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宗耀打量他一下,角勾起:“你也想看看三仙山對孤信任到何等程度?可以。莊渠,你聽好,你眼前這位縱橫者,份可很復雜……”
姬宗耀雖然似乎是在對莊渠講述,但目卻一直看著張儀。
而姬宗耀說出來的信息,屬實讓人不可思議。
世人皆知,張儀乃張之陵嫡長子,后因與張之陵政見不合憤而居,稱張之陵不死,自己不出。
但事實上,他那所謂居的數十年,是在三仙山。
這消息簡直匪夷所思,張儀繼承三代縱橫之后,卻并未在世上施展,以張之陵的緣故歸,但誰能想到他竟然在這等世外之地。
沒有人知道他如何尋到了三仙山,更沒人知道,他離去的時候,竟然為三仙山第一世外合作者。
可惜,三仙山忌憚昆侖,不敢登陸,作為三仙山世外合伙人,自然也瞞的足夠深。
姬宗耀目森冷,指著山下:“因為他的使命就是對抗昆侖世。”
莊渠倒吸一口涼氣,這其中顯然蘊含著巨大,但他都不知道從何問起。
姬宗耀也沒有理會他,依然看著張儀繼續說著。
“而作為回報,三仙山將支持這位合作者。于是,誰能想到呢,鬼谷縱橫,還是天人使徒。”
張儀默不作聲,卻面從容。
莊渠也只有屏息凝神,繼續聽著。
據姬宗耀的述說,后來,張儀終于回歸了,但這時候的他已經六十多歲,不過,去過三仙山,他似乎毫不擔憂壽數問題,反而趁著張之陵心灰意冷,終于出山潑墨揮毫,盡展奇才,不但被泰岳看重,為世行走,更直接為夏國麒麟大相。
沒有人能不意外,放下麒麟大相這個份不說,縱橫者怎麼能為三仙山使徒?
姬宗耀盯著他:“孤王也有很深的疑問啊,了仙山我才知道,鬼谷子極大可能是逆天者,他最得意的門人,屬實不該。張相,可否指教一二?哦對了……”
他微笑著:“千萬不要以縱橫世與鬼谷無關來打發孤王。”
張儀卻哂然:“不論你信不信,事實還就是如此。鬼谷只授業,卻不傳道,若得鬼谷傳道,非勝者不可。故此,張某只憑心意做事即可,可惜,我張儀還未曾勝過李修。”
“心意……”姬宗耀瞇眼:“敢問大相,心意何在?”
張儀出手,似乎覆蓋整個戰場:“縱橫,即經緯,我張儀不求王侯將相,不問富貴榮華,不念仙佛長生,唯一心執掌風云變幻,讓千百年青史,隨我而,因我而易。這便是本心。”
姬宗耀蹙眉頭,似乎完全不能理解。
“這就是目的?”
“為何不能?求名求利求霸權,都可求,皆為目的,我張儀的夢想為何就不能是目的?”
“你難道不怕鬼谷和三仙山的對立會對你造巨大影響?”
張儀只是淡淡道:“原則上,三大暗殿和兩大圣地,也該是對立的。”
姬宗耀愣了下,若有所思。
最終,他緩緩搖頭:“夢想……張儀,你是個怪人。”
張儀深吸口氣:“江逍遙也這麼說過。但我就是我,人生在世,若不能憑心意而活,還不如枯木頑石,隨風腐朽。”
姬宗耀深吸口氣:“我明白了,所以你是個純粹的人,所以,各方才都希能用你,也都能用你,因為你只要實現自我,不貪他們想要的一切。”
張儀淡淡道:“奈何在這個過程中,很多人要被我剝奪一切。”
“說來就很怪,夏國也好,圣地也罷,仙山也罷,難道不怕你反噬?說到底,聽起來就是個腳踏三條船之輩。”
張儀笑了:“這就是你的目問題,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階段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在某種意義上、某段過程中是合拍的,我只需掐準這時間即可。”
姬宗耀眉峰蹙,似乎陷了沉思。
但過了很久,他似乎也沒能真正理解。終是些不耐煩了,目投向山下,“那麼眼下你最應該剝奪的,就是那兩個人的一切,否則,你的夢想,永遠只是夢想。”
張儀目變得凜冽,一難言的郁氣悠然騰起,這次竟是毫不掩飾。
“郁氣……呵呵,很好,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島主們知道你該需要了。”
張儀目低沉:“仙山世,沒想到居然選擇了你,不過這樣也很好。你要什麼我幫你,但我要的,你得不余力。”
姬宗耀眼底掠過:“。”
“告訴我,有什麼?”
姬宗耀微微一笑:“人、財、丹、俱全……”
張儀也難得的笑了:“果然,這等機會,縱使三仙山也不愿放過……告訴我,他們的要求是什麼?”
姬宗耀面變得冷厲,也變得十分憤怒,似乎充滿著不解:“殺嬴無雙,擊潰大秦。”
張儀鼻翼中發出一聲輕響:“看來三殿下似乎很不滿,對你而言,缺了一條是嗎?”
“是!”姬宗熠目變得有些猙獰:“為什麼沒有殺江凡!他最該死!”
張儀緩緩點頭:“這次,我也不解。不過,島主們既然如此決定,必有因由,先做好眼前事吧,否則沒有信任,你什麼都不要想。”
姬宗耀咬咬牙,金屬手臂咯咯作響,好在他經歷過大變,更加沉穩。
“說起信任,武盟那邊我要親自走一趟,也不知哪個王八蛋給我背了口黑鍋。孤王何時謀害姜斬了!”
張儀微哼一聲:“若非你我早有聯絡,連我也不得不信,但姜斬既然在龍脈出事,想必只有一個人能做到。”
“又是江凡?”姬宗耀第一直覺就想到了這個名字,頓時雙目都在噴火。
張儀嘆息道:“不會出意外,而殺姜斬對誰最有利也一目了然,只是想不到,他真的敢做,而且神不知鬼不覺做到了。”
姬宗耀牙齒咯咯作響:“這小賊……該死!”
張儀緩緩道,“他是該死,但絕不是什麼小賊,這是竊天盜地之絕世大賊,我們面前橫亙的兩座大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