。

他沒想到事會變這樣！

原本這些孩子死了，他就可以把他們打撈上來，再以幫忙安葬為由擺八卦陣……

見隆長老啞口無言，南星繼續道：“換命格一事雖然不能直接證實，但神像上的紅漆卻是鐵證如山，即使已經過去若干年，跡也不會消失。”

隆長老臉鐵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沒關系，你兒聽懂就行了。”

南星從剛才就注意到隆祭司的表很難看。

沒有幫隆長老反駁，也沒有站出來質疑，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隆祭司聞言走到隆長老面前，冷冷看著他。

“阿曼？”隆長老眼中閃過惶恐，“阿曼，你相信我，我沒做過那些事……”

隆祭司死死盯著隆長老的眼睛，問：“修竹是不是你殺的？”

話落，在場的人無不出震驚的表。

隆修竹？

那可是隆長老的親孫子！

隆長老難道連自己的親孫子也不放過嗎？

“你在胡說什麼！修竹怎麼會是我殺的？他是被山魈子吃了啊！”

“山魈子？真有山魈子這個東西嗎？”隆祭司兩只手攥在一起，指尖幾乎摳進掌心，“在你請小兒神回來之前，村民也只是聽說山上有怪，卻沒人親眼見過怪走孩子。”

“阿曼，你到底想說什麼？”

隆祭司眼眶猩紅，“我想說，這一切難道不是你編的故事嗎？你用山魈子做擋箭牌，殺死那些孩子，好實現你長生不老的愿。”

“難怪這些年我總是夢到修竹，夢到他跟我說好疼，還說他恨我。”

“之前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我懂了，因為我一直在幫你這個殺人兇手做事，修竹對我很失……”

“隆曼！”隆長老厲聲呵止，“你是我兒，你怎麼能相信一個外人的鬼話？”

“是啊，我是你兒。”隆祭司眼中浸滿淚水，“我是你兒，你卻讓我坐上那輛大車，你想用我的死來換取清白，讓村民不會懷疑到你頭上。”

聽到這話，隆長老急得劇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隆祭司無視隆長老痛苦的表，繼續道：“你不喝藥也是因為這個吧？因為你早就做好了獻祭我們的準備，所以喝不喝藥對你來說都一樣。”

隆長老拼命搖頭，“不是的，我沒有這麼想……”

“隆威，你就是個畜生。”隆祭司咬牙關，渾上下都在發抖。

隆長老從沒見過兒這個樣子。

目狠，周散發著凌人的寒氣。

他更不明白，隆祭司為什麼輕信一個外人說的話！

隆祭司看出隆長老眼底的不解，一字一句道：“我剛才見到他了……”

“誰？”

“修竹。”

“……”

“他把真相都告訴了我。”隆祭司聲音發抖，“你把他埋進土里，割開頭皮，把水銀灌進他的，將他的皮活活剝下來……”

“隆曼，你瘋了！”隆長老大口息，“修竹已經死了，你怎麼可能見到他？你這是出現幻覺了！”

隆祭司苦笑。

是幻覺嗎？

倒希是幻覺。

方才大車始那團白霧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是隆修竹的聲音。

他問隆曼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要幫殺人兇手做事。

隆曼聽到兒子的聲音激不已！

只是霧太濃，本看不到隆修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

隆修竹在耳邊控訴著隆長老當年的所作所為，聲音凄慘尖利，幾乎刺破的心臟。

再后來，他們回到這里，隆修竹的聲音也消失不見。

得知他們剛才是去到了中轉站，隆祭司才意識到，是遇到了隆修竹的魂。

隆祭司深呼吸，問南星：“我還能再見到修竹嗎？”

南星點點頭，“可以。”

隆祭司沉默了兩秒。

接著低下頭，痛苦地嗚咽起來。

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兒子被姥爺殘忍殺害，渾然不知，還被隆威蒙騙多年，在這村中承擔祭司一職。

