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自從周華去年帶他第二個私生子回家后,周霧這一整年幾乎就沒怎麼回過那宅子了。
他這一年里待在江城的時間不算多,還沒來得及安置新房。
“還住在錦江?”
“嗯。”
秦運深深地看他一眼,忍不住又跟他了個杯:“兄弟,你真是位癡。”
周霧一頓,挑眉看去:“什麼?”
“行了,在兄弟面前裝。”秦運小聲說,“段薇不就在那個酒店結的婚麼,不是,都結婚一年多了,你還放不下啊?”
段薇是他們的同學,三人從小學一路同班到高中,算得上是他們的發小。
周霧和段薇曾經談過兩個月。周霧在高三畢業后向段薇告的白,兩人剛談沒幾天就分別去了不同的大學,開始了異地。
兩個月后段薇說覺得異地太辛苦,周霧又在國外,有時差,并且目前有了更想往的對象,遂跟周霧提了分手。
直到后來收到結婚請柬,周霧才知道,段薇說的更想往的對象是他們高中時的班長。
這導致那年段薇的婚禮幾乎了一場小型的高中同學聚會。
周霧撇開眼:“住習慣了而已。”
“當年也不知道是誰,酒席吃著吃著,人消失了。”秦運拍拍他的肩,“沒關系,在兄弟面前你盡管,我不會拆穿你的。”
周霧把他的手撇開,沒什麼笑意地扯扯角:“滾。”
秦運沒滾,他想起另一件事:“對了,校慶邀請你收到沒?你去嗎?”
月底馬上就是江城中學——也就是他們的母校的校慶,班群里已經通知了幾回。
像他們這種畢業生,學校還會私下再親自邀請一遍。
周霧:“收到了,不去。”
“我就知道。算了,那我自己去吧,其實我前兩天就去過一趟了,我外甥在江中小學分校上學,就在初高中部隔壁,我替我姐去接了他幾回。”說到這,秦運回憶起什麼,“哎,你猜我當時看見誰了?”
周霧不興趣,應付了一句:“誰。”
“溫辭。”
周霧看向他。
秦運還以為他的眼神是詢問,笑道:“哦,你估計都不記得了吧,我們以前高中班里的一個生。就是……就是……”
秦運“就是”不出來。
他看到溫辭的臉,能勉強把人認出來,但要說這個同學有什麼讓人留下印象的事,他還真一件都說不出來,連溫辭的名字都是事后他找外甥確認的。
“記得,英語課代表。”周霧說,“總是坐在第一排的那個。”
“啊?”秦運愣了下,“對對對,是。你居然記得!”
“現在在江城小學當老師,教我侄英語。”秦運回憶了一下溫辭的模樣,“你別說,當時在高中,我就覺得以后會當老師。”
周霧問:“為什麼?”
“不知道,給人的覺吧。就,長得很乖,說話也很溫,一看就是那種特別聽家里人話的乖乖,這種人長大后一般都會進制,不是老師就是公務員。”秦運反問,“你不覺得嗎?哎,你不是說不想嗎,怎麼又點上了?”
周霧站姿懶散,偏頭吐了一口煙,選擇回答:“覺得。”
溫,干凈,乖順。這應該是所有人對溫辭的第一印象。
包括周霧也是。
在段薇婚禮之前,周霧對溫辭的印象和秦運一模一樣,記得臉,看起來很乖,其余沒了。
所以在段薇婚禮當天,周霧離場去樓道煙,看見溫辭走進昏暗里時,周霧罕見地愣了一下。
當時周霧喝得有些多,疏懶地倚在墻上,溫辭走近時,他甚至分不清鼻尖縈繞的酒味是他的還是溫辭的。
溫辭站定在他面前:“你是不是喜歡段薇?”
和他印象中一樣的聲音,很低,很輕,像耳邊低語。
周霧皺了下眉,剛想走,溫辭卻又近一步。
“好巧。”溫辭小聲地說,“我喜歡的新郎。”
說完,溫辭踮腳吻了他。
溫辭的吻和滿的酒氣不同,但和這個人很像。
是的,、舌頭、邊的皮,都得很舒服,里沒有酒味,是偏甜的果香,周霧懶懶地低著頭,跟接吻,不想,婚宴上哪款酒果味這麼濃?
周霧不是重的人,相反,他在過于富裕的家庭環境下長大,見多了和□□上的骯臟齷齪,對這方面反而慎重,就連和段薇談時,也都只是了。
或許是那晚太醉了。
溫辭一個生疏又橫沖直撞的吻,他就把帶上了樓。
再醒來時,溫辭已經穿好了服,長下出的一截腳腕,上面還有周霧留下的吻印。
站在沙發邊,像是在等周霧醒來。兩人剛對上視線,溫聲說:“抱歉,我昨晚喝醉了。”
周霧預想下一句應該是‘昨天是個意外請你忘記’之類的話,正要點頭,就聽見又開口道,“我們能保持這樣的關系嗎?在段薇反悔前。”
周霧想了很久才明白話里的意思。
婚禮時,段薇來敬酒,趁周圍人都不注意,湊到他耳邊俏皮地問了一句:“周霧,萬一以后我反悔了,你還要我嗎?”
周霧說:“你反悔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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