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任務是什麼,“審判”休一直都又期待又忐忑。
期待是因為已經選擇接“愚者”先生的饋贈,必然會付出相應的代價,早點知道是什麼任務能夠避免因未知產生猜測,因猜測出現更加強烈的恐懼緒。
忐忑則是由於知道自己獲得的報酬實在太過厚,相信最終的任務不會簡單,必定充滿危險。
此刻,聽完“愚者”先生的話語,在一顆心終於落回原本位置的同時,也悄悄松了口氣。
調查“紅祭司”途徑三份序列1非凡特和相應唯一的下落,乃至確認“原初魔”當前的狀態,確實都很危險,屬於一不小心就會被什麼汙染,以至於產生可怕異變的任務,但至比搶奪唯一和序列1非凡特,直面“原初魔”要好太多。
如果是後者,哪怕有方勢力作為依托,休也不覺得自己可以完,只能寫好書,隨時準備犧牲,而單純只是前者的話,有的線索可以用更迂回更間接的方式獲得,不用遭遇高位格的強大存在,休作為一名序列4的半神,自問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沒有遲疑,當即回應道:
“是,‘愚者’先生。”
“愚者”克萊恩本打算看向另外一邊,考慮了下,又補充了一句:
“小心班西。”
不等塔羅會眾位員展開聯想,克萊恩對“星星”倫納德道:
“你的任務和‘月亮’類似,在圍剿玫瑰學派時,從他們員的上搜集‘母樹’給予的祝福、氣息和品,這同樣很危險。”
他隻叮囑了一句,沒像之前給“月亮”埃姆林任務時那樣說太多。
這是因為倫納德上“寄生”著一位“盜者”途徑的資深天使,祂了解眾多,知道外神有多麼危險,不會任由倫納德來。
見倫納德就要點頭,“愚者”克萊恩保持著剛才的語氣,繼續說道:
“在宣揚我的名這件事上,你不需要做太多,甚至可以不做。”
作為“黑夜教會”最有權勢的二十二位高層之一,
作為“值夜者”隊伍不多的高級執事之一,倫納德要是私下傳播“愚者”信仰,很容易出現問題,被同事誤會,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但神奇的是,在克萊恩眼裡,“月亮”埃姆林這麼做好像就不會被誤解。對他周圍的人和族來說,他做什麼都似乎不是太奇怪。
也是……“星星”倫納德已從之前的迫不及待中恢復,認識到了現實的殘酷。
不過,他還是想去做點什麼。
這個時候,“愚者”克萊恩補充道:
“你可以偏向於傳播‘世界’的事跡,以詩歌創作的形式。”
詩歌創作……“星星”倫納德本能就皺起了眉頭,竟沒有立刻回應“愚者”先生。
克萊恩轉而又道:
“除了這些,努力提高自的位階,為應對末日做準備。
“所有任務的報酬是,一個願。”
雖然“戰神”隕落的時候,不非凡特掉進了現實世界,帶來了一批超凡生、變異怪和異常之地,克萊恩不清楚“黑夜神”在“黃昏”唯一外,還拿到了多份“戰士”途徑的序列1非凡特,但至這樣一來,黑夜教會的部分序列2天使們都擁有了轉途徑為序列1的可能。
同時,如果拿到了多余的非凡特,祂們還可以往“死神”途徑的對應序列轉。
這就會給聖者們打開晉升的通道,不止於一條途徑的通道。
當然,不是每一位序列3的聖者都希為天使,但倫納德目前也只是一個序列4的“守夜人”,而且,如果對應序列3“恐懼主教”的位置有限,他還可以考慮“銀騎士”和“擺渡人”——前者的非凡特在克萊恩這裡就有一份。
“星星”倫納德默然了兩秒,緩慢吐了口氣道:
“是,‘愚者’先生。”
“愚者”克萊恩隨即將目投向了一直等待的“正義”小姐:
“除了宣揚我的名,你的任務有兩個,一是協助‘審判’,調查‘紅祭司’途徑唯一和序列1非凡特的下落,確認‘原初魔’當前的狀態,二是努力地提升自己的位階。”
任務之一是讓我提高序列……“正義”奧黛麗對這個任務略有些不解。
在看來,這好像是在對一位普通人說:你的任務是去賺更多的錢。
而且,這對“愚者”先生沒什麼價值,難道,是要我治療“世界”先生?奧黛麗心中剛閃過這麼一個念頭,“愚者”克萊恩就補充道:
“你序列越高,越有機會喚醒‘世界’。
“在這方面,你可以借助外部力量的幫助,赫斯重新建立的心理煉金會是選擇之一,但需要小心和提防。
“為此,你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你也可以放棄之前收到的報酬。這隻取決於你的意志和想法。”
“正義”奧黛麗再無疑,沉默了一下,鄭重點頭道:
“是,‘愚者’先生。”
“愚者”的克萊恩目落到了“倒吊人”阿爾傑臉上:
