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的大谷莊,地廣人稀,站在村口的鄉間小道放眼去,一小片樸實無華的泥坯屋映眼簾。
留守人口多,老人或稍年輕些的農婦們每天早出晚歸,打理自家幾畝地里的農作維持生計;兒們則無憂無慮的,即使要幫家里割豬草,上山拾柴火。
機靈些的孩子會趁機弄點山貨去鎮上賣,賺點零花錢買糖吃,或者買花戴。村里平時特別安靜,除了鳴犬吠,偶爾聽見小孩子不聽話挨揍的哭喊聲。
真正熱鬧的時分,唯春節的前后,家家戶戶的年輕人回來了。一片喜悅的歡笑聲,鞭炮聲,小孩穿著陌生的父母買的新服到串門顯擺嬉鬧。
春節過后,村里村口充斥著小孩子的尖聲哭嚎,死死拉著好不容易悉的父母的角不讓走。
不過,這種場景都過去了。
十幾年后的大谷莊,七月,遍野金黃,風起時,村里的空氣彌漫著濃濃的麥浪香,和水稻香。
麥田,是村人致富的起源,昔日樸實無華的土坯房徹底從村里消失了。
年輕人們紛紛歸來,幫家里種麥子,只要質量好,種多賣多。不管天雨天,只要種得出來,收購的價格只會一年比一年高。
家家戶戶蓋起幾層高樓,圍個小院子養些家禽,種些果樹給孩子們添些趣。
水稻去殼簡單理后就了糙米,磨就了白米,煮米飯賊香。外邊的香米大家偶爾買來嘗個新鮮,最終還是覺得自己家種的米最香。
吃慣村里的食,外界的谷面米糧對大家的吸引力不大。可耕地全部種了麥草,再無空地,大家只好在南北方向重新開墾荒田、荒山種植水稻和蔬果瓜菜。
都是一些無主的山地和山頭,屬于村集的,分配到戶耕種。一旦丟空立即收回,給其他農戶種東西。
大谷莊是當地最大的種植村,附近的其他村子陸續被征收。有的人家只被征走一半,剩下的一半改農家樂,同樣是一條致富之路。
只要能夠提高民眾的經濟收,在合乎理法規的基礎下,政府部門一般會給予支持。
這不,近幾年,留守現象在本地幾乎徹底消失,不復存在。不僅如此,年輕一輩的初高中生或者大學的畢業生們,紛紛返回村里看看能干些什麼賺錢。
不用離井別鄉,不必看人臉,呼吸著山野鄉村獨有的清新空氣,比在外邊打工好多了。
“還有大學生啊?”
田埂上,一名著輕閑的年輕子好笑道,矜持地拎起長的擺輕輕一跳,躍過田邊的水渠。
“有,藥姑的兒青青就是大學生,帝都畢業的本科生,長得特別漂亮有氣質,照樣回來長住。”走在前頭的生笑道,“小心點,昨晚剛下過雨,路,別摔了。”
這位生是大谷莊的村民,谷妮,自取的,原名谷大妮。因為在家排行老大,底下還有兩位弟弟。
19歲高中畢業出去打工,在深市,經人介紹在一家進出口代理公司做前臺。如今24歲,本來收尚可,甚至比個別大學生的收更高。
很多大學生眼高手低,經常跳槽,瞧不起的學歷,但收不如高的大把。
久而久之,害得反而看不起那些無業的大學生。直到回村之后,無意間見過藥姑家的閨,誒瑪,令人驚艷啊!
“藥姑?誰呀?我見過嗎?”
“你才來幾天,沒見過,們住在山里,很出來。”
那座山枯木嶺,如今藥姑山。
為嘛這樣?說來話長,村里的青年男不是回來了嗎?除了賺錢,其余時間要麼到閑逛玩一些基本娛樂,比如打牌打麻將之類的,最重要的還是造人。
這些年,村里的新生兒倍增,但凡有些熱頭痛立馬上山找藥姑幫忙。
藥姑,原本是大谷莊的兒,谷寧。遠嫁,卻回村里繼承自家的山頭,就是那枯木嶺。
原本大家對的所為十分排斥,后見略懂醫,通曉草藥妙用;的丈夫平時不聲不響的,主意多,是他讓大家種植麥草賺錢貧。
如此人家,怎能排斥?別村請都請不來。
以前,有小兒長期夜啼的人家,多半到隔壁村找神婆治理。如今不用了,直接上山找藥姑幫忙,一劑藥搞定。
村里很多小孩吃過給的草藥湯,如今壯實,健健康康的,家長們對十分激,教孩子們見了要喊姑。
但小孩們討厭吃藥,知道是給自己弄的苦藥,每次見都要躲起來,里念著:
“藥苦,不吃……”
久而久之,家長們索跟著小孩們喊藥姑。有老人覺得,枯木嶺了幾十年,枯木早已逢春喚發生機,再枯木嶺甚是不妥,改藥姑山比較恰當。
這不,藥姑山這個名字在年輕一輩中開了。
“現在隨男人回老家去了,剩下兒住在山里。”谷妮說,“兒不懂藥草藥理,所以叮囑村長讓大家別再上山挖草藥或者找問藥,怕吃壞人。”
不過,前任藥姑教村民們在各自的院子里種一些常見的草藥。比如輕微的發燒冒,嚨疼痛,跌打損傷等小病小傷皆可服用。
大病就算找也沒用,更別說找閨了。
“雖然閨不懂藥,大家依舊喊藥姑。”算是對前藥姑的一種尊敬延續,希兒有朝一日可以繼承的本事。
當然,單純的希而已,像是一種安全。仿佛只要藥姑在,大家就不必上醫院了。有事實為證,村里的人鮮生病,反而搬進城鎮住的人經常大病小病。
如今外邊的人一個個都想搬回村里住,尤其是老人。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來晚了。”和前藥姑失之臂,年輕子笑容微。
“你別這麼想,”谷妮瞅一眼,“你的病已經好了,目前注重養生。在鄉下,你別再胡思想,養好最重要。”
“知道,我說說而已。”發發牢嘛。
姓楊,楊雨嫣,一個詩畫意的名字。名好,命卻不怎麼好,早年喪母,被親爹當公司接班人來培養,便是谷妮工作的那間小公司。
誰知在28歲生日那天,親爹居然帶回一名25歲的兒子,聲稱他將為公司的繼承人。
25歲,意思是親爹在親媽生前已經出軌,并生下一名私生子。之前說讓當繼承人,其實是看出頗有經商才能,希挽救公司于水火之中。
公司能夠回歸正軌,功不可沒。可惜——
“你畢竟是兒家,將來要嫁人的。你弟弟雖不及你聰明,有公司的英幫他,相信他的就不比你差。”親爹苦口婆心道,“兒,你是乖兒,要原諒爸爸啊。”
如遭雷殛,失魂落魄地離開公司的途中昏倒進了醫院。結果診出患了腺癌,做了切除手撿回一條小命。
親爹得知的病,十分悲痛,強勒令休養一陣子。
接著,他老人家把一棟別墅過戶給,再給三百萬,再無其他資產。等于被親爹掃地出門,為公司打拼那麼久,得不到一分一毫。
谷妮作為單位的老員工,平時與這位太子常有接,見落得如此下場,一時氣憤辭職了。到家探時,相當驚險地救下心灰意冷準備自殺的。
何以忘憂?離開苦難之地,到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
從今天開始,將在這個靜謐祥和的大谷莊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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