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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 第1427章 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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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7章 拉扯

  「將軍,西北面有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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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苞留下一部守在三戶津,以作監視,自己則是率主力往東退至鄴城津,以防萬一。

  同時儘量派出斥候,把周圍的況儘可能地查探清楚。

  被郭淮埋伏後的第三天,三戶津的斥候加急送來了查探到的消息:

  「期梁津附近出現了大量的斥候,北邊出現了賊軍的蹤跡,數量不明。」

  張苞一聽,心裡頓時就是一凜:

  「再探再報!」

  如果梁期津北邊當真有大隊人馬前來,那麼多半就是司馬懿所率的大軍。;

  至也是司馬懿派出的大軍。

  雖然自己有可能躲過了司馬懿設下的包圍圈,但張苞心裡除了慶幸,並沒有太大的高興。

  自己從居庸關出發,除了在涿郡有所停留,剩餘的路程幾乎都沒有浪費時間。

  沒想到居然還是被司馬懿設了伏。

  只能說,司馬懿反應太快了,快得出乎自己的意料。

  想起自己以前還有些看不起這個對手,張苞心裡不就是為自己的狂妄無知而愧。

  此時的張苞,進不能進,退不能退。

  沒能搶下期梁津的渡口,不管對面來的是司馬懿派出的大軍,還是司馬懿親率的大軍,自己就只能守在鄴城津,眼睜睜地看著對方。

  本做不了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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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第二天的時候,斥候帶回來了一個更重要的消息:

  北邊大軍的主帥,很可能就是司馬懿。

  張苞一聽,心裡頓時就是一沉!

  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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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夫呢?我家的妹夫呢?我家那個帶著大漢主力大軍的好妹夫呢?跑哪去了?」

  看向西北邊,張苞眼中帶著有些按捺不住的焦慮:

  「多人馬?查清楚了嗎?」

  漢軍斥候的優勢,在這個時候就現出來了。

  雖說張苞此時由於剛吃過虧,正于謹慎狀態,就算進退兩難,但由於有斥候的查探,讓他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綿綿不絕,無邊際,數以萬計,而且大半還是騎兵。」;

  「旌旗可有象?隊形可有不齊?」

  「未有。旌旗如林,隊形整齊。」

  也就是說,這支大軍,並非敗兵,更不像是被人追趕。

  心裡的最後一僥倖徹底消失,張苞忍不住地罵了一句:「曹!」

  深謀遠慮的馮鬼王,怎麼會被司馬懿就這麼輕易地擺

  偌大的一個包圍圈,因為自己的輕敵和無能,導致功敗垂,沒能把最後這個口子紮

  這讓站在漳水邊上的張苞,無比懊悔。

  ——

  秋風微起,漳水北岸的期梁津籠罩在薄霧中。

  司馬懿的靴底踩過灘頭,靴尖踢開半掩在淤泥里的斷矛——矛桿裂口參差如犬齒,殘留的麻繩上黏著片暗紅皮,似是漢軍皮筏的殘片。;

  河灘碎石裡散落著古怪的弧形鐵片,司馬懿俯拾起,指腹過鋸齒狀邊緣——這是漢軍新型鉤鑲的殘件。

  三日前那場伏擊戰的畫面驟然清晰:魏軍重戟劈開盾陣的剎那,這種帶倒刺的鐵便會勾住戟桿,配合翻滾突進的刀手完絞殺。

  他瞇眼向下游不遠的蘆葦盪,殘破的「漢」字旗纏在蘆葦上,載沉載浮,無法順流而下。

  旗角破損出金織就的暗紋,顯然是高級將領的認旗,明顯是郭淮伏擊張苞時漢軍所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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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濟此戰,險中求勝啊。」

  司馬懿的嗓音沙啞如鏽刀刮骨,甲冑下的脊樑微微佝僂,卻仍強撐出魏國太傅的威儀。

  郭淮按劍上前,鐵胄下的鬢角已染霜白:

  「若非太傅星夜傳訊,末將豈能料定張苞必攻期梁津?只是可惜……終究讓那賊將逃回北岸。」;

  若是能留下張苞,那漢軍群龍無首之下,自己未必沒有機會大破這支漢軍。

  聽出郭淮話里的不甘與憾之意,司馬懿出笑意,搖了搖頭:

