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藥山,一清冽的藥香令人頭腦清醒,鄭澄沉緩地講述那藥帶給老人的功效。
“……他那天講了很多話,之后像平常那樣回屋睡個午覺,就走了。”走得很平靜,不曾再苦,“藥還剩下兩次的量,我姐夫的妹妹是藥監局的,認為這藥能攻克肝癌造福社會,問我要你的地址……”
他沒給,辦完父親的喪事之后,母親被姐姐夫妻倆接走了,怕老人在家景傷。他同意陶海晶的說法,就算這藥治不好晚期的病人,起碼讓病人吃苦頭。
所以,他今天特意過來征詢羅青羽的意見。只要同意,陶海晶的人不日便會上門拜訪藥姑山。
當然,民間土方有可能是祖傳方,如果主人家不肯外傳,大家也奈何不了。陶海晶的意思是陪他一起來,他表面答應,卻趁大家讓他獨時悄悄過來。
誰都沒想到,父親剛剛去世,他便有心理這件事。由于家中辦著喪事,謹遵老人的叮囑,最好不要進別人的家門。
所以,他現在和羅青羽坐在院門口的外邊談話。
“這藥頂多讓病人減輕痛苦,作用不大。”
就算不用家的藥,只要發現得早,初、中期的病人肯配合醫生的治療,完全康復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制藥的人不在了,”羅青羽坦言說,“藥的配方也被人拿去做研究,找我沒用。至于你家剩的藥,自己留著吧。有病治病,沒病可以預防,謝謝你遵守諾言沒有我的地址。”
既然不是相關部門找,那麼藥方就不必給了。普通人的防范意識不強,那些藥草又有一定毒,不能給,免生意外。
鄭澄明白的意思,因有白事在不好久留,便告辭了。
他今天單獨前來,就是想委婉地勸要麼大批量制作藥丸,要麼把配方給可靠的人研究新藥,功德一件啊。
當然,肯不肯,是家的事,他作為病患家屬,只想為天下的病患家屬盡一分力。
陶海晶是公家的人,習慣以國家與集利益出發,他擔心兩人見面會引發矛盾。如今人家把藥方獻出去了,他更加不能向外界的地址,擾人清靜。
得罪醫者是相當愚蠢的,試問誰能夠一輩子平平安安?他家上有老,下有小,說句不吉利的話,將來自己老了病了還要尋求藥解決痛苦,不宜得罪。
離開這棟院子,鄭澄徒步下山,路的兩邊松柏蔥郁,參天大樹遮天蔽日,空氣格外的清新冷冽。后依舊是一只大狗子送(監視)他下山,靈得很。
猶記得他求藥無果時的焦灼心,再想想現在,頗有尋者不遇的心境,卻比詩中人幸運得多。
藥,能幫病人減輕痛苦,同時讓家屬減輕心理負擔。看著老人安祥離去,說實話,他暫時沒有太深沉的悲痛。
如今的他走在山林間,如釋重負,心神寧靜安然。
不管那配方是賣是獻,都是人家的自由。陶海晶的出發點是好的,可他盡力了。
贈藥的恩千年記,唯愿新藥早日面世,天下益,造福四方……
鄭澄走后,羅青羽把凳子搬回院里,任由院門敞開著,自己到廚房把今早谷展鵬送過來的新鮮豬蹄洗干凈,洗鍋,燒火,依舊往灶膛里塞滿柴火。
沒辦法,柴放得太真的點不著火;如果不把里邊塞滿,超沒安全,仿佛隨時熄火。
但今天很順利,家里沒外人,火一滅就用扇子輕輕一搖,瞬即點著。
等水開了,把豬蹄焯水撈起,然后重新燒一鍋水,放料酒、花椒等輔料。等大火燒開了,再把整只豬蹄和兩豬筒骨放進去燉。
對,是整只,最喜歡看著燉得的食被自己的爪子滅掉的過程。豬筒骨給大狗子們燉的,有福同,吃,決不讓它們看著。
今天一大早,谷展鵬把用來擺瓶子的木架子送來了,隨車來的還有鮮和骨頭。今晚除了鹵豬蹄,一大盤蔬菜瓜果沙拉以外,還要做一碗桂花酒釀圓子。
用的干桂花,撒在潔白糯的圓子上,澤養眼。不太甜,濃郁的酒香味讓垂涎三尺,據說還有潤的功效。
當然,不用,再就累贅了,現在標準得很。
等搞定一切,可以出鍋了,才回房洗澡換一舒爽的。讓倆大狗子盯著今晚的晚餐,別讓三只壞貓吃。
三只貓吃澆飯,一點點就夠了。有老鼠吃老鼠,有魚吃魚,沒魚吃,再不就是貓糧。貓是致胃,無福消太多。
七點多,老規矩,換上彩艷麗的袒領服,小袖。喂了貓和狗,正要豪爽地坐在藥室的長桌上開始大快朵頤,無意間瞄到手機正在一亮一亮的。
咦?有信息?
羅青羽拿起手機看了下,嗬,是工作室的回復。隨意掠過一眼,微微蹙眉。
“15萬的代言費實在太了呢,不符合您的份啊!至要30萬,我們工作室才有收益。”
“你跟他們談過了?”羅青羽問。
“去年年底談過,他們說考慮考慮,結果找到你那兒去了。可是羅小姐,說句明話您別介意哈,我們工作室除了您,還有很多當紅藝員的工作要籌備。
酬勞低了,大家的熱不高也容易誤事,您說是不是?30萬是底限,再低的話我們工作室只能白干活。”
一口一個您,不屑的口吻都快從話筒里溢出來了。
羅青羽微慍,“我記得合同上有注明,接不接工作由我決定,你們怎麼不說一聲就擅作主張給推了?”
“哈?有寫嗎?不好意思,我今年剛到任的,以為所有合同都一樣。不過現在說也不遲,羅小姐,低于30萬我們是絕對不接的,另外提醒您,藝員不能接私活,您要記得哦。”
羅青羽:“……”
哦哦哦,這人屬鵝的嗎?心中惱怒,胃口全失。
對方說得沒錯,自從跟高曼琳簽了這份合同,的要求多,高曼琳也說過不能接私活。
但有一點,可以隨時隨地無理由解約。
不過,一間工作室職員的話不代表是高曼琳的意思。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羅青羽不再搭理那位工作室客服的話,看看時間才七點多,思慮片刻,直接撥通高曼琳的工作手機。
高王至有兩部手機,一部是工作手機,休息時間是打不通的;另一部是親朋好友的專屬號碼,自己人可以隨時隨地打給。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羅青羽打的工作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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