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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2章 敵營策反
計劃沒有變化快,任憑之前計劃何等縝、各種設計何等周詳,然而事到臨頭,卻陡然出現種種差錯。阿史那賀魯不能作為應、引西域,祿東贊大抵也很難及時出兵、截斷河西,最終導致的結果便是葉齊德憂心忡忡、信心不再。 觀看本書最新章節,盡在🎇sto🍀.com
上一次西域之戰敗得何曾慘烈,至今仍歷歷在目,絕非阿米爾諸人幾句勸就能打消。
然而事到臨頭,退無可退,也只能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
阿史那賀魯拜別葉齊德,率軍離開可散城之時看著城城外樹立起來麻麻的糧倉,狠狠咽了口唾沫,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有一衝上去一把火將其點燃的衝。
只要了這些糧秣輜重,大食軍隊就只能轉回去大馬士革,再無能力攻伐西域。;
而這一功勳,足以讓他得到大唐之支持,真正為一個突厥可汗……
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守衛這些糧倉的軍隊起碼有幾萬人,單憑敲打肯定不行,火尚未燒著便被撲滅,自己也絕無可能活著逃……
沿著藥殺水溯流而上數十里,橫渡河水之後,又順著奇爾奇克河逆流而上,兩日之後,抵達拓折城。
這座城市背靠東邊大山,奇爾奇克河在城西由南至北奔流而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即便唐軍能夠從碎葉城出發翻越千泉山順著奇爾奇克河谷地前來襲,因為山口、河谷無法穿行大軍,故而也並不能真正威脅拓折城。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牢牢守住可散城後翼,使其無後顧之憂。
隨行有馬斯拉瑪派遣的員,進拓折城之後,便領著阿史那賀魯前去拜見如今鎮守此城的將軍阿羅憾。;
阿羅憾三旬出頭,典型的波斯人貌特徵,材高大、髮旺盛,雖然出波斯王族,或許是因為敗軍之將的緣故,面對阿史那賀魯非但全無倨傲,甚至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
「我已聽聞可汗之壯舉,由西域腹心之地輾轉萬里、跋山涉水,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啊!」
阿羅憾上前一個擁抱,哈哈大笑,言語之中表達出敬佩之意。
阿史那賀魯苦笑:「祖宗基業在我手中丟棄,連王庭都落賊之手,為保命惶惶然如喪家之犬,敗軍之將丟盡面,實在慚愧!」
「你是敗軍之將,我是亡國之臣,咱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如今又一併鎮守拓折城,正該好好親近、攜手並肩!」
「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一切以王子為尊。」
「哪有什麼尊卑上下?都是暫時任命,誰也不比誰強,有什麼事咱們儘可能商量著來,定要幫著大帥鎮守後陣,協助大帥開疆拓土、征服大唐!」;
「願為哈里發效死!」
……
由於阿羅憾積極配合,突厥軍隊的安置極其順利,阿羅憾甚至在本軍的糧秣之中調撥一部分供給阿史那賀魯,等著阿史那賀魯的糧秣抵達之後再行歸還。
夜晚,阿史那賀魯在營帳之一邊去靴子泡著腳,一邊扭著子伏案寫了一封信裝信封,用火漆封口,由獨綠:「派人順著奇爾奇克河而上翻越千泉山去往碎葉城送信,多派一些人用來迷阿羅憾。」
「喏。」
獨綠收好信箋,轉出去。
阿史那賀魯拿起桌上一壺酒喝了一口,「呸」了一聲吐掉,這種棗子味道很是濃郁的是什麼東西?
難喝得要命。
可當下沒什麼酒,只能仰脖子又喝了一口,艱難下咽。;
想念西域的葡萄釀、塞北的三勒漿、長安的房府佳釀……
他初來乍到,葉齊德對他不夠信任故而沒有安置於可散城周邊,這點他早已想到,可一竿子被支到拓折城這麼遠,卻是有些出乎預料。雖然拓折城也算是河中地區一重鎮,擋著由北邊而來的道路,可以直通可散城的後路,可城中尚有一個先一步到來的阿羅憾,其兵力至是自己的兩倍,而唐軍即便能夠翻越千泉山穿梭奇爾奇克河谷地來到此地,崎嶇路徑也不可能供應大軍通行,能來個千八百人已是不,聯合起來也難以擊敗阿羅憾。
不能在可散城後陣興風作浪,此行又有什麼意義?
大唐素來論功欣賞,若是沒有切實功勳,何談復立汗國、登上汗位?
自己幾個月時間穿梭冰天雪地歷盡艱險,豈不是自找苦吃、全無用?
