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這樣回到烏托邦了……看到外面的場景，文德爾竟莫名有了些釋然和放松的覺，對自己選擇出庭作證再沒有疑慮。

要知道，他剛才所的位置是軍九總部的盥洗室，就算有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都沒可能攻打得進來。

緩慢吐了口氣，文德爾走出盥洗室，向大廳口行去。

他的背後，盥洗室無人關注的角落裡，那隻漆黑的烏披上了幽影般的輕紗，失去了實質的存在，即使直接注視它，也難以發現它。

接著，它的越來越明，飛快消散，直至不見。

這個時候，文德爾已於大廳走出好幾米，看見口進來位穿黑白格製服的警察。

這正是請他出庭作證的那位年輕警拜爾斯。

“我知道你肯定會來，因為你是一個善良的人。”拜爾斯笑著迎向了文德爾。

聽到這句讚語，文德爾一顆心終於落回了原位，然後，他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自己出來的那個盥洗室已變了副模樣，不再讓他覺悉。

…………

諸多心靈拚湊的夢境迷宮裡，那隻人立行走的巨大白兔生生過敞開的門口，進了聳立著一灰白巨柱和一座座宏偉宮殿的曠野。

“暴怒”先生……雖然對方沒有戴那副人格面，但那讓人難以忘懷的特征還是幫助奧黛麗一眼就認出了是誰。

這有些出乎的預料，但又沒讓覺得太過意外。

在看來，要想對付艾瑞霍格這條古老的心靈巨龍，僅憑“暴怒”先生應該是不夠的，哪怕“愚者”先生提醒過要提防這位。

畢竟，心理煉金會幕後的首領，曾經的那位天使之王，已為序列0的真神，按照塔羅會分的知識，現實世界中不該也不會有另外的“作家”。這樣一來，即使“暴怒”先生再怎麼厲害，只要它還在“觀眾”途徑，那就頂多和艾瑞霍格位於同一層次，僅在戰鬥經驗、心理研究、自我修養方面有一定的高低之分。

這一刻，隨著那隻巨型白兔的進，鱗片碩大而灰白的艾瑞霍格嘩啦一聲張開了自己覆蓋皮的翅膀，讓周圍區域瞬間籠罩上了一層影。

白兔雙腳一蹬，猛然變得極為巨大，如同一座小丘。

與此同時，祂的正上方，晦暗的天空一下明亮，祂的腳底，大地裂開了一道又一道隙，噴薄出赤紅的巖漿。

接著，它的背後凸顯出了一道模糊而扭曲的影。

這影套著簡單的白袍，容貌難以看清，年齡無法分辨，只能依稀看出是位男。

他的腦後，懸掛著一散發燦爛輝芒的暈，就像是微的太;他的腳下，有一個分十二格的虛幻鍾表，每一格都有象征不同時間的符號;他的背後，垂著一片仿佛帷幕的影，影之，似乎有一隻眼睛正無聲地窺視外面。

這人影只是剛出現一個廓，就讓整個夢境迷宮劇烈搖晃，不斷有灰蒙蒙的碎片從虛空中掉落。

汙穢墮落與純淨兩種截然相反的覺急速往巨型白兔的四周蔓延，侵蝕或同化著這片區域。

不過，那道套著簡單白袍的人影總是難以真正形，沒法從歷史與虛幻中走現實。

每當他的廓將要清晰，影就會一陣扭曲，如同被干擾了信號的機。

此時此刻，奧黛麗本能收回了目，不敢再直視巨型白兔那邊。

或許是因為在夢境，與心靈島嶼、集潛意識海洋切相連，不需要別人做出解釋，就直觀地知道了“暴怒”先生在做什麼。

對方悉了艾瑞霍格這條古龍潛在的心靈問題，知道了祂最恐懼的是什麼東西，然後，據此編織出了包含影像的噩夢。

——在“觀眾”途徑高序列的戰鬥裡，雙方如果在同一層次，各種手段都很難產生真正的效果:一個可以潛意識島嶼，進行深層次催眠，一個可以守心智之門，不讓任何外來的意識進，一個可以散播神瘟疫，利用集潛意識大海不知不覺侵蝕敵人，一個則能安自己，治療心理層面的疾病，保持神的健康……

所以，同一序列“觀眾”聖者的戰鬥往往呈現固定化的三種風格:一，提前設下陷阱，做好各方面的準備，然後，蔽導，步步經營，一舉擊潰對方的心靈防線，完催眠;二，自偏重於防和輔助，依靠強大的封印擊敗敵人;三，在“神瘟疫”、“心智剝奪”、“巨龍吐息”、“意識縱”等非凡能力都難以奈何彼此時，自我催眠，進行“龍化”，展開你一爪我一尾的激烈搏。

