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沈硯書幾乎沒說話。

倒是容枝枝似乎對榮華郡主十分好奇，不時地問幾句什麼，甚至還問了問昱國的風土人。

榮華郡主心不在焉地回答著。

眼角的余瞧著沈硯書，只見那個從初遇的時候，便在自己面前高華清貴，仿若高不可攀的人。

此刻在容枝枝的跟前，卻恨不能比奴仆還盡心。

吃個魚都幫忙挑起魚刺來了。

榮華郡主放下了筷子，這些吃食，便是強行塞口中，也是半分吃不下了。

容枝枝問道：“郡主只吃了這麼點，便已經飽了嗎？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榮華郡主淡聲道：“未有不合胃口，只是本郡主晚飯一貫不會吃太多，否則會難以眠。”

若不是不想容枝枝得意，此刻甚至想直接離開算了。

容枝枝一臉了然的模樣：“原來如此，既這般，我與夫君也不吃了吧，免了耽誤郡主的時間。”

榮華郡主笑笑：“夫人客氣了，哪里有這般道理？既然本郡主與硯兄是朋友，等一等你們吃飯，自也是應當的！”

容枝枝：“承蒙郡主諒，那我們夫妻便快些用飯吧。”

與沈硯書也的確是比先前吃得快些了。

然而素來沉穩的榮華郡主，還是難得地會到了如坐針氈的覺，等他們夫妻用完了飯。

如蒙大赦，起道：“今日多謝硯兄和夫人招待，榮華便先告辭了！”

容枝枝：“我們夫妻送一送郡主。”

榮華郡主沒有反對。

二人將送出門，沈硯書眼里似乎也始終只有容枝枝，這一切實在是榮華郡主心里不是滋味。

上了馬車之后，車夫駕車前行。

榮華郡主還是有些不死心，掀開窗簾往后頭瞧了一眼，見沈硯書正低著頭與容枝枝說什麼，角有笑，本沒目送自己離開的意思。

放下了窗簾，臉沉如墨。

其實這頓飯期間，可以故意說不話，去惡心容枝枝、離間他們夫妻，只是從沈硯書能夠明確點出容枝枝吃的菜之后，便開始沒心了。

婢也不快地道：“真是沒想到，沈相竟然將他的夫人也一并帶來了，實在是不解風的！”

本來還想著，用的是晚飯，一會兒沈相與郡主若是多喝了幾杯，氣氛到了，說不定就有了些親的舉止。

到時候沈相也必須負責了。

可是現在呢？

榮華郡主沉默了好半晌，才終于將心里的郁結之氣了下去，心思一轉便有了計較：“罷了，他們新婚燕爾，親一些也正常。”

“你去替我打聽一番，護國寺看守公孫氏的侍衛換班況。”

“還有，齊國京城但凡有什麼與容枝枝有關的事，都打聽過來，前來報我！”

婢：“是！”

……

榮華郡主走了之后。

容枝枝和沈硯書也回了相府，一路上容枝枝都沒說話，上車后便閉目養神。

這令首輔大人薄抿，小心地觀看的表，就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回到了府上，進房中。

沈硯書才敢問：“夫人可是生氣了？”

容枝枝瞧他一眼，微笑道：“夫君言重了，我豈會與硯兄生氣呢？”

聽見“硯兄”這兩個字，沈硯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哭笑不得地道：“夫人，那會兒那般稱呼，是因為為夫以為是個男人，兩人稱兄道弟了幾日，且初見時為夫報的還是假名，說自己陸硯。”

“哪里知曉竟是將此事記在心中，今日還當著夫人的面，莫名喊出來。”

“先前去吏部找為夫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稱呼！”

話到這里，沈硯書也越發覺得，榮華郡主冷不防出這樣的稱呼，本就是不懷好意。

“心機深重，夫人切莫上了的當！”

這樣在背后說自己的恩人，確實是不應當，但沈硯書覺得，自己如此，也不過就是因為恩人行事不當。

如果好好的，不曾影響自己和枝枝之間的關系，他一定會十分敬重對方。

可眼下……

容枝枝沉道：“作為子，約夫君吃飯，必定是會引起議論，心里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可還是大張旗鼓地去尋你，而非是人傳話，或者私下送信，可見便是故意想我知道。”

“倒也虧得是夫君知道通知我一并去，否則若是得知，你們二人在外頭用飯了，知道夫君這般幫惡心我……”

“我或許便想著，夫君應當是覺得，在外頭單獨同其他子用的野飯更好吃。那我索今夜便搬出相府，好你們在外頭吃個夠，不再耽誤你們。”

首輔大人聽到這里，冷汗都出來了。

只暗自慶幸自己睿智，第一時間便上了容枝枝一起：“為夫自不是那等糊涂人，明知道是子了，還與單獨吃飯。”

“便是不夫人，為夫也會上其他的同僚一起，絕不會一人前往，夫人大可以放心。”

不止是他，就是乘風這會兒都在后怕，甚至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想著自己那會兒與相爺說，不過是與榮華郡主吃個飯罷了，夫人應當是不會介意的。

媽耶！

幸好相爺沒聽自己的，不然夫人要是真的搬走了……自己怕是只能喊一句：吾命休矣！

容枝枝看他一眼，笑著拿出了帕子，給沈硯書了額角的汗：“妾對夫君自然是放心的，不過這天氣越發冷了，夫君怎麼還出冷汗了？”

首輔大人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被方才那話嚇的，他到底是個男人，多還是有些要面子的。

便輕咳了一聲，道：“今日穿多了，勞夫人掛心了。”

容枝枝也不破他，不過見他這般在意自己，心倒好了不，只是也問了沈硯書一句：“我這般霸道，夫君可會不高興？”

沈硯書一怔，認真地道：“夫人霸道，足見夫人更在乎為夫了，在意才會吃醋，為夫怎會不高興？”

“說來，怕是反而要謝謝榮華郡主這般刺激人，反是夫人更在意為夫了一些。”

“只是，為夫也不希夫人因為醋意不快，你心不佳，為夫的心也不會好。”

“夫人且放心，為夫心中只有夫人，不論榮華郡主如何作為，此心也斷不會改。夫人這般聰慧，定是不會真的外人傷了我們的夫妻。”

容枝枝瞥他一眼：“單是保證沒有用。會不會傷了，并不完全看我如何想，也看夫君如何做！”

“這潑婦是你我當的，我如今脾氣可大得很！”

如今極是誠懇地面對自己的心，若是齊子賦納妾，可以接。但若是沈硯書的話，不樂意。

更何況，榮華郡主那樣的份，怎麼可能與人為妾？

沈硯書笑了，的頭發：“為夫明白的，為夫與來往的時候，會更小心謹慎些！”

他的夫人，原來還真的有吃醋、使子的時候。

容枝枝這才緩了面。

而這會兒，玉嬤嬤神復雜地進來稟報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