心中煩躁,將壺裡的棗醴喝乾,胡了腳,倒頭便睡。;
將近黎明,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阿史那賀魯一骨碌爬起將放在邊的腰刀出,沉聲喝問:「誰?」
「可汗,是我。」
獨綠推開門,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唯恐驚其餘房舍。
阿史那賀魯放下刀,抹了一把臉,眼珠子滿是,問道:「人都出去了?」
「是。」
「沒人阻攔?」
「城外不斥候,但對咱們派出去的人,視如不見。」
「嗯?」
阿史那賀魯頓時神起來。
他也是個會識人的,初看那阿羅憾獷豪邁、不拘一格,但他深信此人心思細膩、足智多謀,既然被任命鎮守拓折城,必然里里外外經營得有如鐵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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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個突厥人初來乍到,怎能不設防範?
可既然城外斥候對自己派出去的人視如不見,只能是阿羅憾事先便有命令……
這人雖然亡國之後投降大食,難不心裡還想著復仇?
若是能將此人策反過來,拓折城對於唐軍來說簡直不設防,屆時聯合一在關鍵時刻直可散城後陣……
天大功勳,唾手可得啊!
不過他還是謹慎求證:「以你之見,阿羅憾是什麼意思?」
獨綠明白自家可汗的意思,想了想,道:「我看他未必肯與我們聯手,但睜一眼、閉一眼。」
阿史那賀魯搖搖頭:「哪有什麼睜一眼閉一眼?咱們若是暗通唐人,必然引唐人前來攻打拓折城,屆時他豈能置事外?要麼投降大唐,要麼誓死守城……可既然無視我派人出去送信,又豈能有死之心?這傢伙是想要通過我們聯通大唐。」;
獨綠瞪大眼睛:「可若是他這般不可信,大食人又為何將他放在拓折城這樣重要的戰略重鎮?」
「你這話問的,誰可信、誰不可信,難道還寫在臉上了?大食人不也將咱們放在這拓折城?」
突厥汗國覆滅,部族離散,不支脈向西遷徙,與大食的接越來越多,不消息都能反饋到阿史那賀魯這裡,所以他對於大食的狀況十分了解。
與大唐有著嚴謹的國家機構有所不同,當下的大食國更像是一個「部落聯盟」,哈里發掌握著國家力量,然後不斷的向著四面八荒擴張,打著傳播信仰的旗號施行掠奪之目的,人口、土地、資源,這些才是大食國的核心訴求。
異族或畏懼其武力、或貪婪其財富,進而委其下、甘做牛馬,而大食國也正是或以力之、或以利之,構如此疆域龐大之國家。
這樣的國家架構,本不能以「忠誠」去衡量,誰可信、誰不可信,也本無從確認。;
以利益凝聚,也因利益而散去;
以力量屈從,也因力量而離開。
獨綠問道:「那咱們怎麼辦?」
阿史那賀魯道:「無妨,明日我去會一會這位波斯王子,試探一下他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是單純想要對大食人予以報復?
還是乾脆想要籍大唐為一個唐人?
……
翌日晌午,阿史那賀魯與阿羅憾在廨之飲酒。
阿史那賀魯舉杯相敬,嘆著氣道:「祖宗基業毀於我手,這幾千兵馬跟隨我輾轉數千里吃盡苦頭,如今暫居他,難免思念家人,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昨夜便有數十人離隊伍自謀生路,我不願阻攔、更不忍殺害,故任其離去,得知王子網開一面,這一杯酒我敬你!」;
阿羅憾舉杯,杯之後一飲而盡。
抓起酒壺斟酒,阿羅憾慨道:「你我命運相似,在這離家數千里之相逢,也算是有緣,更該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將這份友保持下去。」
阿史那賀魯舉杯再敬,喝乾杯中酒,道:「王子如今深得大帥信任,得以鎮守拓折城這樣的戰略重地,往後還請多多關照、多多提攜。」
阿羅憾苦悶道:「亡國之人,何談信任?不過是忍生、茍延殘罷了。大食人驕橫,不講道理,吾等異族在其眼中豚犬一般,定要小心、時時在意,否則一旦惹上麻煩,自難保。」
「如此,王子何不帶著族人尋一偏遠所在、休養生息,何必跟隨大食人遠征至此?」
「如今大食勢大,天下雖大,哪裡還有容之所?反倒是可汗你,將來可以藉助大食人擊敗唐人,奪回王庭、復立汗國。」
阿史那賀魯著酒杯,覺得氣氛已經到位,笑呵呵問道:「王子當真以為大食人必勝?」
阿羅憾抬頭,向他看來,目相,滿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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