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外面的叔叔一直在看著你,你趕走吧,不能遲到。」安安開口,催促傅衡逸。
傅衡逸低頭看著他,這個臭小子,不幫他勸沈清瀾就算了,竟然還趕他走,白疼他了。
安安要是知道了爸爸在想什麼,一定會告訴他,誰讓你要忽悠媽媽拋下我帶著弟弟妹妹跑路的。
傅衡逸又看向兒,期待著小傢伙能哭兩聲,表示一下離開父親的不捨,結果糖糖已經在媽媽的懷裡昏昏睡了。
傅衡逸心塞,「那我走了,你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會按時往家裡打電話的。」
「知道了,快走吧。」沈清瀾催促道,晨晨該睡醒了,要上去看看。
傅衡逸幽怨地看著沈清瀾,卻見後者抱著兒頭也不回地進去了,安安朝著爸爸揮揮手,「爸爸再見。」然後,邁著小短追上沈清瀾,「媽媽,我要跟你一起吃早餐。」
傅衡逸︰……
傅衡逸去了部隊之後,每天都會按時打電話回家,一天三個,早中晚。
「清瀾,今天果果聽話嗎?沒有哭鬧吧?」傅衡逸每次一開口,先問的一定是兒。
沈清瀾看了一眼在客廳裡跟安安玩的十分高興的兒,嗯了一聲,兩個孩子已經會爬了,每天都會在地上爬來爬去,沈清瀾每天都要在他們的邊看著,不然一個不小心,兩個小傢伙就會闖禍。
「糖糖不可以那個。」客廳裡傳來安安的聲音,隨後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先不跟你說了。」沈清瀾說了一句,掛斷了電話,徒留傅衡逸在電話那端乾著急。
沈清瀾快步走到客廳,就看見安安正打算手去拿被打碎的玻璃杯子的碎片,「安安,別。」喊了一句。
安安見來了,解釋道,「媽媽,杯子是妹妹打碎的。」沈清瀾看了一眼被打碎的杯子,正是前段時間傅老爺子剛買的,最近最喜歡的一個杯子。
糖糖被安安按住了手,皺著眉頭,眼地看著玻璃碎片,看樣子是想去拿,毫沒有將曾爺爺心之打碎的覺悟。
別看糖糖剛出生的時候十分乖巧,但是會爬之後,就變了最好的那個,對什麼都好奇,喜歡手去,結果東西到了的手中,很快就會被弄壞,破壞力極大,而最鬧騰的晨晨就比較懶了,有時候沈清瀾想讓他都很難,他是能躺著絕對不爬。
「安安,看住妹妹,媽媽先把碎片打掃一下。」爲了防止孩子們傷著,沈清瀾讓月嫂將孩子帶出去,然後跟趙姨一起將角角落落都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任何的玻璃碎片。
安安帶著弟弟妹妹在樓上的兒房玩耍呢,這裡面都是玩,原本安安一個人的玩就夠多了,現在又加上兩個孩子的,這裡簡直就變了玩的海洋,糖糖和安安玩的不亦樂乎,而晨晨則是坐在角落裡,手裡拿著一隻小黃鴨,時不時一下,自娛自樂倒是很高興。
沈清瀾剛想好好教訓一下兒,傅衡逸的電話又進來了。
「清瀾,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傅衡逸語氣著急。
沈清瀾看著兒,見兒整個人趴在安安的背上,想要讓安安給當馬騎,「你兒將爺爺最心的杯子打碎了。」
「糖糖沒事吧,傷著哪裡沒有?」傅衡逸一聽,越發著急了。
沈清瀾︰……
「清瀾,你說話啊,糖糖傷著了嗎?不行,我要回來看看。」傅衡逸說著就要離開辦公室。
沈清瀾趕住他,「你兒毫髮無傷,正在欺負你大兒子呢。」
「不行,清瀾,你讓我看看,不看一眼我不放心。」傅衡逸要求視頻。
沈清瀾︰……有時候都覺得可能是個後媽,會趁著傅衡逸不在欺負兒那種。
視頻連通,傅衡逸看到的就是糖糖騎在安安的背上,笑得歡暢的模樣,他眉頭皺,「糖糖要是摔下來怎麼辦,清瀾,這樣太不安全了。」
沈清瀾︰……你難道不應該說的是兒太皮了,應該管管嗎?
