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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28章 西域風雲

  奧夫對於葉齊德很是失。

  勝敗兵家常事，怎能困囿於戰敗的影之中故步自封、畏不前呢？

  一個國家的統帥，面對失敗之時更要銳意進取、勇於前行，如此才能擁有絕對的威，得到天下臣民之擁戴。

  退一萬步講，碎葉城遠離大馬士革萬里之遙，縱然此戰失敗，亦不會對哈里發的統治造毀滅影響，而一旦取勝，所能獲取之戰果卻極其厚。

  兩相權衡之下，自當快速進軍、奇襲碎葉城，而不是被上次戰敗嚇破了膽。

  如此繼承人，怕是遠在大馬士革的哈里發也要到失了吧？

  阿米爾喝著棗醴，沉著道：「唐軍強悍，毋庸置疑，小心一點並不為過，這一戰除去雙方戰力之比拼以外，更在於吐蕃那邊能否按照約定出兵截斷唐軍後勤補給，以及突厥殘部能否在西域掀起風浪摧毀唐軍的基，否則就算咱們能夠攻占碎葉城，也必將付出慘痛代價，對於之後向東推進占領西域全部甚至於兵臨玉門關，都影響甚大。」;

  從古至今，正面撼以決定勝敗的戰爭並不多，更多是正面僵持、側翼決勝。  s𝕋o５𝟝.ｃ𝑜𝓶 最新最快的小說更新

  所以祿東贊與阿史那賀魯的作用至關重要。

  葉齊德對此信心十足：「駐紮圖斯城的時候，便相繼收到祿東贊與阿史那賀魯的信箋，祿東贊信誓旦旦，只要咱們與大唐開戰，他馬上結束與邏些城的戰爭，出兵河西、截斷唐軍補給線。阿史那賀魯言語搪塞、語焉不詳，膽小的很，不過只要唐軍主力被咱們牽扯在碎葉城一線，他沒了後顧之憂，一定於莫賀城起兵。」

  諸人齊齊點頭。

  祿東贊雖然當下依附於大唐，但卻是大唐著他進軍邏些城，與松贊干布一番戰，更使得松贊干布的繼承人戰死軍中，導致祿東贊雖然是吐蕃人，卻有家不得歸，對於大唐海深仇，有機會分割西域，焉能不心？;

  至於阿史那賀魯，那位時時刻刻想著復立突厥汗國的漢王脈，更是心比天高、蠢蠢。

  只要大食軍隊能夠牽制唐軍、創造局勢，這些人豈能不揭竿而起、掀翻大唐之統治？

  葉齊德道：「下一次接這兩人的來信，大抵就要等到可散城了，到底是穩紮穩打、亦或是奇兵突襲，屆時再做決斷。」

  其餘幾人互視一眼，都點頭認可，達一致。

  都是大食國最為銳的戰將、甚至是統帥，無論秉持哪一種戰，都不會給予唐軍可乘之機。

  *****

  仁和四年的冬日極其漫長，西域大雪連連、氣候嚴寒，已經到了三月，春日暖氣卻遲遲不至。

  莫賀城，阿史那賀魯大口喝著酒，面鬱。

  昨日又降下一場暴雪，城外豢養的牛羊馬匹凍斃無數，闔城上下一片哀嚎，士氣低迷至極點。;

  眼瞅著即將開春，大戰一起，整個西域的糧秣輜重都將被空，突厥各部的日子愈發難過……

  「砰！」

  房門被人撞開。

  阿史那賀魯大怒，正出言呵斥，一抬頭，便見到帳下大將獨綠大步闖，一張滿是虬髯的臉上慌張失，大聲道：「可汗，大事不妙，彌與步真率領數萬人馬，前來攻伐莫賀城！」

  「怎麼可能？！」

  阿史那賀魯大吃一驚：「他們在房俊面前立下盟誓，豈敢食言而？」

  獨綠滿頭大汗：「那些以後再說，自有唐人計較，可現在即將兵臨城下，請可汗下令，調集軍隊準備作戰吧！」

  「放屁！」

  阿史那賀魯又驚又怒：「連日大雪，城中糧秣不足，各部都前往各自籌糧草，現在城中軍隊區區萬餘，如何抵擋彌與步真的大軍？」;

  他起，迅速穿上革甲，戴上鐵盔、拎著彎刀，下令道：「吹響號角，集結部隊！」

  獨綠振道：「兩軍相逢勇者勝！彌與步真那兩個兔崽子，兒還沒長齊呢，也敢捋可汗至虎鬚？讓我率軍出城迎戰，定能將兩小兒斬殺於陣前……哎呦！」

  阿史那賀魯一腳將他踹個趔趄，罵道：「打個屁！明知敵人早有準備、來勢洶洶，還要與其死戰，你是腦袋裝滿了牛糞嗎？速速集結軍隊，咱們向南撤退，前往臺，請唐軍出兵平叛！」