現如今，連也差點兒死于隆威之手！

“所以，當年那些孩子也都被他活剝了嗎？”

人群中不知道誰忽然問了一句。

隆長老還沒來得及否認，方才還晴空萬里的天氣瞬間變得烏云布。

“這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孩子們的冤魂來索命了！”

“爸爸媽媽，我怕……”

孩子們到父母懷里。

霍酒酒一直在直播，此番風云變幻也落網友們眼中。

【我就上了趟廁所的功夫，怎麼突然就天了？】

【估計是鬧鬼了！】

【大白天的還能鬧鬼？】

【那些孩子們死于非命，怨氣肯定很重，白天也能出來……】

就在網友們議論紛紛時。

一陣狂風吹來。

隆長老抬手遮風，竟約看到一群孩子從遠走了過來。

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孫子，隆修竹！

隆長老一驚。

網友們隔著屏幕看到這個景象，不由得發出尖。

【啊啊啊啊好多鬼孩兒！】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直播間這樣都不會被封嗎？】

【大師的直播間沒有傳播封建迷信，而是實況轉播，當然不會封。】

隆長老眼睜睜看著那些孩子越來越近，嚇得連連后退。

此時又一陣風出過，隆長老手中的拐杖一晃，竟是直接跌坐在地上！

“別，別過來！”

為首的隆修竹走到隆長老面前。

后的孩子們也個個表冷，死死盯著他。

“隆威，你害得我好慘！”隆修竹咬牙切齒。

話音剛落，上的皮便開始像腐蝕一般向下落。

隆長老瞳孔一震，張著，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人在恐懼到一定程度時是不出來的。

隆長老只覺得呼吸急促，一口氣堵在口，上不去下不來。

他死死摳著地面，艱難地往后挪。

“奇怪，隆修竹怎麼像是被打了馬賽克一樣？”

霍酒酒發現無論是鏡頭里還是鏡頭外的隆修竹都變模糊了。

“畫面太腥，只讓隆威一個人看就夠了。”

南星說完，霍酒酒瞬間了然。

現場那麼多孩子，南星估計也是怕他們刺激，才給隆修竹打了“碼”。

不消片刻，隆長老就被十個孩子團團圍住。

他們變慘死時的樣子，在隆長老旁邊發出一聲聲慘。

隆長老畢竟上了年紀，又做了虧心事，看著眼前模糊的場景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看著倒在地上的隆長老，十個鬼孩兒出滿意的笑容。

“死了！”

“終于嚇死了！”

隆修竹看向邊的鬼孩兒，“他沒死，只是暈過去了。”

“啊……”

“那咱們能不能把他殺死？”

隆修竹搖頭，“當然不能！”

“為什麼？”

“他把咱們害得這麼慘，為什麼不能殺他？”

鬼孩兒們急得跳腳。

他們之前一直是游魂的形態，因為鬼力太弱，連開個窗戶開個門都難。

現在終于能現出原形。

這個時候不殺隆威，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姐姐說了，哪怕他是咱們的仇人，對他下手也會影響咱們投胎。”隆修竹一本正經道，“姐姐還說了，他去地府會到懲罰，不用咱們手。”

鬼孩兒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隆修竹安他們：“放心吧，姐姐認識地府鬼差，不會騙咱們的！”

今天他和這些鬼孩兒能功現，就是托了南星的福。

看著昏迷不醒的隆長老，村民們猶豫著要不要把他扔在這里，讓他自生自滅。

誰知南星卻道：“煩請各位把隆長老帶回去。”

村民皺眉，“他做了這麼多惡事，為什麼還要管他？”

“讓他死在這里不好嗎？”

“這種人，死有余辜！”

南星道：“我不希你們因為這種人染上孽債，等回到村子，差自會將他帶走。”

村民們雖然不懂南星說的孽債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聽從了的安排，將隆長老搬到車上。

