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一下轉過，看向了那道既悉又陌生的人影。

他預想過烏托邦遭遇襲擊的種種況，但絕對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如果是阿蒙“寄生”格爾曼.斯帕羅這個偶，以克萊恩現在的位格和“源堡”之上“靈之蟲”們的全天候監控，肯定能第一時間發現問題，而若是查拉圖將“靈之線”轉接，也只能短暫瞞住他，且必須有“知識皇帝”或“之仆”這種天使輔助，達不到這樣突然襲擊的效果，唯有“觀眾”給予的人能慢慢發酵，外表沒有一一毫異常。

要想防備這種況，只能定期斷掉“靈之線”，讓偶進死亡狀態，那樣一來，不管原本有沒有人，最終都將不複存在。

可惜，克萊恩之前本沒有聽說過這種手段，只是單純防備著“虛擬人格”對偶們的侵。

這或許就是“空想家”的威能，可以給每一個虛構出來的，不夠真實的生命獨特的人。

那張線條剛，外表冷峻的臉孔映克萊恩的眼簾時，他覺有力量推了自己一把。

他頓時向後栽倒，從層層疊疊的舊日都市廢墟上落往下方，落往歷史迷霧之外。

這個過程中，他想控制自己，可卻無能為力，因為那釘在他心臟的十字木樁封印了他的種種非凡能力。

克萊恩念頭一轉，看著格爾曼.斯帕羅，抬手打了個響指。

啪！

“源堡”的“靈之蟲”們接收到了他的意志，放棄了這個偶的“靈之線”，並拿起“星之杖”，準備給克萊恩致命一擊，自己殺死自己。

等到本徹底死去，克萊恩就能於灰霧之上復活，擺困境。

知道亞當是幕後縱者後，他已不抱任何僥幸。

就在這個時候，克萊恩腳下出現了一個漂浮於虛空中的石製廣場。

一漆黑的石柱隨之聳立了起來，撐起了一座恢弘神聖的教堂，將克萊恩包容在。

骨教堂，亞當的骨教堂，“空想家”的神國！

轟隆隆！

無數銀白的閃電從“源堡”落下，穿歷史迷霧，劈在了這座教堂上，卻無法撼它分毫。

與此同時，古老宮殿，坐在“愚者”位置上的那道影突然往旁邊倒下，崩潰了一團明蠕蟲組的漩渦。

這漩渦延出一條條膩奇異的手，瘋狂地拍打著周圍，掀翻了雜堆，毀滅了斑駁長桌。

克萊恩的分與本斷掉了聯系，而本又未真正死去，所以，它們失控了，瘋狂了，就像當初的查拉圖一樣。

第一紀之前的舊日都市中，戴著半高綢禮帽，穿著黑風的格爾曼.斯帕羅抬頭向“源堡”，表變得頗為複雜。

他的本質是一，在“靈之線”被放棄後，自然沒法再維持自的存在。

亞當給予的只有人，沒有空想出來的生命，因為後者會被發現。

格爾曼.斯帕羅緩緩倒了下去，目投向了舊日都市中的一個個房間。

他死在了這片廢墟中。

…………

克萊恩雙腳落地，站在了教堂中央，只見這裡每一柱子每一拱券每一塊穹頂都鑲嵌著不同種族的頭骨，它們大部分都偏蒼白，麻麻地聚集在一起，用空的眼睛注視著外來者。

教堂的牆壁、窗戶和大門上，一張張明的，扭曲的，痛苦的臉孔凸顯了出來，將部與外界完全分隔。

而教堂的最前方，聳立著一個上百米高的十字架。

十字架前，擺放著一排排黑有靠背的座椅。

穿著簡樸白袍，留著淡金胡須，掛著銀製十字架吊墜的亞當立在十字架下，面對那一排排座椅，仿佛一位準備向信徒布道的牧師。

祂神和煦，眼眸清澈，似乎只是邀請克萊恩來聽一聽經。

克萊恩低頭看了眼在口的十字木樁，緩步走向了第一排座椅，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最中間那個位置。

對一個由諸多“靈之蟲”組的，真正的神話生而言，口的傷勢本談不上致命，那古老染的十字木樁主要作用是封印非凡能力。

如果不是一位真神就站在前方，克萊恩完全可以憑借的力量，自行將十字木樁拔出，解除封印。

此時，他沒做嘗試是害怕從“不敢做”變“不想做”。

“我沒想到你會直接手這件事，你想對付我，完全不需要等到今天。”克萊恩看了看被口鮮染紅的襯，認真地說出了自己的疑。

他一點也沒惶恐，好像很篤定亞當不會殺他。

亞當單手握住那個銀製十字架吊墜，嗓音平緩地說道:

“在此之前，你能在很多地方發揮不小的作用。”

祂向前走了兩步，目澄澈地繼續說道:

“阿蒙來骨教堂時，我和祂達了一項易，祂幫我拿到第一塊‘石板’，我幫祂抓住你。”

這樣啊……克萊恩頓時有所恍然。

亞當一方面不想在神時被“真實造主”等存在阻撓，另一方面又想得到第一塊“石板”，於是，一邊用給予“無暗十字”等辦法推克萊恩去巨人王庭，打開薩斯利爾沉睡的大門，將“真實造主”等部分存在的目吸引過去，一邊通過祂的兄弟阿蒙，在關鍵時刻，竊走第一塊“石板”。

而想抓住即將初步掌控“源堡”的克萊恩，肯定由“空想家”安排最為妥當。

別看阿蒙和亞當平時很疏遠，親兄弟再怎麼樣都比別人容易合作……克萊恩輕輕頷首，側頭了眼凸顯出扭曲臉孔的彩繪玻璃道:

“我同樣沒想到查拉圖會和你合作，祂不怕變阿蒙的食嗎?”

克萊恩創建烏托邦時，預想過阿蒙會襲擊，查拉圖會破壞，但沒料到祂們會在某種意義上合作。

在他看來，查拉圖完全投靠“母樹”的概率都比這個要大，除非，亞當也不知不覺安排了祂。

亞當清澈的目多出了幾分憐憫:

“於祂而言，你為舊日，就意味著祂必然隕落，可如果是阿蒙為舊日，祂只要表現出自己的忠誠，依舊可以保留現在的位格和層次，‘詭之主’總是需要‘詭侍者’的。

“所以，祂選擇了和我合作，這個過程中，如果祂能抓住機會，搶在我之前，將你變偶，借助你進‘源堡’，為那份源質的主人，那祂就有資格去黑夜那裡索取一個面對安提哥努斯的機會，與阿蒙做最後的競爭，反之，祂就徹底認輸，效忠阿蒙。

“在這點上，祂很有決斷。”

“解釋這麼多不像你的風格。”克萊恩先是隨口回應了一句，接著才皺眉問道，“為舊日不需要相應途徑所有的序列1非凡特?”

他從遠古太神和八大天使之王的關系裡有推測出這一點，只是認為必須先舊日或準舊日，後分割特。

亞當表溫和地回答道:

“對於相鄰途徑，只需要‘唯一’和一份序列1非凡特，強行佔據更多反而容易導致失控，所以，查拉圖效忠阿蒙之後，是有機會為天使之王的，而祂沒法效忠你，因為祂沒辦法像‘盜者’途徑那樣分割一個序列2分出來，利用祂將本的靈、意識、神全部竊取過去，由輔變主。”

“佔卜家”的偶分和“盜者”的“時之蟲”分在這方面有本質的區別，前者涉及“靈之線”，後者只靠自己。

並且，“盜者”的天使能辦到這件事，是因為祂們的序列2是“命運木馬”。

克萊恩剛點了下頭，忽然看見亞當側過，讓十字架下方的一件事顯了出來。

那是一塊灰撲撲的石板，表面多有斑駁痕跡殘留，顯得頗為滄桑。

這和第一塊“石板”很像，但沒有那種異常古老的覺。

它的上面同樣有那種仿佛所有語言源頭的文字，書寫著一個又一個序列名稱，一份又一份魔藥配方。

“第二塊‘石板’?”克萊恩略顯詫異地開口問道。

他目快速劃過石板，沒去解讀前面部分的文字，直接向最後幾行。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裡有非常重要的信息。

“不用著急，阿蒙要等到完儀式，為序列0，才會來竊取走你的命運，否則，祂沒辦法承住‘源堡’主人的份，而在此之前，讓你繼續待在我的神國，是最好的選擇。”亞當就像在寬一位懺悔的信徒。

殺了我吧……克萊恩在心裡咕噥了一句。

這個時候，他已解讀出最後幾行的部分容:

上帝、創造者、造主、全知全能者、星界之主:

“混沌海”+“空想家”唯一+“太”唯一+“暴君”唯一+“白塔”唯一+“倒吊人”唯一+1份“作家”非凡特+1份“純白天使”非凡特+1份“雷神”非凡特+1份“全知之眼”非凡特+1份“暗天使”非凡特。

詭之主、時空之王、命運道標、源堡化、靈界支配者:

“源堡”+“愚者”唯一+“錯誤”唯一+“門”唯一+1份“詭侍者”非凡特+1份“時之蟲”非凡特+1份“星之匙”非凡特。

看到這裡，克萊恩側頭向“空想家”亞當，頗為疑地問道:

“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

直接催眠我， 讓我睡到阿蒙神不是更穩妥嗎?

亞當眼神清澈，表溫和地說道:

“坦白地講，如果另外一邊不是阿蒙，我更願意幫你為‘靈界支配者’。

“我們有太多的相似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見過一面的老朋友。”

說到這裡，祂微微一笑道:

“我們又見面了，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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