傅衡逸是一點都沒有覺得兒皮,這樣子活潑有活力。
「地上鋪了厚地毯。」即便真的摔下來了,就這麼點高度,也不會疼。
傅衡逸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扶著點,萬一磕著哪裡了怎麼辦?」
沈清瀾很想掛視頻,見安安額頭都有汗了,衝著兒子喊了一聲,「安安,將妹妹放下來,不要總是縱容欺負你。」
安安笑瞇瞇,「媽媽,妹妹沒有欺負我,是在跟我玩兒呢,喜歡我才會跟我玩兒的。」
得,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傅衡逸看著玩兒的正在興頭上,連眼角餘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的兒,心塞塞的,「清瀾,你讓糖糖跟我說句話。」
糖糖說話早,已經會喊爸爸媽媽了,雖然吐字不是很清晰。
「糖糖,爸爸想跟你說話,你一聲爸爸。」沈清瀾將手機拿到兒的面前,糖糖往手機界面上看了一眼,認出了裡面的人是爸爸,卻沒有開口,而是拍拍安安的頭,「哥哥,哥哥。」
哥哥兩個字,是糖糖得最清楚的字。
被兒徹底無視的傅衡逸︰……
**
時如梭,一轉眼就是三年,沈清瀾三十歲這年,一幅作品獲得了國際大獎,這份獎項可比以前得的那個青年畫家的獎項含金量高多了,這個大獎可是面對所有年齡層、所有國家的油畫獎項。
沈清瀾的畫本來價值就高,而且這幾年將大部分的力都放在了家庭上,作品極,但每一幅都是品,現在又獲得了這樣的一個大獎,價瞬間暴漲,直一些聞名已久的老藝家。
沈清瀾要去y國領獎,家裡的雙胞胎兄妹鬧著要跟去,卻被沈清瀾拒絕了,反倒是安安被沈清瀾帶走了。
「媽媽,我們真的不帶弟弟妹妹嗎?」在去機場的路上,安安問道。
沈清瀾搖頭,「這次先不帶他們了,艾倫叔叔生病了,我帶你去看看他。」
本來是不想帶安安的,但是前兩天接到彼得的電話,說艾倫病重,一直在念叨著安安,希沈清瀾能帶安安去看看他,沈清瀾答應了。
安安跟艾倫的非常好,每年暑假安安都會去y國陪艾倫住幾天,短則七天,長則半個月。
今年沈清瀾本給安安報了一個軍事夏令營,爲期一個月的時間,本是打算等安安夏令營結束之後,再送他去y國的,不過因爲艾倫病重,臨時改變了計劃。
安安聽到艾倫生病了,有些著急,「我前天跟艾倫叔叔打電話,他沒說生病呀,怎麼突然間就生病了呢?」
「這個媽媽也不知道,等到了y國我們就知道了。」
「艾倫叔叔也真是的,生病了爲什麼不告訴我呢?他要是早告訴我,我就早點過去看他了呀。」安安念念叨叨,還在擔心艾倫的病。
「別擔心,會沒事的。」沈清瀾安兒子
原本因爲能跟著媽媽出去而到高興的安安,心瞬間變得低落,他靠在沈清瀾的上,沉默不語。
艾倫生病已經有段時間了,只是一直讓彼得瞞著,不讓他告訴安安而已。
飛機落地,是彼得親自來接的機。
看見彼得的第一眼,安安立即問道,「彼得叔叔,艾倫叔叔怎麼樣了?」
彼得見狀,很是欣,起碼艾倫沒有白疼這個孩子,「艾倫叔叔這次病得有些重,你要幫我好好勸勸他,讓他配合醫生的治療,知道嗎?」
安安聞言,皺眉,「艾倫叔叔不願意吃藥嗎?」顯然他是已經瞭解了艾倫的個
彼得無奈,「是啊,你艾倫叔叔不喜歡吃藥,一點也不聽醫生的話,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好好勸勸他,不能由著他的子來,知道嗎?」彼得再三叮囑。
艾倫此人獨斷專行。哪裡聽得進別人的話,唯獨安安跟沈清瀾,哦,還有傅家的小公主,這三人的話他還聽一些。
別問爲什麼不加上晨晨,實在是因爲晨晨就跟傅衡逸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上沒有毫沈清瀾的影子。艾倫每次看到晨晨,就像看到小版的傅衡逸,能高興才怪了。