  「伯濟已經做得很好了,若非你此戰嚇退了此賊……」

  司馬懿轉,指向正在渡水的大軍,「只怕吾這一次,未必能如此輕易退回南岸啊!」

  他說著,凝向南邊,對面遠,似有約可見的游騎,不用想,那定然是漢軍斥候前來偵探。

  河風驟起,腥鹹水汽灌滿了司馬懿的袍袖。

  有涼意的水汽,讓司馬懿劇烈咳嗽起來,讓他不得不用一隻手捂住,但指間卻是滲出了

  「咳咳……能退南軍鐵騎已是僥倖。若來的是那河東翼虎……」

  言及此,他枯瘦的手指猛然攥郭淮臂甲,眼底迸出劫後餘生的厲:;

  「關家小賊用兵,如風似火,昔年馮賊破襲并州,繞道河東,就是讓此賊做的先鋒!」

  「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今日,居然又讓他們再一次得逞。

  司馬懿放開了捂著的手,忽然神經質地大笑起來,藏在袖袍里的手指已經深深掐掌心。

  笑著笑著,司馬懿渾濁的雙眼,竟是流下淚來。

  眼前人馬嘶,大軍正在爭分奪秒地渡水,喧鬧無比,但司馬懿卻是覺得孤寂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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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橋繩索在漳水的漩渦中不斷沉浮,正如自己這麼多年以來,屢抗漢軍,卻又不得不屢屢後退……

  如今已是年過古稀,回想後半生,不但一事無,碌碌虛度,更是失去了兒子,眼下又要失去河北基業。

  人生何趣?!;

  恍惚間,他子晃了晃,竟是似要掉下水裡一般。

  這時,北岸忽有號角破空。

  但見數百漢騎如赤流星掠過地平線,雖隔漳水仍能見漢軍手中長槊寒凜冽——張苞的反應來得比預期更快。

  司馬懿瞳孔驟,踉蹌後退半步,直到看清那不過是疑兵虛張聲勢,方才扶著親衛站穩形。

  對面想來不過是張苞派出來擾的騎兵。

  「太傅……」郭淮言又止。

  他清楚看到司馬太傅藏在袖中的手正在輕微地搐。

  司馬懿卻已恢復平靜,撣去錦袍沾染的草屑:

  「即刻傳令全軍,多樹旌旗、廣布營灶,要讓對岸以為我十大軍盡在此。」

  他指向西南鄴城方向,冷笑混著咳:「讓那張家小賊把河東翼虎喚至這裡,鄴城的糧草早該毀盡……」;

  至於張苞的擾,司馬懿已經沒有力去管了。

  這一次能安全渡回南岸,除了險中求勝,也帶了極大的運氣。

  至於運氣不好的那些人,沒有資格跟他南撤。

  暮漸深時,司馬懿獨坐中軍帳。案頭燭火將他的影子投在「河北山川圖」上,司馬懿的間發出夜梟般的低笑:

  「關索啊關索,你遣張苞這莽夫前來,實乃天助我也!」

  郭淮伏擊這一戰,其實是已經調了鄴城附近的所有兵。

  若是張苞不顧傷亡,強渡鄴城津,攻打鄴城,看似重兵把守實則虛張聲勢的鄴城,未必不能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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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若是從三戶津渡水,而不是非要走期梁津,那郭淮也只能放棄埋伏,強守三戶津。

  到時候張苞再利用騎兵的優勢,來回牽扯,期梁津亦不過是彼掌中之。;

  所以司馬懿這一次的布局,其實就是在賭。

  因為對於漢軍來說,無論是誰,只要能拿下期梁津,就能斷絕井陘大軍的後路,那可是潑天大功。

  他賭張苞一定會經不起潑天大功的

  他司馬懿就不相信,遇到的每個對手,都能像那個寧願在河東釣魚也不願意西渡大河斷後路的馮某人一樣。

  所以他賭贏了。

  設伏張苞之後,三戶津和鄴城津的佯,同樣是利用對方戰敗後不得不謹慎小心的心理,繼續迷對方,為自己爭取時間。

  張苞又如意料之中上當了。

  最後才是自己率領大軍,日夜兼程,趕到期梁津,渡水南撤。

  雖然屢敗於漢軍,但這一次妙謀劃的功,終是讓司馬懿挽回了些許自信。;

  就在他自鳴得意的時候,帳外忽然傳來馬嘶。

  司馬懿電般跳起,佩劍哐當落地。

  接著他才想起自己已經安然渡回漳水南岸,並非有漢軍鐵騎在後追趕,這才頹然跌坐胡床,冷汗已浸三重中

  「終究是老了啊……」

  他挲著案頭的斷戟,這是他白日特意從河灘上撿來的南軍敗退時所棄的兵

  想起白日見的赤甲影,若真是關索親臨,此刻漳水南北兩岸岸恐怕早已豎起漢軍旌旗。

  月過帳隙灑在他壑縱橫的臉上,映出幾分扭曲的快意:

  「然天不滅我!那河東翼虎此刻說不定是在幽州整頓降卒,豈知我……」

  郭淮在司馬懿大軍到來時,已經提前準備了不的浮橋材料。;

  司馬懿渡過漳水之後,又讓人連夜建起三座浮橋。

  他必須要在河東翼虎到來之前,儘可能地讓大軍渡過漳水。

  近五萬步騎,在橫漳水的四座丈余寬的浮橋上,不過一天半時間,大部就已經渡到了南岸。

  正當司馬懿正在盤算著何時拔營前去黎時,對岸地平線忽有悶雷滾

  「太傅,不好,是漢軍。」

  瞭卒大著提醒。

  「我知道。」

  司馬太傅面沉穩,神一點不為所

  昨日漢軍就有數百騎過來不斷擾,試圖拖延大軍渡水的時間。

  看來今日也打算重施故伎,不足為奇。

  按鄴城津那邊的回報,張苞大旗還在那邊,問題不大。;

  但見赤再次湧現,向著渡口奔涌而來。

  只是……

  這一次赤,遠比昨日要大得多。

  也比司馬太傅想像中的要大得多。

  赤近,可以看到為首將領紅甲浴,丈八蛇矛挑飛沿途鹿角,正是幾日前剛遭伏擊的張苞!

  司馬懿瞳孔驟,當機立斷,嘶聲怒吼:「斷浮橋!」

  「太傅,北邊還有人馬沒有過來……」

  「來不及了!快斷橋!」

  司馬太傅「鏘」地拔出佩劍,猛然砍向繩索。

  北岸未及渡河的尾軍正被赤不斷吞噬淹沒,後陣徹底崩潰。

  有士卒為搶渡船揮刀砍向同袍,斷臂與旌旗一同墜漩渦。;

  更多人慌不擇路跳急流,卻又被同袍拉扯,不是順水翻滾,就是沉水底。

  一匹驚的戰馬沖人群,蹄子不知踩踏到誰的手臂,發出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音……

  司馬懿在親衛簇擁下往後退,忽有寒掠過,竟有一支箭羽向他來。

  司馬懿踉蹌彎腰,但箭羽到了親衛舉著的盾牌上。

  抬眼去,但見對岸張苞立馬挽強弓,箭簇正遙對這邊。

  又是數支箭矢破空來。

  箭頭撞上鐵盾的鏗鏘聲中,司馬懿仿佛窺見張苞眼底的滔天怒火。

  「莽夫!縱使你趕來又如何?浮橋已斷,鄴城糧倉也已被毀盡!你能奈我何!」

  看著親自斬斷了的浮橋繩索如同死蛇般沉水中不見,恍若自己親手斬斷的河北基業。;

  司馬懿不顧儀態地嘶聲罵,仿佛在發泄著自己的這麼多年來抑鬱之氣。

  張苞自然沒有聽到司馬懿的罵,第二次出的箭羽,深深沒司馬懿前面不遠灘土裡。

  眼看著浮橋已斷,不可能再追得到司馬懿,張苞猛然調轉馬頭,蛇矛指向正在淺灘掙扎的魏軍尾部:

  「收網!」

  漢軍騎兵如同甩尾盤踞的赤龍,把沒有來得及渡水的魏軍殘部,不斷驅趕著,把他們河道最湍急的牛角灣。

  數日前兩千多南軍將士的仇,現在先取回點利錢。

  ……

  夕西下,殘將漳水染赤金,張苞的赤幘盔在暮中凝著乾涸的痂。

  策馬行至渡口邊上,馬蹄碾過河灘上的皮筏殘片——那是被郭淮伏擊時被毀掉的渡。;

  張苞的目,死死盯著對岸約可見的魏軍樓。

  那裡曾是他想要立下大功的地方,如今卻了恥辱的烙印。

  他忽然翻下馬,把猶在滴的丈八蛇矛到地上,單膝跪地,拔出佩刀,撬起泥土裡的半截涼州特製馬蹄鐵,拿到手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傳令全軍,今夜增設雙倍斥候,凡渡水、紮營、行軍,皆需三驗地形。」

  「再派出一支百騎,儘可能地向北查探,看看能不能查到大司馬的消息。」

  司馬懿親率主力大軍退回了漳水南岸,而自己那個混帳妹夫同樣率有大軍,人稱深謀遠慮,卻是不見蹤影。

  簡直有辱名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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