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一聲,是玉勺落在碗里的聲響。
謝易書皺眉,“母親,你在說什麼呢?”
謝易墨已變了臉。
阮凝玉則驚訝地看向了謝易墨,輕微挑眉。
眼見兒子竟然敢當面打斷的話,何梅不悅,“我說什麼了?不過是夸你妹妹幾句,這都不行麼?”
何梅還想繼續往下說。
謝易書更加搞不懂了,自打那次文廣堂鬧出風波來以后,每次考校便是阮表妹穩坐第一,怎麼在母親的口中,卻變墨兒了?!
謝易書想阻止母親繼續說下去。
謝宜溫面詫異,卻不說話。
屋子里彌漫著詭異的尷尬。
眼見何梅在親姐面前繼續將謝易墨夸的天花墜,謝妙云第一個沒忍住,“嘖”出了一聲。
“三嬸和堂姐,真是好不要臉!竟能編出莫須有的事來!”
這句話,如同石子投平靜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何梅怒了,怎麼也沒想到,謝妙云竟然敢公然頂撞自己這個嬸母!
今兒他們一個個都是怎麼了,反了天了不!
“妙云!你堂姐多優秀你不知道麼?你堂姐一直以來都是京城閨秀之首,這都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豈容你在此污蔑!”
謝易書這時沉默下去。
謝宜溫實在忍不住了:“嬸母。”
“嬸母難道有所不知麼?文廣堂這幾次考校,子第一的并不是堂妹,而是阮表妹。”
“反倒是堂妹后來的績……頻頻下降。”
難道,這些事,嬸母到現在都不知曉麼?
什麼?!
何梅腦袋轟然空白,不知是墨兒績跌落,還是阮凝玉第一的事對的打擊更大些。
周氏詫異到說不出話來,來來回回打量著他們,有些不明狀況。
何芷問:“妹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何梅滿是不可置信,下意識反駁:“荒唐!怎麼可能!”
的墨兒向來是最乖、最努力的孩子,天賦異稟,墨兒怎麼會不是第一!怎麼會!
明明此前,墨兒在京城閨秀圈里,那可是毋庸置疑的佼佼者!
就憑阮凝玉,能擊敗的墨兒?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謝妙云翻白眼,又哼了一聲。
“三嬸若不信的話,喏,大堂兄就在這里,你不如親自問問堂兄,免得三嬸說我們幾個晚輩在這里胡說八道。”
開始期待等下會發生什麼事了。
阮凝玉下意識地僵住了。
沒有想到,這件事又會牽扯到謝凌。
一直沉默的謝凌道:“三嬸,大堂妹他們說的不錯。”
明明他的聲音很是冷清,比今兒的天還要的涼,可阮凝玉卻莫名想到了他在梅林里“輕薄”那方絹帕的一幕,男人指尖輕捻,眼神中著別樣的意味。
頓時,連他主持公道的口吻都變得無比曖昧,滾燙起來。
阮凝玉覺到自己的子麻了一下,臉頰也發燙。
收回眼神。
連謝凌都開口了。
何梅不信,也得信了。
剎那間,過往種種異樣的細節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飛速閃過,那些被忽略的蛛馬跡,此刻全都串聯在了一起,什麼都想明白了。
何梅回頭,目犀利地向了與隔了幾個座位的謝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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