到了古堡。安安不用人指路直接奔向了艾倫的房間。在這座古堡裡,安安就是半個主人,即便是那些傭人看見了,他也不會攔著。
安安站在艾倫的房間門外,敲了敲門,還沒開口就聽見了裡面有東西砸碎的聲音,「不是說了誰都不許來打擾我嗎?給我滾,別煩我。」艾倫冷而暴躁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安安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了頓,臉上卻沒有任何害怕的神,開口說道,「艾倫叔叔,是我,我來看你了。」
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響起椅過地板上的聲音,沒多久門就開了。
艾倫看著門外的安安有些意外,眼中帶著驚喜,「安安,你怎麼過來了?」前天安安跟他打電話的時候還說今年會遲點過來的。
艾倫瘦了許多,他原本就不胖,這一瘦,就剩下皮包骨了,臉著不正常的青灰,看著有些嚇人。
「艾倫叔叔,我聽說你生病了?」安安一臉擔憂。
艾倫狠狠瞪了一眼隨後進來的彼得,微笑著看著安安,「是小病,不嚴重,吃幾天藥就好了。」
「可是彼得叔叔說,你病得很嚴重,而且還不願意吃藥,不配合治療。」
要不是沈清瀾和安安在這裡,艾倫真想將彼得這個多的傢伙趕出去。
「你彼得叔叔就是個醫生,醫生的話都是誇張的,不能全信知道嗎?」
彼得聞言有些黑臉,他是醫院裡那些庸醫能比的嗎?心中不斷安自己,不生氣,不跟病人計較,不跟神經病計較,不生氣,不生氣。
如此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彼得的心頓時好多了,趁著安安在,彼得趁機提出,「艾倫,你吃藥的時間到了。」
艾倫看著彼得神不爽,但彼得現在有免死金牌在手,哪裡會怕他。
「你現在是病人,要按時服藥病才能好。」彼得說的語重心長。
「對,艾倫叔叔,生病了就要吃藥。你要是怕苦的話,我有糖。」安安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放在艾倫的手心,「等你吃完藥你再吃糖,這樣就不苦了。」
艾倫就算看彼得不順眼,可也不會拒絕安安的要求,於是點頭說道,「好,我現在馬上吃藥。」
見艾倫如此配合,彼得稍稍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他爲了艾倫的病是碎了心,本來他這病就棘手,結果這人還不願意配合治療,對治療各種抵,導致病越來越嚴重。這一次要不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也不會打電話給沈清瀾。
安安不放心,一直盯著艾倫將藥都吃下去了,才放心。
他將糖剝了塞進艾倫的裡,「這樣就不苦了,艾倫叔叔,以後我每天都陪你吃藥。」
艾倫輕笑,安安的小臉,「你過幾天就要跟媽媽回去了,哪裡能天天陪著我?」
安安轉頭看向沈清瀾,「媽媽,我能在這裡多陪艾倫叔叔幾天嗎?我想等到艾倫叔叔的病好了之後才會再回去。」他眼中滿是祈求,艾倫對他很好,而且他知道艾倫其實很孤獨,所以他真的很想陪著艾倫住幾天。
「好,媽媽答應你,你可以在這裡多陪艾倫叔叔住幾天。」沈清瀾沒有拒絕兒子的請求。
艾倫聽了這話,激地看了一眼沈清瀾,沈清瀾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給彼得使了一個眼,彼得率先走了出去,「安安,媽媽先將行李放好,你先陪艾倫叔叔說會兒話。」沈清瀾找了一個藉口離開,安安乖巧地點頭。
「艾倫這次到底得了什麼病?」見到艾倫的狀態,沈清瀾才意識到艾倫這次病得有多重。