“等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你的任務是什麼了。”
克萊恩已經預見到了相應的畫面。
不等阿爾傑開口,他繼續說道:
“你可以帶上‘海神權杖’,但在此期間,所有海神信徒的祈禱都將轉移到‘太’那裡,直接指向我。”
“倒吊人”阿爾傑雖然還無法準確猜到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但已經約有了些預。他略作沉就態度端正地回應道:
“是,‘愚者’先生。”
克萊恩收回目,又環顧了一圈,緩慢說道:
“之後,你們每月的第一個周一下午,依舊可以在這裡聚會,但不再有召集者。
“如果需要做私下的,的小型討論,提前祈禱,等待回應。”
說到這裡,“愚者”克萊恩閉了閉眼睛道:
“這次的聚會就到這裡。”
塔羅會員們難以遏製地湧現出了莫名的悲傷,就仿佛一場盛大的舞會到了尾聲。
他們同時站起,向著斑駁長桌最上首鄭重行了一禮:
“您的意志就是我們的意願。”
克萊恩等到他們說完,才解除了維持,看著那一道道深紅的星散開,飛快寥落。
凝了這樣的場景幾秒,他現出了一張偏黃的羊皮紙和一支暗紅的圓腹鋼筆。
想了一下,克萊恩簡單寫道:
“尊敬的阿茲克先生:
“由於一些複雜的原因,我可能將沉睡很長一段時間,很抱歉,也許很久沒法給您寫信了……”
只寫了這麼一句話,克萊恩就停了下來,讓鋼筆消失。
——那張紙雖然是他現出來的,但以他現在的位格、層次和力量,足以維持它百年以上,哪怕它被帶到了外界。
他又閉了閉眼睛,招來阿茲克銅哨,吹了一下。
與此同時,他放開了一點來自“源堡”本的限制。
那個白骨信使出現了,從上到下每一骨頭都在激烈地抖,似乎隨時會崩塌。
若非克萊恩已遞來那封信,它說不定會直接匍匐於地。
等白骨信使接過書信,忙不迭地離開了“源堡”,克萊恩抬手了下額角。
這倒不是“天尊”意志已擺永眠狀態,也非他的清醒維持得很痛苦,而是一種習慣。
緩慢地後靠住椅背,克萊恩輕輕歎了口氣。
斑駁長桌的兩側,“正義”奧黛麗、“倒吊人”阿爾傑、“太”戴裡克、“魔師”佛爾思、“月亮”埃姆林、“者”嘉德麗雅、“星星”倫納德和“審判”休以他們加塔羅會的順序相繼又浮現了出來。
但這一次,他們不是真人,只是投影,不再顯得模糊不清,全部顯出了克萊恩記憶中的樣子。
接著,又有更多的影出現,他們分別是:
發際線後退、眼眸幽邃的男士,塗著藍眼影和腮紅的豔麗巫,黑髮夾雜銀、嗓音異常洪亮的中老年男士,留著齊耳短發,年近半百的,邊玩手機邊用食的青年,嘻嘻哈哈很是快樂的小姑娘,相對同齡人比較顯老態、發際線頗高的政府雇員,老氣專注機械的,臉蒼白仿佛人偶的小姐,五和古銅的教員,著冰淇淋的小孩,提著四個腦袋的士,一本正經研究帳單的老者……
他們或坐或站,聚到了認識的人旁邊,在長桌上搖曳的燭中,或討論著不同的事,或追隨音樂,翩翩起舞。
克萊恩靜靜地看著這熱鬧的一幕,神逐漸變得和。
不知過了多久,他站了起來,穿過他們,走向了這片空間的深。
他的背後,那些影,那些燭,那些音樂,相繼淡去,消失不見。
等到灰白雲氣上的那座奇異門在,克萊恩招手攝來了“魔鏡”阿羅德斯。
此時,奇怪門中間那些明或不明蟲豸合抱的球們已徹底連了一,變得青黑。
這仿佛一層厚重的霧氣,讓人看不見門後是什麼樣子。
克萊恩抵達這裡後,沒立刻進,隻覺門後仿佛藏著一個極端恐怖的怪,正等待著吞噬自己。
他抬起腦袋,向了門上懸吊的那一個個明“蠶繭”,向了“蠶繭”裡面不同同樣“現代”的人類。
閉目應了一下,克萊恩抬起右手,合攏了五指。
那一個個“蠶繭”隨之破裂,裡面的人化作點,飛出“源堡”,落向了現實世界一些剛死之人。
做完這件事,克萊恩低下腦袋,看著掌中的“魔鏡”道:
“害怕嗎?”
古老銀鏡的表面, 水一陣晃,慘白的單詞勾勒了出來:
“不怕。”
下一秒,阿羅德斯按照規則,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偉大的主人,您害怕嗎?”
克萊恩角微道:
“怕。”
說完,他邁開步伐,拿著“魔鏡”,走向了奇異門中間的青黑霧氣,穿了過去。
他的影消失在了不知藏著什麼的門後。
那一個個破裂的“蠶繭”還在輕輕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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