第三種戰鬥中，誰對心靈領域研究的更深，誰的意志更為強大和堅定，誰就能依靠更長的“龍化”時間來取得優勢，積累起勝勢，當然，前提是對方沒找機會逃掉。

而到了天使層面，大家都是真正的神話生，“龍化”時間的長短已沒有意義，這個時候，主要依賴的是“察”，誰能更好地找到對手的心靈，誰就可以編織出相應的噩夢，直接攻擊敵人的神薄弱，一步步摧毀心靈防線，達到“嚇瘋”或者“嚇死”的效果。

由於奧黛麗同一個“夢”中，哪怕這場噩夢針對的不是，也會遭波及，被相應的緒、特質、位格影響，甚至汙染。

就像現在，明確地知道，“暴怒”先生編織出的噩夢代表遠古太神，這是艾瑞霍格心底最恐懼的存在，而同時，遠古太神的影響會不控制地汙染周圍，直至整個夢境。

到時候，奧黛麗一覺醒來，不是為了沒有治療本能的神病患者，就是化不完整的神話生，徹底失去理智，瘋狂地攻擊周圍的生靈。

當然，也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毫無自知地墮落了，不知不覺變得冷酷，殘忍，嗜，仿佛被另一個人取代。

這個時候，蹲在灰白巨柱頂端的艾瑞霍格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吼。

巨龍吼聲回之中，祂的頭頂變得幽暗，浮現了一片包容所有所有，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海洋”。

海洋之中，一條幾百上千米長，甚至更為龐大的灰白巨龍騰了起來，祂豎直的眼眸一隻淡金，一隻鮮紅。

這條巨龍的額頭，還有第三隻眼睛，裡面仿佛藏著濃鬱的影。

同樣的，不需要別人解釋，奧黛麗借助當前狀態的特殊，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艾瑞霍格編織的噩夢代表什麼。

這是在巨型白兔心中留下了深刻影的事，這是被“地底”侵蝕後的“安格爾威德”，這是那位古神分割出來的，封印於青銅大門後的一個虛擬人格、一段神汙染。

此時，奧黛麗位於兩個恐怖到難以形容的噩夢之間，雖然還未到侵蝕，但神狀態已出現了波，仿佛到了震懾。

當即給了自己一個“安”，毫不猶豫就依靠本的清醒，強行離了夢境迷宮。

這個過程中，因為不是艾瑞霍格和“暴怒”先生的目標，沒有遭遇阻攔，而本也達到了序列4，擁有一定的神，所以，很快就從夢中醒轉。

奧黛麗猛地睜開眼睛，看見了染上淡淡緋紅的水晶吊燈，看見了彌漫於房間中的深沉夜。

沒有耽擱，翻下床，奔到窗邊，向了外面。

整個莊園一片安靜，如在沉睡，毫無異常。

奧黛麗眉頭一皺，當即分化出一個“虛擬人格”，讓它進了一位巡夜者的心靈島嶼。

記得很清楚，那夢境迷宮是由多個心靈拚湊的，一旦兩個噩夢的汙染蔓延開來，結果不堪想象。

所以，要搶在這之前，喚醒莊園所有人。

下一秒，那個巡夜的守衛突然抬手，取下懸掛於腰帶上的手雷，拔掉引信，將它扔向了無人的花園。

轟隆！

炸聲猛烈傳開，驚了沉睡的人們。

接著，那名守衛扯開嗓子，高聲喊道:

“敵襲！

“敵襲！”

霍爾伯爵和他的夫人都已年過五十，睡眠本就較淺，此時一下就驚醒了過來;希伯特再是睡眠質量不錯，面對那樣的炸聲，也迷迷糊糊醒轉;阿爾弗雷德更是在手雷扔出時就自睜開了眼睛。

其余的管家、仆、男傭、保鏢、衛隊員相繼醒來，表又茫然又驚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而在距離莊園主建築最遠的地方，幾名仆人聽到的靜較小，未能及時醒來。

也就是幾秒後，他們在床上痛苦地掙扎，如蛇蛻皮般將外層皮全部掙了下來，變了一個猙獰的人。

而直到死去，他們都沒有醒來。

此時，奧黛麗看見集潛意識大海，一條灰白的巨龍展開翅膀，急速遠去， 一隻巨型的白兔隨其後。

轉瞬之間，那巨龍的聲音回在了虛幻的大海中:

“亞當不一定就是亞當，就像我不一定就是艾瑞霍格。”

巨型白兔的影驟然放緩，逐漸停止。

所有的異常隨之中斷，整片區域又恢復了正常。

…………

灰霧之上，古老宮殿。

亞當沒有出手?“愚者”克萊恩眉頭微皺，將注意力放回了烏托邦，取代了“靈之蟲”們的本能監控。

他仔細審查了一遍自己的偶城鎮，沒發現什麼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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