十個鬼孩兒也跟著上了車。

鬼孩兒們消耗了鬼力，變一團團氣，開車的人看不見他們，只覺得車里冷無比。

但一想到那些孩子都是慘死在隆威手下的冤魂，便心生憐憫，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怕的了。

回到隆門村，南星讓人將隆長老抬到神廟。

一切從神廟開始，也該在神廟結束。

再次看到屹立在神廟里的那尊小兒神神像，村民們的心都不一樣了。

曾經他們那麼信奉這尊神像。

現在卻得知神像是假的，上面還染著那麼多孩子的鮮！

這些年村里風平浪靜也并非是到小兒神庇佑，而是隆長老沒再下手罷了。

不一會兒，其他村民也聞訊趕過來。

其中包括那十個鬼孩兒的父母。

他們怔怔看著躺在地上的隆長老，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是死于這個十分敬重的長者之手。

“隆長老是殺人兇手？”

“你們有證據嗎？”

“隆祭司，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村民里有一部分人還是不愿意相信。

畢竟，他們追隨了隆長老這麼多年。

現在承認他是殺人兇手，無異于狠狠打自己的臉。

“是不是真的，看他的結局就知道了。”

南星說完，村民瞬間安靜下來。

不大的神廟里人滿為患，卻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等著隆長老的“結局”。

看一眼外面漸暗的天，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開口道：

“當年隆門村有一位靈曾向地府報案，說村中有妖怪出沒，專門吃小孩，并向冥司描述了妖怪的樣貌，自那之后，冥司便一直在通緝那三只妖怪。”

“如果沒猜錯，當年那位靈應該也與隆長老沆瀣一氣，才會無視孩子們的冤，將責任推卸到不存在的‘山魈’上。”

“在兩人的大肆渲染下，各位對山魈避之不及，隆長老也在這時請了尊神像回來。”

南星邁步走到神像面前。

夕余暉落在神像上，將周浸染得更加紅。

出手，輕輕覆在神像表面。

若是往常，村民看到這形肯定會開口制止。

但現在他們知道了神像是假的，便也不再多言。

“他將神像表面涂上人混合的紅漆，封住小兒神神力，試圖用這種方式引邪神寄居于此。”

“接下來，他每天祭拜小兒神，表面是在為村里的孩子們祈福，實則是在祈求邪神保佑他長生不老……”

村民聞言只覺得渾發涼。

當初他們看到隆長老日日跪拜小兒神，還真以為他是心疼那些孩子！

“可惜隆長老不知道，神像里自始至終都沒住過邪神，慫恿他繼續獻祭的也不是邪神，而是他的孫子，隆修竹的冤魂。”

隆修竹的魂魄站在旁邊，急吼吼拽著南星的角，“姐姐，你不要這麼說啊，他們會誤會我的！”

南星拍了拍他的腦袋，話鋒一轉道：“當然，隆修竹這麼做不是為了拉其他孩子下水，而是因為隆長老早年與他哥哥換命，上沒有債，孩子的想法畢竟單純，他認為只要隆長老再殺幾個人，就能去地府領罪。”

聽到南星說的，村民忍不住問：“你說隆長老的哥哥，是隆沛先生？”

南星點點頭，“隆沛為人正直，還資助了不學生，上積累了不功德，但在和隆長老換命之后，被迫承無妄之災，家里人幾乎死絕，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兒子。”

“天啊……”

“怎麼會這樣？”

“隆沛也太慘了！”

在村民的唏噓聲中，一個中年男人再也按捺不住，拔就朝昏迷不醒的隆長老沖了過去。

“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要殺了他！”

看到男人的作，其他人也蜂擁而上。

“我的孩子竟然是被他害死的，這個仇不得不報！”

南星神一凜，甩出一張符紙控住眾人，旋即沉聲道：“夜后鬼差就會來這里接走他，用不著你們手。”

“那就讓他這麼死了嗎？！”男人大喊，“他殘忍殺害那些孩子，憑什麼可以死得這麼痛快？”

“是啊，憑什麼！”

南星微微挑眉，“誰說他會死得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