聞言,彼得的臉稍沉,「他的腦子裡長了一顆腫瘤,需要開刀切除,但他本人不願意配合治療。現在腫瘤已經迫到了他的腦部神經還有管,他現在的狀態你也看到了,再這麼下去任由腫瘤繼續長大,他生命垂危。」
「手風險很大?」沈清瀾問。
彼得點點頭,「即便是我,把握也不到三。」就是因爲這樣,所以艾倫在得知了病之後,直接放棄了治療。
「但是這個手拖不得,必須要盡快。所以我這次請你來也是希你能幫我好好勸勸他,若是你開口的話,我想他會答應的。」
對於他這話,沈清瀾不置可否,「我會幫你勸他,但是我不敢保證他一定會答應。」
「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彼得真摯地說道。
雖然曾經無數次地爲艾倫的付出到不值,也爲沈清瀾在艾倫心中的影響力之大而到擔心,可是在這一刻,他十分激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讓艾倫牽掛,能影響他的決定。
沈清瀾向彼得詳細的瞭解了艾倫的病,這才轉回房。
安安跟艾倫久不見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一直到了晚飯時間,安安才意猶未盡的跟艾倫去了餐廳用餐。
安安已經開始上小學了,課業自然比不得兒園的時候。加上。他自己主要求報了幾門外語班,小小年紀,作業還不。沈清瀾也不知道這次會在這邊耽誤多久,所以就幫他把作業本也給帶來了。
安安吃完飯,自覺得去做作業。
沈清瀾則是看著艾倫,「我們聊聊。」
艾倫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彼得,彼得抬頭看天花板,以前怎麼沒發現家裡的天花板這麼好看呢?白的真純淨,對落在自己上的視線恍若未覺。
艾倫點點頭,沈清瀾推著他去了花園裡。花園裡花開的很好,空氣中彌漫著一淡淡的清香,很好聞。
「艾倫,接手吧。」沈清瀾開門見山。
「彼得跟你說的?」艾倫毫不意外,從剛才他就料到了沈清瀾要說什麼。
「是,彼得說你的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手是目前最好的治療方法,雖然風險很大,但卻是你唯一的選擇。」普通的保守治療已經對他失去了作用
「小七,我幷不想做手,生命於我沒有任何的意義,早一天死跟晚一天死並沒有任區別。」艾倫聲音嘶啞,可神卻很平靜,談論生死的時候,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平常。
「艾倫,你不該如此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許對你來說生命不算什麼,多活一天與活一天並沒有區別,可是你可曾想過你邊的朋友?彼得多次救你,費勁心力,這麼多年來,一直陪在你的邊,不離不棄。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心付之東流嗎?我想,你應該是彼得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兄弟吧,他絕對不希你這樣輕易放棄。」
「那你呢,小七,我的生命你在乎嗎?」艾倫幽幽的看著沈清瀾,想從的臉上看出答案。
沈清瀾微微垂眸,看著自己面前的一株花,「艾倫,我將你當做朋友。」過往的恩怨,不管孰是孰非,早已放下。
「所以你希我活著對嗎?」艾倫定定的看著他。執意從的裡得到一個答案。
「是,我希你活著。」
「好,我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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