  「……」

  獨綠憋著氣，趕退出。

  片刻之後，號角聲響起，整個莫賀城陷混。

  軍隊很快集結，阿史那賀魯上戰馬，大手一揮，就待撤出莫賀城前往臺搬救兵。

  有部下大驚，攔住他的戰馬問道：「咱們追隨可汗撤走，可家眷怎辦？」;

  阿史那賀魯咬牙道：「家眷一個都不帶！雪大難行，又是一路撤退，那些婦孺如何經得住？怕不是都得凍死在路上！都留在莫賀城，我就不信彌與步真兩人當真敢做出畜生不如之事！」

  「可是……」

  「可是個屁！我的妻妾都留在此，你還囉嗦個甚！」

  眾將不敢多言，只能臨時於妻妾子告別，迅速集結軍隊，打開南門，一溜煙向著臺疾馳而去。

  不久之後，彌帶著大軍浩浩而來，攻破虛弱無力的城防，進占莫賀城。

  果然如阿史那賀魯所想，彌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下令善待城中老弱婦孺，但卻將所有人家洗劫一空。

  阿史那賀魯帶著數千人馬出了莫賀城一路南行，結果到了距離臺百餘里的地方，忽然被斜刺里殺出的阿史那步真嚇了一跳，見對方嚴陣以待便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慌不擇路之下也不敢去臺，率軍一路向南倉皇逃遁。;

  阿史那步真則在其後追不捨……

  ……

  弓月城，彌、步真反叛的消息傳來。

  莫賀城失陷的消息是瞞不住的，如今已經在弓月城哄傳，輿論紛紛、人心慌。

  庭州、西州是整個西域的核心，如今被反叛的彌、步真攻占，意味著整個西域的穩定局勢不復往日，加上大食人開拔而來的消息，自是人心惶惶。

  城的商賈都已經撤出城外，以便於局勢傾覆之時，能夠順利出逃……

  廨之，房俊、裴行儉、薛仁貴圍坐一，相互傳看著來自於莫賀城的戰報。

  房俊將戰報遞給薛仁貴，問道：「阿史那賀魯現在何？」

  裴行儉道：「已經到了于闐。」

  房俊起來到牆壁懸掛的輿圖前，手指落在于闐的位置，而後向左移，略過蔥嶺一帶的走廊峽道，落在康居之上，而後折而向北，直至可散城。;

  忍不住笑起來：「數千兵馬，輾轉數千里，頂風冒雪一路艱辛，倒也苦了阿史那賀魯。」

  裴行儉也起站在房俊後，聞言笑道：「這是他自己選的，又能怪得誰來？不過彌與步真這兩人當真置之不管？哪怕暫時不必剿滅，也當予以震懾，萬一野心、利令智昏，當真肆西域腹地，也是麻煩。」

  「不必，那兩人膽小如鼠、魄力不足，能夠做到這一步已是極限，再借給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橫行無忌。他們只是攻占莫賀城，占據突厥王庭，從此有了繼承漢王之名分，如此而已。接下來必然是坐山觀火，靜待局勢變化，若咱們在碎葉城戰敗，這兩人會為心腹大患，可若是咱們大勝，他們會馬上夾著尾向北一路逃遁，藏在極北之地不敢面。」

  即便如此，裴行儉還是滿含擔憂：「這兩人麾下銳數萬，一旦遁北地，如虎深山、魚歸大海，再想將其殲滅難如登天，說不定將來為心腹大患。」;

  房俊不以為意：「極北之地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嗎？當年匈奴為大漢所驅趕，便曾落足於北地，但沒幾年便忍不住，不得不攜家帶口驅趕著牲畜一路向西方更為溫暖的地方遷徙，若彌與步真將來也逃遁北地，大概還是會西遷，而不是留在那裡直至被凍死。」

  當下屬於全球溫暖期，但即便如此，廣闊的極北之地也不是人待的地方，氣候嚴寒、資匱乏、山嶺縱橫……

  若是不耐極北嚴寒，或許還能重走當年匈奴人的舊路，一路向西攻克剛剛建城不久的基輔也說不定。萬一徹底改變突厥人的西遷路線，那麼就不會有「基輔羅斯」，而是「基輔斯坦」。

  倒也有趣……

  裴行儉想想也對，考慮那麼遠作甚？

  若大唐一直強盛，周邊胡族要麼搖尾乞憐、要麼舉族遠遷，誰敢捋大唐之虎鬚？;

  若有朝一日國勢傾頹，周邊胡族則會蜂擁而上，啃噬大唐，到那時，即便沒有突厥，也會有無數其他胡族……

  當下之國策，在於大唐與大食之間的兩國爭霸。

  只需獲勝，大唐將獨占「天下第一」的國勢五十至一百年，足以將強盛的國力在現有基礎之上翻一翻。

  區區突厥，何足道哉？

  房俊回，看著薛仁貴：「薛將軍是否準備好？」

  薛仁貴霍然起：「末將與麾下一萬將士早已準備妥當，蓄養力、枕戈待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