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戚峰，羅青羽悶悶不樂地往蕭老師的病房走。

穿著平底鞋，走路無聲，即將到達走廊盡頭的病房區時，無意中聽見溫教授和男醫生站在上邊的樓梯口談話：

“……最好盡快做手，腫瘤這東西隨時會惡化，越拖越危險。何況還長在腦部，幸虧是良的……”

羅青羽：“……”

心臟劇跳一下，忙捂住鎮定一下，保持冷靜悄然離開，直接推門進蕭老師的病房。

“做完筆錄了？”瞅見來，蕭老師蒼白的臉出一笑容，“你手沒事吧？沒想到你力氣這麼大。”

可是親眼看見了喲，材苗條卻力氣大得驚人。

“嘻嘻，我從小練武，很正常。”羅青羽嘻嘻一笑，抬起那只纏了紗布的爪子給看，“看，沒事，一點皮外傷。”

“作為一名舞蹈家，上的每一都要保養好，別輕易弄傷了。尤其是手……”蕭老師拉過的手瞧了瞧，略憂，“唉，這下怎麼辦？馬上就要比賽了。”

“有什麼關系？回頭我找服裝部幫忙做兩件類似天使之羽的手鏈就好。”

蕭老師在腦海里搭配一下，默然點頭，“也行，等一下我給方主任打電話。”

是帶隊老師，又是拿圖樣去的服裝部，有什麼改須開口才行。

“以后還是授權給我改吧，您安心在這里做一次全檢查，看醫生怎麼說。”羅青羽不敢將方才聽到的話告訴，委婉相勸，“還有兩周時間，不怕的。”

“唉，我沒事，等會兒就可以出院了。”蕭老師眉頭皺，特別討厭醫院的味道，多一刻都不想呆。

“你急什麼？”這時，溫教授進來了，濃眉輕蹙，一臉的不贊同，“不檢查清楚，萬一你在學生面前昏倒，豈不更加影響他們的緒？”

額，好像有點道理，蕭老師不由自己的學生。

羅青羽連忙舉起兩只手指，“我保證，一定督促大家抓排練，絕不松懈。”

“那好吧。”蕭老師妥協了，最近確實到子不大爽利，以為勞累過度，趁機休息兩天，“青羽，那你回去吧。上哪里不舒服要馬上過來檢查，啊？”

“哦，那我先走了。”羅青羽暗暗松了一口氣，向兩人辭別離開。

等一走，把門掩上，蕭老師瞅瞅站在床邊的溫厚男人，見他神猶豫，不由心里一突。

“怎麼了？醫生怎麼說？我還要做什麼檢查？有什麼事你直說，我得住。”

溫教授角微，在床邊坐下，手握的，掌心的溫熱滲蕭老師的心房，“你腦部有腫瘤，良，要盡快做手……”

幸虧發現得早，如果等帶隊去國外參賽回來，或許就棘手了。

……

再說羅青羽，走出醫院，一時間不知何去何從。

蕭老師命不長久，早在考試那天就看到了。當時在場的人壽命有長有短，蕭并非最短命的那個，故而不以為意。

這些年，自認已經煉出一副見死不救的心腸。

但，一想到蕭老師不顧一切地奔向自己的形，堅的心防似乎咔嚓地裂開幾條。只剩三個多月的命，等比完賽回來再去煉丹，來得及麼？

目前丹爐山里的丹藥全部是樣版，想徹底治好，那點數量本不夠，必須開爐煉丹。還沒煉過，不知兩個月的時間夠不夠。

而復元丹僅有四顆，用完就沒了，想留給家人預防萬一。

腦部疾病在古代是絕癥，不管是哪一種頭疾，服用丹藥均可治愈。和五行丹一樣，用5噸重的爐就可以煉，現在可以勝任。

自從父母住在枯木嶺，把藏在櫥柜里的草藥又拿出去種了，不知里邊有沒治療頭疾的藥草，得回去瞧瞧。

現種肯定來不及，如果沒有，只能用丹爐山里邊的。

但是，上次改了小姨的命，差點要了自己的命。這回改蕭老師的命，還能像上次那麼幸運嗎？

上回是老爸突然冒出來替擋的災，今次不可能找別人當替死鬼，只能自己著。

一想到自己要直視死亡，羅青羽不從心（慫）地打個寒……

兩天后，校方說蕭老師病了，暫由教芭蕾舞的尤老師代班。陣前換將是大忌，校方也沒辦法，醫院已經給蕭老師安排手的日期，到時還要尤老師帶隊出國。

對于那天發生的事，校長略有所聞，把羅青羽去詳細問了一遍。末了，他叮囑別跟其他同學提起蕭老師的病，以免打擊大家的士氣。

羅青羽知道個中厲害，肯定不會半分。但是——

“羅青羽，你怎麼回事？最近老走神。”一天下課，尤老師把羅青羽留下來，蹙眉斥責，“蕭老師不在，你是領舞，所有人都在看著你，你要做好榜樣。”

羅青羽訕訕道歉，“對不起……”

已經很努力集中神，奈何良心的譴責一天比一天強烈。救人如救火，晚救一天，蕭老師就要多一天苦，開顱、化療什麼的極其痛苦。

不知道腦瘤是否要化療，反正治病的過程十分煎熬。更重要的是，等比賽結束回來再開始煉，能功嗎？

當一個人心不在焉的時候，臉上的表十分明顯，尤老師豈能看不出來？

“算了，通知大家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你一定要打起神，別讓其他同學看出什麼來。”末了，尤老師拍拍的肩膀，“你這次能去多虧蕭老師，不要辜負的期……”

還有班里的其他同學，三年一次的機會，大家對此行充滿期待。不僅學生，還有學生的家長，校方的領導。

“機會來之不易，好好珍惜吧。”

看著尤老師的背影，羅青羽忍不住回舞蹈室一口氣打了十來個后空翻，再打開音樂練幾遍舞，這人生實在太特麼蛋了！

得發.泄一下……

當天晚上，在群里通知大家明天休息一天。然后看到大家建議去探蕭老師，讓這領舞找校方要地址。

“蕭老師不讓去，說看到咱們無法安心養病。”找個借口打發大家。

到了第二天一早，羅青羽買了一束花獨自到醫院探，誰知撲了一個空。護士說轉院了，問了羅青羽的名字，然后遞給一張小卡片。

“青羽，集中力帶大家出去看看，老師在銀幕前為你們加油。——班主任留。”

嗚，蹲在醫院門口，看著公路上的車流，羅青羽的眼里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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