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哥向我們閃了三下手電,大聲喊:“沒問題!安全!可以下!”
我們幾個先後下去,順利跳進了中。到把頭時,繩子擺幅度不夠,好在魚哥手快,他住一塊兒凸出的石頭,大半個子探了出去,單手抓住了搖擺不定的繩子,將把頭拉了進來。
這很深,不知前方通到了哪裏,手電本照不到盡頭,腳下有些碎石,我們小心翼翼的向深走去。
在這裏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小萱一手舉著手電,另一隻手攥著刀,能看出來張了。
走了一會兒,依然看不到盡頭,豆芽仔回頭小聲說:“峰子,這裏離方臘不太遠,該不會通到那邊兒了吧?”
我搖頭:“不遠也有十公裏,可能不大。”
我不解的是,為什麽口要做出“龍頭”造型,看樣子是故意為之,如果這條深窟是當年方臘殘部攜帶金銀財寶轉移的通道,那不應該這樣才對....這不符合正常人逃難的邏輯。另外,這條深窟讓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在山西見過的一些黑煤窯,深的能直達地下幾公裏遠。
我眼尖,突然發現角落有個東西,忙過去撿了起來。
是一塊兒褐醬釉的瓷片兒,形狀不規則,落滿了灰塵,大小有半個煙盒兒那麽大。
“雲峰,這大概什麽年代的?”魚哥問。
“宋代晚期。”我說。
把頭拿手電照了照說:“是碗的殘片,不是定窯的醬釉,是本地瓷。”
我補充說:“把頭,這是一隻折沿碗靠近碗底的那部分, 應該是當年浙江這邊的沙埠窯燒的。”
豆芽仔小聲道:“這要是宋代晚期的瓷片,方臘也是那時候的人,那時間不是對上了?”
我丟掉瓷片兒說:“從時間上看確實能對上,但無法直接證明當年起義軍來過這裏,往前走吧,估計還能發現別的東西。”
小萱了手說:“雲峰,把頭,你們沒覺到突然變得好冷?”
小宣說話時口中明顯呼出了白汽。
怎麽會覺不到,我早覺到隨著越來越深,溫度驟降。
這時雖是正月,但我們在南方,外界氣溫普遍在七八度,晚上也很難到零下,而此刻這深窟的溫度明顯到零下好幾度了。
又走了一陣兒,豆芽仔突然道:“唉?這裏怎麽有磚頭。”
我們發現了幾塊兒青磚,不是現代的紅土磚,一看起碼是八百十年前的磚。
魚哥突然拍我肩膀。
“怎麽了魚哥?”
魚哥高舉手電照向前方。
我順著他的手電看去,赫然看到,在幾十米開外的地方出現了一堵磚牆。
快步走過去一看,我和把頭都很吃驚。
眼前是一堵砌的嚴合的青磚牆,表麵斑駁,破舊,高度大概在一米八左右,最下方的磚都出現了裂。
“看這裏!好像是個記號。”小萱突然指著磚牆一喊。
在手電照亮下,隻見磚上刻了一個“正方形圖案”,正方形左邊刻了個隻有腦袋的小人兒,這小人有鼻子有眼,而在小人底下歪歪扭扭刻了一個字。
“死。”
豆芽仔說:“這誰刻的?畫人隻畫了個腦袋,還寫了個死字,嚇唬人呢?”
“怎麽了雲峰?”
把頭察覺了我臉不對勁兒,問道。
我指著磚上刻的東西說:“這圖案我在東山龍也見過,龍牆上也刻了小人兒,不過那個刻的有手腳,而這個隻刻了個腦袋。”
我們自忽視了最下方刻的“死”字,不管誰刻的,嚇不到我們,因為我們就是吃這碗死人飯的。
“怎麽覺有聲音....雲峰你耳朵好使,你聽聽。”小萱趴在牆上衝我說。
我湊近一聽,的確聽到了牆裏有輕微的聲音。
“嘀嗒....嘀嗒....嘀嗒....”
像是電報聲?又像是滴水聲?
無法確定。
我好奇心越來越重,當即讓魚哥拿工破牆。
我們連金剛牆都能破開,別說眼前這種普通青磚牆,最底下幾層磚有裂,從這裏下手,將整塊兒磚碎小塊兒後出來踹兩腳就行。
魚哥將底部青磚出來後,驚訝說:“怎麽這牆是雙層的,中間是空的。”
“先別魚哥,我看看。”
我趴下一看,確實是空心牆,中間空隙大概有二三十公分。
突然!
我餘瞥到似乎有個東西....但由於視角原因,看不清是什麽。
我直接躺下,咬住手電一端,雙腳蹬地,上半往裏。
由於隻掉了兩塊青磚,子進不來,很勉強把腦袋探進去了。
咬著手電,定睛一看。
下一秒,我瞳孔猛地收。
是一個人的雙腳!
有個人。
有個死人!
死了很多年的人!
這人就那麽站在牆中間,長頭發,腦袋低垂,我的手電正好照到了它半拉側臉,或許是砸牆時到了,這人的腳還在輕微搖晃。
由於沒有防備,突然看到的,一瞬間嚇的我心髒都快停跳了!
這人上的服都爛了,但僅看樣式也能看出來是古代的,應該是清代晚期的,上棉麻長衫,襟子分叉,袖口寬大,下邊兒是收式布,著腳沒穿鞋。
“把頭!有死人!牆裏有!”
我大喊,忙鑽了出去。
“死人!雲峰,怎麽回事兒?”
可能太張岔了氣,口疼,我捂著口滿頭大汗道:“就是有古代男!起碼一兩百年了!”
小萱舉著手電彎腰想看,我拽住了。
“別看了!很嚇人,媽的....我都被嚇了一大跳。”
小萱臉發白。
豆芽仔學我的樣子鑽進去看了看,馬上退了出來。
豆芽仔臉煞白道:“的確有個人,好像是很久以前的,這人怎麽沒爛?”
“因為溫度。”
我指著牆說:“這裏溫度太低了,這牆起到了類似天然冰箱的作用,所以沒爛。”
隨後魚哥和把頭也看了看,我們臉都不好看。
魚哥皺眉道:“這人站在牆裏不沒爛,眼睛還睜著,像是剛死了沒多久。”
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豆芽仔打了個寒說:“峰子都說了,起碼是一百年前的人,這人是怎麽保持站姿的?”
把頭注視著磚牆,眉頭鎖道:“你們沒注意到,有子頂著後腰了,加上溫度很低,四肢僵了,所以在牆裏保持了這個姿勢。”
把頭說完看向了魚哥。
魚哥心領神會,當即後退了幾米。
快步走過去。
魚哥抬起右腳,咚的一腳踹到了磚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